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喪屍遠慫巴巴的,委屈地看了一眼十五,將蔬菜吞了下去,接著在對方的目光下將碗裡的小半碗菜全部吃光,得到了十五的一個摸頭以及一號的笑容,突然覺得作為喪屍吃菜也不是多丟人的事情。
這一吃就是將近半個小時。
旁邊看著的李醫生等人都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想著雖然已經吃過晚飯了,現在還不算太晚,一會兒再去吃點糕點應該沒有問題的。
正準備上前收拾碗筷,就看見謝哲站起身來,開始分配任務,哪些負責碗筷,哪些負責擦桌子,拖地等等,他自己也開始挽起袖子,不慌不忙地收拾起來。
李醫生等人有的是耐心,就在旁邊看著他們一群人歡歡樂樂地勞動。
但方宏他們不覺得啊,一顆心是越來越急躁,鄭興月礙著方宏的麵子,不敢將不滿表示出來,隻能憋著,方芸彆有目的,倒也能忍耐,但方宏不同,作為方家的當家人,他的耐心基本上全都是用在比他地位高或者和他同等地位上的人士上,至於家人,也隻有在他心情極好的時候才能得到那麼一絲絲。
他做慣了領導,習慣了下命令,現如今浪費一個小時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咳咳!”
於是,用力地乾咳兩聲,提醒他的存在。
醫生的笑容淡了不少。
若是他是病人的家屬,看著自家的親人在這裡過得很好,很開心,放心的同時也多多少少都會透露出一點高興的,不像方家這三人,從頭到尾都皺著眉頭,他們真的是來看病人的嗎?
他不信方宏作為上市公司老板,不知道看病人多多少少都要帶點東西的,空著手就代表著他們的心也是空著的,裡麵根本就沒有病人的位置。
當然方家人如何不關他的事情,但若是因為他們影響到病人,導致他們的病情惡化的話,他就會考慮要不要向醫院申請將對方拉入黑名單。
一瞬間李醫生就想了許多。
事實上,謝哲確實是忘記了他們,如今聽到咳嗽才想起來,這三人好像是十六的遠房親戚,停下手中的動作,走上前,伸手,“你們好,我是方明遠的爸爸,我能問一下你們找十六有什麼事情嗎?”
想很多的李醫生距離方宏他們比謝哲遠,於是,他走過來準備打發掉這三人時就聽到了謝哲這麼說。
直接就笑了出來。
震驚?
不存在的,作為精神病醫生,他的病人做出任何事情他都不會覺得驚訝,哪怕他絞儘腦汁,十分努力也跟不上他們的思維,但他會很捧場。
隻是,李醫生表示,他現在真的很好奇方總現如今是什麼樣的表情。
所以,他轉過頭看向方宏,真摯的表情也變成了純碎的八卦。
震驚!
方宏確實是有一瞬間的震驚,隨後,就是怒氣以及難堪,目光凶狠地盯著謝哲,“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多少年了,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他是方明遠的爸爸。
那自己是什麼?
“冷靜,冷靜!”
李醫生立刻勸方宏。
謝哲有些不明白,他從對方的表情看得出來,十六這親戚明明是聽見的,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在說一遍,嗯,又一個病得不輕的,微笑,“你們好,我是方明遠的爸爸,我……。”
他打算原原本本地重複一遍。
結果,話還沒有說完,方宏的手就抓住了謝哲白色衛衣的領子。
“住手!”
李醫生臉一下就變了,黑名單,必須將方宏加入黑名單!
大吼一聲,這方宏是不是老板當慣了,就覺得誰也不可以忤逆他,跟一個精神病計較,較真,對一個精神病動手,他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不知道這是多麼危險的行為嗎?這樣的智商方氏怎麼還沒有破產。
果然。
李醫生想得沒錯。
下一秒,他隻覺得一道白色身影閃過,定眼一看,方宏的脖子上貼著一把手術刀,穿著印有精神病院標誌的白色襯衣,黑色西褲,從頭到尾都一絲不苟的三號,白得有些不正常的臉此時異常冰冷,站在方宏身後,對著他說道:“你想死嗎?”
冰冷的觸?感,令方宏憤怒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他怎麼就忘記了,這裡是精神病院,後麵這人要真的弄死了他,他也就白死了。
“冷靜,冷靜!”
現如今說這話的人變成了方宏。
“鬆手!”三號的目光依舊集中在對方揪著一號的領子上。
方宏立刻就鬆開手。
麵子重要嗎?
對於方宏來說,那還是非常重要的,他曾經因為鄭興月在外麵丟了他的麵子,回來將她打到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但和命比起來,那就不值一提了。
一號是什麼?
對於數字兄弟們來說,那是在他們心裡永遠第一的存在,那是比他們性命還要重要的,哪怕是小十八也比不上的,而麵前這人竟然想要打一號,這讓三號有些抑製不住腦海裡想要將對方腦袋割下來好好研究一番的衝動。
鄭興月剛準備說話,就發現形勢不對。
剛剛一群看起來傻乎乎的神經病此時已經圍了上來,有人帶著笑,有人陰沉著臉,但那一雙雙眼睛讓她覺得十分可怕。
當然,也不是沒有正常的,比如喪屍遠,歪著腦袋看著這一幕,眼裡帶著茫然,這人是誰啊?膽子真大,竟然敢得罪三號?
