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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看了看一直站在顧苓柔身後的蕭淵,隻見蕭淵就站在那裡看著顧苓柔和她,也不說話,隻是被蕭淵這樣一看,沈菱心中有些不自在:“阿柔,今日陛下也陪著你來了?”

“你彆給我提他了。”一想到蕭淵,顧苓柔就來氣,“他來了還不如彆來。”

沈菱一聽顧苓柔這語氣,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她一直認為是自家好友惹怒了天子,現在聽自家好友的這語氣,敢情是顧苓柔在和蕭淵賭氣呢。

並且,在這場賭氣中,也不知是不是沈菱的錯覺,她竟然覺得顧苓柔變得更有人情味,甚至對天子的態度變了許多。

“你們可是沒有訂包間?”現在還在人流中擁擠,沈菱便直接問顧苓柔。

“可不是?”

聽見顧苓柔語氣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沈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隻不過還是礙於站在顧苓柔身後的蕭淵一下子便打住了,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之前預定了一個包間,恰好能夠看到龍舟賽,阿柔若是不介意,便和我一起吧。”

“芙芙這些天一直吵著要見姨母,她要是見了你,一定會很高興。”怕顧苓柔不願意,沈菱又補充道。

今日蕭淵沒有預定包間,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包間能讓她安穩地觀看龍舟賽,顧苓柔當然要好好把握,所以很快就爽快地答應了。

為此,顧苓柔還不忘瞪了蕭淵一眼,緊接著也不管蕭淵是否跟上,直接“昂首挺%e8%83%b8”地和沈菱手挽手走了。

蕭淵也沒說什麼,無奈笑了笑,提步跟上了顧苓柔。

顧苓柔剛到包間的時候,謝峻正抱著芙芙在數運江上準備參賽的龍舟,待一大一小聽見開門聲一回頭,便看見沈菱帶著顧苓柔走了進來,在後麵還跟著蕭淵。

“是姨父唉!”芙芙並沒有像沈菱所說的那般吵著要見顧苓柔這個姨母,而是直接掙脫謝峻的懷抱向蕭淵奔去。

原本還高興地準備抱起芙芙的顧苓柔頓時一頭黑線,吃驚地看著蕭淵。

蕭淵沒說什麼,伸手將芙芙抱起,緊接著,便從口袋裡麵拿出了幾塊精致的糖果。

意識到自己“失寵”的顧苓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菱其實也很好奇,為什麼芙芙對蕭淵會比對顧苓柔還要熟悉。

“上次姨父給我說了,下次他還會給我帶糖果吃!”芙芙此刻早已迫不及待地將一塊糖果塞進了嘴巴裡麵,說話也不太清楚了。

大概是芙芙的聲音太過軟糯,沈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替芙芙謝過蕭淵。

但蕭淵或許就隻是通過糖果吸引了小家夥,所以芙芙吃完糖果後很快就掙紮著從蕭淵懷抱裡下來,又重新回到了自家父親的懷抱中。

運江上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龍舟賽也馬上就要開始了。

“爹爹,你說哪隻龍舟會贏呢?”芙芙看著江邊上的龍舟,好奇地問。

“爹爹也不知道,隻不過約莫你可以去問問你阿娘。”謝峻笑著說。

隻是沈菱在這方麵也不太清楚,所以直接又將這個問題推向了顧苓柔。

顧苓柔仔細觀察了一下運江上的那一條條龍舟以及劃龍舟的人,略微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認為是最中間的那條火紅色的龍舟。”

芙芙此時對顧苓柔一臉崇拜,正要高呼著問她是怎麼知道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蕭淵鎮定地說:“非也。”

“蕭淵,你是不是今天存心和我唱反調?”顧苓柔的小脾氣一時間被蕭淵給勾起來,霎時間也忘記沈菱一家還在這個包間裡。

蕭淵聳了聳肩,說道:“我沒有。”

“那我們來打個賭!”

