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1 / 1)

聳聳肩:“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你還記得你的主人說了什麼對吧,她說要是有危險我們就趕緊逃。”

黑美人搖頭擺尾,急切的希望四角星解開自己的韁繩。原本還打算說些什麼的獸族隻好認命的幫忙。

一邊幫忙還一邊嘀嘀咕咕:我真是造了什麼孽啊,獸形被當做普通的野獸來買賣就算了,好不容易想起來自個是個獸人的時候卻還要遇上你這個磨人的小馬兒……

貝德薇兒渾然不知自己走後便發生了此等變故,此刻的她正在山中前行。

騎士聖山,說是山其實也不太對,它本身是由獨角獸之森發展而來的,山的部分隻有一小半。

在它的正中央有一片湖泊。獨角獸選擇將一個地方變為森林的時候,總是要先找到一片美麗湖泊的。

貝德薇兒的目標便是那片湖泊。

她不知道那些幻想種們處於騎士聖山的什麼地方,而水,無論是普通獸類還是幻想種,都不可能離開水源,一定會前往湖泊喝水的。更何況,她隻要順著溪流行走,說不定還能遇上呆在溪邊的幻想種。總比漫無目的的尋找要好上許多。

四周安靜得嚇人,不見鳥鳴,隻聞風聲。這樣的狀況,明顯與貝德薇兒所知的不同。

但是即使心有疑慮,此刻也容不得貝德薇兒回頭了。

騎士小姐定了定神,握緊了手中的卡拉德波加,繼續前行。直到她的麵前出現了一匹馬。一匹渾身上下仿佛散發著淺淺毫光的馬。

它湖藍色的眼睛,溫柔地看向紅發的少女。

它是一陣輕柔的風,它是一朵盛開的花兒;它曾是一個夢想,現在則是一縷古老的歎息;它見證了時間的變遷,見證了神明的離去,見證了大賢者的死亡,見證國家的誕生發展,見證了江河湖泊的變動……

它——他是——

神聖獨角獸,尤裡克。

“你不該來這裡,貝德薇兒。”

他仿佛歎息般的低喃。

☆、以吾榮耀之名

貝德薇兒沒有說話, 隻是默默地舉起了自己的長-槍卡拉德波加。

神聖獨角獸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如果大賢者那雙翡翠般的眼眸還在他的臉上, 一定就是這種眼神吧。

在半晌的對峙後, 獨角獸說:“你走吧。貝德薇兒, 離開這裡。”

“我不能就此離去。”騎士小姐直視著獨角獸的雙眼,腰背越發挺直, “我需要坐騎夥伴,我是一名騎士。”

她並沒有問這屬於老師的坐騎夥伴為何會在這裡阻攔自己。貝德薇兒隻知道, 走到這裡她還未曾遇到哪怕一個可以堪當坐騎的生物, 而她必須要試著尋找一個坐騎夥伴,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如若是遇見了、被拒絕了,貝德薇兒一定會掉頭離去, 然而她就連嘗試的機會都還沒有遇到, 又怎麼可能被尤裡克一句話趕回去?

尤裡克與大賢者是為夥伴,自然也了解貝德薇兒的性格,如果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離開, 那也就不是貝德薇兒了。這個孩子的骨子裡,是十分固執的——正如每一名合格的塞德裡茨一般死腦筋。

獨角獸望著貝德薇兒, 紅發少女絲毫不退讓, 最終還是這匹美麗的珍獸率先敗下陣來。

他發出一聲歎息:“何不回頭看看呢?你的夥伴就在你的身邊。回去吧, 這裡沒有適合你的坐騎。”

說完,他不再阻攔在貝德薇兒前進的路上,轉身離去了。

紅發的騎士少女站在原地良久,她抿著雙?唇,看著這匹美麗的生物從自己的視野中離去。隻是幾步, 他便順著溪水消失在了樹木之後。

貝德薇兒手指撫過卡拉德波加的槍-身,這柄受到神眷的武器無聲鳴響。她呼出一口氣,握著長-槍,繼續沿著溪流前進。

是因為獨角獸來過的緣故麼?所以四周才會如此安靜?

唯有腳步踏在樹葉上發出細微的哢嚓聲,樹梢上一隻鳥兒也沒有,更彆提什麼鳥叫了。沒有鳥叫也沒有蟲鳴,甚至一點兒幻想種的叫聲都沒有,整個騎士聖山都安靜得嚇人。

這很不正常。

或許,之前的尤裡克是想要提示她一些什麼。貝德薇兒眸色微深。身為騎士的某種直覺,讓她無意識警惕。

結合目前的情況來看,或許是有什麼值得重視的、未經允許的入侵者進入這裡了?

能夠讓獨角獸都警惕的,能夠讓幻想種們視為敵人的,除了魔族不做他想。

但是,這裡可是伊特恩那帝都拉普亞德附近,騎士聖山可不是什麼邊境,更何況還有獨角獸坐鎮,又有什麼魔族膽敢深入此處?

沒有過多的思考,紅發少女開始追蹤獨角獸離去的痕跡。

那幻想種的四蹄並不直接接觸地麵,沒有踐踏任何一株小草或者一朵花兒,追蹤起來頗有難度,好在那並難不倒貝德薇兒——感謝大賢者閣下的教導,以至於她對打架之外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

而在距離貝德薇兒頗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四角星和黑美人正在對峙。

或者準確的說,是四角星擋在了黑美人麵前,阻止這匹漂亮的小母馬太過靠近它的主人。

獸人青年長長的馬耳糾結到幾乎打成一個結,他使勁擺著雙手:“聽我說、聽我說,彆急。你的主人——”

黑美人焦躁地甩了甩尾巴,搖搖頭。

“好吧,是我們的主人。”四角星立馬改口,“我是說,我們的主人絕對不會高興看到我們在她說了‘在這裡等我’之後立馬出現在她麵前的。我想人族的主人都比較喜歡聽話的坐騎不是嗎?”

