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叫霓裳吧。”
天弘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歎了一口氣,“這麼和你說吧,……。”
“哦。”
謝千秋一臉的木然,在她麵前竟然有人敢成氣運之子,感覺聽複雜的,“憑什麼呢?”
五個老祖被問住了。
憑什麼?
能憑什麼?
“命運的安排吧。”
嗯,這應該是最好的解釋。
“所以啊,霓裳,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想想明洲大陸多少的無辜生靈,就忍忍吧。”天鏡開口說道:“不僅你要忍,我們也得忍,不但不能殺了他,還得護著他,誰讓我們是窺視到天機的人,修仙雖然說是逆天而行,但有時候也不得不信命。”
要她忍。
怎麼可能。
不過,看起來今天是弄不死龍正了,氣運之子是嗎?她總感覺這玩意兒十分荒謬。
但不弄死,並不代表這不可以弄得半死不活。
“師叔祖們,隻要他不死就可以了嗎?”
天鏡等人點頭。
接著就看見謝千秋直接上前,舉劍再次刺向龍正。
“乾什麼!”
天鏡都有些火了。
“在他身上捅幾個窟窿啊,師叔祖,你放心,我保證給他留一口氣,想想也挺不錯的,以後但凡心情不好,我就來刺他幾劍,比一下子弄死他解氣多了。”謝千秋笑眯眯說著話,還正開始行動。
四位老祖看向天弘,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不管管?
這哪裡是像修正道的修士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情。
天弘搖頭。
他管什麼?
這小徒孫在見到他第一麵的時候,就提到了玄風死他並沒有出現,哪怕真的如霓裳所說的那樣,他真是修煉的關鍵時刻,但他很清楚,這個小徒孫的心裡對他是有怨氣的。
發泄一下也挺好的。
龍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得。
現在求死都不能了。
“師祖,還有四位師叔祖,我答應放龍正一馬,你們是不是就欠我一個人情。”謝千秋笑眯眯地提醒道。
他們沒聽錯嗎?
五位老祖都有些懷疑地看著麵前的謝千秋,想了想,天弘老祖開口說道:“我們的寶物隨你挑,不,你可以挑三件。”
這縱容的。
算了。
不計較,就當給晚輩的見麵禮了。
四位老祖都是這麼想的,若是能將這難纏的女弟子解決,三件就三件。
“我不稀罕寶物。”謝千秋開口說道:“就是想請你們幫一個小忙。”
“說。”
天鏡老祖吐出一個字,他隻想趕緊搞定這小娃子。
“我想請你們陪我去鬼界走一趟。”
鬼界?
他們知道這世界上有正道修士,魔道修士,有妖修,也有鬼修,但這些人統統都是活的,鬼界他們從來沒有聽過。
天弘眉心一跳,“怎麼去?”
猜到了她要去那裡的目的。
“我不知道。”
謝千秋很是光棍地開口,“但我知道,肯定有鬼界,本來我是想弄死龍正以後就去的,如今多了師祖和師叔祖,我就更加有把握了。”
四位老祖:他們還沒說要去呢?
“不過,在去之前,我們還得去尋找能夠重塑身軀的寶貝。”謝千秋的目光集中在了龍正身上,“他不是氣運之子吧,我們帶著他,應該能尋到我們想要找的東西。”
得。
現在不僅僅是死不了了,還得被當成尋寶犬使用。
為什麼他不在能死的時候自我了結呢?
龍正陷入了沉思。
五位老祖看著攤到在地上的龍正,眼裡帶著同情。
但是吧。
心裡又生出一股詭異的開心,他們一個個都是化神期的老祖,如今因為窺視到天機,被逼著保護突然冒出來的氣運之子,他們也很憋屈好嗎。
謝千秋卻不管他們心裡頭的想法,直接從子孫的空間裡取出一根紅色的長鏈子,扔過去,套在龍正的脖子上,上麵有謝霓裳的印記,不管這位氣運之子跑到哪裡,她都能找到。
嗯。
等到她搞清楚到底氣運之子憑借的是什麼後,炸斷他和這個世界氣運的聯係,再來弄死他。
謝千秋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現在,師祖,你是不是該先去算算我師父的帳了?”
天弘點頭。
揮手結界就消失,目光直直地看向天一宗的宗主,盛坤,一抬手,誅仙台回到地底下,接著徑直走進天一殿,天陽等幾位老祖經過盛坤身邊時,給了他一個老實交代的眼神。
謝千秋的一身紅衣已經恢複了原來整潔如新的模樣,身上是一點傷痕都沒有,微笑著站在了屬於她天一宗大師姐的位置。
詢問的過程謝千秋並沒有興趣。
看似在聽,實際上是在整理子孫留給她的記憶。
眯起的眼裡帶著欣賞,不得不說,這個名叫謝霓裳的子孫真的是非常聰慧。
哪怕是身處絕境都能夠想出這麼一招同歸於儘的辦法,連她這個老祖宗都在謝霓裳的算計之內,她用她的死來爭取老祖宗的現身,她很清楚從未做過一件惡事的自己,從沒有違背過一條家規的自己,老祖宗一定會為她報仇的。
可想到她的經曆,欣賞的同時又帶著心疼。
至於將她都算計了,那又如何?
