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1 / 1)

數了,要是都跟他一樣,怕是這工廠真跟趙紅軍說的一樣,過不了幾天就得關門,怪不得彆人隻能怪自己。

趙紅軍罵得臉紅脖子粗,罵完了之後居然一揮手讓他走了!

就這麼白白地讓他走了?連扣錢的事兒都沒說?

邵宸延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還以為會開除他呢,沒想到就這麼輕描淡寫地算了。

這也幸虧是國有企業要是私有企業怕是一分鐘都不能待。

“下不為例!要是再有下次,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這話說了一百遍了,可是沒有一次兌現過。

邵宸延穿過來之後聽到這句話隻覺得趙紅軍真是個好人,但他不是一個好老板,再這樣下去這個工廠真的乾不長。

有驚無險,順利地躲過一劫。

邵宸延所在的廠子是個煉鋼廠,而且是紅旗鎮上唯一的國營煉鋼廠,沒有名額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宸延,你上午咋又沒來上班?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喝酒打牌去了?”

同在一個車間的老王,明麵上說笑暗地裡諷刺道。

大家同在一個廠子,老王乾活兢兢業業的,但是拿的錢並不比偷懶摸滑渾水摸魚地原身多多少,心裡難免有怨氣。

邵宸延並不生氣,淡淡地說了一聲:“昨天孩子生病發燒,我送她去醫院了。”

老王聽了這話撇撇嘴,轉頭乾活去了。

彆說他不信,車間裡的其他工人也不信,每次原身遲到都會找出不同的借口,其實就是喝酒耍錢去了。

邵宸延根本就不理會他們,彆人愛信不信,跟他也沒有多大關係,更何況他也不能馬上變好了,讓自己的人設崩塌會引起彆人的懷疑的。

彆人說什麼他就假裝聽不見,好在他在車間裡的活雖然零碎,但是一點也不累,就是用架子車推一推原料,每一次乾一點活,原身都能抽半天煙,要麼就得上廁所,今天沒有,他一直乾活都沒有偷懶。

趙紅軍想著再抓邵宸延一點錯處,這次真要開除他,但是沒想到突擊檢查的時候,邵宸延居然沒有耍滑。

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走漏風聲了?

趙紅軍偷摸在後麵看了半天,邵宸延也沒上廁所。

難道是發現他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邵宸延偷懶,趙紅軍還有彆的事情,隻能先走在了。

下班之後,邵宸延還不等往外走,就有人拍他的肩膀。

邵宸延認識,就是昨天晚上打牌的牌友。

王大頭沒有注意到邵宸延鋒利的眼神,他哪裡能夠想到對方換了一個芯子?這都是常年在一起玩牌的牌搭子,比親爹還親。

“今天晚上八點,老地方見!上一次你走得太早了,咱們都沒玩夠呢,掃了大家夥兒的興了,你也知道咱們大牌都習慣了,換個生搭子,玩不過癮。”

王大頭一邊說著一邊吹口哨,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邵宸延把身上的工裝脫下來疊好,換上自己的衣服。

“今天不行了,不能去,家裡孩子生病了。”

“啥?你真不去?孩子生病有他媽,你一個大老爺們管得了那麼多?我們家也有五個孩子我從來不管!那是娘兒們該乾的事兒!”

他似乎想靠著三寸不爛之舌把邵宸延勸服了,但是邵宸延一句話不說居然走了。

王大頭在後麵道:“晚上八點不見不散,你彆娘兒們唧唧的,我都看不起你!玩個牌還不行,那活著還有什麼樂趣?”

邵宸延不願意搭理他,每次這個王大頭都能贏不少錢,有時候還會贏一些煙卷和水果,而原身每次都輸得挺慘的,一個月的工資有百分之八十都輸掉了,用王大頭的話來說,玩玩嘛!玩玩!

是玩玩不假,但是邵宸延可是輸家。

原身不明白這裡麵的狀況,可是騙不了邵宸延,這些人根本就是三家打一家。

他們三家串通好了,三家聯合起來打一家,你說他還能贏得了嗎?可惜了原身在廠裡乾了快兩年了,一分錢都沒往家拿。

下班之後邵宸延又買了幾個包子還買了幾個蘋果到醫院照顧孩子。

邵宸延一進病房,劉翠翠滿臉驚喜地看著他,這還是這麼多年丈夫第一次這麼顧家,下班之後知道來看她。

孩子生病住院,要是丈夫還去打牌,那還算人嗎?

劉翠翠沒想那麼多,她就知道丈夫能來她就已經歡天喜地了。

其實她心裡麵更慶幸的是,那天晚上丈夫回家不但沒有打她,還把孩子送到醫院來,救了孩子一命,劉翠翠的心裡邵宸延的形象高大了很多。

邵宸延把包子還有蘋果都一股腦兒地放到桌子上。

劉翠翠有種做夢的感覺。

多少年沒吃水果了?自從她結婚就沒見過蘋果的樣兒,她懷孩子的時候嘴饞,就饞蘋果,當時跟邵宸延說了,邵宸延轉臉告訴了邵老娘。

邵老娘堵著門口罵,長的不咋滴,毛病不少,還饞蘋果,你值個蘋果錢嗎?你都沒吃過蘋果啥味兒,饞啥饞?

當時劉翠翠就想說,她以前吃過蘋果的,她爸爸從外麵回來拿回家一個蘋果,她吃過的……

邵宸延一看她發呆的樣子:“你咋了?”

劉翠翠拍拍自己的臉:“沒咋,你那來這麼多錢?咱們剛買過包子,你還給了二十塊錢,現在又花這麼多錢。”

她心虛呀!萬一邵宸延在外麵又惹什麼事了呢?或者是偷的人家的呢?

