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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雪白。

“老向,你……你在看……”

電腦屏幕上,是杜清嘉二十年前的日記!一張一張,都是向永康跟杜清嘉的合影!

齊宜珊的手都抖了,好一會兒才問出來:“你為什麼在看杜清嘉的東西!”

向永康從前做事,從不跟她解釋,今晚心情卻很好,回了一句:“有些事想不起來了,想好好看看。”

然後才能不看照片地回憶起從前的種種,跟向晚晚說起他的母親。

回憶?他在回憶跟杜清嘉有關的東西?齊宜珊隻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她木然地撿起睡衣去洗澡,直到躺在浴缸裡,齊宜珊才忍不住哭出來。

她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儘管杜清嘉已經死了二十年,但是她給她帶來的陰影,卻從來沒有結束。

杜清嘉永遠是一座大山,永遠壓在她心上。

“嗚……”齊宜珊在浴室裡哭了出來。

明明浴室的隔音一般,可是她的丈夫,她愛了二十年的男人,卻沒有進來安慰她。她哭了快一個小時,他沒有問一聲,她紅著眼眶走出去,明明兩人一同躺在床上,他也沒有發現。

向永康手裡,隻有平板,屏幕上,是他跟杜清嘉的結婚照。

齊宜珊忽然無比恐慌,她畏懼向永康,什麼都不敢說,隻能憋在心裡,憋得一晚上沒有睡著。

而半夜裡,向永康還說了夢話。

“婚宴定在‘三秋十裡’,因為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裡荷花……”

齊宜珊的心一沉,又哭了出來。

三秋十裡是江城一座湖景酒店,十分清貴,一般人都訂不到位置。可是當年向永康跟杜清嘉的婚宴,就在這裡,向永康為了杜清嘉,真是處處用心。

可是她呢?她除了一張結婚證,什麼都沒有。

沒有婚戒,沒有婚紗,連結婚照都沒有。因為他說,不能讓人覺得他對不起杜清嘉。

杜清嘉,杜清嘉!齊宜珊恨得表情都扭曲了,在淩晨的夜裡狠狠地咬牙。

她恨杜清嘉一輩子!

可是恨著恨著,齊宜珊又忍不住笑了。

可惜,杜清嘉樣樣比她好,連嫁給向永康都比她先,那又怎麼樣呢?

最後贏的,始終是她。

一想到這裡,齊宜珊忽然就非常想念她的寶貝,控製不住地想念。她畏懼向永康已經成了本能,即便嫉妒、懷疑,也不敢對向永康質問,隻能自己找安慰。

他就是她最大的安慰。

帶著這個安慰,齊宜珊終於入睡了。第二天,即便又看到向永康在看杜清嘉的照片,她也沒有那麼傷心了。

“老向。”齊宜珊試探地說,“我想出去散散心,反正我現在在家也幫不上忙,給向晚晚看了,還惹她生氣。”

向永康唔了一聲,還在想著怎麼跟向晚晚說他跟杜清嘉的過去,漫不經心地應著。

齊宜珊見了,手指緊了緊刀叉,心裡的想念,越發濃烈了。

她沒有耽誤,馬上就訂了機票。

誰也不知道,齊宜珊在到達某旅遊城市之後,立刻就轉機,去了另一個城市。

她戴著墨鏡和口罩,去了一個大學門口。她打了電話,不多時,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也帶著墨鏡和口罩,眉間不是很耐煩。齊宜珊卻滿臉都是溫柔,大大地擁抱了男人一下,挽著他的手去了一家隱私性極好的酒店。

“……?!”跟著齊宜珊的人目瞪口呆,發揮彙報的時候忍不住問,“大小姐,這女人膽子挺大啊,居然敢給向永康戴綠帽子?”

向晚晚的眼神,沉得像黑色的玄冰,扣緊了照片,嘴唇幾乎抿成一條刀鋒般的直線。

她早就懷疑過,為什麼向晚意長得跟母親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外公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不是親生的,放任向晚意打著杜家繼承人的名號胡作非為。又為什麼,她被認回來時,不是跟向永康,而是個外公做親子鑒定。

現在,她的猜測,得到了第一步驗證。

當年,外公一定要求向永康跟向晚意做過DNA鑒定,可是,鑒定的結果顯示,向永康是親生父親。

準確地表述,應該說,向永康是樣本的親生父親。

她當時已經被丟棄了,向晚意跟向永康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怎麼會有一份能令外公都深信不疑的親子鑒定結果呢?

現在,向晚晚知道了。

齊宜珊跟著個男人不是情人,而是……母子。

親生母子。

齊宜珊給向永康生了一個兒子,年紀隻比她小一點點。

終於被她找到了。

她要將他們……向晚晚的目光驟然銳利。向家的所有,連根拔起。

第23章 為什麼要跟錢過不去?

裴星遙就在她身後,將消息看得一清二楚,他幾乎立刻就明白怎麼回事——

難怪向永康對大小姐總是毫不在意,原來他早就有一個所謂的“香火”了!

他一時心痛得不能呼吸:“大小姐……”

“乾嘛?覺得我會難過?”向晚晚失笑,“裴助理,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柔弱無助、感情入腦嗎?我又不是魏蘅小姐。這世上隻有真情才值得人重視,不是有血緣關係,就能得到感情的。”

她能這麼想,自然是好,可是……她不在意,不代表這些人就可以隨意傷害她!裴星遙捏緊了手指,壓下心中的種種殺意,請示道:“大小姐,您打算怎麼做?”

