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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其實從力量的角度斟酌,她不是無法接受自己這黑乎乎的鳥樣。揮翅間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將攻擊方圓擴大五十丈,聽著厲害又有氣勢。

隻是她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沒法化作人形?

總不能這輩子頂著這副健壯威武的黑鳥身,馳騁三界吧。

“肯定要移除的。”她蹙著兩撇長長的黑勾眉,自言自語地強調了一遍。

口%e5%90%bb十分認真,以至於靈識內的百靈和湮滅都信了。

“我的力量已經被鳳凰神力強行融合,來不及移除了。”湮滅適時的提醒。

聽得姽寧直發愁,她的確沒必要為了硬將他的力量除去,而重傷自己。

“化不成人形不能怪我們啊!”百靈生怕姽寧一個激動,真要兩敗俱傷,忙勸道:“隻要有完整的鳳凰神力就能塑造人形,鳳眼不是還有一顆嗎,把它吞了鐵定可以化形。”

鳳眼的確還有一顆,就供奉在何問閣頂樓上的九佛神凰塔內,懷蒼早前與她提過。

堯大仙是說,她如今的模樣正是因為鳳凰神力無法徹底壓製湮滅的力量,才會導致煞氣外顯。涅槃未完成,也使得她無法化作人形。

姽寧心中思量,轉身與懷蒼道:“我去問堯大仙拿神凰塔內的鳳眼,他會給嗎?”

懷蒼明白她的打算,鳳眼合二為一才能徹底完成肉身的重塑。

他昨天就問過堯大仙能否拿出鳳眼,堯大仙沒拒絕,隻說:“我可以給她,但不是現在。”

“他會給,但不是現在。”懷蒼將他所言轉述給姽寧。

不是現在……那她還要頂著這烏漆麻黑的鳥身到幾時?

可她又不能去逼迫堯大仙,更不能無恥地做盜竊之事。

***

夜間,姽寧趁夜色正濃,悄悄飛至東山的何問閣,直接往頂樓飛去。

頂樓除了窗戶,沒有其他進入的通道,她對那個鬼打牆般的木梯仍心有餘悸,遂毫不猶豫選擇爬窗。

好在窗戶是半開的。

姽寧躡手躡腳爬進去,將窗子輕輕推開,剛好將身子探到裡邊。

正要挪進去時,突然卡住了.....這鳳凰的屁股真是不合時宜的寬!

如今沒法變身,她隻能左扭右移地將屁股擠進去。頭頂忽而傳來一聲調笑:“羽毛很好看,可彆損傷了。”

驚得姽寧一頓,僵硬地抬起頭。就見堯大仙站在麵前,笑眯起兩隻狐狸眼,滿臉寫著:意料之中。

她尷尬得想原地滅亡......

反正被逮住了,姽寧也不客氣,喊道:“讓讓,容我進去。”

等他側身騰出空間,她便扶著窗柩將屁股用力一擠,再跳到地上。

將將入屋,體內似感應到了什麼,心口隱隱灼熱。她環顧四下,原本漆黑的眼珠子外圈驟而閃現金光,瞬息就鎖定了右側方的神龕。

堯大仙的視線落在她瞳孔,那兩圈金光在黯淡的夜裡尤其醒目。他似看迷了,就連姽寧問他能否借神器瞧瞧,都沒反應。

直到姽寧伸出翅膀將他肩頭拍了拍,他才驚覺自己發愣半晌。這副肉身果然不頂用了,反應越發遲鈍。

姽寧沒想到堯大仙會將九佛神凰塔大大方方拿下來,遞給她:“這是你的力量,本該早點給你。”

她以為他說的是她如今因神帝的力量而化作了鳳凰,這塔裡的鳳眼自然也是她的力量,遂未細思。接過塔,她將其端在翅上,神力的感應越發明顯,塔內的鳳眼甚至有些急不可待,開始閃爍寸寸紅光。