作為一個賢惠的女人,是要勸著丈夫的。

“你哪來的錢?要不給人家送回去吧,我們不吃包子,不吃蘋果。”

邵宸延心裡頭好笑,這是真把他當小偷了。

“不是拿了彆人的,是咱們自己的這麼多年我沒往家裡拿工資,還不許我攢著點嗎?一月三十多四十多,攢點錢還不應該?”

男人攢的錢?

劉翠翠頓時豁然開朗,看著丈夫不高的身軀,頓時高大了很多。

“那好!那就好!”

這樣她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孩子在醫院住了兩天,病情穩定下來大夫開了兩天藥,讓他們回家養著。

退燒的二丫,反應看起來還是有一點反應遲緩,但是邵宸延敢斷定孩子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稍微養一養就好了。

二丫吃著包子,甜甜地喊了一聲爸爸。

邵宸延的心都要化了,這幾天他已經帶入了原身的感情,真的進入人了角色狀態,這麼瘦瘦小小的人兒,一陣風都能吹走,瘦得讓人心心疼。

孩子的臉色好了很多,吃包子的時候也沒有那麼狼吞回演了。

“慢點吃,以後想吃了爸爸就給你買。”

二丫才不到五歲她雖然小,但是她能聽懂吃包子,聽見吃包子,兩隻眼睛閃閃發亮。

辦了出院手續,邵宸延抱著孩子,劉翠翠拐著包袱,一家人收拾齊整了往家走。

來的時候半夜三更匆匆忙忙的,走的時候很悠閒。

孩子病好了,比什麼都強。

然而他們剛到大門口,王大頭就在門口等著他呢。

眼看著天不早了,該到打牌的時候了,王大頭生怕邵宸延真的不來了,所以在門口等著他。

“宸延!你這世上哪兒去了?讓我等的好苦。”王大頭虛情假意地說道。

他一看就知道邵宸延這是帶著孩子剛從醫院回來,看來邵宸延說孩子生病是真的,可是他必須給輕描淡寫了,千萬不能耽誤了打牌。

“嫂子!我找我二哥有事兒,您先讓個空。”

王大頭就想把邵宸延叫走。

劉翠翠一見王大頭,頓時心裡又驚又怕,每次都是王大頭把丈夫叫走,她連個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她要是一句話說不好,輕地就被罵幾句,重地就得挨一頓揍,劉翠翠被打怕了。

原來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但隻這幾天邵宸延對她們娘兒們幾個已經很好了,所以讓劉翠翠產生了一種念想,想著要是永遠這樣該多好啊。

“嫂子,咋樣啊?我跟我二哥有重要的事兒要乾,你們這些老娘們少管閒事。”

邵宸延抱著孩子,二丫的小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生怕爸爸轉身就走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彆看孩子小,但是什麼事兒都懂。

邵宸延拍了拍她的小手:“爸爸哪兒都不去。”

“不是跟你說了嗎?孩子生病了,不能去玩了,改天吧,改天再說。”

“二哥!這孩子這不是沒事兒嗎?嘖嘖……您咋這樣呢?真被老婆孩子熱炕頭牽絆住了?咱們這群人裡您可是最爺們的!彆讓我瞧不起你!”

王大頭想用激將法。

邵宸延哪能吃著一套。

“你啥時候瞧得起我了?我都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了,翠翠進屋。”

他說完讓劉翠翠打開大門抱著孩子進了院子。

劉翠翠馬上伸手就把院門鎖上了,生怕在晚一秒王大頭進來。

王大頭就這樣尷尬地被堵在了門外。

“邵宸延你真是的!我真沒想到你能這樣,我真是白認識你了。”

邵宸延一聲都沒吭,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王大頭一邊走一邊心裡頭嘀咕,不會是讓邵宸延發現什麼端倪了吧?要不然他能忍住不打牌?心裡不癢癢?先冷他幾天吧,到時候等他牌癮上來再來找他,這個時候還不到發工資的時候,叫他去了頂多贏點煙卷兒,也沒什麼意思。

王大頭胡思亂想地走了。

邵宸延抱著孩子進了屋,劉翠翠在後麵提心吊膽的,她既害怕邵宸延跟著王大頭去打牌,更害怕的是萬一他不去打牌,生氣起來又拿她出氣怎麼辦?

然而到了屋裡邵宸延壓根就沒有理會她,這幾天屋裡沒人住,潮濕得很,邵宸延把孩子放在炕上,讓劉翠翠燒炕驅散寒氣。劉翠翠答應了一聲,像是遭遇了特赦一樣跑得比誰都快。

邵宸延心想,不過是讓她乾點活,跑這麼快?

二丫乖巧懂事地坐在炕上,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盯著邵宸延。

邵宸延瞅了她一眼,然後丟給她一個蘋果。

“吃吧!多吃點以後不生病。”

邵宸延作為一個爸爸真的不知道怎麼跟孩子們相處,孩子們的眼神對他充滿了恐懼,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二丫眼睛直勾勾看著那個大蘋果,趁著邵宸延不注意,一把將蘋果撿起來。

她的動作像小貓一樣,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邵宸延的大掌輕輕地摸了摸孩子的頭。

能把孩子養成這樣的也沒誰了,孩子身上長得皮包著骨頭,頭發就像是枯草一樣,身體那麼差,生病就不奇怪了。

“燒一鍋水,你給孩子洗澡。”

“哎!”

劉翠翠趕緊答應著。

邵宸延說什麼話她都答應著。

很快燒了一鍋水。

劉翠翠找來一個木盆把孩子放進去洗澡。

二丫長這麼大還幾乎沒有洗過澡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