就在沈菱和謝峻共同作為裁判下,蕭淵真就和顧苓柔打起了賭。

“我賭最邊上的那條黃色的龍舟會勝。”蕭淵說道,“如果我贏了,你要滿足我一個心願。”

“行。”顧苓柔爽快地說道,“但是如果我贏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芙芙,你給姨母和姨父當公證人。”顧苓柔說著將芙芙抱了起來,“和姨母一起給紅色的那條龍舟加油好不好?”

龍舟賽一開始,每條龍舟都爭先恐後地向前行進,而顧苓柔所預估的那條龍舟,一直穩衝前鋒。

顧苓柔心中頓時喜滋滋的,時不時向蕭淵投去一個誌在必得的眼神。

然而,不知怎的,那條被顧苓柔押注的龍舟,越到後麵就像出現了後勁不足的態勢一般,而蕭淵押注的那條龍舟,竟然有了超越之勢。

顧苓柔心中一緊,焦慮地關注著“戰況”。而蕭淵,則一如既往心平氣和地看著賽況。

直到最後勝利的號角聲響起,此時顧苓柔因為一直為她押注的那條龍舟叫喝,喉嚨有些發乾,剛坐到桌前喝了一口茶,便聽芙芙說道:“黃色的龍舟贏了唉!”

就在這時,顧苓柔發現,沈菱、謝峻、芙芙和蕭淵,四人的目光同時都彙聚在了她的身上。

想到她在蕭淵麵前的“豪言壯語”,她真想挖一個坑直接鑽進去。

顧苓柔看著眼前的這四個人,有些尷尬地衝著她們笑了笑,還是儘量正經嚴肅地說:“隻是決策失誤而已,無妨,無妨。”

顧苓柔說著,便又喝了一口茶水,似乎喝茶就能解決她眼下的困境一般。但就在顧苓柔將茶杯放到嘴邊之時,卻發現從裡麵早已空空如也,清茶一滴不剩。

她怎麼就忘了方才她一時口渴,直接將茶水喝光了呢?

顧苓柔能清晰感受到她不斷跳動的心跳,空氣中四處都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姨母,你不是說火紅色的那條船一定會贏嗎?”芙芙軟軟糯糯的聲音突然響起,“是姨母失算了嗎?”

童言無忌,芙芙雖然說話時帶著無限天真爛漫,但這樣的天真爛漫,在顧苓柔聽來,無非就是在給她不斷插刀子。

沈菱也意識到芙芙的失言,朝著謝峻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讓芙芙閉嘴。

果真,當謝峻抱起芙芙,並且在芙芙嘴裡麵塞了一顆大大的果糖後,芙芙隻是用她那雙無知的大眼睛看著顧苓柔,修長的睫毛還撲閃撲閃的,便不再說話了。

“黃色的那條龍舟並不算是特彆起眼,陛下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或許是怕自家好友太過尷尬,也知道顧苓柔現在不想提起她剛才下的賭注,沈菱覺得現在還是有必要搶救一下現在氛圍,便問出了這個不僅困惑著她還困惑著除她之外其他人的問題。

蕭淵看了看顧苓柔此時略微犯慫的樣子,隻覺得有些好笑,但他並不想在眾目睽睽下為難顧苓柔,見著沈菱給了個台階下,便直接說道:“觀察每條龍舟上敲鑼打鼓的間隔和次數。”

“姨父,到底是什麼意思呀?”芙芙有些聽不太懂,問道。

“火紅色的那條龍舟敲鑼打鼓的聲音一直都非常激昂,但是黃色的那條龍舟最初卻有一定保留。”蕭淵暫時並不太顧及芙芙這個小家夥是否能夠聽懂,而是直接將他剛才所觀察的內容說了出來,“所以,到了後半程,哪怕火紅色的龍舟敲鑼打鼓激烈程度比之前更甚,但是劃龍舟的人因為之前情緒一直處在高昂興奮狀態,此時的他們也都疲倦了。”

