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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了?

於崇點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氣,望向華燈初上的夜色。

關於杜晚晚的身體,他知道得不多,隻知道她剛出生就被親生父親向永康暗算,被遺棄在外。據說,已經經脈俱廢、靈根全毀。現在,他們請了傳說中的第一醫修尚雲樂去治療。難道,是因為尚雲樂依舊沒有好的治療方案,所以裴星遙才會擔心之下,慌亂出錯嗎?

“呼……”於崇又吐出一口青煙。

杜晚晚是12月4號第一次去的潤嘉文娛。

當天,於崇跟她大吵一架,說氣當然也是真的氣,但於崇當時想得更多的,是用手下這群員工,威脅杜晚晚。今天是5號,他帶著自己的所有手下,全都沒有去上班,用的都是極其敷衍的理由,被總裁辦再次一個個打回來了,記了無故曠工。

公司規定,無故曠工累計三天,就會被開除。

明天,也就是12月6號,就是第三天了。

關鍵的第三天。

要是這些員工繼續沒去上班,用的請假理由又一次被打回了,那麼,這兩百多人,就會被同時開除。

200多員工,還幾乎都是管理層,任何一個管理者,看到這麼多員工對著乾,心裡都會緊張不安吧?就算是老董事長還在的時候,也不敢一口氣開除200多員工吧?

但無論杜晚晚敢不敢,開除這麼多人,他都不能拿自己的職位開玩笑。

萬一杜晚晚陰險無比,沒有開除其他人,單單開除了他呢?

明天……於崇一口氣將煙吸到隻剩煙屁股的位置,按熄了。

他就裝作若無其事地去公司打卡好了,反正他不做事,隻是去打卡而已。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講究體麵,有仇也不會當場扇耳光,是吧?

至於其他人……於崇心裡的念頭一閃,很快又按了下去。

他想了想,在微信群裡,發了個長長的消息。

主要內容,是語重心長、情誼深深地說了一個問題:

潤嘉文娛副總這個位置,他不能丟,也不能拿去冒一點風險。如果他失去了這個位置,那麼,潤嘉文娛就是杜晚晚的天下了,什麼都白搭,這兩百多員工,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隻有他還在潤嘉文娛,哪怕其他人都被辭退了,他也能後續操作,將人弄回來,“官複原職”。

隻有人數足夠多,才能威脅到杜晚晚,隻有第一次對陣贏了,以後才能繼續掌控話語權。

於崇在最後說:“希望大家,能夠理解,繼續支持我。有你們的支持,這就是一場隻會贏、不會輸的戰役!”

於崇覺得自己一向非常擅長洗腦,這長達一個小時的殷殷切切長談,一定能將所有人說服,繼續跟杜晚晚對抗的。

而他,這天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於崇沒有告知任何人,去了潤嘉文娛上班。

剛在他的副總工位上打了卡,於崇就往頂層去。

他要去找杜晚晚,親眼看看,杜晚晚怎麼處置那些沒有來上班的員工。

如果她不敢開除,那就是認輸,從此以後,潤嘉文娛上上下下全體成員,都明白她不過就是個虛張聲勢的軟柿子。到時候,除了她那個寶貝特助,沒有任何人會聽她的命令。

如果她真的有膽子開除……這不是寒了老員工的心嗎?

那可給他一個大把柄了!

這一局,不管怎麼想,都是他贏啊!

“哈哈……”於崇笑了兩聲,對著電梯裡的鏡子理了理領帶,走出電梯,迎麵就遇上了兩個人。

三人一照麵,雙雙愣住了。

“於副總?”

“於總?”

於崇也皺眉:“你們倆來乾什麼?”

有時候,地位真的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能輕而易舉地讓一句話變了味。

從前於崇對下麵用質問的語氣,誰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是潤嘉文娛的總裁嘛,一把手問話,什麼語氣不能有?還得跟你商量不成?你以為你是誰?

但是現在,同樣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從心底冒出來,卻完全變了味。

潤嘉文娛有好幾個副總,但是大多數都是給投資方或者集團總部退下來的,準備退休的老員工掛靠的閒職,基本上不管事。對潤嘉文娛來說,總裁下來,實際上的二把手,是各個部門的負責人。

其中,又以影視部、經紀部、人事部跟財務部四個部門最為重要。

於崇撞上的這兩人,一個是安保部總監胡誌成,另一個,好巧不巧,就是人事部總監方澤弗。

這天上午九點,人事部總監方澤弗剛到工位打卡,就接到了電話,要求他馬上到總裁辦去。剛走出頂層的電梯時,方澤弗先遇到了胡誌成,兩人招呼還沒打,就對上了於崇,被於崇質問了一聲。

方澤弗當時就不爽了。

於崇以為他還是子集團總裁嗎?什麼語氣呢?總裁辦是他的地盤嗎?彆人不能來?

虧得他還稱一聲“於總”,真是給臉不要臉。

方澤弗當場就把立場往中間挪了一步,冷淡地回答說:“杜總叫我們上來的。大概是有事,不要耽誤了吧。”

整個集團都知道胡誌成是杜晚晚的人,方澤弗跟胡誌成略一點頭,就往前走,根本不理於崇。

嗬!於崇冷笑。這才三天,就有人要造反了?等著他待會兒告訴他們,什麼叫風水輪流轉,鐵王座依舊是我!

