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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35 字 1個月前

她就迅速撲了過來, 試圖阻止傷害事件的發生。

但她事先距艾瑪和丹還有一點距離, 動作再快, 也隻擋住了艾瑪一咬後緊接著的抓撓。

獵豹是所有大貓中攻擊性最弱的,為速度而生的身體構造注定他們很難靠武力搏鬥製勝,所以獵豹們對待威脅的態度基本是用爪牙小小恐嚇一下, 能跑就跑。

第二擊不成, 艾瑪也不多戀戰,警告性地衝丹齜了齜牙,一溜煙逃到十多米開外,警惕可能遭到的還擊。

獵豹的牙齒不長, 咬合力也很弱,艾瑪下口時還顧及著‘弟弟’這一層親人的情分,沒使出背水一戰的力氣。這樣的力道咬在花豹或獅子身上, 幾乎稱得上是不痛不癢。

問題在於挨咬的是丹——少了皮毛的緩衝保護,喬安娜%e8%88%94他兩下都能在那脆弱的皮膚上刮出血道道, 更彆說是牙了。

丹手上艾瑪的犬齒留下的凹坑裡很快溢出了血,在傷口四周蜿蜒爬開。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神經中樞終於感覺到疼了,“哇!”地叫出聲來。

這些日子他大傷小傷不斷, 眼底泛起了生理性的淚花,卻沒有哭,自顧自把手舉到眼前看了看,像喬安娜和辛巴往常處理傷口一樣伸出舌頭,小心地%e8%88%94掉血跡。

喬安娜把腦袋拱進他的臂彎,檢查確認隻是皮肉傷,鬆了口氣。

丹這時想起還有向長輩告狀這個選項了,把手遞到喬安娜鼻子下麵,控訴:“媽咪,姐姐咬我!”

喬安娜安撫性地用鼻尖碰碰他沒受傷的位置,又把視線投向仍是一臉戒備的艾瑪,有些發愁。

跟獵豹一族柔弱無害的小身板相對應,艾瑪的性格從小就很好,是個標準的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因此她之前從沒料到,艾瑪居然會主動攻擊丹。

但發生這種事也不能怪艾瑪,丹見著一隻毛絨絨的大貓就想擼的壞毛病她早就知道,回憶一下她撿到丹時在墜毀的飛機上聽見的紀錄片,這小孩在意外前大概是個從娃娃抓起的貓控。之前丹還想去摸泰迪,還好被她發現後及時製止了。

就跟人類注重交往過程的禮儀一樣,貓科動物在肢體接觸的程度上也很有講究,丹和艾瑪初次見麵,尚未建立感情和信任,丹上去就想摸艾瑪的脖子,換了誰八成都得炸毛。艾瑪沒一口咬斷丹的手,已經是很在乎她這個母親的情分了。

艾瑪的自衛合情合理,丹本身不太懂大貓們的規矩,該對整件事負起責任的似乎隻剩下她。可她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第一次當媽,既要養家糊口又要忙孩子們的教育,很多細節不是她不想做到儘善儘美,是壓根沒空去仔細考慮。

事到如今,再追求責任在誰意義不大,急需考慮的是,第一次見麵就弄得這麼不愉快,將來怎麼和和睦睦生活下去?

丹不記仇是不記仇……等等,說到丹,她是不是漏了什麼?

喬安娜愣了愣,猛地扭回頭看丹,不可思議道:“你怎麼就學會說話了?”

