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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聲音掉了 楠安 4366 字 1個月前

天空望了會,最後重新低下頭, 把手機屏幕的購物頁麵關掉。

在搜索欄輸入【同性戀。】

網頁百科跳出來, 頭個就是詞義解釋【同性戀,又稱同□□,是性取向之一, 是指隻對同性產生愛情和□□的人,具有這種性取向的個體被稱之為同性戀者。】

她望著那行字有些呆, 覺得自己真的是書讀得有些少, 完全搞不清那些是什麼意思。

要是給君以沐看的話, 她會明白嗎?

那麼傻的人。

可她成績好像會好些啊,想到這裡,蘇涼突然就怔了下,她坐直了身子。

要開學了,君以沐還會再回來嗎?

關掉, 所有頁麵都關掉,蘇涼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把汗拭掉,然後給君以沐發短信。

【你還回來上學嗎?】

她檢查了一下,又覺得這樣問不太好,刪除,改了下。

【什麼時候回來上學。】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表現得好像沒有那麼傻勁——可是為什麼我會想這麼多?

蘇涼看著已發送幾個小字有些悵然不已。

“你這幾天是哪裡有問題?整天也不見你老看那些七七八八的動畫片,也沒見你和朋友玩,每天除了做事就是睡覺發呆。”

李槿玉端著一盆洗好的大褂出來交給蘇涼:“這幾天總算閒了些,再忍忍,你很快就可以滾去學校裡邊打瞌睡了。”

還有兩個星期吧。

蘇涼看了下手機,君以沐又沒有回,她回信息一點也不準時,每天都是要入夜了才回複。

上次周六還是君以沐和她媽媽爭取來的,後來就一直都說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她在排演節目,還有跳舞,還要上補習課。

就她那樣小腦瓜,沒炸掉,蘇涼也覺得蠻神奇的,她把手機裝起來,接著把一件一件白色散發著消毒液氣味的大褂晾在了風裡。

回家的路上,蘇涼不記得多少次低頭看手機了,老媽喊了她好幾聲也沒有注意。

”我看你真是得了什麼病,要不要我帶你去檢查下?“李槿玉一臉的慍色,對於蘇涼這副樣子很不滿意。

“不用。”蘇涼說。

洗個澡就好了。

她洗過澡出來後還是沒有接到短信。

君以沐果然是洋氣了啊,都不愛搭理她了。蘇涼摳著手機屏幕,點開相冊翻了翻。

還是那些照片,有一張是上次她去君以沐那邊住的時候,早上拍的。

她們兩臉挨得很近,眼睛都還沒有完全睜開,半眯著,不過臉上都有嘻笑過的痕跡。

還是蘇涼拿手機自拍的。

她不經意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頰,仿佛隻是看著照片就能感覺到君以沐臉蛋上那種肉?肉的暖意。

蘇涼靠在枕頭上,舉著手機以同樣的角度給自己拍了張照片。

難看。

難看得她閉上眼睛就這樣悶頭轉過去,在異響個不停的風扇裡邊睡著了。。

好像是夢,又像是真的,蘇涼聽見君以沐在叫她,居然一點也不結巴了,一個勁地說阿涼、阿涼,阿涼……

最後一聲暴響,蘇涼猛地睜開眼睛,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旁邊是老媽那暴脾氣的延續:“手機響半天了,叫你怎麼也沒個動靜。”

“喂。”蘇涼接了,她看到上邊的顯示,是君以沐打的,她站起來走到了房間外邊。

她們住的地方是那種群租房,跟學校裡邊的宿舍似的,走到門外邊就是公共陽台,可以看到外邊郊區黑裡特有屋棚和遠處幾處寥落的水田。

“阿、阿涼。 ”

君以沐的聲音有些大,明顯怕蘇涼聽不到,其實她更怕是自己聽不到。

“我在。”

蘇涼轉頭看了眼身後關緊了的房門,然後提高了音量湊在音孔旁邊說:“我在。”

夜晚的夏風裡帶著白日的餘溫擦過蘇涼帶汗的額角,大概是老人機的原因,她可以聽到電話那頭,君以沐明顯的呼吸聲。

就像在她耳邊似的,一下一下地呼著:“我不、好,沒有理、你。”

她的聲音一聽就有些哽。

蘇涼原本的煩燥此刻蕩然無存:“沒關係。”

君以沐的聲音還是有些重,蘇涼就有些擔心了:“你聽起來很累,是怎麼了嗎?”

“沒、沒有。我躲、在被子裡。”君以沐的呼吸又是重了些,喘喘的。

“在被子裡乾嘛?”蘇涼說。

這大熱的天,她就是光躺在席子上都要流汗,何況被子裡,不過她想到君以沐有空調。

就是不一樣的生活啊。

“這、樣聲音、就不會亂、跑,我能聽、清楚、你的話。”即使喘著氣,君以沐也還是小心翼翼的吐字,生怕蘇涼在那邊聽不清。

她們兩個很少這麼正經的打電話,多數時候都是發短信,那樣會更清楚明白。

蘇涼知道君以沐不喜歡打電話,因為那樣總是容易聽不清楚,她討厭聽不清楚的感覺。

有空調這樣躲在被子裡也很累吧,蘇涼都可以想到君以沐滿頭大汗的樣子了:“沒事,聲音跑不了的,你把腦袋擱在被子外邊吧,不然要流汗的。”

“是、啊。流了好、多汗,都、濕了。”

君以沐突然長出了口氣:“我現在、拿出來、說話,聽到嗎?”

