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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了。

正好看到保安們在副總辦公室門前守著,還有人敲了敲門,低聲說:“於副總,您放心,我們已經把人弄走了。”

那人叫吳雍,原本是項目部一個挺大的影視項目負責人,從前跟於崇那真是一條褲子穿,是於崇最忠心的部下。之前公司裡有傳言,說於崇是杜晚晚的人,配合杜晚晚演戲,吳雍還沒信。他覺得以於崇的性格,絕不會聽一個小姑娘的。

可是現在,看來……

為什麼於崇昨晚特意勸他們不要妥協,繼續曠工?為什麼今早他會出現在杜晚晚的辦公室裡?為什麼他們剛來鬨事,保安就來阻攔?

真的不是杜晚晚派來保護他的嗎?

“嗬!”吳雍不禁冷笑一聲,引得前麵幾個人不住地回頭。

都這時候了,他還笑得出來?

“行了,我們說我們幾個也彆在公司裡丟人現眼了,走,找個地方坐坐,商量商量後邊的事吧。”

吳雍揮揮手,把人都叫到了附近的一個咖啡廳裡。

“都坐吧。”吳雍率先坐下,“店主是我的朋友,這裡保密性絕對夠好,不用擔心被人偷聽。”

眾人見他這個樣子,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老吳,你想做什麼?”

吳雍忍不住特彆沒有公德心地點了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說:“各位,咱們被於崇已經搞得走投無路了,工作丟了,我不甘心!我不想就這麼被他利用了就丟!”

他緩緩抬起眼,說:“我想,搜集證據,實名舉報於崇。”

“咱們沒了工作,於崇也彆想好過!”

吳雍帶著一群人在門外鬨的時候,於崇就在辦公室裡坐著,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他一個人,思緒好像被劈成了三瓣。

一瓣在想杜晚晚的病情,一瓣為眼前的情形發愁,擔心吳雍等人會衝進來,把他暴揍一頓。

一瓣為將來自己在公司裡的前途擔憂。

杜晚晚現在倒打一耙,將“合作”的黑鍋扣在他頭上。這一招當真是猝不及防又陰險至極,要麼為了證明清白,他辭職,離開潤嘉文娛,表示他真的不是跟杜晚晚一路的,跟其他人同進退。要麼,他就隻能忍下合作這個罪名,從此以後,在外人眼裡,他就是杜晚晚的狗,是暗算了那群老員工的陰險小人。

如果選後者,那麼,依照吳雍的暴脾氣,隻怕回頭就會把他給弄死。

但是,選前者……他好不容易才坐到潤嘉文娛一把手的位置,難道就這麼算了?他怎麼能從潤嘉文娛辭職呢!上哪去找能撈這麼多外快的寶藏公司?

偏偏就在這時候,竟然有保安趕來,阻攔吳雍等人的鬨事!

壞了!肯定是杜晚晚派來的!

這行為簡直就是坐實了他是杜晚晚的人,吳雍肯定不會再相信他了!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於崇心裡慌著,忽然又有些高興。

這麼一來,他就隻有留下這一條路了,這可不怪他。隻是,他要怎麼留下呢……

於崇思來想去,冒險打了個電話:“喂,先生……”

對麵毫無呼吸的聲音,仿佛接電話的是一個幽靈。

於崇隻能自顧自地往下說:“我有一個很要緊的消息要告訴您,我今天看到,杜晚晚請來的那個神醫,傳說中的第一醫修尚雲樂,竟然給杜晚晚注射什麼藥劑。難怪今早杜晚晚的樣子看起來好多了,原來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她隻是嗑藥而已!”

電話那邊靜了一下,失真且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帶著沙沙聲問:“你看清楚了?”

“真的!我看得一清二楚!”於崇連聲發誓,“你想啊,杜晚晚一個快死的人,什麼靈丹妙藥能在一兩天之內就讓她生龍活虎的?那必須是那種‘藥’啊!”

他重重地咬著一個字,終於取信了對方。雖然對方什麼都沒說,他能感覺到,那壓得人不敢說話的窒息感,減輕了不少。

“先生。”於崇大著膽子問,“您看,是不是跟尚雲樂接觸一下?您彆擔心,這事由我出麵就好,反正現在整個潤嘉,不是覺得我跟她是死對頭,就覺得我是她的人。由我去,您放一百個心!但是……但是,您能不能也幫我想想辦法?我很了解吳雍,他一定會針對我,說不定,還會針對我,搜集證據,舉報我。先生,我該怎麼辦啊?”

電話那邊很久沒有聲音,於崇不敢掛電話,也不敢再出聲,隻能等著。足足等了五分鐘那麼久,終於聽到那邊說:“好好辦事。”

這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於崇重重地鬆了口氣,連聲道謝,趕緊掛了電話。

捏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於崇心裡還是忐忑不已。

不知道大佬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度過這一劫,也不知道,杜晚晚接下來要做什麼……

不光是於崇在擔心杜晚晚下一步要怎麼做,這一回,是整個潤嘉文娛都在提心吊膽的。

如果說三天前早會的一通發作,讓整個潤嘉文娛見識到了杜晚晚的新官上任三把火。那麼,今天說開除就開除的行為,讓所有人感受到了杜晚晚的大小姐脾氣。

一百多人,說開就開。

這一次,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輕易不要得罪大小姐,拿人工資,就不要整天跟人作對。

第二天,也就是8號上班,潤嘉文娛再沒有人敢曠工,連遲到都沒有了。

不管怎麼說,潤嘉的工作在業內是非常可以了。隻要老實工作不作妖,就工資高、獎金足,雖然曠工三天就開除的規定是一根高壓線,但是隻要有正當理由,請假很容易。最重要的是,跟娛樂圈沾邊,總能拿到很多好處。