馬兒特有的大眼睛直直地望著他。

“你也不想你的主人突然帶回來另外一匹馬兒對不對?但是我們就這樣上去阻撓她認識新夥伴的話一定會被討厭的。”

可憐的獸人為了阻止自己的小夥伴立刻衝入騎士小姐的懷抱,隻得努力搜刮著他在忘記自己獸人身份、而在人族社會輾轉時候所學習到的人族知識,以便找個合適的理由讓黑美人不要那麼急吼吼的衝上去。

這個地方、這座據說居住著獨角獸的山,實在是有些令獸毛骨悚然。

想必黑美人也是因為感覺到了什麼而如此焦躁的吧。

“聽著,我知道你不好受。”

四角星掰正黑美人的馬頭,認認真真的盯著它——如果這家夥不是獸族,這裡也沒有外人,一定會有人認為這個家夥腦子有點問題的。

“但是,我們更應該冷靜不是嗎?想一想,在你的主人受傷遇險的時候我們再出現救人於水火之中——嘿!那樣你的主人一定會舍不得把你送出去的。”

黑美人似乎被他的話說服,緩緩平靜下來。四角星擦了一把額角並不存在的冷汗:“就是這樣,我的乖馬兒。現在我們來想想應該如何隱藏自己跟過去吧。”

※※※

“情況怎麼樣?”

獨角獸腳步不停,直接虛虛踏在水麵之上,走到了湖心的小島之上。

在這片小島之上,又有好幾隻智慧頗高的幻想種。

湖心樹木的樹梢上,一隻如同鷲鳥般、身長兩米的幻想種搖了搖頭,她說話的聲音十分尖利:“不行了——我看它就要死啦!”

“不如讓我現在將它吃掉吧。”

趴臥在樹旁、擁有銀灰色長毛的巨狼樣幻想種張開嘴,露出了他那一口鋒利的牙齒。

一團果凍般的藍色史萊姆在巨狼的頭頂跳來跳去,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音。

“不行,吃掉他的話你也會被感染的。還有迦樓羅,我認為你可以小聲一些。”

獨角獸沒有對巨狼與鷲鳥的話產生任何抵觸的感情,反而是近乎冷酷的提醒著對方——他早就熟悉這兩個家夥的個性了,所謂的溫柔對著兩個家夥是行不通的,倒不如說,這兩個家夥甘心收斂了戾氣居住在他的森林中、位於他的管轄之下才是最不可思議的。

他無視巨狼與鷲鳥的表情,徑直走到巨狼身邊,一蹄子踹了過去:“讓開點芬裡爾,你擋住他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巨狼芬裡爾乖乖聽話,帶著史萊姆站起來,露出了身後的巨大樹洞。巨狼無法進入,獨角獸要進去卻還是沒有問題的。

從樹洞深處,有細微而又急促的呼吸聲傳出來。

尤裡克走了進去。

他的到來就像是給昏暗的樹洞中帶來了一絲光明。幽幽的光自螺旋長角中綻放,一團蘊含著治愈力量的光芒從他的角上飄落,融入躺在地上的生物身體內。

“你還好嗎?”獨角獸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難過。

生物的尾巴無力地擺了擺。在尤裡克的治療過後它的呼吸又強了幾分,隻是依舊顫顫巍巍,如同風中的殘燭、隨時可以熄滅。

尤裡克的治療對它來說,早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隻能聊勝於無的緩解一些它的痛苦了。

地麵上的,是一匹受傷的馬兒——不、不是馬兒,而是另外一匹失去了長角的獨角獸。

它的額頭,隻有半截斷裂的螺旋角,斷口處凹凸不平,就像是被什麼人強行折斷——它已經無法稱之為獨角獸了。

在它的%e8%83%b8腹處有一片已經凝結的血跡,血跡的來源處已經愈合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

如果隻是這樣,它在獨角痊愈後也能夠作為一匹普通的、沒有特殊力量的馬兒活下來。

但是,在這些血跡之外,又有一大片一大片斑駁的黑色痕跡,如同某種攀附大樹的寄生藤一般侵染了它的大片身軀。

它同樣湖藍的雙眼已經黯淡無光,無論是身軀還是斷裂的角上,都已經沒有了任何代表獨角獸生命的光芒。

——它快要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跨年快樂!!

謝謝白鴉的地雷,破費啦!

☆、以吾榮耀之名

伴隨著一聲馬匹的長聲嘶鳴, 以及馬蹄踐踏地麵的聲音, 一隻獠牙利齒的小猴子被大力地撞開。

接著, 試圖爬起來的尖牙猴子被一隻赤-%e8%a3%b8的腳踩住脖頸, 按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聽得哢嚓一聲, 它便歪了脖子軟趴趴的躺下去,不再有聲息。

黑色皮毛的馬匹焦急地圍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紅發少女打轉。從紅發少女突然呆立不動、陷入某種幻境之後已經過了好幾分鐘, 而尾隨而來的黑美人與四角星已經不是處理第一波猴子了。

這匹漂亮的小母馬一副想要去拱一拱對方好讓她清醒卻又不敢的模樣, 兩隻前蹄在地麵上刨來刨去, 硬生生刨出了兩個小坑。

“彆急,你……我們的主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一邊一巴掌拍開又一隻撲過來的尖牙小猴子, 四角星一邊絞儘腦汁安撫著自己的小夥伴。

然而這次黑色的小母馬沒有理會他, 而是焦躁不安的打了個響鼻。

如果它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