丹剛才那一句,雖然有些音還比較奇怪,但要表達的意思清清楚楚,是用花豹語說的一個完整的句子。

一起生活了三個月,丹能把她的意思領悟得七七八八,偶爾也會模仿她和辛巴的語調咕噥一些常用的譬如‘吃’、‘食物’、‘喝水’等詞彙。然而學過一門全新語言的都該知道,懂得單詞意思和用單詞組成正確的句子之間的距離很遠,其中還隔著一項語法。

動物語沒人類語言那麼多語法講究,但有些時候,簡單也意味著更難。隻要一個音調不對,“我幫你找吃的”就能變成“我要吃了你”。

不說太遠的,就拿貓科動物中常被人類當成寵物飼養的家貓舉例。很多飼主喜歡模仿自家貓喵喵叫,貓則很少給出回應,是因為人類自以為模仿得很像,實際上在貓們聽來,他們說的都是語焉不詳的亂碼。

有些比較熱心的貓會提醒:“你這個傻乎乎的兩腳獸又在亂說啥呢?還不如跟平時那樣好好說話,你這樣我聽不懂。”

可惜‘傻乎乎’的人類依然是聽不懂的,他們會把這聲軟綿綿的“喵~”當成對自己學習貓語的肯定,跟貓對喵得更起勁了。

綜上所述,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無師自通一門外語,並說出意思正確的一句話,這成就估計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獨一份。

喬安娜不知道的是,丹的天賦異稟,其實有幾分情勢所迫的意思在裡麵。

三到六歲是人類幼兒的語言敏[gǎn]期,在這個年紀,丹依靠交流表達自我的興趣非常高。飛機失事流落草原後,他原本會的英語沒了用武之地,為了跟喬安娜和辛巴交流,他無時不刻都在努力,通過模仿、結合場景理解以及觀察說出後喬安娜和辛巴的反應,如海綿般吸收著一切新知識。

喬安娜的問題顯然難倒了丹,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斷斷續續的:“學習……懂……叫聲!”

喬安娜之前聽過一個說法,交給猴子印著二十四個字母的卡片,猴子也有百萬分之一的概率拚湊出通順的句子。為試探剛才那句是不是無意間的巧合,她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

結果是,丹能判斷準確答上大部分的問題,隻是組織比較長的句子有些困難。

雖說有兩次丹聽錯或表達錯了意思鬨了笑話,但總的來說,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相當出類拔萃了。

喬安娜很可惜丹的天分,擱在人類社會,這就是個價值上萬的腦袋瓜,不說搞出什麼震驚世界的大新聞了,繼承父母衣缽成為精英人士絕對沒問題。可惜在草原,掠食猛獸們隻會考慮腦袋底下的身子肉多不多,好不好吃。

這再一次提醒了她,要儘快找機會把丹送回人類社會。

當然,托孤是未來的長期規劃,在那之前,她還是先想想,怎麼把丹順利養到她能抽出空隙仔細考慮如何送走他的時候吧。

“艾瑪這算沒認真下口咬了。”喬安娜對著丹,語重心長地叮囑,“今後記住,就算我允許你靠近,第一次見麵也不能有太親密的肢體接觸,同時注意觀察對方動向,見勢不妙就及時往後退。”

