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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公子所做的惡行之中,最為令人談之色變的無疑是縫合女子雙眼,這等行徑落在當今武林堪稱慘無人道,直讓人不禁痛斥乾出此等惡事之人的心性實在扭曲。

誠然,四秀與她們同為女子難說不會感同身受,但能在季閒珺初初提起便能反應過來的也就一個孫秀青。

孫秀青甫一開口,其他人不由恍然大悟,諸如馬秀真,張英風等人更感臉臊舌乾,也就年紀小的嚴人英無自覺的在這個時候開口,打破這僵硬的局麵。

身為師兄弟中最小的一個,嚴人英平時努力讓自己裝得像個大人,但在這等時候,他的所思所想統統都是不到位的,以至於他說出令張英風們顏麵無存的話來。

他說:“肯定會有其他人處理的,我們隻要打倒蝙蝠公子就夠了啊!”

他說的沒錯,說的很對,任何事不打倒主謀那都是沒有進展的,然而錯就錯在希望“其他人”處理上麵,也正是這個錯誤,將他們的義正言辭統統變為笑話,明確的告訴他們,他們就是一群自私的並不比誰高尚的小人。

季閒珺僅需一聲輕笑,對麵六個年輕人有四個臉色不好,剩下的兩個,一個事不關己的不屑,一個左右張望的無措。

張英風看著還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的小師弟深深一歎,拍拍他的肩膀。

“三師弟。”

“師兄……”

“我等下山遊曆所行所為之事全憑心中正氣,往日我不曾對你說,但今日我要代替師尊好好告訴你。”

嚴人英一聽張英風連身在峨眉的獨孤一鶴都抬出來了,立馬正色不敢有絲毫疏忽。

“是!”

張英風:“救人雖是好事,除魔也是為了人間清流,但萬不可將之視為理所當然的手段,我等除魔為的是護持天下蒼生,我等救人也不該寄托於他人之手,不然我們和那些貪圖名利的偽君子有何區彆?”

嚴人英越聽越是慌亂,聞言連忙搖頭。

“師兄,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

“好了,”張英風打斷他道:“我不管你有沒有,但你以後都不許再有!”

嚴人英:“……是。”

教訓完小師弟,張英風扭過頭來衝季閒珺抱拳。

“多謝閣下指點,要不是有閣下在,我等師兄弟怕是會逞一時意氣,壞了眾多女子的活路。”

季閒珺看著遠方天際,不鹹不淡道:“能從我幾句話裡意識到這麼多,你的資質也是不凡,稍微對你們的師父感興趣了。”

張英風微笑道:“若有機會,閣下能來峨眉山,張英風定然幫忙引薦給師尊,隻是在這之前,我有一事相問。”

季閒珺:“講。”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張英風說完寧心靜性,該說是全身做好戰鬥準備,還是想聽這位字字珠璣的“季閣下”再吐個警世名言。

然而季閒珺不按照他的套路走,衝著山林方向揚揚下顎。

“這個話題下次再說吧,人回來了。”

張英風也看到遠處歸來的兩道人影,不死心的追問道:“請您告知我們是敵是友?”

季閒珺邊走邊道:“是敵如何?是友如何?不管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變故,你都無力也無能改變不是嗎?和你的師兄妹比起來,你的自知之明算是長處。”說完,人已走出數米,聲音卻清晰的像是停在耳畔。

馬秀真臉色當場就變了,“這是隔音入耳?”

“應是比那更厲害的招數,”張英風沉聲道:“怪不得師傅說江湖中臥虎藏龍,即使是他,也不見得能在一些新起之秀手下占到便宜,這位季公子定不是一般人啊!”

馬秀真焦急道:“那怎麼辦,師兄!”

張英風肯定道:“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他並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雖說是讓人泄氣的真相,但也比丟掉命好。

在這種時候,大師兄說的話還是十分有威懾力的,馬秀真幾人雖然不明但還是應承下來,儘量不去故意挑起爭鬥,但這和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已然相去甚遠。

在幾個師兄弟看不見的角落,張英風攥緊拳頭,背後冷汗涔涔,他不會說在第一眼見到季閒珺時,那曾被峨眉掌門獨孤一鶴稱讚過的直覺不停提醒他這個人的可怕。

縱使季閒珺全程輕輕鬆鬆,但施加到他身上的壓力卻比他視之如父的獨孤一鶴更為可怕。

他想此世要是還有比這個人更加可怕的家夥,那麼那個人一定不是人,而是魔!

在場沒人能體會張英風的心情,甚至連剛回來的楚留香,原隨雲兩人也不懂。

他們帶著一個受傷的男人回來,這男人一身白衣,腿上有一道貫穿兩麵肌肉的洞使他有些狼狽,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值得注意的是那雙狹長漆黑的眼珠,總像是藏著點旁人沒有的陰森。

原隨雲一看到他就覺得他是同類,楚留香也感覺到點兒彆的什麼,偏偏這個男人清醒後做出一副富家公子的派頭,毫不掩飾自己對他們兩人的興趣。

也不知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兩個人攜著這個男人回來,一落地,原隨雲便毫不猶豫的放手仿佛觸碰到什麼穢物的樣子,實在是惹人生奇。

季閒珺不意外的冒出探究的心思遂看向楚留香,卻見他臉色也不怎麼好的樣子。

想扔但是遲了原隨雲一步不得不架住這個男人搞得楚留香笑意發苦,直讓人懷疑這兩人到底遇上什麼了,表情居然如此詭異。

而被他們架過來的男人被原隨雲甩開時扯動傷口不禁倒抽口冷氣,看到季閒珺時眼珠亮得滲人,像是陰險的豺狼找到獵物,又像是狡猾的狐狸伺機討好,如同蛇吐著信子的自我介紹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我叫宮九,是個來路可疑的富家公子,你們要是能把我送到鎮上就醫,要多少金子本公子都包了!”

