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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縱容,這才是促使楚留香的好奇心愈發旺盛的主要原因。

如果季閒珺表現出那麼一絲的不樂意,以楚留香的為人都不會再追問下去。

這也是他有如此多的好友的原因,俗話說做人留一線,這個意思就是講得分寸,然後同樣的意思放到楚留香身上,那就是在留一線以前就已經留出好幾條線。

為友人著想,先他人所想,和楚留香交友就是一種享受,所以當初季閒珺才會誇楚留香,而非讚原隨雲。

不得不說原隨雲再怎麼大才,他身上都有世家公子的傲氣,某種程度上這其實不怎麼適合和人相處,雖然他也能乾的很好,使人如沐春風。

但乾和讓人自發這樣覺得還是不同的。

所以世上才隻有一個楚留香。

季閒珺情不自禁的搖頭道:“若世上再來一個‘楚留香’,那怕是要有天大的麻煩找上門來了。”

楚留香苦笑:“彆這麼損我。”

任誰都知道,楚留香一年有八個月是被麻煩找上門的時間,剩下的四個月,他統統躲到大海上麵去了。

季閒珺十分乾脆道:“好,但我要放大招了,你確定不離遠點兒?”

趁談笑間的空蕩,季閒珺頗有韻味的拂袖揚風,一下一下,勁氣無形無質卻能彈無虛發,撞上那一支支從不回頭的箭矢,使其原模原樣的……物歸原主!

“每次看都覺得季公子你的武功就是一場演繹。”楚留香麵帶讚許道,至於具體是怎樣的演繹,每個看的人心頭怕是都有不同的想法。

季閒珺自己也知道,近乎於道的武學對這些停留在先天一下的武者本身就能起到引導作用,所以他也不吝嗇,揚聲道:“那就看好了。”

楚留香在他動手的前一刻猛退,無視周邊襲來的弓箭,因為他相信,下一刻季閒珺絕對有動作。

事實證明他想的沒錯,甚至非常對!

“轟——”

附近走過的車馬被這陣從山裡麵傳來的震動驚到,馬匹嘶鳴,一匹匹委頓在地不敢走了,就連路過的人也是一臉驚疑不定看著天邊兒。

剛剛那場震動好似盤古巨人踏下的一腳,轟動四野,大地在這股力量麵前摧枯拉朽。

“不好!”

明麵上是組織這次襲擊的原隨雲皺起眉頭,季閒珺出手前沒有可疑壓低聲音,甚至故意提高音量,他知道這是叫自己看情況,但這對此次襲擊十分不利。

想到這裡,他瞥眼旁邊戴麵巾的男人,剛剛他便斷定這是個“替身”,自己真正要找的人還在隱於暗處,不過沒關係,反正這次弓弩陣自己其實隻是擺出態度,真正負責的其實是身旁這個人。

而這個時候,男人自己也轉過頭,他耳力不差聽見原隨雲剛才的發聲。

“有何不好?”

原隨雲搖搖頭:“你接下來再看就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麼了?

不等男人疑惑,一陣堪比地龍翻身的震動傳來,腳下立刻不穩,他下意識扶住身旁的人才勉強站直。

這樣一對比,早有準備的原隨雲何等寵辱不驚,令他不禁生出不喜來。

男人:“你早知道?”看一眼遠處,他不由驚聲道。

原來不知不覺間,達到百人的弓弩人悄無聲息被乾掉的隻剩下一半有餘。

這可是殺手鐧啊!原形正是大唐玄甲軍!

雖然精髓沒得幾分,但形製上卻是可以比擬的,江湖中一流高手落入包圍也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何曾想到,這三個人裡不聲不響藏著一個宗師!

這時,男人還沒想到季閒珺其實不僅僅是宗師。

沒辦法,誰叫他出名在太頂層的地方,所以下麵人難免有眼不識泰山。

原隨雲沒理他的問話,仔細觀察一下局勢,這皺起的眉頭就再沒鬆開,然後又突然道:“趕快撤退!”

男人剛想說什麼,卻被原隨雲扭頭時流露出的冷漠鎮住。

原隨雲似笑非笑的甩了下袖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彆怪我沒提醒你。”說完,人已經翩然離去。

一手輕功滑不留手,融風納氣,留給眾人一道藏青色背影。

男人咬咬牙,氣惱原隨雲不給麵子,畢竟他明麵上還是他的頂頭“首領”,但是他想一下自家真正老大對弓弩隊的重視程度,他的臉刷一下就白了,幸好有麵巾擋著看不出來,他嘶了幾聲,然後惡狠狠道:“撤退!”

被迫附喝一個未來的對手,這讓男人非常不開心,當場甩袖就想離開,然而他沒有原隨雲的眼力,定然是不懂撤退也是需要時機的。

尤其是時機和生機一樣,轉瞬即逝。

可以說,季閒珺打算動手就想要他們離開。

計劃有變,他定然不打算再把一個破事磨蹭那麼久。

“失算啊,沒想到這個世界有趣的東西還是不少的。”

他心裡想著,也歎著,其實自己能從這裡突破就有很大問題,早前給原隨雲預備的方案統統不適用了。

一麵不滿自己浪費這麼多時間,一麵從眼底燃起一圈血色火焰。

看清他攥緊的拳頭,楚留香當場懂了他打算做什麼,急速後退就是他唯一能做的。

然而這一次的出手似乎不太一樣。

同樣的招數,同樣的融骨消肉,季閒珺低沉的聲音響徹全場。

“拳式·改·萍紅斷日!”