當然可以聽到啊,蘇涼真是無可奈何,她歎了口氣:“上學的事情怎麼說?”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君以沐在這裡又沒有彆的親人,她媽媽冒了那麼大的風險和影響把她拉到了市裡邊,肯定不會再讓她一個人回原來的這個學校吧。

她就還是想問問。

說不定事情有轉機呢。

君以沐原本消停下去的喘氣聲,一下子就又重了起來,一呼一呼的,然後就哼唧了聲。

她左手手背抹濕了就抹右手。

不能哭,不能哭。

是妹妹啊,怎麼可以又讓妹妹知道在哭呢, 可眼睛就是這麼不爭氣。

君以沐氣惱在被麵上拍了好幾下,發出撲撲的悶響。

她能怎麼辦呢,還是哭了出來,每次哭就忍不住地嗝一下:“阿、涼、我回不、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

蘇涼嗯了聲。

即使心裡早有準備,還是被君以沐這一哽咽塞得死死的,有那麼幾下覺得怎麼用力呼吸也感覺不到空氣的存在似的。

今天夜裡有星星,可是那麼少,那麼遠,和沒有有什麼區彆呢,蘇涼手指在水泥護欄上無聊地劃著,聽著君以沐哼哼嘅嘅。

“不哭,以後我學校裡有假,我來找你。”蘇涼想著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就是周末的時候多坐幾趟車。

她現在賺了點錢,坐車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不過應該不能給君以沐買很多玩偶,或者娃娃之類的,反正她也不缺。

“可是、可是,嗝。”

君以沐一下子就哭得更厲害了些:“可是會很想、你啊。”

蘇涼的心緊了下,君以沐說這樣的話時,就像那天吮她手指時帶來奇妙感受,都是全身一震,心接著就繃了起來。

“已經有十一、天沒有看、到你了,好擔、心。”君以沐嗚咽著。

令蘇涼吃驚的不是君以沐把日子記算得這麼準 ,而是君以沐這句話突然利落了許多。

居然有五個字連著的。

“你擔心什麼?”蘇涼問。

“擔心你、不見,和媽媽去、彆的地方、去阿久、那裡。”君以沐努力地止住了嗝,單純地抽抽著。

已經能想像她哭成團的傻樣子了。\思\兔\網\

蘇涼好想把她揪過來,使勁地捏她的臉,哪裡有那麼容易就忘記她這樣的人。

“不會的,不會不見。”蘇涼說:“管好你自個吧。”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一直走遠的人,蘇涼扭頭再看了眼房間的門,聽著君以沐的呼吸漸漸平和了她才說:“睡覺吧,很晚了。”

她明天還要早起去做那些粗糙的工作,而君以沐要去跳那種看起來高雅得很的芭蕾,還要去演一個小蘑菇。

“我、給你講、故事。”君以沐並不打算就此掛電話。

話筒裡還傳出來翻書頁的聲音,蘇涼有些為難,她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裡看著遠處的星星,聽君以沐磕磕巴巴地講故事。

上次的故事還好,不長,可萬一要是君以沐挑個長的呢?

“你等下,我睡好了,你再講,我沒有理你了,就可能睡著了好嗎?”蘇涼說。

她重新回到房間裡邊,老媽處得很沉,沒有什麼聲響。

蘇涼找了耳線,戴上,然後手捂著麥的位置咳了聲代表躺好了的信號。

她咳完,那邊立即就傳來了君以沐的聲音:“從前,有三、個小和尚……。”

蘇涼做夢了,夢裡她背著君以沐,走在涼風習習的街道上,兩邊的房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刷上了童話的顏色。

夢見君以沐一直在她耳邊結結巴巴個不停,哼哼唧唧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哎,不行了, 來廣州後整個人都不太好,吃不好,睡不好,膝蓋還疼,說好明天掛個號的,不過估摸著不能準時出門,下周一吧。就醬。

這幾天又開始每天晃晃蕩蕩地出去蕭條在藍天白雲下邊——處於半遊離半癡呆狀態,經常看見車不知道往左躲還是往右,就懶得抬眼皮去看知道吧,歎氣。

想來想去,會這樣怪就怪在沒有一個對象牽著我!!!

☆、就很想這樣

這份工作讓蘇涼有所排斥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臟。

她做的工作遠不止是收曬一下白大褂和院裡的床單被罩, 大部份時間她都呆在消毒池裡。

所謂的消毒室就是把被血染紅了的各種膠管和廢料用消毒液泡乾淨, 然後再分類送到各處理室裡。

有血腥味。

她下午大部份時間都呆在這裡。

老媽也在旁邊:“看你那臉嫌棄的樣, 之前都說不讓你來的。”

“你做得了, 我也做得了。”蘇涼又把一堆令人反胃的膠管倒進了水池裡邊,再拿工具把膠管都壓到水底下去浸泡。

天氣熱, 消毒室本身就是一挨著旁邊大樓蓋的板房而已,沒有空調, 也不能用風扇, 不乾活倒還好溫度還受得住, 一做起事情來了就滿頭冒汗。

蘇涼穿著膠鞋站在池子裡邊,忍受著惡心隻想著快點完工, 再有一周她就可以完全解放了。

像老媽說的, 到學校裡邊去打發日子。

“阿涼。”

一個聲音突然在流水的聲音裡邊響了起來,蘇涼愣了下,她腦袋裡頭個反應就是。

又開始暈乎乎地想君以沐了。

每天想君以沐似乎成了無時無刻的工作, 她皺了下眉頭,不過聽到老媽在旁邊咦了聲後, 她就知道這不是幻沉了。

君以沐看著背對著她站在紅色消毒池裡邊的蘇涼, 臉上全是呆滯得摘不下來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