無論是在喪屍遠還是方明遠心裡,三號是除了一號之外,最不能得罪的人。
還有謝千秋,小姑娘長得十分精致,笑眯眯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覺得十分無害。
心頭一緊,鄭興月連忙看向李醫生,目光裡帶著求救。
李醫生沒有好氣,現在知道害怕了,早乾什麼去了。
三號有錯嗎?
按照他們普通人的想法,肯定是覺得三號亮刀的行為有些過了,可這裡的一群人是正常人嗎?不是啊!
所以對錯還真不是他能判斷的。
略微的思考了一下,李醫生立刻一臉歉意地對著謝哲,接著彎腰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沒有弄清楚他們的來意就擅自帶他們到你們家,請你們原諒我,我真不知道他們會這麼做。”
他不想方宏死在他們醫院,要死都外邊死去!
更彆想自己的病人沾上人命。
正在整理衣服領子的謝哲立刻將李醫生扶了起來,“這怎麼能怪你,像他們這種重病的神經病,誰也猜不中他們的心思,我們都不怪你的,你們說對不對?”
數字們一個個都點頭。
在他們的想法裡,這件事情和熱心好鄰居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們放心,我會讓人將他們的照片貼到門口,讓保安室的人注意,以後不要放他們進來了。”李醫生鬆了一口氣,果然,他的做法沒有錯。
這一點謝哲他們讚同。
這樣重病的就不要放出來害人了。
方宏感覺自己都快要憋死了,想要發泄,可感受到脖子上的手術刀,決定繼續憋著,他不想真的死了。
“那這件事情你想怎麼做?”李醫生詢問。
謝哲低頭,看著被弄皺了的領子,上麵還有一點點汗漬,“等一下啊。”
他離開餐廳,很快就回來了,不過,換了另一件白色的衛衣,手裡拿著剛剛那件,遞到鄭興月麵前,“二號,監督她,洗乾淨,晾好!”
“好。”
二號立刻點頭,叉腰一臉凶狠的模樣對著鄭興月說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點去乾活!”
鄭興月看著依舊被挾持的丈夫,有種在做夢的感覺,真的好荒唐。
此時此刻,她寧願給錢,也不想去洗衣服。
天知道她這雙芊芊玉手是花費了她多少的功夫才保養出來的,她甚至不記得上一次親手洗衣服是什麼時候了?
這對她來說估計比剛剛方宏聽到有人在他麵前自稱是方明遠的爸爸來得更侮辱人,那會令她想起她刻意遺忘的貧困潦倒。
隻是現在的情況顯然沒有她拒絕的機會,甚至都不能有半點猶豫,否則以方宏今天的遭遇,回去她肯定討不了好。
二號監督得很認真。
鄭興月想要應付了事是絕對不行的,於是,洗晾這麼一件衣服,花了將近十分鐘,而這期間方宏一直被挾持著。
回來時對上他的目光,心裡一凸。
方宏不會對挾持他的神經病做什麼,可他的怒火總要找人發泄,這一刻,她甚至希望對麵的精神病直接弄死方宏得了。
然而,她的願望是注定實現不了的。“好了,三號,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回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哲的話三號還是聽的。
當然,在他心裡,也認同一號的解決方法,對方弄皺,弄臟了一號的衣服,自然要洗乾淨晾好的。
鬆開方宏,走到謝哲身邊,確定他脖子上沒有一點點傷,才將手術刀收了起來。
“去接著收拾。”
謝哲對著數字們微笑著說完,仿佛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不存在一般,一群人歡天喜地去收拾了。
“十五,過來!”
謝哲知道他兒子們的所有名字,但他更喜歡叫號碼,因為這些人裡有好些對自己的名字很是抗拒以及不喜。。
“嗷嗷嗷!”
喪屍遠聽到有人叫他,跑到一號跟前。
謝哲牽起他的手,這才對著方宏說道:“請問先生貴姓?”
“姓方。”
有了剛才的那一出,方宏哪怕氣得都快要自燃了,依舊能控製住情緒,露出方總理智的一麵,微笑地回答。
“方先生,我們去客廳聊好嗎?”
方宏點頭。
李醫生放心不下,讓護士們看著這一群把收拾當成玩樂的病人,也跟了過去。
隻是到了客廳,他才發現,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方明遠!”
方宏叫自家兒子名字。
“嗷嗷嗷!”
喪屍遠是這麼回答的。
“大哥。”方芸笑眯眯地開口叫道。
“嗷嗷嗷!”
……
於是,李醫生看到的對話就是,無論方家人說什麼,回答他們的永遠都是“嗷嗷嗷!”
謝哲摸了摸他的頭,“十六,去玩吧。”
喪屍遠立刻就點頭,往飯廳走去,五步過後,又返回來了,對著方家人舉起了他的一雙喪屍拳頭以及威脅意味十足的吼叫,最後還拍了拍一號的肩膀,一副有事就吼一聲的架勢。
“真乖,去吧。”
謝哲瞬間領會,微笑,點頭。
喪屍遠這才安心地離開。
“方先生,你有什麼事情問我就可以了?”
方宏他有什麼事情來著?
對了。
他什麼事情都沒有,是因為女兒鬨著要來看大哥的,於是看向方芸,意思是有事就快說,他想走了,今天實在是太鬱悶,也太窩火了。
鄭興月也沒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