堯大仙道:“隻是你才融合了神帝的神力不久,切忌操之過急,過些日子再試試。這幾日你就在東來山休養,我會幫你守著這鳳眼。”

姽寧點點頭,這畢竟不是小事,倒也不必太過急切。而今有了堯大仙的保證,她也安下心來。

她將神器遞回給他:“多謝大仙。”

直到她離開窗戶,張開翅膀飛向天際,身影瞬間與黑夜融為一體。一隻黑色的四角小獸走出來,渾黑的肌膚與黑鳳凰不相上下。

“她何時可以融合剩下的鳳凰神力?”他問道。

“很快了。”堯大仙視線仍在她離去的方向,即便漆黑的夜色早已將她身影吞沒。忽而想到什麼,他又笑了笑:“反正已經在這個世界飄蕩了許久,不差這點時間。”

“可你的時間不多了……”小獸擔心道,它縱身跳上窗台,堯大仙伸手將它抱在懷裡。

小獸%e8%88%94了%e8%88%94他的手,道:“她再不覺醒,你體內封印的邪氣便會耗儘你的力量,你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堯大仙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回不去沒關係,你們回得去就行。”

小獸不滿,在他虎口處咬出兩排壓印,呲牙道:“都得回去!必須回去!”

堯大仙仍是展眉笑著,沒回話。

第46章 獸身與人身最大的區彆………

姽寧看著身穿素白裡裳, 側身躺在旁邊的男人,實在想不明白,這床如今能容下她已實屬不易, 他偏偏還要來占空間。

“你不嫌擠嗎?”她沒好氣道。

他倒是麵不改色:“擠到夫人了?”

問得好似當真擔心擠著她,可眉眼間的喜色無不彰顯他此時愉悅的心情。

“是啊!擠到我了。”姽寧用翅膀指了指門口, 逐客的口%e5%90%bb:“所以你得出門找另一間房。”

“一間南辛住,一間雪狼住,一間希希住,隻剩這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屋子, 他安排得妥當。

姽寧心中冷笑, 就算住在伏魔宮恁大的地方,雪狼每天不是趴在院子裡, 就是趴在屋頂,有時則蹲在宮門守夜, 就沒見過它進屋裡睡覺。

希希更不消說了,一隻花枝鼠的身子能占多大的地盤, 直接過來跟她睡都嫌床大。

“你去跟南辛睡。”姽寧給他指條明路:“南辛個子小, 足夠騰出空間給你。”

“南辛的身子正值修複期,怎能貿然打擾。”懷蒼有理有據地說:“堯大仙給了他一些複心強魄的丹藥, 夜間食用方能發揮療效, 如此更不可擾他好眠。”

這人有備而來, 任憑姽寧有十張嘴, 也說不過他。況她豈會拿南辛的身子冒險, 不論真假,她都會信。

懷蒼將身子往後撤了些,問道:“夫人還擠嗎?”

嘖嘖,瞧這關切的語氣, 還有無辜的眼神,仿佛她才是霸占床榻的壞蛋。

姽寧餘光瞄到他半邊身子都懸在了床外,再往後退,就得趴地上。

她恢複了昔日記憶,也就記起那些年被他‘掌控’的點點滴滴。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有多麼強勢,就會多麼懂得利用她的心軟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即便她多次看穿他的計量,但他屢屢都能得逞,這次也不例外......

因為她就是這麼沒出息,昔日仰慕他、癡戀他,如今更是情絲難除。

隻是不願見他太過得意,即便恢複記憶,她也得佯裝冷淡,甚至端出一副不好糊弄的架勢。像他這般撒點水花就能泛濫成災的人,絕不能讓他翹起得意的尾巴。

姽寧無奈一歎,轉過身背對他:“隨你!”