他也不做聲,三人兩前一後,走進了總裁辦。

潤嘉文娛的總裁辦占了頂層的1/3樓層,中間是一個附帶各種功能小房間,如茶水間、檔案室的大辦公室,後邊一個更大的套間,就是真正的總裁辦公室。按照規定,子集團總裁辦公室,可以有一位秘書長、三位秘書、十個秘書助理。其中一個秘書助理,充當總裁辦的前台,在大辦公室門外的接待處坐著,專門負責接待的。

可是現在,接待處沒有人。

沒人幫傳話,三人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一進辦公室,於崇就忍不住笑了。

整個總裁辦,空空蕩蕩的,秘書、秘書助理……那一大群鶯鶯燕燕,全都沒有來上班。空曠跟寒冬搭配,莫名給人一種肅殺、蒼涼之感。

方澤弗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心裡卻預感這事不能好了,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胡誌成則快幾步上前,敲了總裁室的門:“杜總,我是保安部胡誌成,我跟人事部的方澤弗總監、於崇副總到了。”

門後傳來裴星遙清冷如碎冰的聲音:“請進。”

胡誌成推開門,先走了進去。

於崇不急,最後一個走了進去。

寬大的總裁辦公室裡,隻有杜晚晚跟她的助理裴星遙兩個,一人一台電腦。杜晚晚坐在總裁辦公桌後,裴星遙坐在她右手邊的桌後。

胡誌成憨憨地打招呼:“杜總,裴助理,早。”

方澤弗也一同打招呼,但說話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的大小姐董事長。

隻見杜晚晚坐在總裁位置上,手邊一個骨瓷茶杯,裡邊嫋嫋地冒著白氣。方澤弗對氣味非常敏銳,立刻就能分辨出杯子裡泡的不是傳說中用來吊命的龍露果茶,隻是一杯普通的大麥茶而已。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再看杜晚晚,她的臉色確實比尋常人蒼白許多,但是沒有病入膏肓的灰色,也沒有用藥物強行提元氣的不正常紅色。看起來,她的身體沒有什麼大事啊,為什麼到處都在傳大小姐已經病入膏肓,氣一氣就會死?

怕是有詐啊,他是不是差點中了什麼人的陷阱?

方澤弗心頭又是一緊,不由得用餘光看了後麵不做聲的於崇一眼,生怕這兩人仇人見麵,馬上就要吵起來了。

但奇怪的是,於崇徑自在待客沙發的單人位置坐下,翹起腿,低頭玩手機,一聲不響。

杜晚晚居然也沒有拿他開炮,隻是說:“早,坐吧。待會兒可能需要花費比較久的時間,我這裡沒有員工了,你們自己準備茶水吧。”

“哎,杜總不用客氣,那個……要不我來。”胡誌成沒多想,一心為董事長排憂解難,也不坐了,擼起袖子四處看了一下,從外麵的茶水間裡沏了三杯茶過來。先給了方澤弗,再給於崇,最後自己在方澤弗身邊坐下。

整個過程中,方澤弗簡直坐立難安。

他明白過來,什麼茶水自己處理啊?大小姐就是在拷問他們人事部!

總裁辦都第三天沒人上班了,人事部是乾什麼吃的?不會辭退人,難道連派人來支援一下都不會?是不是不想乾了?

方澤弗喉嚨發乾,卻連茶都不敢端起來,解釋說:“杜總,是都是我們人事部的疏忽。總裁辦的這幾個員工,這幾天我們一直在聯係,要求她們說明原因,並且警告說,如果無故曠工累積達三天,就會被開除。杜總,公司的規章製度,我們人事部是很熟的。”

杜晚晚聞言,終於看了他一眼,沒什麼溫度地笑了一下,說:“失策,剛剛應該讓方總監沏茶的,方總監的茶端得好。”

方澤弗都快被她這個笑,鬨得頭皮都炸了。

她這話,就差明白指著他的鼻子說:你這位人事總監不光對公司規章製度熟,對端水兩不得罪,更是熟得不能再熟嘛!

因為他的一番話,看起字字句句都在理,但說了一大堆,也沒有說出人事部對總裁辦這幾個無故曠工的員工怎麼處理的。無非是表麵上站她,實際上兩不相幫。

既不偏袒總裁辦那幾個於崇的人,肯定於崇的人曠工了,但也不願意為了杜晚晚針對於崇的人,說一句“馬上把他們全都開除”。

“嗬!”於崇在一旁,發出一聲冷笑。

方澤弗差點回頭瞪於崇一眼:不會說話彆說!這挺好的人長個嘴巴乾什麼?惹怒了杜晚晚,他負責嗎?

“杜總……”他想說點什麼補救,但話剛出口,就聽杜晚晚突然發難:“上次開會之後,總裁辦發的郵件,兩位還記得吧?”

一句胡說出來,方澤弗就明白了過來——

大小姐叫他跟胡誌成來,顯然是為了處理員工無故曠工這件事。

他們這位董事長雖然是流落在外的,這大小姐脾氣可一點不少。說曠工三天就辭退,今天就是第三天,這是要把人事部跟安保部都叫來,當場辭退呢!

大小姐啊!方澤弗想當場哀嚎:你知道那是多少人嗎?兩百多個啊!光是做開除的人事手續,就要把人事部累得人仰馬翻!

方澤弗不是為了於崇,他就是真不想給自己部門添這麼多事,想把這事支吾過去。剛好於崇也在這裡,說不得就用他三寸不爛之舌調解一下。

誰知他話還沒出口,胡誌成那個大愣子就連連點頭,說:“記得,杜總你說,無故曠工累積三天的,做開除處理。你放心,咱們公司的考勤係統很智能的,能自動累積統計,列出名單的。”

他說著就把自己筆記本取出來,登錄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