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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做主:“這個你要請示杜總。”

而請示董事長的結果,就是……

杜晚晚:“服裝?不用。”

薛鈺涵還想據理力爭:“可是……”

剛說了兩個字就被裴星遙打斷了:“小薛,杜總身體不好,這種小事就不要拿來耗費杜總的精力了。”

薛鈺涵氣得,當時沒說什麼,回到外邊的大辦公室就開始抱怨。下午裴星遙出去找董淑清要份文件,還聽到她在憤憤地抱怨。

“咱杜總實在是太可憐了!本來就流落在外,沒有好好享受過豪門日子,現在還攤上個裴助理這個直男!他心裡就隻想著工作、工作、工作。彆人家就算是男總裁,也有專門打理服裝呀,咱們公司底下哪個高層些的主管沒有置裝費呀?其他女高管出去吃飯,彆說商業晚餐了,就是自己私下裡見朋友,也要好好打扮一番呀?可是杜總回來到現在,就一直穿著黑白兩色的衣服,上次去季風酒店的就會,還是我給她挑的衣服。”

“彆說了。”另一個董秘助理吳睿亞小聲製止道,“杜總一心搞事業的,不在乎這些。”

“一心搞事業也不能活得像個禁欲派滅絕師太吧?女人……不對,不說女人,就說人,人享受些快樂,有什麼不對?男人也喜歡美食,穿名牌呀?杜總這美貌值,不好好打扮,簡直太浪費了。”

眼尖的黎汀已經看到了裴星遙的身影,忙阻止道:“上班時間不要閒聊,那個鈺涵,我要的那份表呢?趕緊給我。”

薛鈺涵這才閉嘴了。

裴星遙也當沒聽見,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反駁了幾句。

她們根本不懂杜晚晚是什麼樣的人!什麼名牌衣服、珠寶,杜晚晚根本不在意這些!

杜晚晚還不知道自己的特助跟秘書助理暗中交手了一波,她這天就著藥茶,工作半小時,休息兩小時地把公司堆積的事情處理完了。裴星遙已經安排了司機去接葉詩晴跟易漸台,杜晚晚有專屬司機,下班時間一到,杜晚晚就直接從公司過去了。

菱溪食記據說是江城最出名的私房菜之一,就在江城市中心的老城區裡,鬨中取靜的格局,仿舊古代木質的三層小樓,杜晚晚剛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葉詩晴清脆的聲音。

“晚晚!”

隨即就是易漸台低聲輕斥:“要叫杜總!”

杜晚晚回頭,便看到易漸台一身黑色的西裝,葉詩晴穿了條淺藍色的長袖連衣裙,外邊套了件黑色的V領毛衣背心,紮了個丸子頭,耳朵上一對瑩潤的珍珠耳環,手裡抱著她裝筆記本的大包包,顯得可愛極了。

“易大哥,今天就是私下場合,沒關係的。”杜晚晚問,“人事通知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易漸台語含深意,“都已經收到了。”

那就是郗伊淼的事情也知道了,經過易家的事,易漸台已經把性子裡的衝動收斂不少了。他辦事,杜晚晚很放心,不過,有些事,她還是要交代一聲。

裴星遙已經跟菱溪食記交接,帶著他們往樓上走,杜晚晚邊走邊交代:“G光娛樂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有什麼事你處理不了的,記得找裴助理。考察期隻有半年,好在劇本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馬上準備建劇組,找個靠譜你的導演開拍。有潤嘉投資作保,電視劇半年內製作完畢,開始播出,是完全可行的。我對詩晴的作品很有信心,第一天的效果不會差,到時候就直接給你……”

