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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告訴我這也是‘智慧’的力量,智慧不可能讓那些失去理智的家夥安靜下來。如果你的這種能力可以傳給子民們,許多災難壓根不需要我們處理。這將會是一個——是一個絕妙的、增強國力的方法。”

坐在馬背上的艾布納早已經恢複了那個令人好感頓生的溫和表情,聞言他瞥了一眼這位好奇心旺盛的王子殿下,語氣和緩:“您說得對,這並不是智慧的力量。”

教堂的房間中,貝德薇兒坐在房間內,死死盯著麵前的光幕。西涅這名副團長做得十分出色,將艾布納偷偷監視了起來——當然,僅限於王宮之外,諸多受限的地方是做不到也不敢做的。

這次,也是因為有一名皇家騎士接受了這位騎士小姐的委托,才能如此。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即是艾布納並不會魔法,歐尼斯特也與元素無緣,皇家騎士們對於元素的感知並不敏銳,這個小小的魔法道具才能蒙混過關,僅被認為是鞍具上的裝飾。

而這監視的另外一端,其中一個交給了貝德薇兒。在歐尼斯特一行人遲遲未曾歸來之時,貝德薇兒想起了這個暗哨,並且使用了起來。原本僅僅是想查看他們是否安全平息了獸災的源頭以便於告知聖女大人。

光屏中被紅發少女偷偷窺視著的艾布納,眼神似乎直視了看著這個光屏的貝德薇兒一眼,有一瞬間,貝德薇兒對上了艾布納的眼睛。

艾布納似乎隻是掠過了麵前的騎士,與貝德薇兒的對視也僅僅是偶然。他的視線焦點很快就換成了彆的地方。

在王子殿下的追問下,小賢者扯開話題一般地繼續說道:“殿下,為了微薄的希望,人族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在下曾聽說過一個故事。過去有一個……國家遭受了某種巨型魔法的攻擊。這種攻擊是毀滅性的、持續性的。所有的建築都被摧毀,所有的土地也被汙染。這片土地上的子民自然也不例外。”他頓了頓,“您知道伊特恩娜還未降臨之時,荒蕪土地中存在著的、使用魔獸種與人族結合所製造出來的‘奇美拉’嗎?”

歐尼斯特點點頭:“奇美拉種,那些悲哀的怪物早就已經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為伊特恩娜女神所拯救了。”

貝德薇兒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知道奇美拉種,聽說是在上一個紀年中,人族在魔族的誘導下,自己所製造出來的東西。那些東西已經不足以稱之為人類了,是人族為了滿足好奇心或者彆的什麼,對自己的手足下手最好的證據。

而汙染土地異化子民,與艾布納接受相同教導的貝德薇兒卻從未聽說過這種事件,魔法做不到汙染土地,魔法隻能毀滅土地上原有的一切。因此她認為這是艾布納所編撰出來的虛構故事。

“難道那個國家的子民們被魔法改造成了那種怪物?”歐尼斯特因為自己的猜測而瞪大眼睛,略有些憤怒。

“殿下,您很聰慧。”毫不掩飾地恭維了一句,艾布納繼續說道,“沒錯。那個王國的子民們大部分被魔法改造成了奇美拉種,他們的壽命最多四十年、容貌變得奇形怪狀、被困於隻能帶來無儘痛苦的身軀之中。沒有神拯救這些羔羊。”

“這個王國的子民,都被殺死了嗎?國王在做什麼?!放棄保護自己的子民了嗎?”

“不,這些被拋棄的羔羊活了下來。國王?殿下,並非所有的國王都如同您與奧德裡奇陛下一般愛民如子,請不要憤怒。在第一代被魔法所傷害的人產下比奇美拉還要更加恐怖畸形的後代之後,這些被拋棄的子民醒悟過來,為了後代不必陷入如同自己一般的境遇,他們在被毀滅的土地上組成了新的王國。”

“這些人族開始用嚴格的規則約束著自己,猶如您對於騎士榮耀的看重一般,於悲痛之下改造畸形後代的身軀,但是這些改造並不輕鬆,不僅極為痛苦,還會讓他們傷害其他受到了魔法傷害的人。於是他們就像傳說中最為心靈手巧的侏儒族一樣,製造出了可以安撫孩子、平息痛苦的工具。一代又一代,在這個工具的輔助與監視下漸漸清除魔法的影響。”

明明訴說的應當是一件慘烈的事情,口%e5%90%bb卻是事不關己,隱隱含著某種冷漠。艾布納是被那位溫柔的大賢者閣下從嬰兒養育到大,更何況這隻是一個故事,所以歐尼斯特更加傾向於這是自己的錯覺。

“所以,艾布納,你是想說你就像故事中安撫這些子民的工具一樣,安撫著妖精嗎?”

對於艾布納給自己講故事,多次前去討教的歐尼斯特並不陌生了,相反,王子殿下對於這些故事很感興趣,不過這一次的故事顯然與他所問的能力,並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因此,這位不懂得隱藏心思的殿下直接問了出來:“但是,你依舊沒有解釋這個能力的由來。”

“您說得對,在下隻是突然想編一個故事給您聽罷了。”艾布納笑了笑,沒有等歐尼斯特發作,他繼續說道,“您可以將在下的能力類比一下故事中的工具,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即使是您的請求,也無法將它傳授給子民們。”

“比起在下的事情,梅爾克小鎮就在麵前了,殿下,您想好說辭了嗎?”

※※※

“貝薇~?”

從房間外探過頭來的露西妮眨眨眼睛,看著在自己的呼喚下匆忙收起什麼的貝德薇兒,“你在做什麼,急急忙忙的?”

