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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後的要求之下,江徹最後還是被蕭淵放了。

蕭淵之前也不是毫無理由地將江徹打入大牢,對外一直宣稱鎮北侯世子在三月三朱雀橋擾亂醉酒擾亂百姓秩序。

隻要願意去進一步思考的人都知道,以鎮北侯世子的身份,就算是擾亂百姓也不至於被抓進大牢。但心底明白的人都知道,鎮北侯府背後的勢力是太後一脈,皇帝能夠將鎮北侯世子直接打入大牢,這是皇帝向太後正式攤牌的前兆。

朝中頓時風雲再起,變幻莫測。

隻是江徹原本是個儀表堂堂的貴公子,在回到鎮北侯府後早已遍體鱗傷。其中一隻手臂上布滿傷痕,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血汙,回到鎮北侯府後又大病了一場,想必近期都下不來床了。

鎮北侯遠在邊疆,得知自己兒子出了這事,暗罵自己兒子一直偷窺顧家的權勢,做出如此愚不可及之事,心中雖惱但也無可奈何。鎮北侯夫人陶氏心疼自己兒子,不顧過去和太後之間的糾葛,倒是跑到太後麵前去哭訴了好幾次。但是太後都不理不睬,最後索性閉門不見了。

顧苓柔這些天就一直呆在宮裡照顧蕭淵,自從上次蕭淵在她麵前撒嬌讓她陪著睡後,近來蕭淵總是以自己身體不適需要照顧為由將她困在養心殿。她有些無奈,但是還是老實在這裡監督蕭淵的作息,有時候也逗一逗饅頭,日子過得也瀟灑。

自成婚以來,顧苓柔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上次蕭淵說的陪她回門的話顧苓柔一直記著,但由於這些天蕭淵似乎有些忙碌,並未提起此事。

就在這天晚上,春蘭無意間帶回一封信,這封信是顧苓柔的父親顧建中寫的。顧苓柔看了這封信的內容,便有些坐不住了。

在養心殿用晚膳時,雖然蕭淵命高福傳話讓她不用等他,但是顧苓柔一想到信中的內容便還是吃不下飯,索性就坐在桌前一直等著。

“怎麼還未用膳?”蕭淵走進殿內,看到桌上碗筷未動,眉心一皺,馬上就轉身問身邊的高福,“朕不是讓你傳話了嗎?”

“陛下,此事和高公公無關,是臣妾執意要等您一起用膳的。”顧苓柔見蕭淵坐下,又朝周圍人道,“本宮有話要對陛下說,你們就先退下吧。”

顧苓柔這樣一說,殿內的氣氛頓時嚴肅起來。蕭淵似乎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很快便問:“何事讓你這麼急?”

“陛下,臣妾想要回家一趟。”

“過一段時間,等我手頭事情少了,我陪你回去,可好?”蕭淵聽著隻是顧苓柔回家的這一小事,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拿起筷子,還給顧苓柔夾了一塊麻辣排骨。

“臣妾明天就要回去。”顧苓柔現在無心用膳,哪怕看著蕭淵給自己碗中夾的排骨也無動於衷。

“到底怎麼了?”縱使再遲鈍,蕭淵也聽出了顧苓柔言語之中的焦急,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的神色。

顧苓柔雖然麵容沉靜如水,但是在她的朱唇微抿,此刻顯得心事重重。

“臣妾剛剛收到父親的信。”顧苓柔望著蕭淵,明亮的眼眸讓人心生顫動,“信中說母親最近又染上了風寒,她想要見見我。”

“陛下,臣妾想要回家侍疾,還望陛下允諾。”顧苓柔說著便站起身,準備向蕭淵行一個大禮。

“皇後當真與朕如此生分?”已經相處了這麼久,但是一旦顧苓柔有求於她,她總是還是將他當成皇帝一般對待,蕭淵心中不免有些不適。

“如果朕不允呢?”

“陛下,你前些日子說過,讓臣妾回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家母身體不適,還望陛下成全!”