“咳咳!”後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咳嗽打斷了。

杜晚晚回身,隻見樓梯下,孟潛一身鐵灰色的襯衫,套著菱格背心,袖子半挽,妥帖的西褲稱得他雙腿修長。

他笑著走上來,說:“我去廚房盯著他們做菜,聽說你們到了,剛走出來就聽到你的話。晚晚,你怎麼一邊跟人家小姑娘說私下場合,一邊跟易總談正事?隻管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是我錯了。”杜晚晚笑應著,介紹道:“孟叔叔,這是我們潤嘉旗下淩雲傳媒的總經理,易漸台,以及他發掘的編劇,葉詩晴小姐。易大哥,詩晴,這是我們潤嘉的股東,也是我媽媽的好朋友,孟潛孟先生。”

“孟先生,你好。”

“你好。”孟潛跟兩人分彆握手,彆有深意地看了杜晚晚一眼,笑道:“我還以為晚晚帶人過來給我這個長輩過目,沒想到哈哈……竟然是這樣的一對璧人!”

葉詩晴立刻被誇得臉紅了,易漸台一邊與孟潛笑談著,一邊進入包廂去了。

孟潛定的包廂在一樓,是個水榭格局,一整麵牆的雕花木門都打開了,隔著美人靠,底下就是荷花池。時值初秋,荷花已經凋謝了,但店家沒有清理枯荷。濛濛的水霧外,還種著一叢湘妃竹,遮掩著一座八角亭。幾人進入包廂時,剛好下了些小雨,殘荷聽雨,淚灑湘竹,十分幽靜。

這樣的環境,有些叫人懶懶的。

她眼皮略垂,裴星遙便知道她在公司呆了一天,精神已經有些倦怠了,便將靠枕拿過來,放在圈椅上,輕聲道:“大小姐,這裡有我跟易總就行了,您休息吧。”

他聲音很輕,但易漸台也聽到了。

這本來就是介紹易漸台的場合,易漸台雖然性子內斂,但他原本決心做酒店,點了長袖善舞的技能。易漸台一下子跟裴星遙一起接過話題,趁著還沒上菜,給孟潛介紹葉詩晴的劇本。

電腦一打開,裴星遙就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接著給杜晚晚倒提神藥茶的功夫,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意思是說,葉詩晴帶的的確是第一版劇本。

那麼,孟潛呢?

杜晚晚含笑的目光看去,隻見孟潛的臉色眼神都絲毫不動,除了欣賞,隻有驚豔。

是她多心了嗎?

杜晚晚抬手揉了揉太陽%e7%a9%b4。

她剛一動,孟潛便將劇本拋下了,關切道:“晚晚,累了吧?這家的紫霜茯苓山藥粥很溫補的,我現在就讓他們上菜。漸台,葉小姐,這劇本我很滿意,你們又是晚晚選的人,她的眼光,我非常信任。”

易漸台知道他的意思,趕緊將筆記本合起來:“對,以後有的是時間,先吃飯吧。說實話,我今天忙了一天,都快餓死了。”

孟潛按鈴,服務生立刻上菜。

涼熱葷素,搭配得當,乍一看是家常,實際上用的都是最天然的靈植做出來的藥膳,看得人食指大動。

“來,晚晚,嘗一下他們家的紫霜茯苓山藥粥。”孟潛盛了一碗粥,放在杜晚晚麵前,又笑道:“他們家農場種的紫霜茯苓非常溫補,很適合女孩子吃,尤其是秋天的時候,冬天能預防手腳冰冷。葉小姐也嘗一點,不過,你有白馬王子在旁邊,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易漸台趕緊給葉詩晴盛藥膳粥,放下的時候還開玩笑道:“不能輸。”

一番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隻有裴星遙還是冷冷清清的樣子,他低下頭,想給杜晚晚找一些她能吃的菜。誰知剛把公筷拿起來,孟潛就說:“裴助理,你一整天也辛苦了,今晚難得放鬆,就寫下責任,好好吃頓飯吧。照顧晚晚的事,就讓我這個長輩儘點責任。生病的人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我可太清楚了。”

