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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雞,甚至主要是用於控製柴火的溼潤度,這份才能遠比普通的騎士要出色了。

掌握了此間狀況的聖女大人臉上露出笑容:“露沒事哦。倒是貝薇沒事吧?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想不起來。

從魔龍被消滅、半空中出現一個奇怪的黑洞開始,之後的記憶一片空白。

不僅如此,身體內感覺神力也空空如也,感應不到與女神大人的聯係,就像被抽出了水的河流,隻餘下了幾個淺窪中殘存著一些水。

但是,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貝德薇兒,這讓聖女大人的不安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反正她的騎士在這裡,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必要擔心。

不過,基本的情況還是需要了解一下。

“臣無礙。”貝德薇兒關切地看著露西妮,在聖女大人詢問狀況的時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請讓臣來給您解釋一下吧。”

她的視線轉向熄滅的火堆:“如果您不嫌棄的話……?”

“沒問題哦,麻煩親愛的了。”

聖女大人摸摸身邊的黑美人,皮毛柔順光滑,摸著還挺舒服的……

沒、沒辦法!也不是她想要乾看著的,誰讓聖女大人完全不會點火堆這種技能嘛!有哪個聖女不是呆在神殿裡而是需要在外邊奔波的呀?就算是要出行,也有一大堆——一大堆人服侍好不好!

區區生火,聖女大人才不會好奇呢!

露西妮目不轉睛地盯著紅發騎士。

貝德薇兒慢吞吞地坐下來,將那捆樹枝一根根抽出來搭好:“您還記得魔龍嗎?是臣太大意了。”

騎士小姐將手搭在這有些濕的樹枝上,她的手輕輕拂過,這些樹枝柴火便乾透了。

“在魔龍死掉的那一刻,有人開啟了一個隨機傳送點。大約是臣那不成器的堂兄吧。”

隨機傳送點不是傳送陣般穩定的東西,開啟時將會出現巨大的衝擊,受到打擊後,被強製傳送的人甚至有可能在亂流中被攪碎。

幸虧有黑美人,在關鍵時刻出現,擋住了大半的衝擊。

……雖然剩下的部分也結結實實地將弗萊恩議事廳的另外一半、乃至於小半個王宮毀掉了,黑美人也一下子力竭回到了契約空間。

不過,如果沒有黑美人的幫助打散了衝擊,貝德薇兒也沒有信心能夠在時空亂流中保護好聖女大人——時空亂流並不是現在的她能夠輕易抗衡的東西,尤其是在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情況下。

如果不是黑美人,聖女大人嬌弱的身體一定會受傷的吧。

現在這種隻是陷入短暫暈厥的情況要比最壞的情況好上百來倍了。

騎士小姐隱去了這一部分,隻是說道:“我們被傳送到了一個叫做‘冰之春’的地方,這裡是冰寒之國蔻德的境內。”

“您的神力在亂流中用光了,現在請您不要妄動力量。臣的老師帶臣辨認過各國的城鎮。請您不用擔心,很快我們就能回去了。”

從紅發少女的手中噗地冒出了火,一根不是那麼細容易燃儘,也不死那麼粗難以點燃的樹枝被點燃了,她將樹枝塞到柴火堆中,很快,一堆火便燃燒了起來。

火焰驅散了僅剩的寒冷,貝德薇兒拉過一旁想要溜走的雪白山雞,這可憐的東西原本就要遠離兩人一夢魘了,結果在逃離的檔口被抓了回來,自知將要成為他人腹中食物,自然是叫得淒慘。

然而它的視線一接觸到變為夢魘的黑美人,就噤若寒蟬,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掐斷在了嗓子眼,與閉嘴不言的黑美人倒是相映成趣。

“等下,親愛的你要到哪裡去?”

“……臣去山洞外宰殺它?”貝德薇兒有些遲疑。

“外邊那麼冷,親愛的你還要出去?不行,”露西妮彆過頭,不去看山雞可憐巴巴的眼神,“就在這裡宰……處理吧。露可不懼什麼鮮血。”

貝德薇兒領命,很快,山雞就乾脆利落的變成了死雞。

雪白的羽毛被整整齊齊地疊在一邊——可惜有少部分被血染紅不能用了,禸體則被穿起來,架在了火上。如果山雞有靈魂,那麼它一定要把自己再氣死一回。

露西妮歪著頭,認認真真地看著貝德薇兒處理山雞的動作,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雖然很利落很乾脆看上去很酷沒錯,但是,總有一些……遲鈍?

對,就是遲鈍。

為何會遲鈍?中了施法者的麻痹法術?還是說,受傷了?可是為何她沒有任何感應?

“親愛的,你真的沒事嗎?這裡隻有我們兩個,可以向露儘情撒嬌哦?”

“啊?”顯然以為聖女大人的詢問早已經過去,此時再次被露西妮問詢,貝德薇兒有一瞬間的茫然,接著,她又連忙道,“我真的沒事,請您不必憂心。”

大不妙!騎士小姐居然沒有自稱臣!

聖女大人柳眉倒豎:“露以主君的名義命令你,將所有受傷的地方都露出來給我看!”

“呃……聖女大人,我、臣並沒有受傷。”

“你想違抗我嗎?我的騎士?”

“……屬下不敢。”

“那就聽我的!”