在顧苓柔看來,蕭淵於她,始終是君,雖然平時她可以將蕭淵當做弟弟來看待,但是一旦到了大事麵前,顧苓柔還是能夠將二者區分開來。

“叫我一聲夫君,我就答應你。”蕭淵雖惱怒顧苓柔將自己依然當做君主來看待,但是在心中說服自己,要耐心一點。

既然過去顧苓柔都已經告訴他,她心中早已沒有江徹的位置,那他就更不用急於求成。

總有一天,他能夠走進她的心中。

顧苓柔對蕭淵這一奇特的要求吃了一驚,待目光與蕭淵的眼神彙集,才發現他並非是在對她開玩笑。

有那麼一瞬間,顧苓柔心中像是被敲了一下,原本堅硬的心也似乎變得柔軟起來。

但這樣的情緒也隻持續了那麼短短一瞬,就被她壓了下去。

“夫君。”顧苓柔輕聲叫道,想著蕭淵給自己夾了一塊麻辣排骨,便也順手給蕭淵也夾了一塊,“夫君嘗嘗,這個很好吃。”

原本嚴肅的氣氛伴著這聲“夫君”頓時緩和了不少。

蕭淵發現,顧苓柔有求於他的時候,對他的態度都非常好,說話也蘇蘇軟軟的,及其惹人憐愛。

但是看著碗中的麻辣排骨,蕭淵簡直懷疑顧苓柔是不是存心想要捉弄他。

他不能吃辣,真的一點辣也不能碰。

顧苓柔看著蕭淵一直盯著碗中的排骨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接著說:“夫君,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回門了?”

顧苓柔一邊說一邊夾起排骨將排骨放到蕭淵嘴邊:“夫君要是再不回答,臣妾就當做夫君同意了。”

看著外層包滿辣醬的排骨,蕭淵喉結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將眼前的排骨吃了下去。

顧苓柔看著蕭淵將排骨吃了下去,神色並沒有表示不同意的樣子,心中的大石頭也落地了,便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開始用膳。

可是剛用筷子將一塊排骨送進嘴裡,顧苓柔便看到蕭淵突然從桌子前起身,離開了這裡,腳步匆忙,讓顧苓柔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他並沒有同意自己的要求,還越發生氣了?

顧苓柔心底有些狐疑,越發越覺得蕭淵這個皇帝性子陰晴不定實在是難伺候。

好在顧苓柔還是一下子就跟上了蕭淵,剛離開用膳的地方,便看到蕭淵正在偏殿大口大口地喝水。

“陛下,您慢一點喝,小心嗆到了。”高福在一邊勸道。

“陛下?您沒事吧?”

顧苓柔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聽到高福苦口婆心地勸道:“娘娘,您下次千萬不要讓陛下吃辣了,陛下怕吃辣,一點辣都不能沾的!”

高福話音剛落,顧苓柔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才她將麻辣排骨送到蕭淵嘴邊,難怪蕭淵一直都不願意開口,原來是怕吃辣呀!

但顧苓柔還是很快忍住了,用認錯的語氣說道:“是臣妾一時糊塗,忘記陛下從不吃辣這個習慣了,下次臣妾會注意的。”

可是,在蕭淵眼中,顧苓柔這並不是在認錯,而是在幸災樂禍,找到了樂子。

被顧苓柔這樣一笑,蕭淵隻覺得耳根子在燃燒,耳朵又開始泛紅。

待二人再次坐回桌上用膳時,顧苓柔還是獻殷勤一般地給蕭淵夾菜,然而她發現蕭淵麵對她夾的菜都極不自然地一頓。

“陛下,沒有辣椒,是糖醋味兒的。”顧苓柔看著蕭淵的樣子隻覺十分好笑,這時候,蕭淵在她眼中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又成了她眼中的弟弟。

蕭淵麵子有些掛不住,將手放在嘴邊裝著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說:“明日我派禁軍封路,這樣也安全些。”