丹懵懵懂懂地望著她,看樣子她一句話太複雜,他一下子沒聽懂全部。

喬安娜想了想,抬起前爪碰碰丹,用鼻子指指他的手背,再扭頭示意在辛巴的調和下漸漸放鬆下來的艾瑪。

丹懂了。

就算喬安娜不刻意強調,受到的傷和疼痛也會讓他牢牢記住這個教訓。

喬安娜原本還有些擔心見麵的不愉快會讓姐弟情誼還未開始就宣告破裂,不過事實證明,動物的愛憎好惡完全不像人那麼複雜。

艾瑪冷靜下來後,隔著一段距離觀察了丹一陣,判定他不是想攻擊自己——或者說,根本不具備攻擊的危險性——便變得平和了許多,徹底放下了戒心。

丹最初還有些怕她,繞著喬安娜躲著她走,直到中午休息時被艾瑪不輕不重地蹭了一下。

他愣了兩秒,對毛絨絨的天生的喜愛立刻打敗了其他的一切,傻嗬嗬地樂著,跟艾瑪滾作了一團。

很快,喬安娜發現,艾瑪跟著薩拉出去這三個多月,除了少掉的肉,還有很多變化。

首先就是,艾瑪跟她學的花豹的習性改掉了不少,從獵物的選擇到日常生活的小習慣,一舉一動基本很像一隻標準的獵豹了。

一天夜裡,喬安娜一覺睡醒,習慣性地爬起來,準備觀察四周確認安全。

就她起身時發出的一點窸窣的小動靜竟然吵醒了艾瑪,艾瑪倏地抬起頭,正過身子,目光警惕,爪子收到腹下,一副時刻準備逃跑的模樣。

看見是她,艾瑪眼裡防備的堅冰融化了,卻沒有安心地繼續睡,跟她一樣站起身,攀上附近的一塊岩石,伸長脖子張望了一圈,沒發現異常,才走回來,重新趴下。

喬安娜看著她這一串輕車熟路的動作,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艾瑪這趟出去,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而她受過的教訓都不是無妄之災,她遲早要離開她這個母親,獨自生活。到那時,填飽肚子、防備威脅、抵禦攻擊,艾瑪都得靠自己。思兔網

說到底,現在這些,不過是為了將來少受些苦提前做的準備罷了。

喬安娜不知道一般的獵豹多大獨立,但看艾瑪的表現,那一天可能很快就要到了。

想到這點,在心酸之外,她又額外生出了不舍。

當初在雨中撿到骨瘦如柴的孤兒小獵豹仿佛還是昨天剛發生過的事,怎麼一眨眼,瑟瑟發抖的小可憐就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

喬安娜提早為將迎來的離彆未雨綢繆起來,從獵豹生活如何艱難想到女兒萬一碰到渣豹該怎麼辦,愁眉苦臉地思考了大半夜,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三個孩子陸續醒了過來,辛巴習慣性地%e8%88%94過毛,跑到母親跟前,諂%e5%aa%9a地端正坐好,開啟每天醒來亙古不變的永恒話題——

“媽咪,今天吃什麼呀?”

第75章 、七十五隻毛絨絨

10月底到11月, 受到赤道低氣壓的影響,草原上的部分地區會迎回短暫的降水高峰。

短雨季的到來極大緩解了旱季的乾燥和酷熱,即使隻是一個多月的曇花一現, 也能讓動物們好好喘上一口氣。

在旱季難得見到的食草動物們重新出現在了換了一身綠裝的平原上,從旱季的藏身處走出來的黑斑羚與北方遷回的小股部隊一起, 展開了一年一度的求偶。

在非繁殖期,隻有少數雄性黑斑羚會跟著雌性和幼崽組成的大群活動, 更多的公羚羊偏好與同性勾肩搭背, 組成‘單身漢俱樂部’, 瀟灑過活。

而一旦到了繁殖期,這樣的聯盟會隨著母羚羊的發|情一夜間解散,生動詮釋什麼叫兄弟如(蜈蚣的)手足, 雌性如(過冬的)衣服。

跟鴕鳥一樣, 雄性黑斑羚會圈定領地,各自為政,追求走入領地的雌性。

在這種競爭機製下,擁有更茂盛的草場、更豐富的水源的雄性無疑更容易受到雌性的青睞。好地盤誰都想要, 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打鬥不可避免。

雄性黑斑羚們用豎琴般的長角相互戳刺,不斷試圖將對方挑起摔出去, 打到激烈處,甚至會用兩條後腿直立起來, 來一場變相的拳擊。

沒有幼崽的母羚羊在各個領地之間自由走動,啃食著鮮嫩的青草,偶爾對激戰正酣的兩隻雄性投去不鹹不淡的幾眼。它們不太關心戰局進行到了哪一步,反正勝者為王,最終結果會告訴它們, 誰才是適合成為它們下一胎幼崽的父親的配偶。

說來頗有幾分荒誕色彩,誘發雄性黑斑羚鬥毆的紅顏禍水們對打架過程毫無興趣,密切注意它們打得如何的,卻是另一些跟求偶扯不上關係的動物。

比如距離黑斑羚群不到一百米的草叢裡躲著的花豹一家。

這天早上,喬安娜陸陸續續花了快一個月的努力終於收獲成效,丹成功扒著樹乾,爬上了一棵不算矮的金合歡樹。有樹的掩護,丹不再需要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