你看,如此土財主的自我介紹,豈能不印象深刻?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裡麵季閒珺有點兒生氣了,他是個務實的人,比起最脾氣他更樂意行動,比如說看到一個老婆婆苦寒之中賣地瓜,彆人善心會去買幾個算是變相施舍銀錢,他……他會去調查當地官府,當地土產,包括老婆婆一家上下種種關係,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反正他發過善心的,那一片治安都成附近最好的地方,人人富足,老婆婆也不需要大冬天出外賣東西。等到季閒珺稱皇後,未來政治課幾百年的經典案例就這麼出來了,無數學子掙紮在土地改革,政治動向,敬天宗主下達這個命令出於怎樣考慮,人民當時所需正好被這個政策滿足了等等重點題海裡不可自拔。

宗門學子們:這特碼一定全書劃重點吧!QAQ

看在學子們比你們還苦逼的份上,求地雷,求評論,求長評,麼麼噠!

然後不要吐槽我家主角名字了,搞不懂好好的季閒珺為嘛會有人讀反了!顧生玉那時候也是!

第11章 多半有病

有宮九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打斷,張英風他們再難和原隨雲維持原先那種針鋒相對的氣氛,畢竟兩方一有要開打的架勢,這個看起來皮嬌肉貴的富家公子就會當場嚷嚷起來。

宮九怒:“本公子雇傭過那麼多護衛沒有一個比你們差勁的,居然就這樣將本公子置之不理!”

葉秀珠撇嘴刺道:“我們又不是你的護衛。”

宮九用力一拍,“廢話,本公子是會付錢的!”

此時背著他走路的張英風苦哈哈的把腦袋往旁邊閃避,讓宮九這一巴掌落了空。

嚴人英不爽道:“我們又不需要你的錢……唔!”沒等他說完就被孫秀青一手捂在嘴上。

孫秀青用眼神瞄了眼他腰際,嚴人英順勢看過去,那塊水頭十足的玉佩無論雕工還是材質價值都在千金之上!但和這人剛剛拿出手的金票比起來仍是小巫見大巫。

這輩子沒想過會被人用錢瘋狂砸臉的嚴人英不禁語塞。

宮九見他不說話了,頓時哼哼哼的驕傲起來,把峨眉派大師兄當驢做馬一樣使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要問為啥沒人反抗,因為他有錢!

任誰也受不了一反對就被人用金票哐哐甩臉,即使視錢財如糞土的高僧碰上這架勢也肯定會慫。

在場唯三沒被宮九這麼對付過的人,親眼見識到峨眉派出身的少俠們在宮九手下的待遇後不禁慶幸宮九沒主動招惹自己。

楚留香還捏著下巴感歎:“想當初我首次認清蝙蝠島的富貴時,心情想來是和他們一樣的。”

倒不是被金銀財寶迷了眼,而是一般人麵對金山銀海的正常反應。

回想蝙蝠島曾經盛況,不愧海上銷金窟一說。

原隨雲聞言不置可否,視線在宮九身上繞過一圈,眼底不免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

季閒珺看他這樣,找到機會問出口。

“他看起來蠻有趣,你們剛剛發生了什麼?”

話音落下,原隨雲臉色難看到一定境界,楚留香更是苦笑連連。

這反應不用說,季閒珺越發好奇了。

最後還是楚留香摸著鼻子,或許是他已經擺脫名為“宮九”的麻煩,談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來即使頻繁語塞也還是能順暢講述下來。

“我到時,那裡隻有一個人,他自稱宮九。”

楚留香慣來是仁義之士,甚至他不殺人的美名比許多和尚還更為慈悲,這樣一個人想也知道,他不會做出嚴刑逼供這種事,因此,宮九腿上的傷就耐人尋味了。

一指長的洞,貫穿腿部皮肉,即使巧合般的避開骨骼筋脈,但無靈草珍物嬌養,多半會留下涼雨天隱隱作痛的痼疾。

楚留香確信自己到時現場並無另一個人的痕跡,但又有誰會對宮九下這麼重的手,還是說宮九的身份是否簡單的僅是一介富家子弟而非另有其身份?

和當前狀況一般,宮九的來曆也被團團迷霧遮眼,給不明的處境再添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秘。

不過宮九不簡單卻是楚留香和原隨雲公認的。

一個能抱著彆人的大腿求抽,求打,求虐待的變態,說他是正常人隻能證明自己腦子不清楚。

等楚留香臉色慘綠的說完自己的遭遇,季閒珺沒忍住“噗”笑出聲。

說不定楚香帥真有幾分說書人的本事,明明是狼狽至極的狀況,可偏偏他能講得笑料百出,連自己的悲催經曆也沒有那麼難以直視了。

最終,他無奈的丟下話來,“此人……多半有病。”埋怨的眼神落到同樣掛起嘲笑的原隨雲,“你笑什麼笑,好像你沒被抱大腿似的。”

原隨雲剛剛愉快起來的臉色頓時變差,“哼,那也不比楚香帥被人求著用鞭子打人強,還是一個男人!”

楚留香抽抽嘴角,用眼神表示——你還有沒有天理了?

原隨雲翹起嘴角,一派雲清風楚。

儼然——接觸不良。

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