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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邊打嗬欠,一邊用故意捉弄的語氣問他:“心肝寶貝本命靈劍,你喜歡礦石嗎?喜歡什麼樣的礦石,姐姐都給你買回來,怎麼樣?”

她……裴星遙驀地捏緊了手指,嘴唇被迫緊緊抿住,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可這一點遲疑,已經讓她知道了答案。

一般人聽到這個問題,隻會覺得她瘋了,又不分場合地開玩笑吧?好好地一個人怎麼會喜歡礦石呢?

隻有她的靈劍,在聽到這個兩人之間獨有的玩笑時,會露出如同混沌初開的震驚,和難以掩飾的狂喜。

杜晚晚定定地看著他一會兒,忽然含淚笑了,在裴星遙還想好該怎麼應付這個情況,一頭撲進他懷裡。

“裴星遙!”

“我,我在這裡。”裴星遙慌忙接住她,感覺她就在他懷裡。

她站在高一階的樓梯上,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埋頭在他的肩上,用一種他從未聽過的語調,喊著他的名字。

她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她是劍修,孑然一身,哪有誰還會為她心疼、擔憂,不顧一切都想為她謀求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呢?

前世今生三輩子加起來,她所擁有的溫暖和疼愛,也不過來自兩個血脈親人和一柄靈劍而已。

她那傻瓜一樣地、全心全意想著她、愛著她的,心肝寶貝本命靈劍。

“裴星遙……”杜晚晚又叫了一聲。

好像不應該,這個時候,要講究“分寸”嗎?裴星遙不知道,他的理智已經被她的體溫焚燒殆儘,隻剩下`身體的本能。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將她緊緊地抱住了。

“我在這裡啊。晚晚,我在這裡。”

“嗯,我知道。”杜晚晚點頭,閉上眼睛,緊緊地抱住他,好久都沒有動。

她下了一個決心,要大膽地說出了一個猜測。

哪怕他永遠也不能回答這個猜測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但是她跟他是劍主跟本命靈劍的關係,彼此之間的默契是誰也不能取代,誰也不明白,但誰也不能取代。

那個答案,不需要說出,問出來的瞬間,他們就會知道真假。

“裴星遙,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原本活在一本男頻種馬文小說裡,我是穿書過來的。原本的我,沒有死之前其實是個劍修,有一把跟我生死相依的本命靈劍?”

一說完,她就感覺到,抱著她的身體,瞬間就僵住了。

“不……”裴星遙喃喃地說,目光裡全都是不敢相信,“你沒有說過……”

她沒有說過,她居然想起了一切。

所、所以,這一世,她真的不一樣了?她……她是記得第一世的一切的?

記得她曾經那樣掏心掏肺地對一把一無是處的廢劍那麼好?記得曾經有一把靈劍辜負過她?

“不,我記得我並不孤單,世路冰涼,但我有一把靈劍陪伴。”

杜晚晚笑了,她埋頭在他肩上,臉頰蹭了一下。

“什麼廢劍?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的心肝寶貝,那是對我來說,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不不,她不知道,她才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所有人都說,我那把劍是一柄普通的劍,但我一直認為那是我的心肝寶貝,他懂得我的喜怒哀樂。我的靈劍,一直用他特有的方式陪伴我,安慰我。因為有他的陪伴,我才可以堅持那麼久。他從來沒有辜負我,對不對?劍主跟靈劍之間的感覺,是最特殊的,彆人無法體會的。他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裴星遙的回答,是收緊雙臂,將她抱得更緊了。

“我度雷劫的時候死了,最大的遺憾就是我的寶貝靈劍也沒了。我一直以為,我是孤零零地轉世投胎,我的寶貝靈劍沒有跟來。我以為,我是孤零零地成了現在的自己……”

杜晚晚說著,靠在他的懷裡仰起頭,絲毫沒錯過地捕捉到了裴星遙眼中地不讚同。

她不由得笑了。

她看懂了那眼中的話。

他是在說,不對。

她不是孤零零地轉世,她的寶貝靈劍也跟著轉世過來了,而且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再也不是一把不能說、不能動,不能在她傷心時安慰、不能在她歡樂時相陪的劍,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隻是,他不能告訴她而已。

以及……第二世的他什麼都不會,隻是一個愣頭小子。

“但他依舊用自己的愛和性命,全心全意地嗬護著我。”杜晚晚說。

夏銀青不是也告訴她了嗎?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轉世。

他們作為靈劍和劍主經曆了一世,投胎轉世後經曆了原本小說裡的一世,現在已經是第三世了。

但不論她轉世幾次,他都跟著。

三輩子,他還陪在她身邊,她也終於明白了一切,想起了一切。一切都沒有太遲,沒有辜負他的犧牲,真是太好了。

杜晚晚越想越開心,心底因為心疼母親而來的那點酸澀,被這點開心衝淡了,滿心都是雀躍。

彆說是夏銀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能扛著劍大乾一場,把對方弄死了!

杜晚晚又一次用力地抱了一下,才鬆開,笑容燦爛地說:“裴星遙,等回去之後,趕緊叫尚雲樂給我檢查身體,我覺得我好了!”

