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沒有朋友,為什麼這樣自然的事情都做不到呢,明明隻要衝她笑一笑,然後上前說一聲,你好,我叫祈凡就可以了啊。
Four
那天,大概是立夏的時候,祈凡穿著特意改短了的裙子,把上衣的扣子解掉了兩顆,還特意學著阿久的樣子,紮了個有些歪的馬尾,露出粉白的頸。
她仍然像往常那樣,從食堂出發,往藍球場的方向走。
可是沒走出多久就被突然駛入學校的工程車隔離了開來,一個大叔衝她說:“沒看通知嗎?最近這裡都不通行了。
或許有些人注定不應該交朋友吧,祈凡推遲了去廣播室的時間,坐在食堂裡含著棒棒糖衝著藍球場方向發了許久的呆。
操場上響起廣播聲時候,她才想起來她遲到了。
她匆匆起身,奔走在有些柔軟失意的日落中,初夏的風掀著她偏短的裙角,然後她突然怔住了。
這個時候,除了她還會有誰在廣播室裡呢。
廣播裡專出來氣喘的聲音,仿佛剛才做了件很瘋狂的事情,過了一會,祈凡就聽見一個女生的聲音在校園裡回蕩的著。
她說:“祈凡小姐姐,你今天遲到了。”
接著便是一個嚴曆的聲音在裡邊怒斥:“這門鎖是誰弄壞的。”
學校裡很快多了張通告,上麵是寫著楚阿久的名字,破壞學校設置在操場施工處的警示牌和廣播室的門鎖,記大過一次,罰掃操場一個學期。
Five
幸好現在是夏天不是落葉滿地的夏天,祈凡第一次拿著掃把出現在操場上的時候,臉色漲紅。
她在學校裡邊做事做人向來都小心謹慎,做這麼公然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阿久拖著的掃把慢慢的吞吞地從教學樓裡走出來,看到祈凡的時候笑了笑:“你也被罰了嗎?”
“嗯。”祈凡的緊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手心的汗。
她原本想作一下自我介紹,可又想阿久已經知道了她的姓名,她隻好低著頭默默地掃著地上的葉子。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阿久就站在祈凡旁邊,跟著她一起懶散地拖動著掃把。
祈凡耳朵騰地就熱了起來,幸好頭發是披散著的,不然一定會被阿久看見,她會怎麼想我呢,會嘲笑我嗎?
一個天天裝模作樣念著熱情洋溢積極向上,充滿青春氣息文章的廣播員其實見了人都不敢大聲說話。
“你要是沒話說的話,就我來說吧。”阿久慢慢湊近了祈凡,歪著臉看著祈凡不敢抬起來的臉蛋,再往下看,然後抬起手來揪過祈風的領口,煞有介事地說:“以後,扣子不要扣這麼下,不適合你的氣質。”
原本開著的兩顆領扣被整擠地扣好,祈凡的穿著校服睡了一晚上,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
Six
人生第一次覺得暑假來太得早,操場乾淨得讓乏味。
“給你。”祈凡把包裝好的盒子放到阿久手裡的時候,她想,她現在有朋友了。
而阿久接過盒子後搖了搖:“是什麼?”
“你猜?”
“要不我打開?”
“好呀。”祈凡笑咪咪的,她喜歡阿久總是一副很調皮的樣子,總做些讓人又哭又笑的事情。
可阿久沒有打開,她抱著用彩紙包好的盒子說:“我頭次收到這麼像樣的禮物,得回去小心點拆,不要拆壞了。”
聽到這樣的話,祈凡想,她一定是有了天底下最可愛最要好的朋友,她上前挽過阿久的胳膊緊緊地抱著。
原來總是走著的那條路已經修整好了,天空恢複了如常地燦爛和廣闊。
Seven
和阿久在一起後,祈凡最常聽到的話就是你很漂亮啊,你很優秀啊之類的話,說得多了,祈凡自己也就相信了。
即使阿久很誇張地擺出一種想當然地姿態說,你太優秀了,所以那些人不配和你走在一起。
阿久說,你有我一個朋友就好了啊,我也隻跟你好,這樣就不用理她們了對不對?
女孩子不想和祈凡做朋友,可是男孩子卻不會這樣,所以祈凡很為被時常被追求者糾纏的事情感到苦惱。
倒不是怕男孩子糾纏她,反正她都習慣了默默不說話,然後走開就好了。
可是阿久每次碰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都一副要衝上去跟人打架的氣勢,有好幾次都差點真的動手了。
好在她是女生,不然早就打起來了吧。
長此以往,誰知道會不會出事呢,祈凡為這樣的事情感到苦惱,她和阿久說:“其實那些男生也沒有惡意的。”
阿久這個時候就變得有些鬱鬱的:“我不管他們有沒有惡意,喜歡你就是不對的。”
祈凡不明所以:“喜歡我難道是錯誤的嗎?”
“隻有我喜歡你才是正確的,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喜歡你都是錯誤的選擇。”阿久說這話的時候,臉明顯有些漲紅,然後就跑了。
Eight
祈凡不知道為什麼阿久最近總有些躲著她,這令她感到不安,日子又重新回到了她一個人往來的狀態。
在遇到的阿久以前,她覺得一個人在操場上走著沒有什麼的,可是阿久不像以前那樣老跟著她了,她就發現自己的影子都變得黯然了許多。
她一直在想,阿久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明明聽起來是很開心的事情,可阿久為什麼就跑了呢,而且最近一看到她就彆著腦袋走開。
她以前沒有過像阿久這麼好的朋友,所以作為一個交友新手,突然出現這樣的意外,她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又沒有可以商量的人。
祈凡捏著手裡的棒棒糖,等在阿久必經的路上,看著遠處的落日一點點西沉。
阿久每天放學的時候都會繞著操場走一走,然後坐一坐,然後才回家,祈凡想,可能阿久也是個喜歡看此處的風景的女孩子。
等到阿久又彆著頭想要從她麵前溜走時,祈凡匆匆跑上去,把剝了紙皮的棒棒糖舉到阿久麵前。
“吃糖。”祈凡臉裡帶著些許請求的意味:“然後和我和好,好嗎?”
