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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爬滾打二十年沒有叫她認輸,但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叫婁一琪瞬間崩潰。

“我……我不是故意的!”婁一琪又一次大哭起來,她雙手捂住臉,不敢再看對麵女子的臉色,不住地申辯著。“我隻是……我隻是太需要這樣東西了!我太需要這個符咒了!沒有它,我怎麼在娛樂圈繼續混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告訴她而已,我沒有想報複她的……”

“她是誰?”

“杜……”

“不,我問的是另一個她。”杜晚晚的聲音依舊溫和,隻是這溫和裡卻透出一絲銳利的殺意。

婁一琪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似乎想說不知道,可在那如有實質的殺意前,她沒有勇氣說謊:“她……她當時沒有說名字,但……但是我知道她,有次我跟杜……杜女士在咖啡廳談話的時候,杜女士先走了,我落下東西又回來了,聽到咖啡廳的人議論說,‘夏淳真是什麼都要學杜清嘉,昨天杜清嘉才背了那個包,她今天就跟著背了一個。’我順著她們議論的看去,就,就把她記住了。後來她來出租房找我,以為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其實我酒量好著呢,我沒有完全醉,我認出她了!”

夏淳……杜晚晚將這個名字深深地記在腦子裡,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她暫時將這事壓下,追問道:“你跟她說了什麼?”

“說……說了我跟杜女士的事。”婁一琪躲閃著她的目光,不住地為自己申辯。“我當時喝了酒!當天又有《烽火》的報道,我氣壞了,就……一時沒有忍住……”

她小心地看著杜晚晚的臉色,可是杜晚晚臉上都是溫和的笑意,她根本看不出底下的喜怒。沒辦法,婁一琪隻能安慰自己,反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遮遮掩掩,可能會把事情弄的更糟。

那句話說什麼來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等杜晚晚追問,她就繼續了下去:“她一開門就說,‘你好可憐,我什麼都知道了’,我的情緒就一下子爆發了。你知道嗎?當時明明杜女士帶我去見過導演,也見過潤嘉文娛的人,我離簽約女主角就差一張合約了,我試鏡過的!可是……可是沒有一個人記得我,我去潤嘉文娛,前台竟然問我是誰!我知道這不尋常,我嚇壞了!”

杜晚晚緩緩地問:“嚇壞了?為什麼?”

婁一琪將她的疑惑理解為豪門不懂老百姓的難處,苦笑著解釋說:“還能為什麼?因為我被封殺了呀!”

“封殺?”

“對啊。”婁一琪說,“之前我見到他們,他們還客客氣氣地叫我‘婁小姐’呢,才幾天,他們就全都不認識我了。人的記憶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呢?肯定是杜……杜女士……對他們下令,要他們假裝沒有我這個人,所以他們都對我視而不見。我真的嚇壞了,我隻是個普通出身的小老百姓,什麼豪門啊,資本啊,對我來說就像是電視劇裡的情節,我根本沒有想過現實裡就有,更沒有想過我會親身經曆。我那時候就知道,我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能亂說一個字,否則杜女士生氣了,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踏進娛樂圈了。所……所以,你看,到現在二十一年了,我一直安分守己,沒有對其他人泄露一個字,除……除了……”

“夏淳,夏淳我也不是故意的。”婁一琪本能地辯解著,知道自己要一鼓作氣,就迅速地說,“我當時真的喝了酒,腦子不清楚,而且,而且我知道她也是豪門的人!她能什麼都跟杜女士學,說明她也是個頂級豪門的人,她還說什麼都知道了,我就,就把我跟杜女士之間的事情都告訴她了。我隻說了杜女士給我的事,隻說了《烽火》的女主角本來應該是我的,其餘的事,我都不知道,當然什麼都沒有說。”

杜晚晚沒有直接戳破她的話,隻問道:“然後呢?你用什麼跟她換了什麼東西?”

婁一琪眼中湧上一陣絕望,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簡直比她母親還要可怕一萬倍。她無所遁形,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從背靠座位的姿勢,變成了縮在車門旁邊。

“我……”婁一琪微弱地說,隻希望她聽不到。“我給了她……杜清嘉跟我聊天的截圖,她就給我一個永久性迷情符。”

好,對上了。杜晚晚目光沉了下去,嘴角的笑卻更明顯了:“婁小姐,迷情符是違禁符咒。任何人類聚居的行政區域內,都有防護陣法,禁止使用違禁符咒,一旦使用,就會遭到法術反噬。這個規定,是你不知道,還是你當我不知道?又或者,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會法術?”

她這話的意思,是覺得她說謊嗎?

“不不!我沒有說謊!”婁一琪急聲澄清,“防護陣法我知道,我也確實不會法術,但是她會呀!她說這是個很輕微的迷情符,隻會讓我變得更加柔%e5%aa%9a,方便我以後對付投資商跟導演,拿到機會。我真的感覺到她對我用了法術,你不知道,我以前氣質很硬的,藝術團的人都說我不夠柔美。但是被夏小姐用了符咒之後,我就真的變得很柔%e5%aa%9a了,聲音都嬌滴滴的!”

杜晚晚心裡原本非常憤怒,但看她急於證明自己付出的代價是合理的樣子,那點憤怒就消失了,變成了同情。

“婁小姐,今晚的熱搜話題,你看了嗎?”

“啊、啊?”婁一琪顯然適應不了跳躍如此大的話題,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隻能點頭:“看、看了。”

“看到網友跟媒體對你造型的評價了嗎?他們說什麼了?”