“大小姐,你是好了,你的助理先生可不太好。”裴星遙沒有回答,樓梯下麵倒是響起一個無奈的聲音。

是江城玄管局刑偵隊的副隊長,語氣十分生無可戀,大有一腳踹翻狗糧的意思:“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兩位,誰叫我打賭輸了呢?我就是個可憐人。可憐人友情提示,杜總,你的裴助理全都是外傷,有幾道傷痕還挺嚴重的,不能確定是否會有法術傷害殘留,建議還是儘快去醫院做進一步處理吧。要抱,等去了醫院,把傷弄好了,可以抱個夠。”

哦。杜晚晚看向裴星遙。

裴星遙的臉已經全都紅了,連白玉似的耳垂都嫣紅一片。隻是,當杜晚晚試圖往下走的時候,他的臉色又變成了蒼白。

“……!”杜晚晚很想說她沒事,但是她的身體沒有允許。

她的腳剛剛下樓時崴了一下,現在感情的潮水褪去,身體機能恢複了,疼痛叫囂著衝上腦海,疼得她一陣陣地抽氣。並且,雖然她的身體在尚雲樂的不懈努力下已經得到了改善,不再動不動就暈倒,但也不足以支撐她熬一個通宵。

還是一個不停奔波、勞心勞力的通宵。

這麼一會兒,杜晚晚已經覺得呼吸艱難,心跳急促,眼前一陣陣地冒金星了。

但她還是堅持安慰道:“我沒事,真的。”

“……!!!”裴助理三輩子加起來,第一次生了她的氣,不許她在多說一句,二話不說將人橫抱起來,往救護車走去了。

副隊長看看他背後又滲出的血跡,很想說:你也悠著點吧。

但又覺得,人家小情侶的事他少管。

第87章 一個劍修跟一個劍靈談戀愛

這一夜的事情,把所有人都嚇得夠嗆,尤其是杜家上下跟裴星遙。

被抱著上救護車的時候,就連鐵麵閻王鐘疏隨的臉上都充滿了控訴,但杜晚晚能指天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真就這麼弱,她打心底將自己當成那個無堅不摧的劍修。

可惜,她的身體就是這麼弱。

從踏進愁不寐酒吧開始,到最終離開這座黑黢黢的郊區大宅,已經過去了11個小時。彆說杜晚晚隻是個大病初愈的身體,就算是正常人,熬了一個大通宵,身體也承受不住。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醫生說,她幾乎是昏迷著到了救護車上,但杜晚晚覺得,她當時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記得,自己還能微弱的說一兩個字:“張……酉……”

她那可憐的司機被他連累,現在恐怕也受傷了,必須去檢查一回。

“我知道,交給我安排。”裴星遙保證著,聲音裡按捺不住的全都是火氣。

杜晚晚第一次親自感受裴星遙的怒氣,新奇之餘,還覺得挺好玩的。她很想說你也沒好到哪去吧?但是在說不出口,乾脆放心的昏睡過去了。

她不是暈倒,就是太困了,急需睡眠,簡稱太困了。

——

等第二天醒來,杜晚晚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了。羅振、餘嘉妮、尚雲樂等一大群人都在床邊守著,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

看到她醒了,羅振等人第一時間撲上去,緊張地問:“大小姐,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杜晚晚試著動了一下:“除了腳有點疼,沒有哪裡不舒服——裴星遙呢?張酉怎麼樣?”

羅振板著臉,非不信,一定要尚雲樂給她做了完全的檢查,確認她真的沒事,才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開頭第一句就是:“大小姐,我老了,你以後可千萬彆這麼嚇我。”

杜晚晚什麼都沒有告訴他,杜宅上下先是發現大小姐深夜不歸,打電話,不管是她還是裴星遙都不接。羅振幾乎被嚇死,已經毫不猶豫地報警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的時候接到玄管局的通知,卻得知裴星遙跟杜晚晚都在玄學醫院。

羅振說:“我當時就吃了兩顆速效救心丸。”

杜晚晚乖乖認錯:“對不起,羅爺爺,讓你擔心了。”

羅振歎了口氣。

再然後,餘嘉妮才告訴杜晚晚其他消息。

他們離開江邊的大宅時,已經是清晨了,救護車把他們送回江城,都是上午了。

當時杜晚晚經脈受損的舊傷又再度發作了,普通醫院治不了。裴星遙呢,夏銀青用的全都是違禁符咒劃傷裴星遙,傷口既是外傷,又帶有法術傷害,普通醫院全都處理不了。張酉被巡察們從房間裡救出來,人還是昏迷的。雖然沒有外傷,但他被係統控製了很長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精神殘留傷害。

於是急救車上的醫護一商量,直接把三個人都拉到玄學醫院去了。張酉留院觀察一個月,裴星遙做了消除法術的治療,又重新包紮了外傷,非要留在她床邊守著,被醫院打了安眠劑,送到隔壁病房去了。

“這會兒藥效還沒過。”餘嘉妮看了看時間,“還得一個小時。我說大小姐,你們昨晚到底乾嘛去了?”

“這個要保密的,等玄管局通知了才能說。”杜晚晚隨後就敷衍了過去,事情已經過了,她就不想有人知道那麼多內情,徒增擔憂而已。

現在,她隻想知道一件事:“尚醫生,我的劍府是不是恢複了?”

“你也感覺到了?”尚雲樂點頭。

趁著杜晚晚昏睡,她已經做了詳儘的檢查。

“你劍府裡的毒素已經處理乾淨了,等過段時間,就可以逐步修複你的經脈了。”

杜晚晚還沒開口,羅振等人已又驚又喜地問:“尚醫生,這是什麼意思?就是說,我們大小姐快好了嗎?”

“離‘好’還差得遠呢。”尚雲樂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