她轉的輕巧,卻忘記尾翎是全身最長的羽毛。鳳凰的屁股尤其翹,尾翎便高高揚起,隨著她的呼吸,像把刷子似的,在懷蒼臉上掃來掃去。

雖說他喜歡與她親密,但絕不是被羽毛來回拂臉,癢得很。

但後頭無路可退,實在沒轍,懷蒼一把握住她尾翎,摁在懷裡。

殊不知,姽寧如今是獸體,獸身與人身最大的區彆,便是對外界敏[gǎn]度的體現,性/欲的表現尤其張揚。但凡對特殊之處施加那麼丁點的刺激,獸身就會將內心的渴求展現得淋漓儘致。

所以她才更煩這副鳥身!▃思▃兔▃在▃線▃閱▃讀▃

她本想心靜自然涼,可他%e8%83%b8膛太熱,即便隔著薄裳也跟暖爐子似的,能靜下心全憑意念。且他手掌不安分,時不時撫在她尾翎上,姽寧大受刺激,尾巴止不住地抖起來。

努力靜下來的意誌力,全被他無意識的侵襲而擊潰。

“你、你彆,彆摸我尾翎行嗎?”連聲音也止不住地發軟,羞得她想咬舌。

經她提醒,懷蒼適才曉得她的尾巴為何不停顫動。他忍住笑,解釋道:“掃到我的臉,不得不將它壓下去,但你可以轉過身。”

姽寧糾結再三,以防他繼續撮弄她的尾羽,不情不願地轉回去。四目相接,便接住了他那雀躍的目光。

果然吧,他很得意。

姽寧此刻倒是慶幸鳳凰的%e8%83%b8肌大,將他的臉隔開一段距離,不至於大剌剌地感受他的呼吸。饒是如此,近距離與他對視著實是考驗她的理智,因為這個男人長了張禍害人的臉。

好在她一身毛厚又黑,顯露不出她的羞澀,她閉上眼,如是放心。

卻不知,方才躲閃的目光恰恰將自己的不知所措暴露無遺。

她也忘了,這人就愛得寸進尺,見她害羞,長臂一撈,就將她抱在懷中。他身子寬闊,即便是四尺高的肥厚鳥身,他也能將她紮紮實實地抱在懷裡。

姽寧驚了一下,想撲扇翅膀,卻掙不動他施力的手臂。

她放棄掙紮,實則....是貪戀他的懷抱,貪得不得了,所以順勢靠在他懷裡。

隻是,一個男人柔情蜜意地抱著一隻大黑鳥,光是想象這個畫麵,她就忍不住寒顫。

良久,姽寧漸漸放鬆身子,心緒安寧下來,恍惚回到芙蓉山那段美好時光。

兩人就這麼抱著,誰也沒開口。

不知多久,姽寧突然想起件壓在心頭多年的問題,便問了出來:“心魔,不能根除嗎?”

這話驀地在懷蒼平靜的心湖驚起波瀾。

姽寧明顯感覺他手臂僵了一刹,默默等他回話。

“可以。”他半晌才出聲,聲音是情緒醞釀過的低沉。

“既然可以,為何不根除?”她及時追問。

這次她等得更久,等到的卻是一聲極輕的歎息。

“嗬。”姽寧嘲弄般笑出聲:“其實竹簽上寫的也沒錯,你有秘密,不能與我訴說的秘密。”

“並非不能訴說。”他說完這句,又沒了下文。

似乎問及‘心魔’,他就會變回原來那個冷漠寡言的伏魔大帝,那個高高在上、不可觸摸的,佇立在神巔之上的帝王。

六百年前,她被懷蒼囚禁在靈識,靠著自毀元神而逃離。他為挽留執意離開的她,不得不將自己體內封印‘心魔’之事與她坦白。之後,她問過同樣的問題,他也如此時這般,沉默不語。

仿佛那是一個絕對不可以被撕開的麵具,一旦揭開,就會有不可預控的猛獸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表麵上夫妻二人間的矛盾已解決,‘心魔’成了她心頭一根長出鏽的刺。一日不除,她一日難以真正安心。

她不怕‘心魔’傷及她,隻怕心魔傷及南辛。

姽寧最終也沒追問,究竟是沒法根除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