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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一般,記憶如同一片片雪花被卷落吹走,任憑他怎樣努力也仍是消失在一片空白之間。

仿佛剛才不過是一時疏忽引起的小小奇跡,隻留下相信季閒珺這麼一個小小印記在起著作用。

太子長琴無神的眸子逐漸恢複生氣,他眨眨眼,遲疑的抹去眼角淚水,奇怪的看向眼前小心望著自己的人。

“你說了什麼?”

季閒珺仔細打量太子長琴,確認他無礙後搖搖頭。

“我什麼都沒說。”

要救你這件事,我不想隻落實在口上啊。

一邊想,一邊情不自禁的看向太子長琴,看出他的懵懂不知,但又不知怎麼,自己居然因為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歎起氣來。

太子長琴聞聲看過去,好聲好氣道:“到底怎麼了?”

季閒珺搖頭:“沒,你彈你的,來個歡快的曲子!”

不歡快怎麼能掩飾起自己臉上的輕愁。

隨著太子長琴手指開始撥動琴弦,季閒珺闔起眼睛,腦子卻是一點兒沒閒著。

太子長琴狀況惡化的越來越快了,這是說明另外的半魂處境越發艱難了嗎?

一旦梳理起來,不能親自到太子長琴所在世界查探情況就成了計劃中不可避免的風險。

季閒珺不會傻到以為一個世界隻有一處榣山,夢中榣山水湄悵然,也正是說明他記憶深處有這麼一處地方,是太子長琴永遠難以忘懷之處。

而且正常活動的人不會成天做夢,這代表太子長琴現實中也一定是處在沉睡狀態。

最近狀態惡化的如此快速,連人格都出現不穩。

季閒珺不得不做起最壞打算。

不能再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猜這個太子長琴是怎麼回事=V=

第79章

事實證明,當天時, 地利, 人和被人有心收集起來之後, 而這人還是當世極少,具有逸群之才的能人時, 整個計劃在他需要的時候會加快到令人瞠目結舌的程度。

長安城的居民隻覺得突然之間,大街小巷都開始流傳出葉孤城劍丟了,決戰將會失利的傳言, 再加上這些日子出門吃個外食, 耳朵聽的, 眼睛看的,全是這些神色各異的江湖人, 這消息來的就更加觸目驚心。

有些人可是賭了盤口的, 而且盤口還不小!

京城本就是群雄會聚之地, 男人一多, 事情也跟著多起來。

酒色財氣,隻要是男人就少不了涉足其中一樣。

其中賭, 往往能在一夕間決定人生命運。

或大富大貴, 或傾家蕩產, 世人都能看間賭桌下的債台高築,但偏偏對此樂此不疲。

仿佛被下了藥,上了癮, 欲罷不能!

今時今日,眾所周知的決戰之夜來臨前, 賭桌正是最好的交流方式,怎麼可能少得了?

尤其賭的是當世兩大劍客,此役過後,說不得就會隻留下一人,這更給人一種稀有限定的衝動,仿佛能在這場盛事之中摻一腳,那自己也和青史留名差不多了。

而有以上想法的人不少,想把事情鬨大的人更不少。

說白了,意氣之爭。

陸小鳳的朋友李燕北就為此和杜桐軒乾上了。

兩人分彆壓上全副身家,賭得是臉紅脖子粗,眼睛瞪的溜圓的數著日子,然後就在這個時候,葉孤城丟劍的消息仿佛晴天霹靂砸到杜桐軒頭上,當場劈的他差點兒沒一口氣過去,起不過來!

可恨李燕北知道後不知道怎麼嘲笑他呢!

杜桐軒在家裡氣的咬牙,目呲欲裂,另一邊兒李燕北卻是好吃好喝,顯然他也聽說葉孤城劍丟了的消息。

陸小鳳找來之後,看見的就是身旁環繞嬌妻美妾的李燕北啜著小酒,聽著小曲,彆提多快活的模樣。

陸小鳳在李燕北的招呼下入席,但是沒吃東西,開口就是感歎。

“你看起來像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了。”

李燕北聞言暢快道:“當然不需要擔心,像我們這種層次的武者丟掉趁手的兵器都會不適,到達葉孤城那等檔次的影響隻會更大。高手之間,失之毫厘謬以千裡,這場勝負已然分明!”

陸小鳳無法反駁,悶悶的給自己倒杯酒。

聽到消息後喜不自禁的李燕北終於發現陸小鳳的萎靡,麵露奇怪道:“我之前聽說你大破金鵬王朝一案,名氣比之前還大哩,我還以為你這時正是意氣奮發……怎的現在看起來比霜打的茄子還不如?”

陸小鳳摸摸嘴巴上新長出來的胡子,一麵搖頭,一麵苦笑。

“照理說,我應該高興。西門吹雪是我的朋友,他要與人決鬥我總會免不了擔心,即使知道那是劍士必然的命運。”

李燕北也是機靈人,聽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

“你認為西門吹雪會勝之不武?”

陸小鳳喝起悶酒,臉上的表情也是多的很,像是這時候,一張迷倒萬千女子的臉蛋皺的像是個苦瓜。

“我是怕彆人這麼覺得!你也說了,這麼短的時間絕對不夠磨合,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本就伯仲之間,聽西門說,反倒是葉孤城更勝他一點兒。這一戰自開始就波折多多,如今是繼續還是再定亦是不明,可偏偏這個時候還傳出葉孤城的劍丟了。這話我聽起來都不可思議,像是葉孤城那種人怎麼可能把視若生命的寶劍丟了?我隻怕這裡頭有陰謀,又怕是我多想。”

李燕北看著他把一杯酒喝下肚,忙揮揮手,讓身旁環繞的女子都下去,等到房間裡獨剩下兩個人,連空氣都安靜了,陸小鳳繼續說道:“要隻是多想我也不必這麼糾結,問題在要真是打起來,西門勝之不武還好些,可我怕就怕我連我都這麼覺得,西門自己又會怎麼想?”

