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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鑽出來,空中還有數不清的金佛。裂縫閉合時, 有一隻金色大鳥從天上墜落,最後被抓去了裂縫內。”

地藏王菩薩這才恍然,原來是聲東擊西。撞擊地獄之門吸引他的注意,實則在凡間開了個口子。

他和閻王連忙趕去秋華寺, 天上異象消失, 瞧不見半點痕跡。

二人化身普通僧人,入寺詢問幾位和尚, 聽其所言與冥官轉述無差。

和尚又補充了兩句:“金佛設下佛咒將後山圈禁,師弟當時就在後山悼祭。等那異象消失, 我們去後山尋人,師弟卻不見了, 整座後山都沒見到人影。”

二人又來到後山查看, 卻是一無所獲。

閻王知道浮生是伏魔大帝的轉世之身,便將大帝為消除業障而下凡曆劫之事與菩薩說明。

伏魔大帝並未在往生道歸神, 卻隨著裂縫一同消失, 閻王想起和尚說的‘金色大鳥’, 不禁猜測:“僧人說的那金色大鳥會不會就是帝後的鳳凰身?她衝上前是為阻止大帝離開?”

地藏王菩薩點點頭:“假如離開的是大帝, 的確有這個可能。隻是他為何會去魔域?”

“浮生曾以佛咒殺生, 這會不會與殺生佛有什麼關聯?”閻王兩句補充道罷,地藏王菩薩麵露驚色。

閻王遂將浮生的經曆,以及他為了帝後化作的‘魔物’而用佛咒殺了一千多人的事詳細陳述。

菩薩眉間壓出沉沉的憂色,世間能用佛咒殺人的佛, 至今為止隻有殺生佛,他也是唯一墮入魔道的佛。

“三十二金佛的佛咒要圍困的,定然與外道魔域有關。至於大帝和殺生佛....”

他欲言又止,不敢妄下結論。

“難道伏魔大帝其實是殺生佛?”閻王驚詫的接過話來,又問:“和尚說,那獸一直念著燭魔,是殺生佛的法號嗎?”

菩薩搖搖頭:“燭魔並非殺生佛的法號。況佛書記載,殺生佛去了外道魔域後,再沒現身,又怎會是大帝。”

至於燭魔與殺生佛之間究竟有什麼聯係,不得而知。

事關重大,地藏王菩薩即刻吩咐道:“你需儘快去往天界,核實大帝和帝後的下落,倘或他們並未回去,必定是去了魔域。”

閻王立馬動身,前往天庭。

*

不久,大帝和帝後被帶去外道魔域的事,在天界炸開了鍋。

至於外道魔域是個什麼地方,無人知曉。

天帝查找古籍,翻到與魔域相關的文字,隻寥寥幾筆記載:五界十方,乃三界、神域、魔域,東南西北天上地下及外道四方。有佛為肅正六道,滌清邪祟,卻以佛咒大開殺戒,墮入魔道,被稱殺生佛。

殺生佛脫離佛門,以無量之力劈開虛空,創建魔域。追隨者有饕餮窮奇等凶獸,亦有各般神獸妖獸。殺生佛以殺扼殺,為防其殘害三界生靈,三十二金佛聯手設下佛咒,封印魔域通道。

時日長久,沒人知道那通道在何處,直到如今秋華寺上空驚現裂縫。

***

整個伏魔宮,更無法平靜。

南辛心中忐忑,叫雪狼去找麒麟王:“麒麟王是遠古神帝,他許是知道魔域怎麼去。”

且不說魔域,就是麒麟王所在的神域也不是雪狼能隨便去的。何況它也不知神域在哪裡,如何找到麒麟王?

眾人一籌莫展。

最後還是希希心思細膩:“既然是閻王過來通報的消息,又與佛有關,地藏王菩薩應當知道這些事吧?”