霎時,原地便有一輪紅日烈焰升空,炙熱的溫度於瞬間烤乾枝葉裡的水分,其景象奇異令人愕然之餘,不免想到某個神話故事中的景象。

古有十日當空,炙焚大地,乾裂河床,奇景之偉,後有人曰,滄海桑田也!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越發越晚了QAQ,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努力把時間調回來!

第55章

當紅日霸空,周遭環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

土地焦熱, 禾草乾枯。

碧綠的草苗變成枯巴巴的乾草, 高大挺拔的大樹也仿佛逢秋風洗滌, 葉子成片成片的枯死在樹枝上,被風一吹零落了一地。

不知有誰吞了口口水, 也就是這一聲驚得人回了神,楚留香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逃出生天,還有呼吸的機會。

“這、這可真是……”

反應過來, 目睹完這般景象的他開始苦笑, 壓根想不到季閒珺的動手, 居然這般驚天動地。

和他此時做的事比起來,當時對那群殺手用出招數實在不值一提。

至於為什麼會讓他生出這種感觸, 原因也正可謂驚世駭俗。

以一人之力化半山景色, 換個任何人來都會生出這等觀感。

一片枯黃的葉子飄到地上, 即使有人瞪大眼睛也沒有接住, 不是沒那個心情,而是人已經死了, 什麼舉動也變得不再必要。

因為弓弩隊一定是相隔了一段距離才能組織出包圍圈, 所以按照往日楚留香對季閒珺的印象, 他們趕過去時,那些人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懷抱著這種歎息的心情, 腳步卻仍是急切了幾分,可能楚留香還是希望有人能希望有人能活下來, 然而世事大大出乎他所料。

他們到時,“人”確實還在!

一個個維持生前的姿態,或持弓,或拿箭,眼底若不是殘留一絲死氣,楚留香或許會以為這些人都是活著的人。

“來這裡。”季閒珺站在一人旁招招手,楚留香便馬上趕過去。:-)思:-)兔:-)網:-)

定睛一看,被季閒珺觀察的人可不正是一身蟒袍玉帶,一身達官顯貴的打扮,卻偏偏給自己戴上一方麵巾的男人嗎?

楚留香心中一動,伸手摘下擋臉的方巾,頓時一張毫無特色的普通麵孔暴露出來。

季閒珺:“你認識嗎?”

“我不……”楚留香剛說自己沒見過這人,可是下一秒的變化硬是嚇得吞下後續字眼,眼睛睜得極大的看著這個男人逐漸像是風化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以他摘下麵巾的動作為契機,在場所有留下活人“殘相”的屍體,不約而同的進行著塵歸塵,土歸土的活動。

原本以為季閒珺已經駭然至極的楚留香這才認識到,自己對此人的認知還是不夠高。

“………………”

季閒珺體貼的道:“你想說什麼?”

楚留香默然之後,終於無法視而不見。

“挫骨揚灰,季公子好狠的手段啊!”

季閒珺微微一笑,無意對方語氣中的責難。

古人講究入土為安,季閒珺作為一個純粹的古人自然知曉楚留香在不滿什麼,畢竟傳統中一向以死者為大,活著時候殺人奪命,恩恩怨怨,事事不休,那麼死後,大多數人還是求一個安穩清淨的。

像是上一次使出太陽拳製造出的景象,楚留香他們之所以沒有反應,其實是被震住了,等到反應過來也錯過了機會,但是這一次………………平心而論,是不是有些過火了?

楚留香率直道:“季公子,我出此言並非詰問,而是……哎,我知道你心中不滿,但在有彆的手段的前提下,再使如此辣手,是否少了幾分慈悲?”見識過季閒珺諸多手段後,彆怪楚留香會這麼說。

即使楚留香見多識廣,但看到這些人的下場仍是會心頭發涼。

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描繪出心中驚駭,相比起語氣,文字,真實目睹後生出的寒意讓他說出什麼話來都不奇怪。

楚留香甚至還覺得,自己沒有痛哭流涕,嚇得離這人越遠越好都是自己定力高深了!

由此可見,季閒珺這一手到底多麼驚世駭俗。

季閒珺想了想,道:“沒有把我歸類到邪門歪道也是辛苦你了。”

挫骨揚灰一詞都出來了,距離人人唾棄的歪門邪道還遠嗎?

楚留香苦笑,沒說自己至今還猜測他是魔門聖尊。

季閒珺:“好吧,考慮你們的承受能力,我下次不這樣做了。”其實剛剛的景象在他看來沒什麼,可感覺上終究不怎麼好。

楚留香眼睛一亮,有禮道:“多謝季公子體諒!”

“彆裝了,應該是我謝謝你。”季閒珺哂然道:“要是換個人在這裡早把我視為妖邪,豈會出言提醒。”

楚留香但笑不語,似乎一點兒不像是季閒珺說的那樣,故意出言警告他總使用這樣手段,在江湖中會引起軒然大波。

季閒珺是不怎麼介意,反正沒人能拿他怎麼樣,但是楚留香的好意他表示自己承情了。

“走吧,去找原隨雲。”說完,他揮揮手,向著隱在林間的那處據點走去,有人從高處俯視那會發現,他走出的路線全是最直最短的,哪怕是山民都比不上他對地形的熟悉,可謂一步不錯!

楚留香對此沒多說什麼,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態度,最後看了一眼這處場所,撿起一片葉子收藏到懷裡,便徑自跟上去。

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原本的一行居然會因為季閒珺發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