一杯一杯酒下肚,像是喝水似的飲光佳釀,這樣喝起來再大的酒量都經不住,不知不覺陸小鳳已經變成醉醺醺的陸小雞,說話都含糊,可奇異的是字字清晰,叫人聽的一清二楚。

“這決戰,勝是勝之不武,敗亦是憾事錯事,西門雲清風楚,不介意這個,可我作為他的朋友怎麼能不擔心呢?”

陸小鳳皺著臉拍桌子。

“到底是誰偷得劍,真該好好打一頓!”

李燕北聽的臉色忽青忽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席宴還是他專門為慶祝葉孤城丟劍的事,結果陸小鳳這麼一鬨,他吃啥都覺得哽的慌。

索性丟筷子不吃,李燕北沒好氣道:“這話你和我說有什麼用?實話說,我可盼著西門吹雪贏了,葉孤城失去相伴多年的武器,已然失卻其利,可歸根究底,決戰在即,他不思修身養性,反倒淪落到劍都丟了,在我看來,反倒是他的不是才是!”

陸小鳳醉得快要不省人事了,聞言居然還能含糊接話。

“他的劍是怎麼丟的?”

李燕北快瘋了,氣急敗壞道:“我怎麼知道他的劍是怎麼丟的?你該去問丟劍人和偷劍人才對!”

謔——

從未想到一個人起身竟然能製造出鯉魚打挺的動靜,那真是謔的一下翻身躍起,陸小鳳剛才還像條死魚一樣趴著,尤其他酗酒酗的那般凶,李燕北也不疑有他。

此時見他一下子坐起來,兩眼亮的像是兩朵寒星,心裡頭率先就是一弱,李燕北磕磕巴巴道:“你、你要乾什麼?”

陸小鳳目光灼灼的逼近,“你剛才說什麼?”

李燕北迷糊道:“我說什麼了我說?”

陸小鳳沉聲道:“你說該去問丟劍的人和偷劍的人!”

李燕北:“啊——?”

陸小鳳一下子從桌旁竄出來,腳下輕輕借力整個人已經飛天而去,輕功身法用的豈止一流範圍。

“謝啦,回頭請你喝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走後,遠遠的有道謝聲傳回來,李燕北滿臉摸不著邊際的盯著他消失的方向,最終晦氣的一撇嘴。

“吃不下去了!”

陸小鳳這廝,說話說不清楚,這不是惱人胃口嗎?

而被李燕北在肚子裡翻來覆去怒罵的陸小鳳第一時間找上的……絕對不是葉孤城!

首先葉孤城根本沒在長安露麵,隻知道白雲城的車駕已經距離京城不遠,估摸在這幾天就會入城。

但是當世有能力偷葉孤城的劍還不怕被報複的,以陸小鳳的見識稍微算算就能劃分出大概範圍,之後再挑挑揀揀,剩下的人不過那幾個,其中最有可能的…………

“司空摘星,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不是你把葉孤城的劍偷走的!”

陸小鳳臉色陰沉的逼近司空摘星,天下第一神偷。

跟盜帥楚留香不同,楚留香的盜屬於盜亦有道,說是盜,但更似俠。

司空摘星雖然也不是下九流裡麵那些偷兒,但有些時候還真比較肆意,甚至陸小鳳就知道,有人出錢給這貨,這貨是絕對能乾得出偷東西這事的。

司空摘星這些日子也過的不好,一張猴似的小臉瘦的都要皮包骨了,但他一向愛戴□□,沒人知道他的真麵目,真體格,所以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沒發現他的虛弱。

輕功一扭,絕頂身法決定一個人的輕功程度,司空摘星武功不行,但輕功卓絕,陸小鳳不拚死追他,還真追不上,眼下他不想和陸小鳳糾纏,當然是先走為妙。

一看他又有想跑的意思,陸小鳳臉沉似水,抓住他的手腕就不放了。

縮骨功能縮任何一處關節,但手腕卻是萬萬不能動的。

這關乎偷兒的生命,陸小鳳不會不知。

如今他拿這手對付司空摘星,顯然是讓他死了逃跑的心。

司空摘星耳朵靈,已經聽到有人追上來的聲音,頓時暴跳如雷。

“陸小雞你快放開我!”

陸小鳳比他遲一步聽見追過來的腳步聲,天色本就暗,這個時候更有種殺意踏西虹而來的險峻。

“彆吵,先跟我走!”

司空摘星知道他不會害自己,外加自己這些天真是累慘了,有陸小鳳掩護,兩人躲入一處京中宅子,等了好一陣子,那些腳步聲終於全都消失,他們才競相鬆下口氣。

“先喝杯茶歇歇吧。”

說話的人抬起頭,姿容□□當真是莫君江南佳公子,才華秀拔春蘭馥。

花滿樓君子懷幽,察覺危機已過,談吐間便有妙趣橫生之感。

衝茶洗杯,點茶烹茶如行雲流水,陸小鳳等人坐下,喝上這口茶,才真真有了活著的實感。

陸小鳳道:“追著的你的這幫人是白雲城的?”

司空摘星沒說是,沒說不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杯子裡的茶湯,像是傻了。

“啪——”陸小鳳大拍桌子,忍了又忍,憋氣至極的道:“還不說明白,惹誰不好,惹葉孤城,你可接的下他的天外飛仙!”

沒想到陸小鳳剛一說完,兩行淚水居然從司空摘星眼眶裡流出來。

不管自己是不是嚇到人了,司空摘星憤憤的一抹臉蛋,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