“不用了吧。”顧苓柔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做事一向都親力親為,“此事臣妾並不想聲張。”

“陛下不用擔心,皇宮離顧府本就不遠,再者,臣妾從小跟隨父親和兄長在軍營裡長大,自衛的能力還是有的。”

“嶽母身體不好,你把王太醫也帶上吧。”蕭淵想了想,似乎覺得還不夠,又補充道,“我私庫裡麵還有前幾年西域進貢的上好的人參和鹿茸,也給嶽母帶去。”

顧苓柔沒有意料到蕭淵對她的回門如此上心,一時有些動容,但還是恭敬地回答道:“謝陛下的好意,隻是陛下`身體本就虛弱,顧府裡也有不少給母親滋補身子的藥材,人參和鹿茸還是陛下自己留著吧。”

“無妨,皇後給嶽母帶去便是。”蕭淵爽快回答道,“這就算是給皇後的獎勵。”

“什麼獎勵?”顧苓柔有些莫名其妙。→思→兔→在→線→閱→讀→

“你忘了,你剛才可是不止叫了一聲‘夫君’呢!”

“你要是再多叫幾聲‘夫君’,並親我一下,我私庫的鑰匙就給你,裡麵的東西隨你處置。”

見著蕭淵又開始不要臉地蠱惑她,顧苓柔頓時有些無語,用筷子再次夾起一塊麻辣排骨就要送到蕭淵嘴裡。

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堵住麵前這位的嘴。

“我是說真的。”蕭淵看到麻辣排骨,將頭悄悄往後麵縮了縮,又看著顧苓柔,笑著說,“你要不要試一下?”

“你明日先去看望嶽父嶽母,等我忙完政務我就去顧府找你。”

顧苓柔一直聽蕭淵嘰嘰喳喳地說著,她也沒做回應,準備直接將排骨塞進蕭淵的嘴。

直到她將麻辣排骨送到蕭淵的嘴裡,原以為能夠堵住這位的嘴,卻不想,隻聽蕭淵笑眯眯地說:

“這排骨是糖醋味的,多謝皇後了,要不再來一塊?”

第14章 回門我帶你去放天燈

顧苓柔要回門的事事先就告訴顧建中了,所以這天,顧苓柔剛到顧府,便看見自己父親領著顧府眾人端正地站在門口,氣氛頗為嚴肅。

“參見皇後娘娘。”

顧苓柔剛被春蘭扶下馬車,便看見顧建中向自己行大禮,心中頓時感到有些複雜。

“父親不必多禮,這裡沒有外人,我依然是你的女兒。”顧苓柔急忙上前將自己父親扶起,說道。

“阿柔,陛下對你可好?在宮中可有受委屈?”顧建中語氣有些顫唞,緊緊握著自己女兒的手,擔憂地問道。

“爹,不用擔心。女兒在宮裡過得很好,也沒有受委屈。”

顧建中在顧苓柔說話時直直地盯著自家女兒,似乎想要從她眼神中看出些什麼,生怕顧苓柔說謊一般。

大概是顧苓柔在宮中過得確實不錯,神色太過坦蕩,顧建中什麼都未看出,隻得轉身去問春蘭,道:“娘娘在宮中可有受委屈?”

“老爺多慮了,這些天娘娘在宮中吃得好睡得香,陛下也很體貼娘娘。”春蘭對顧苓柔被太後罰跪一事隻字不提,因為在到顧府之前顧苓柔就已經對春蘭再三強調,讓她不能提起此事。

大概是蕭淵在朝臣麵前是個不太伺候的主,所以當顧建中聽到“陛下對娘娘很好”這樣的話,還是不太願意相信。

“陛下真的沒有欺負你?”

“老爺,娘娘並沒有騙你。”春蘭笑著說道,“依奴婢看,娘娘倒是欺負陛下了不少。”

“春蘭,閉嘴!”顧苓柔見春蘭又要開始胡說八道,急忙拉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