南辛即刻與雪狼趕去地府。

閻王是南辛拜把子的兄弟,南辛信心十足的跑過去,開口就問魔域怎麼走。怎料,閻王斷然拒絕他的請求,且嚴聲正色的勸他回去。

“即便我能帶你去阿鼻地獄,但地藏王菩薩也絕不會準許你打開地獄之門。幽冥獸就是從魔域來的,倘或打開大門,誰知又有什麼凶獸會跑出來?造成地府乃至三界動蕩,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南辛目光隨即暗下來,皺著眉,一臉沉色。

閻王彎身拍拍他肩膀,安撫道:“帝後和大帝不會有事。”

南辛沉默半晌,才開口:“爹爹是魔域的魔嗎?”聲音很輕,似不敢問卻又想知道。

閻王繃著唇,不知如何回答。

這事他們也隻是綜合僧人和種種情況所做的猜測,至於實情為何,未曾親自去到魔域,誰又知?

***

魔域。

姽寧渾渾噩噩不知光景,似浮沉在浪中,似飄蕩在風裡。意識在昔日斷續的回憶中飛速掠過,大多數是飛升天庭,嫁給懷蒼之後的。

那時,她被趕鴨子上架,與他成婚。

婚後,她白天小心翼翼與他保持著敬重的距離,隻有晚上睡覺,才不得不被他抱在懷中。

起初的確是不得已,他是大帝,要用雙臂將她圈在身前,她哪裡能拒絕。久而久之,她習慣依偎在他懷裡,眷戀他的體溫和氣息,每每睡著後,就不自覺的將他抱緊。

他們身形契合,就像兩把勺子,不論長短大小、弧度深淺,都貼合得剛剛好。

正因如此契合,情愫在夜間相互汲取溫暖時瘋狂滋長。卻又因猜不透對方的心思,拂曉之際又各自遏製,將感情埋在心底。

正因這種克製,鬨了不少趣事。

有一次,懷蒼率兵降妖未歸。

她從花神那兒弄了些乾花,打算泡個花浴。

許是水溫適宜,又許是花香有寧神的作用,加之屋內格外安靜,泡著泡著,她身體全然放鬆,思緒也隨之放空,半夢半醒。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將她驚醒。

透過朦朧水汽,一人出現在視線中,就站在門口,正是思妻心切匆忙趕回來的懷蒼。他身上還穿著金甲紅袍,腰上彆著銀光寶劍,豐神俊朗、英姿颯爽,一如他出兵之日。

她頓然驚喜,卻忘記自己在泡澡,騰地站起身。

懷蒼愣在原地,將她看著,沒有反應。

她揚起笑臉要喚,一陣涼風將她吹了個激靈,低頭一看,“哎呀!”羞得她連忙蹲下來。

他們雖已是夫妻,可兩人即便晚上睡覺也都是隔衣相擁,從未有過更親密的接觸,更遑論赤身相對。

她的臉火辣辣的燙,泡在溫水裡,隻覺渾身都燙。

懷蒼回過神,連忙彆過臉,臉上的紅光直接蔓延至耳根,被她瞧個清楚。

“夫人先、先泡著,為夫、為夫在門口候著。”向來從容的大帝,頭一次磕磕巴巴,話都吐不清晰。

說罷,他趕忙關上門。

通過門板上的白紗,她果真見他挺直腰板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那時他強裝鎮定卻又不小心泄露羞澀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姽寧回想往事,咯咯的笑出聲來。

“出大事了!你還笑,快醒來啊!”一道女聲猛然炸在耳邊。

“發什麼夢呢?再不醒來,我也要被抓走了!”

這不是百靈的聲音嗎?姽寧猛地睜開眼,眨了眨。

“你終於醒了!”百靈就坐在她身旁,看起來十分焦急。

原來是在靈識中...…

姽寧恍然想起自己欲阻止懷蒼離開,他將手貼在她額頭,她便不省人事。

“彆發呆了!”百靈著急火燎的問:“為什麼你會失去意識?湮滅為什麼會被被抓走?”