“是……”

一旁,史萊姆又往下滑落了一些,果凍般的身體擋在了黑美人的眼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一雙黑色的大眼睛對上,並且開始大眼瞪小眼。

這匹尚且是個小女孩的新晉夢魘耳朵緊緊服帖在腦後,兩隻整一個我不聽也不看的架勢。

幾分鐘後,山洞內傳來少女帶著幾分怒氣的聲音。

“喝——你以為你是神嗎?!”

那是怎麼樣的一副慘狀啊……

而她居然被差點就被隱瞞了過去?

“不要辯解,讓我給你治療!不準質疑,我可是聖女,治療自己的騎士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不是也認為保護作為主君的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神力?聖女的神力從來不會枯竭,身為神之代行者的露自然也不會!”

不久後,這強硬的聲音又輕軟了下來。

“痛不痛?”

“噓,不許說不痛。”

“露、我的神力就是在亂流中為了治療你而用光的對不對?能夠讓我的神力都用光,甚至還留有這樣完全沒有治療的傷口,我們到底在亂流中飄了多久呢?”

“這種被動的隨機傳送點需要自己去尋找出路,親愛的找了多久?算了,露不想聽,那種事情還是不要回憶得好。”

“我說、我說啊,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啊貝薇。明明你就很累了,先睡一覺休息一下吧?”

“來,大腿借給你哦!”

最後,溫暖的山洞內,銀發少女看著紅發少女的睡臉,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流感感冒超多的,大家注意身體呀。

☆、雷與火的眷屬

就在少女們享受著難得的靜謐同時, 乘載著特殊乘客的特殊坐騎也到達了目的地。

魔龍的翅膀卷起風沙, 它停在一片沙漠空地中。

在它的背上, 小賢者慢條斯理地將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扒拉好, 再熟練地束好小辮子——不過這次他的動作粗暴了許多,完全沒有過往對待自己身體時的小心翼翼——他不需要再對自己“亡靈與魔族混血”的身體而有任何擔心掩飾了。

所謂的掩飾已經毫無意義, 從魔龍出現於艾布納眼前起,就注定他無法繼續留在伊特恩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時候了。

所有被大賢者閣下教導出來的謙和柔軟皆數消失殆儘, 那張平凡的臉上, 唯一引人注目的、閃爍著某種光芒的雙眼, 此刻徹底黑了下去,那些閃耀著的, 身為“人”的光芒, 全部不見了。

沒有魔族的囂張肆意,沒有死靈的漠然麻木,而是一種令人恐懼的空洞死寂。

如果貝德薇兒在這兒的話, 就會發現這正是她所瞥見過的狀態——不再維持著如同為偶人捏造的虛假笑容,是這個家夥最為真實的模樣。

魔龍緊緊貼服於地上, 艾布納順著魔龍的背脊滑落下來。在他的麵前, 一扇雕刻著奇異花紋的大門出現了——這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連接鏡子兩邊的通道。

這是一道穿界門。

隻要通過這扇門,他就能夠前往世界鏡麵,魔族的國度,深淵……也是,他猜測魔龍抓走他要到達的最終目的地。

艾布納並沒有急著推開大門走進去。

他看著突兀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魔族, 一言不發。

白發的魔族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臉上鮮豔的魔紋顯得他邪氣盎然。

“看起來這頭蠢龍很喜歡你嘛,不愧是流著那個老頭子的血,撬起你哥我的牆角毫無壓力,哈。”

魔族青年掐住了少年的脖頸,他要比艾布納高上許多,此時直接將對方提了起來。

不會魔法、也不會武技,在魔族青年麵前的艾布納毫無抵抗,甚至連身體的緊繃都沒有,宛如屍體。

“……”

同時,他也沒有開口說話。他隻是用那雙清澈卻又空洞的眼睛看著麵前的魔族青年。

“你想回來當‘魔’?在當‘人’活了這麼十幾年之後,你想回到魔族來?嗯?”

魔族青年嗤笑著。

在某些眾所周知的心思下,他想要直接掐斷手下這柔弱無力的脖子,但是他同時又在隱隱忌憚著爽快一把的後果。

畢竟他那混蛋老子雖然立他為儲君,卻哪哪都看他不順眼。甚至在得知自個兒有個在外風流留下的兒子之後,還專門給他傳訊說要他把對方帶回去看看,不僅如此,還特地強調要活的。

——不然在上一次拉普亞德出現巫妖的事件時,他就能把艾布納弄死,而不是在打算動手的時候突然刹車。

要知道他的幾個兄弟姐妹都是被那魔頭弄死的好不好!

他就是這唯一剩下的獨苗苗,再加上還算厲害,所以才沒被弄死。因為魔族還需要一個繼承人,至少,是明麵上的繼承人,而這個繼承人還作為侵略蘭提亞大陸的先鋒,被迫來到了這裡。

想到這裡,伊薩克斯怒從心起,手下自然也加了幾分力氣。

很快,艾布納的臉就因為呼吸不暢而變得青白。

他的頸骨發出不堪負重的嘎吱聲,要不了多久,就會在魔族的手下碎裂。

即使沒有選擇使用魔氣感染這種更加惡劣的做法,魔族青年嘴上不停打擊對方的同時,也在惡趣味的、慢悠悠的使力——試圖觀察小賢者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來——這是魔族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絕對不會放棄。

然而,這個身體懸空隻支持在脆弱頸骨上的家夥,臉上依舊什麼表情也沒有。

麵對的隻有一頭魔龍與一個魔族,他不再浪費精力於思考此刻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上來。

明明麵對著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