“他們……誇我這次的造型很好看,說我很颯爽,終於洗去了柔%e5%aa%9a和矯揉造作……”婁一琪說著說著,臉色忽然又白了。

躲避了好久之後,她終於對上了杜晚晚的視線,滿眼都是錯愕,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這一瞬間,有什麼堅持了二十一年的、牢不可破的東西,瞬間崩塌在她眼中了。

她的嘴唇動了動,好像想問為什麼,卻連說出第一個字的勇氣都沒有了。

杜晚晚微微歎息,知道她已經明白了。

那張她用秘密換來的符咒,並不能幫她什麼,相反,把她身上最大的閃光點洗掉了。娛樂圈裡要找柔%e5%aa%9a的女人,可太多了,所以,一個女星天生有颯爽氣質,就是娛樂圈裡的少數,是注定要大放光彩的。想必當年,母親杜清嘉就是看中了婁一琪的颯爽氣質,而著二十一年來,婁一琪作為一個曾經通過了大製作電影導演試鏡的素人,居然混得如此艱難,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總是硬凹柔%e5%aa%9a氣質,叫導演們覺得她外形跟氣質很彆扭。

“哈……哈哈哈……”婁一琪驀地笑了出來,晶瑩的淚珠一串串滑下。她抬手捂住了嘴唇,彆過頭去,試圖笑得從容一點,卻覺得自己就是那麼可笑。

她以為是救命的符咒,實際上,也害了她二十年……

“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覺得我是為她開脫,也無所謂。我隻是儘一個女兒的義務,也覺得你應該知曉。”杜晚晚的聲音平靜又輕淡。“當年我的母親可能真的對其他人下了命令,要求他們假裝不認識你,但那時候,她中了一種叫‘聽話符’的違禁符咒。她被迫聽一個人的話,做了很多匪夷所思、違背本性的事。”

婁一琪渾身一震,眼角還掛著淚珠,卻震驚地轉頭看著她。

“嗯,是的。”杜晚晚點頭,“我想,那張聽話符的來源,跟你得到的迷情符是一樣的。”

“哈……”婁一琪再次笑了出來,笑得歇斯底裡,笑得癲狂,笑得眼淚無止儘地往下掉,渾身都在顫唞。

“哈哈哈……哈哈!”

杜晚晚沒有打斷她,也收斂了身上銳利的威勢跟壓力。

車子還在往前走,隔音極佳的豪車內,隻有高高低低的笑聲在響著。

直到車子停下。

“大小姐。”裴星遙第一次出聲,“已經抵達婁小姐的住處。”

好了,大小姐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她也終於明白自己有多麼地可笑。是時候了,她要下車去了。⑥思⑥兔⑥網⑥

婁一琪都明白,可能是情緒大起大落之後,她已經徹底豁出去了,也可能是打擊太大,她已經瘋了。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在擔心另一件事:“杜總,你……以後,我還能繼續在娛樂圈混下去嗎?《深淵救援》的女主角……”

“我不會做什麼的。”杜晚晚截口說,“我隻是想知道當年的事,也告訴你一些當年的事而已。今晚慈善晚宴的邀請函以及種種,是我替我母親說的一聲抱歉,以後你能走多遠,得靠你自己的能力。我不會乾涉,相反,如果你足夠優秀,我想,以後你跟潤嘉文娛還會有合作的機會。”

她不明白嗎?今晚的慈善晚宴不僅僅是一張邀請函,不僅僅是上一次熱搜那麼簡單,這是她的翻身仗。從今晚開始,因為傍上杜家大小姐的名字,她會晉升為一線女星,會有更多的時尚資源找上她,更多的商務代言。以後,也會有更多的工作機會給她,她在工作室裡的地位,也會從無人在意的老糊咖,變成一姐,以後有什麼資源,工作室都會優先給她,其他藝人隻能分她不要的資源。

“杜總……”婁一琪嘴唇顫動,“你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婁小姐。你不明白杜家在娛樂圈意味著什麼,我的名號在娛樂圈又意味著什麼,否則你便該明白,今晚你坐在我身邊的位置,可以得到更多。我能給你的,也會更多。我說一句‘保你飛升拿下三金影後’,可能還是謙虛。不過,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杜晚晚輕輕地歎了口氣,靠在了椅背上。

到了這個時候,婁一琪才注意到,原來她一直是挺直了腰杆的,從未有過放鬆。

“當年我母親是個違禁符咒的受害者,連累了你,我非常抱歉,所以決定補償。但我也確定,你在我母親的死裡扮演了某種角色。”

婁一琪嘴唇動了動。

杜晚晚做了個製止的手勢:“我知道你是無意的,我也需要確認過,才能知道,你告知他人的行為,會引起多大的後果。婁小姐,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什麼菩薩心腸。”

“外界對我的評價,隻有四個字:心狠手辣。”

就是說,如果她告知他人的行為在杜清嘉的死亡裡造成了嚴重的影響,那麼,她也會在大小姐的報複名單裡嗎?

婁一琪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說話,乖乖地下車去了。

身邊的黑影一晃,裴星遙已坐到了後座上,將平板遞了出去。“大小姐,查到了。”

杜晚晚不由得對他笑了一下。

換做旁人可能會覺得,今晚事情已經這麼多了,不要再打擾大小姐,讓大小姐休息一下。隻有裴星遙知道,她不需要什麼休息,最好的休息和安撫,就是真相和信息。

“我看看。”

平板上,萬能助理裴星遙已經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