“湮滅被抓走了?”她驚忙坐起身:“怎麼回事?”

百靈道:“你失去意識後,元神一直昏迷,我們怎麼都喊不醒。方才湮滅突然說自己的力量在被什麼拉扯,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消失了。離開前還大喊:有人將我抽離這裡!”

她說得有些混亂,姽寧理清頭緒,卻是不解:“誰有那麼大本事從我這裡將湮滅的元神抽出去?我都沒辦法把你們趕出去。”

“我也不知啊!可是湮滅的的確確在我眼皮底下消失的。”百靈兩手一拍腿,直犯愁。

忽而她渾身一僵,唰的站起身。

“怎麼了?”姽寧也跟著站起來,卻見她身形輪廓逐漸模糊,驚道:“你的身子……”

“完蛋。”百靈漸漸發慌:“我感覺不太妙啊!”她隻覺身子越來越虛,整個人要飄起來,慘兮兮的說:“我是不是壽終正寢了啊!”

姽寧上前要抓住她手臂,竟撈了個空。◢思◢兔◢網◢

“我也感覺有什麼在拽離我的力量。”百靈身子變得透明,刹那消失。

姽寧傻眼,四下環顧,不見人影。

“百靈?”

百靈始終沒有回應,整個靈識內,隻剩她一人。

姽寧正茫然沒有頭緒,一道涼涼淡淡的聲音驟然響起:“你還不打算醒來?”

姽寧驀地一悸,這……是懷蒼的聲音!

莫非湮滅和百靈的離開與他有關?

姽寧急忙收神,待元神歸體,她緩緩掀開眼,朦朧的視線慢慢清晰。

此時她正躺在地上,目之所及,是如碧藍的蒼穹。

忽聞嘩啦啦水聲,她雙臂一撐,坐起來。正前方,百尺寬的巨大瀑布映入眼簾,猶如星河自空中傾瀉而下,在水潭出撞擊出晶瑩的水珠。

兩旁是巍峨挺拔的群山,將這方不大不小的山穀圈在中央。

忽聞獸鳴,抬頭望去,空中有飛禽掠過。那飛禽有翅膀卻無羽毛,且翅膀比身子大數倍,見所未見。

它突然俯衝而來,翅膀扇動的氣波似撞到了什麼,發出獵獵聲響。

姽寧再定睛一看,這才看清空中罩著金色的拱形天網。天網往下延伸,直至將整座山穀圍起來。

怎麼看都像一個巨大的鳥籠?

“那是匪龍。”身後傳來聲音。

姽寧扭過頭,就見懷蒼側臥在草地。

他單手支額撐身,一手輕握茶杯。這雙目半翕、泰然閒適的姿態,活像秋華寺裡的臥佛,隻不過多了滿頭青絲。

“這是哪裡?”她起身走過去。

“魔域。”

姽寧腳步詫異一頓,再環顧一圈,這番景象若說仙境也不違和,竟然是魔域?

她坐在他身前,幾分嚴肅:“湮滅和百靈呢?”

“殺了。”他依然是平淡如水的語氣,卻聽得姽寧心驚動魄。

他直接把他們抓出去,然後殺了?語氣甚至一點波動也沒有。

“你看起來很氣?”他眸光一轉,落在她氣呼呼的臉上:“為了兩個不相乾的人。”

姽寧怒火燒心,要問他憑什麼這麼做。他一句不慌不忙的:“給他們做了新的肉身。”便止住了她湧上口的質問。

姽寧又將話咽回去。

她想方設法沒做成的事,他倒是不動聲色的去做了。如此也好,他們早該自由,總不能一輩子困囿她靈識中。

困囿……

姽寧下意識抬頭,指天問道:“這上空為什麼有網?魔域的特色?”

懷蒼端杯晃了晃,道:“養鳥需設籠,你沒聽過?”

姽寧一口氣霎時滯在%e8%83%b8口,暗暗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