向晚晚的指尖點著桌麵,看著平板上的照片,嘴角勾起:“向永康大概覺得這就是他們家的香火了。裴助理,你說,這個寶貝兒子會不會也在等著繼承向家的一切,甚至是杜家的一切呢?他在看熱搜的時候,會不會也在想,向晚晚沒什麼了不起的,一切都是他的?”

向永康也是這麼想的吧?有個兒子,向家就有後了。

那麼,她得讓向家這個金貴的兒子好好的“繼承”向家的一切才行。

向晚晚在潤嘉投資種種複雜的商業關係裡,挑出了一家最不相關的,又問道:“丁之遠去恒晨工作了?”

“是的。據說剛剛因為他的功勞,簽了個大單子,向永康似乎對他很滿意,立刻給他升職了,讓他做了副總。目前來看,向永康準備全身心地彌補跟您的關係,公司基本交給丁之遠了。”

他語氣裡掩飾不住驚奇。

丁之遠他已經見過好幾次了,看起來並沒有特異之處,除了一點小聰明,隻會一門心思泡女人。到底是有什麼魔力,竟然能讓向永康信任成這樣?

“他很會糊弄人心。”向晚晚簡單地說。◥思◥兔◥在◥線◥閱◥讀◥

丁之遠有後宮係統,有強大的種馬男主光環,除了在她麵前一再碰壁,在彆的地方簡直就是如原著所寫的發展。美人、權勢、高位者的信任,他幾句話討好,就能得到。

“這可正好了。”向晚晚說了一句,又問,“易家怎麼樣了?”

裴星遙聲音微冷:“沒有動靜。”

季風酒店的開業酒會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易家一點動靜也沒有。既沒有為向晚晚打人的事上門興師問罪,也似乎沒把向晚晚說的撤資放在心上。

事實是,易家原本是放在心上的。

時間回到酒會當晚。

易漸台看著向晚晚離開,立刻就預感事情不能善了,當即一邊招呼賓客,一邊將事情往上通報了。

易家也是家族企業,馳暢集團旗下好幾個酒店品牌,董事長是易啟明的爺爺易灃璽。但是他基本已經不管事了,公司的日常運行已經交給他的長子,也就是易啟明的父親易暉寧。而幾個酒店品牌,都由易啟明的幾個兄弟負責。

接到消息的時候,易暉寧正在跟幾個兄弟喝茶,差點把茶幾給掀翻了。

易暉寧一向知道易啟明喜歡對女人用些不正經的手段,沒想到,他在開業酒會上也敢用,還對潤嘉投資的董事長用!用了還沒成功,被人家反手教訓一頓,打得滿地找牙,鬨得人儘皆知!

易家的臉都丟儘了!還把潤嘉投資給得罪了,放話要撤資!

易暉寧差點把家裡的黃花梨木茶幾給拍碎了,吼得嗓子都疼:“把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給我帶回來!”

他的幾個兄弟對望一眼,心裡都有自己的算盤,紛紛勸道:“大哥,你彆生氣,啟明就是年少衝動,缺少曆練而已。他本性不壞的,這要是彆人家的孩子,直接就把向晚晚抓到房間裡去生米煮成熟飯啦!哪裡還會給動手的機會?”

“他敢!”易暉寧喘著粗氣,罵道:“那是一般的女人嗎?那是潤嘉投資的董事長!現在鬨得潤嘉要撤資!其他方麵的虧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靠這次季風酒店的投資,再把資金鏈連上。現在好了,給這小子一攪和,全沒了!上哪找錢去?漸台的一番心血,就這麼白費了!”

一提到易漸台,幾個人更警惕了,再度紛紛開口勸解。

“大哥,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那個向晚晚隻是個傀儡而已,小丫頭片子沒見過世麵,以為董事長跟皇帝似的,一句話下麵就會照著辦。實際上哪有這麼簡單?潤嘉的董事會不可能讓她撤資的,管理權不在她手上。”

“我聽說啟明被打得起站都站不起來,一直在流鼻血。大哥,你也心疼心疼兒子吧!明明是向晚晚先動手的,你怎麼隻怪啟明呢?”

易暉寧本來氣得七竅生煙,但在兄弟們的勸說下,漸漸地也就消了火氣。他覺得兄弟們說得對,向晚晚又不是杜荊園,有什麼好怕的?她想胡作非為,董事會也不會同意的。

易暉宣等幾個人見大哥被說動了,心中這才鬆了口氣。離開老宅的時候,幾個人還發語音聊了一下。

“大哥最近說話真是越來越不給麵子了,什麼叫‘其他方麵的虧空’這不就是在罵我們不賺錢嗎?”

“他不光是怪我們不賺錢,還怪我們拉不到投資。你看他今晚一再提到易漸台那個小子,不就是在誇易漸台能給他分憂,能給他拉來投資嗎?”

“啟明已經是長房長孫,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了,大哥還舍不得給咱們分一杯羹,非要捧漸台這個臭小子,這不就是想把我們手裡的幾個酒店品牌都收到他們長房手裡嗎?”

“這事就得攔著,成不成都對咱們有利。要是潤嘉集團就這麼算了,咱們阻止大哥去道歉,就是保住咱們易家的麵子。要是潤嘉真的撤資了,漸台那小子可有苦頭吃了,大哥一力支持漸台,董事會上肯定要被批一頓,老爺子肯定會把拉投資的機會放給在咱們幾個。”

“唉……說來說起,還是老爺子不好,都什麼年代了,還搞什麼‘嫡長子繼承製’。眼看著大哥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幾個也是親兒子、親孫子,怎麼就得當個打工的呢?”

幾個人一合計,聯手把事情給攔下了。

先是各方麵把易漸台堵在季風酒店裡,讓他四處忙著補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