說完,就拿起公筷給杜晚晚加了一塊鴨肉,溫聲道:“來,晚晚,嘗一嘗他們家的八寶鴨。放心,都是用靈植藥材做的,你的身體能吃的。”

杜晚晚抬頭一笑:“謝謝孟叔叔。”┅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是禮儀,這是客套的笑。裴星遙不斷地警告自己,心裡卻像紮了一根刺似的,疼得他坐立難安。

可在場那麼多人,沒有一個察覺他的情緒,孟潛還在跟杜晚晚感歎:“這簡直就是昨日重現,我年少的時候,也跟晚晚似的,身體弱,什麼都不能吃。你媽媽最心疼我,怕我不合群,去哪都要帶上我,其他人又嫌我嬌氣。沒辦法,每次都是清嘉給菱溪食記打電話,讓他們做點我能吃的菜送過去。喏,特彆是這紫霜茯苓山藥粥,菱溪食記常備著,一旦時間太趕,沒彆的菜能送過去,就給我點紫霜茯苓山藥粥,然後他們在旁邊吃好吃的,什麼燒烤、火鍋,我在一旁喝粥。”

這話杜晚晚聽著還沒什麼,反而是葉詩晴聽得津津有味,“杜女士可真溫柔。”

“是啊,要不是她一直帶著我出門社交,我現在可能一個朋友都沒有了。”孟潛的語氣裡充滿了懷念,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熱絡地說:“他們家的桂花酒也是特製的,酒精濃度很低,不傷身。晚晚,你可以喝一個杯底。葉小姐也可以嘗嘗看,要是喜歡的話,讓他們給你帶一瓶回去。”

他說著,嘗了一口,目光裡充滿了感歎:“二十年了,還是這個味道。這個桂花酒……還是清嘉讓菱溪食記特彆釀製的。當時他們老板還不願意,說這麼淡的酒,賣不出去,清嘉就說,你放心,隻要你能做出來,多少錢我都買,保證你不虧。”

他說幾句,就喝一口酒,一番話說完,一個杯子已經見底了。

孟潛像是將一份懷念分成了兩半,一半給了跟杜清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杜晚晚,另一個半與跟杜清嘉一樣活潑的葉詩晴,在特製的桂花酒下,他整個人無法控製自己,多喝了幾杯,憋了二十年的感情幾乎控製不住。偏偏他不勝酒力,越是喝,話越是多了起來,滿眼都是懷念。

那懷念之色,杜晚晚看著還沒覺得怎麼,裴星遙已經快忍受不住了。

從他到杜晚晚身邊做助理開始,他就是最懂杜晚晚,最受杜晚晚信任的人。在杜晚晚身邊,他永遠是最特殊的,從來沒有人比他更接近杜晚晚。

因為他是她的特助。

可是現在,裴星遙才發現,原來特助的職責和權力隻有那麼少。

彆人能用長輩的舊情靠近杜晚晚的時候,他隻能在旁邊看著。他對杜晚晚的照顧、關心,在所有人看來,都隻是工作和責任,是隨時可以卸下的。

長輩、朋友……社交場合裡的任何一種關係和身份,都比“特助”這個職業更接近她,更有權力關心她。

裴星遙的心如墜鉛塊,沉甸甸的,冰涼涼的,幾次想出言打斷孟潛的話,又驚覺自己沒有這個權力。糾結得幾乎內傷的時候,忽然門外“咚”的一聲,響起了古琴聲。

杜晚晚就坐在景色最好的位置上,其實精神已經非常倦怠了,一半心思聽著孟潛扯醉話,一半心思看著水榭外的雨打枯荷,用人工製造的詩意安撫著自己。

誰知道竟有人來煞風景。

煞風景還不算,那人一邊彈琴,還一邊長籲短歎,%e5%90%9f誦著:“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一遍之後,又重複了一遍!

這聲音,這做派,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杜晚晚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轉頭吩咐道:“裴助理,去問問店主,什麼玩意兒也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