一時間,整個潤嘉文娛的員工都乖了。

就連被開除的一百多人名單裡,也有人再次冒了出來。吳雍他們是一派,已經乾脆地收拾東西離開了,利索得很,絕不逗留,隻在離開之前留下狠話,要於崇等著。

而其中的另一波,則走了另一種曲線救國的路徑:他們給總裁辦發郵件,在郵件裡闡述自己曾經是多麼努力工作,自己在項目、在崗位上是多麼地不可或缺。他們還給以前的同事送禮,讓同事隱晦地跟總裁辦提意見,說工作量大,缺人。

“名單裡確實有不少是項目組裡的人。”裴星遙將名單裡的名字劃了幾個,“其中還有一個,是影視部下麵的一個即將開拍劇組的總監。”

“哦,是麼?”杜晚晚挑了一下眉,看了一眼時間,問道:“今晚在江濱悅景台是不是有個晚宴?”

裴星遙腦中略一思索:“是的。我這就去安排。”

杜晚晚:“不要用杜家的造型師,給影視部發通知,讓他麼處理。”

潤嘉投資集團上上下下的總裁、總經理們都有置裝費,像子集團總裁這種身份,還會有專門的造型團隊,打理重要場合的造型。潤嘉文娛作為娛樂圈裡的老牌公司,底下的明星都有專門的造型工作室,自然地,負責子集團總裁的造型,也是他們的工作內容之一。

隻是從前於崇做總裁的時候,不喜歡給人擺弄,又自認高大瀟灑,覺得塗脂抹粉那是娘們兒的做法,向來不屑。因此,底下的造型師很久沒有給總裁辦做事了,剛接到通知的時候,還以為是於崇,心裡盤算著要做什麼男裝造型。

等見到杜晚晚了,才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這一個多小時,造型團隊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等完成工作離開,回到工作室,才記得把消息泄露給熟悉且需要的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當時已經是下班時間,冬天的白日很短,四處都黑了,燈光將整個城市點的璀璨如天市。一群接到消息的高管們被堵在下班高峰的車流裡,進退不得,隻剩心慌跟咋舌。

“杜總做了造型?要去江濱悅景台的酒宴?!”

可那是個娛樂圈的酒宴,她去哪裡乾什麼?

沒有人知道答案,隻有悅景台酒店的總經理猝不及防地見到大老板,整個人都快一魂出竅了。

濱江悅景台這名字聽起來有些俗氣和普通,不帶洋氣,也不如什麼棲雲閣之類的名字古風,但卻是江城曆史最為悠久的一座酒店之一。悅景台酒店坐落於江城最繁華的市中心,就在江邊,擁有一主兩側三棟樓。主樓現代風格,東西兩側樓一歐風一民國,室內布置處處皆是經典,連在應急樓梯上隨便一站,都能拍出工業廢墟感的照片。

整個娛樂圈,最紙醉金迷的酒會,都在悅景台酒店舉辦。這一晚在悅景台酒店舉辦的,是某個電影節的酒會,號稱是華語電影三大的跳板,因此來的人特彆多。

天王天後、一線小花小生、金牌導演,等等,不一而足。

娛樂圈就是個名利場,是最跟紅頂白的地方。誰當紅了,誰趾高氣揚,誰票房、收視撲街了,誰就得看人臉色,小心地討好,期待下一次合作,能東山再起。

在這種地方,導演、製片人、投資商總是地位比較高的,是被人求著的存在。而作為即將開拍大製作電影的知名導演,殷其雷自然是一路被人捧著的。

才進入會場不到半個小時,他已經拒絕了七八波經紀人帶著新人要給他認識,跟四五個當紅小花乾杯喝酒,還跟兩三個圈內製片人聊了天。這個人人心裡有杆秤的名利場裡,他就是最炙手可熱的那個人,所有人都求著跟他合作,因為他手裡捏著個大項目。

《深淵救援》

這是個動作片本子,出自圈內著名編劇,緊張,刺激,投資巨大,肉眼可見會大爆。

其實殷其雷今晚沒有在電影節上有什麼提名,他就是純粹來這裡顯擺自己的。除了他,還有已經內定了的男女主角跟女二、三號,女主角的演員今晚拿到了電影節的影後,所有人都在跟她祝賀呢。

而她,在人人稱讚裡,搖曳生姿地朝他走來,聲音柔%e5%aa%9a地跟他打招呼:“雷導。”

殷其雷不喜歡彆人稱他“殷導”,見婁一琪如此懂事,他正要笑著說幾句俏皮話,誰知就在這時,一個人叫住了他。

“雷導。”

殷其雷不爽地回身,見是悅景台的總經理,又不好不賣麵子,隻能勉強維持著笑意:“薑總,有事?”

“有人想跟您談談,請您現在就跟我來一下。”薑總經理麵色凝重,目光落在一旁豔麗不可方物的女子身上,點頭致意。“請婁小姐也來。”

殷其雷連酒杯都沒有放下,臉色也沉了下來,嘴角卻翹了起來:“什麼人這麼大麵子?一口氣要我跟一琪親自去見?”

薑總經理見狀,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是您下一部電影的最大投資商。”

潤嘉文娛的人?殷其雷冷笑:“於崇這人,真是越來越不講道理了!”

但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將酒杯放下了,抬起手讓婁一琪挽著:“走吧。”

薑總經理笑了一下,在前麵帶路,一路乘電梯到了頂層。進入套間,殷其雷心中忽然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