“與之相反,黃色的那條龍舟後麵加快敲鑼打鼓的力量和速度,讓劃龍舟的人保持一種比之前更為興奮的狀態,所以最後黃色的龍舟能夠後來居上,厚積薄發。”

聽了蕭淵的一陣分析,不僅僅是顧苓柔,就連沈菱和謝峻也沉默了。

顧苓柔很難不承認,蕭淵的分析的確是對的。這讓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在戰場上的敲打的戰鼓,所謂鼓舞將士們的士氣,如果擊鼓頻繁,也就喪失了原本的作用。┆思┆兔┆在┆線┆閱┆讀┆

而她之所以認定了紅色的那條龍舟最終會取得勝利,無非就是看著這條龍舟在最初之時一直衝在前麵,碾壓了其餘的龍舟,但是她卻忽略了在這條龍舟背後的一些因素。

在這一刻,顧苓柔輸得心服口服。

但是,顧苓柔卻不太想願賭服輸,此時的她,正用一種小鹿般楚楚可憐的眼神凝視著蕭淵。

沈菱從小和顧苓柔一起長大,對顧苓柔的性子最為了解,知道顧苓柔向來最講究誠信,更是說到就能做到的性子,當她看到顧苓柔朝著蕭淵略微耍賴皮的樣子,簡直懷疑自己看錯了。

難道這就是情感的力量嗎?也不知顧苓柔什麼時候撒嬌竟然已經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

蕭淵看著顧苓柔的樣子,無奈發出一聲微弱的歎息:“就算是你欠我的罷,今日我就不追究了。”

蕭淵說著又用手直接將顧苓柔的一小撮碎發彆在她耳後,這一溫柔的舉動讓顧苓柔有些羞愧,如果她不滿足蕭淵的那一個心願,她覺得自己都對不起蕭淵在場上如此溫文爾雅的對待。

但她現在確實不想提起她的賭注。

蕭淵這語氣中的寵溺意味實在是太過明顯,將在場的沈菱和謝峻都同時噎了一下。

就連謝峻都感到好奇,蕭淵在朝堂上一向都是說一不二,怎麼現在變得如此好說話了?

而沈菱和謝峻夫婦更是被天子這一舉動給震驚到了,天子怕不是忘了他們還同時在這個包間中看著的?

隻不過,說誰也不能說天子的不是,二人隻是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怨念,就好像在說,為什麼彆人的日子能過得如此滋潤,他們就總是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

兩人及其默契地將眼神落到了他們的女兒芙芙身上。

然而,在場的人中,從頭到尾不明所以的隻有芙芙這個小家夥,此時小家夥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親愛的姨母臉逐漸漲得通紅,而她的爹爹和娘親喉嚨中發出些許不自然的咳嗽聲。

更不知道,她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被她的爹爹和娘親視為破壞他們美好浪漫的婚姻生活的罪魁禍首。

*****

顧苓柔其實還是挺好哄,所以很快就將今天上午因為蕭淵沒有提前為她訂包間一事給拋在了腦後。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認為她在早上有些無理取鬨,因為本就是她讓蕭淵出來陪她,蕭淵也沒有義務說非要為她準備好一切。

隻能說是,女人的毛病就是被男人寵出來的,因此,顧苓柔現在在蕭淵麵前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才有了在蕭淵麵前將白的說成黑的這樣直接顛倒是非的情況出現。

兩人關係好不容易又和好了,但萬萬沒想到,他們二人今天的關係就像是紙糊的燈籠一般,一戳就破。還沒幾個時辰,顧苓柔又再次看著蕭淵不順眼起來。

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粽子。

觀看完龍舟賽後,也差不多到了正午,所以一行人便開始商量著去用午膳。而芙芙小家夥聽說端午節的習俗是吃粽子,於是便想要沈菱帶著她去吃那些各式各樣的粽子。而芙芙的這一提議也正符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