阿久愣愣地把棒棒糖含在嘴裡,然後點了點頭。
於是她們又像以前一樣繞著操場轉圈圈,直到阿久嘴裡棒棒糖化了。
阿久低著頭,明顯還有些彆扭,她說:“你不介意我喜歡你嗎?”
“可是我也喜歡你呀。”祈凡說。
然後她們就停了下來,借著最後一點太陽的光暉打量著彼此,她們離得很近,阿久呼吸裡的草莓味在其間溢散開來。
祈凡發現自己的心弦突然就繃了起來,因為阿久看她的眼神,還有阿久貼了上來的嘴唇。
那一刻,好像太陽都重新從地平線上蹦了回來,整個世界開滿了像星星的花。
阿久說:“你也是像這樣喜歡我的嗎?就是想要親%e5%90%bb的喜歡。”
祈凡沒有想過,她隻知道很喜歡很喜歡阿久,她甚至忘記了自己原來是個多麼矜持和小心翼翼的人。
阿久問她這句話的時候,她隻想著阿久唇邊的香甜,她踮著腳親了上去,有些笨,有些慌張,卻還是慢慢地撬開了那個滿是甜味,軟得讓人執迷的世界。
阿久是個壞女孩,祈凡想,我被她傳染了,真好。
End
——收到禮物的那個夏天過去後,阿久去看了一次牙科。
作者有話要說: 當作單篇寫吧,最近各種反思,摸不準哪種行文方式更適合我的文風,哎,哎,哎。
☆、餘許初時38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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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大人終於和她妹妹相見了, 站在遠處的許願池在原地興奮地跺了跺腳, 心裡默默地祈禱她們可以像從前一樣要好。
電話震了起來。
“媽咪, 我在劇院門口。”
“啊?你們又跑去玩留我一個人, 哦……好吧,早知道會這樣了。”
掛掉媽咪的電話, 許願池看了下時間已經深夜,北方特有的森冷扒著她細嫩的臉蛋, 令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這是條老街, 經過的車輛很少, 出租車就更少了,許願池盤算著直接到主路上攔一輛車快些還是用手機打開車方便。
後邊有車燈閃了閃, 許願池停下來疑惑地看著車窗往下降。
車玻璃的後是一張溫柔的笑臉:“小不點, 住哪裡,我送你。”
“餘姐姐。”
考慮到住的酒店也不遠,許願池沒有過多推托上了餘閔的車:“餘姐姐, 你人真好。”
“那肯定的呀,畢竟我是個名人, 要以身作則嘛, 對吧。”餘閔眼睛直視前方, 眼睫彎彎起來,在燈光的耀射下閃爍著水晶般光芒。
——比媽咪還要自戀呢,許願池乖乖嘿嘿地笑著沒有再繼續誇下去了。
“就住萊頓宮廷。”許願池指著不遠處一個頂樓王冠標誌提示餘閔。
“噢,確實不遠。”
餘閔趁著等紅綠燈的當兒,瞄了一把許願池:“小小年紀住這麼奢馳的酒店, 家底不錯。”
“還可以。”許願池對於此類話題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她媽咪手裡握著一個國內還算有名的集團所有權。
即使沒有媽咪,媽媽一個人也能把她們養得很好。
正是這種自小就出身於名流層的原因,許願池對於見到餘閔這種算是二線往一線上靠的知名演員並不會有什麼特彆的崇拜會羨慕。
隻是剛好喜歡她演的那個電影,加上演的又是蘇涼寫的劇本,所以才請她簽了個名的。
餘閔沒有把車開進酒店的停車場,而是開到了外圍露天的停車場,然後戴起了墨鏡和帽子跟著許願池下了車。
見許願池盯著她看,餘閔才衝著酒店正門方向抬了抬下巴:“我當然也是住這麼奢華的酒店。”
“……呃,那真是好巧呢。”許願池在心裡小小咕噥了下,餘閔和她演的那個角色可是一點都不像。
在電影《情堪》裡餘閔扮演的是一個小弱受的戲癡,現在畫風完全不一樣了,讓許願池多少有些對這種反差不太適應。
餘閔剛開始走路還是直著的,走著走著就貓起了腰,站在崗亭邊將周邊情況都打探了下,然後才慢慢往裡邊走。
她平時沒有什麼通告的時候比較喜歡自由些的生活,因此都是單獨行動,代價就是遇到狗仔隻能自己應付。
受餘閔的影響,許願池也慢慢貓起了腰,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跟在她身邊氣不敢喘慢慢摸進了酒店大堂,然後拐進了電梯。
她每天都不定時回酒店,狗仔摸不準時間應該就沒有埋伏了,餘閔這樣想著鬆了口氣,把墨鏡拿下來,衝許願池笑了笑:“住哪個房間?”
“8888號套房。”
“噢,頂層景觀房。”餘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我住在你樓下那個。”
回到酒店裡,看著空空如也的套房,許願池癟了癟嘴,心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