至少在謝千秋眼裡,這是計謀,是聰慧的表現。
忍氣吞聲可不是他們謝家的風格。
第86章
謝家霓裳,出生在美麗的春風城,一個花開滿城的燦爛日子,作為謝家長女,深得長輩們的寵愛和器重。
六歲時天一宗的仙人們來春風城收弟子,謝霓裳測出火靈根,在家人不舍的目光下踏上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隨行的還有小時候的玩伴,龍家和她同歲的龍正,因為這份熟悉,兩人自然更為親近。
若是其他宗門,謝霓裳的火靈根可以說是天才般的存在,可他們進入的是天一宗,在這裡元嬰以上修為的長老們收徒的條件之一就是單靈根,天才,天一宗從來就不缺。
謝霓裳在和其他孩子站在一起,被上麵的長老們挑選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被玄風長老看中後,她沒有任何遲疑地拜師,哪怕後來知道她的師父是天一宗諸多元嬰修士中本事最差,也是最沒有脾氣的一個,她也不後悔,師父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家中的祖父一般。
看起來不爭不搶,被擠兌嘲諷也隻是笑笑。
可她很清楚,無論是祖父還是師父,他們心裡什麼都明白,許多事情並不值得他們放在心上,而他們才是活得最自在的那一類人。
入門後,師父最先告訴她的就是,修煉最重要的就是修心,修為反而是次要的,增長得再快,心境跟不上,有了心魔,即便能克服,都要走不少的彎路,而他見過在渡劫時死於心魔的修士了。
謝霓裳牢牢地記在心裡,按照師傅的要求一半時間在修心,另一半時間修身。
她是真的很努力。
以至於玄風對於她在第一年宗門大比的時候拿了第一,從此牢牢地坐穩了這一代天一宗大師姐的位置並不覺得意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倒是令宗門許多人都瞪大了眼睛。
在她二十多年的修煉歲月裡,有兩個人在她的心裡占據了十分重要的位置,第一個就是師父玄風,他像一個慈祥的長者,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哪怕是教導的時候都是溫言細語,不急不緩,總能讓她在修煉遇上瓶頸時焦躁的心平緩下來。
可以說玄風在她心裡是如師如父一般的存在。
另一個就是龍正,他是水木雙靈根,這樣的天賦在天一宗可以說是很平庸了,進入內門後,一直跟著其他沒有拜師成功的是同門學習著,無論是功法還是其他的待遇都是最基礎的。
再加上他性子沒有謝霓裳那麼沉穩,甚至還有些跳脫,修煉自然也就慢得很。
謝霓裳每個月會去看他兩次,進入天一宗兩個月後,見他一點長進都沒有,想了想就先稟報了師父,說是想帶著龍正修煉。
玄風點頭同意後,她就真的是帶著龍正修煉,同樣是一個月兩次。
十歲以前,龍正的性子安靜不下來,又或者修煉沒有用心,不知道挨過謝霓裳多少次懲罰,屢教不改的那種。
十歲生日那一日,謝霓裳準備好禮物,帶足了靈石,想著去年答應他要帶他去天一宗下麵的市場逛一逛的,不能食言。
結果,到了龍正住的地方,他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謝霓裳嚇壞了,帶著他去找玄風,被救回來後,一個人哭了好久。
等謝霓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後,“起來!跟我走!哭什麼哭,難看死了。”
龍正被她牽著,找到了之前打他的人。
“一邊站著去!”
龍正紅著眼眶點頭。
“大師姐。”打龍正的人看見謝霓裳,臉上帶著害怕和畏懼。
“龍正,你看到沒有?這就是打你的人,欺軟怕硬,也值得你掉眼淚!”謝霓裳冷冷地說道:“讓你好好修煉你不聽。”
本來準備長篇大論的,但看對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停了下來。
龍正用力地吸著鼻子。
謝霓裳劍都沒有□□,輕輕鬆鬆地將一群人打倒在地,“你們一個個有時間欺負彆人,還不如多將心思放在修煉上,我告訴你們,隻要我在一日,就會護著龍正一天,哪怕他是個廢物,那也不是誰都能夠欺負的。”
她倒是沒有想到,從那一天起,龍正開始認真地修煉,雖然在她麵前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但終於能夠靜下心來,有些像個修士的模樣,謝霓裳表示很欣慰。
十八歲那年,龍正捧著他煉器練出來的一束七彩的風鈴花,紅著臉,很少見的嚴肅認真地向謝霓裳表達了他愛慕之心。
那束花真的很漂亮。
謝霓裳看著自然是喜歡的,可龍正說的話讓一向沉穩的她沒忍住紅了臉,也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自己自小照顧大的孩子已經長得比她高。
喜歡嗎?
為了這個問題,謝霓裳難得地放下了修煉,認真地思考了一個月。
隨後和龍正有了以下的談話。
“你的修為比我低,若我們真的在一起後,肯定會有人說你閒話的,你確定你不會受影響?”
“不會。”
“那你要努力修煉,哪怕趕不上我,也不能懈怠,我不喜歡。”
“好。”
“還有一點,我沒打算在元嬰之前成親,這樣對修為不利。”
“我知道。”
謝霓裳說了許多,龍正都很認真地點頭同意。
玄風是第一時間知道兩人的事情,笑眯眯地說道:“修煉的路上有個伴也挺好的,希望你們以後能夠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在這一年,他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