“沒什麼,聖女大人。”貝德薇兒刷地坐起來,“您已經準備完畢了嗎?那麼臣……聖女大人?!”

仗著沒人瞧見,大步流星地走到貝德薇兒麵前,露西妮幾乎以一種緊貼在貝德薇兒麵前的模樣,笑眯眯地看著她:“親愛的貝薇,露的直覺說‘啊呀這裡已經不會有戰鬥發生了’,所以……”

聖女大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終於拿了出來,她拿著的是一套折疊起來的衣服。露西妮將這件衣服抖開來:“鏘鏘!”

“……呃?”

出現在貝德薇兒眼前的,是一套修女服。

輝光神殿的低級神職者,男性以黑色為主銀色為輔,十分樸素。而女性則是以白色為主,在衣袖上擁有細致的金色紋路,裙邊有著細細的花紋,可以稱得上是十分漂亮的裙裝。這些服飾的區彆,僅僅是為了辨認普通人與奉侍伊特恩娜的神職者的區彆。

不太能夠理解露西妮的意思,也有可能略有些領悟卻是在裝傻的貝德薇兒,發出了輕輕的疑惑之聲。

“呐嗯?”聖女大人抖了抖手上的裙子,一副“你知道吧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彆裝傻了快點主動請纓啊?”的期待表情。

得到允許得以坐在露西妮的肩膀上,從而與少女一起麵對貝德薇兒的小妖精——這個家夥被取名為“鬆餅”,不接受任何反駁——鬆餅歪了歪頭:“嘰嘰?”

沒有理會小妖精的疑惑,露西妮繼續舉著修女的裙裝。不過這一次,聖女大人不太指望貝德薇兒能夠主動說出來了,隻好撒嬌一般,請求道:“沒有戰鬥要進行了,貝薇穿這個給露看好不好?露真的非常期待、非常好奇呢。”

自然,也要非常強調自己的期待。除了鎧甲和鎧甲,以及睡衣之外,在與露西妮相伴的這些年之間,貝德薇兒幾乎沒有換過什麼彆的衣服。這實在是太糟糕了太不可置信了,就像葛瑞絲所說的——女孩子怎麼可以沒有一大堆這樣那樣的衣服呢?!

忽略掉自己的衣服也沒什麼區彆的露西妮,聖女大人致力於讓貝德薇兒穿出新花樣,穿出新風采。

可惜,貝德薇兒並不願意如同露西妮所說的一般換上彆的什麼服飾,騎士小姐義正辭嚴地拒絕了:“聖女大人,這是修女的服飾,而臣是騎士,騎士怎麼可以穿修女服呢?”

“……真的、真的不可以嗎?貝薇?”露西妮努力睜大眼睛,讓自己和肩上的鬆餅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步。

“真的不可以,請您收回去吧。”

“好吧……”

雖然這一次失敗了,但是聖女大人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幾個暗示[劃掉]然而聖女大人和騎士小姐的畫風格外不同[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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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示的露西妮

最終貝德薇兒也未曾聽從露西妮的話,身為騎士卻穿上修女的衣服——是什麼身份就穿什麼衣服,神職者的衣物不應當亂穿,這對於貝德薇兒來說,是露西妮無論如何撒嬌都不可能同意的事情。對於恪守規則,這位少女騎士十分嚴格地要求著自己。

原本受傷而聚集在教堂的鎮民回到了自己的家,僅僅隻有鎮長先生和他的妻子留守與梅爾克教堂中以便於為露西妮幾人提供方便。

露西妮和貝德薇兒在沒有事情做了之後,聖女大人乾脆進了禱告室——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每日麵對神像的禱告是不可缺少的功課,即使是作秀,也必須真真切切儘職儘責地做到,絕對不能讓民眾心中“聖女大人應當擁有的姿態”破滅。

這是身為聖女這一身份的職責,是必須維持的形象。

神無法回應人民的期待,那麼,就由神的代行者來回應。

騎士小姐則儘職儘責地守在禱告室門前。

在確認暫時沒有人回來打擾之後,貝德薇兒開始回想之前所看到的內容。如果不是露西妮的呼喚,她說不定也能看到那兩位高層繼續討論接下來的內容吧,比如說歐尼斯特到底想說什麼,之類的。

說起來那樣的故事,到底是從何而來呢?編纂這樣一個故事,到底有什麼意義?難道僅僅是為了心血來潮、然後糊弄那位歐尼斯特殿下不成?

這幾個問題令少女迷惑。貝德薇兒的直覺告訴她,對方並不是想說魔法或者王國。

停頓,在說出王國二字之前的停頓實在是太可疑了。而之後那些人族的改變,絕對不是魔法可以做成的事情,以故事的真實為前提的條件下,這件事聽起來更像是煉金術的作用,可是又有什麼煉金術可以將整片土地、將整個王國劣化?

還有那個家夥類比的工具……那個令她感受到不安、令她警惕,斥責為人偶的家夥,的確很像是工具了,以人皮做偽裝的家夥。

將自己視為工具?

騎士小姐臉蛋繃得更緊。如果是這樣的話,貝德薇兒有必要重新評估艾布納的危險評級了。

比起人偶來說,工具更加具有不確定性。因為貝德薇兒無從得知,這個“工具”到底是某種手段、還是僅僅為某種造物的代稱。不管怎麼樣,被智慧所使用的這個東西,絕對會是一把雙刃劍。

沒有讓貝德薇兒思考太久,歐尼斯特幾人終於回來了。

這位冒失的王子殿下,在馬匹還未停穩的同時帥氣地翻身下馬,隨後,他沒有去管還未下馬的艾布納與自己的騎士們,拎著自家騎士馬背上關著妖精的籠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