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問他。

祁調從微信裡抬起眼眸，掃過小周的視線裡還帶著未散的開心，他想了下：“接，不過有個要求。”

“行，我馬上給李導打電話！”小周在學著從助理轉成正兒八經的經紀人，每談成一個通告，他都要樂上半天。

對於這種有上進心的年輕人，祁調向來都比較看重。

小周把電話打過去，不大會兒又激動地問祁調：“祁哥，你有什麼要求？”

祁調朝他伸手，小周一愣，顛顛兒的上來把手機遞給他，祁調接起，笑道：“喂，李導。”

隨後開始客套的寒暄：“好久不見，是這樣，”慢慢切入正題：“我這邊有個人選，煩請你幫忙接觸看看，問問他想不想上《桃園》。”

“當然，如果他不想上我也會去，隻是彆告訴他是我的主意。”

“嗯，謝謝。”掛斷電話，祁調把手機歸還給小周。

看著小周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怎麼？”

小周很忐忑，他說：“祁哥，你是不是真有男朋友了？”

也不怪乎他這麼想，他從入圈開始就一直跟著祁調，跟了足足三年，就沒在他祁哥身邊看到什麼異性，老早他就在猜他祁哥是不是取向不對。

祁調微微揚眉，臉上“你在胡思亂想什麼”的表情不要太明顯。

小周扭捏一下：“那不是，看到微博熱搜了嗎？”又巴巴看向祁調：“哥，那人是誰啊？”

天知道熱搜出現的那一瞬間，小周心跳都飆升八百邁了！楊康哥在外出差，大老遠還給他打電話問這事兒，關鍵小周也不清楚啊，等看到祁調，他還沒開口，他祁哥就直接把他給堵了回去：“熱搜我心裡有數，做你自己的事情。”

老板就是天，小周原封不動向楊康哥轉達了老板的意思，就沒再問，對麵的楊康哥氣的聲音都劈叉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小周甚至覺得他能立馬飛回來無能狂吼：“我跟你一起退出來不是為了看你上這種熱搜的！”

笑死，不管在不在，都隻能吼兩句，根本動搖不了他們老板的心。

但他心思實在是癢癢，這會兒趁著他老板心情好，就迫不及待想見縫插針要個答案。

祁調抓起旁邊的衣服麵無表情就給他扔過去：“拿去，把它洗了。”

小周被白襯衫兜一臉，他小心翼翼取下來，手機響一下，小周看一眼，眼睛瞬間亮起來：“哥，李導說他剛才太激動忘了問，你是想推薦誰上《桃園》？”

祁調：......把你那八卦的神情給我收起來！

陸子淵收到外賣啤酒的時候，他與祁調的聊天記錄停留在那句他回過去的“謝謝”已經十幾分鐘。

一紮菠蘿啤放在茶幾上，陸子淵歎氣：“怎麼就那麼害羞呢？”

他對祁調的了解隻流於表麵，什麼當紅第一人啊，粉絲遍地都是啊這種，對於祁調的真實性格倒是不大清楚。

他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沒惡意，甚至還有幾分好感，陸子淵覺得自己發個謝謝過去，依照那雙眼睛裡麵流露出來的情緒，對方總歸是要客氣一下的，怎麼就沒動靜了呢？

陸子淵不是個君子，被公司解約，闖圈八年退下來隻有孤身一人，他要是還想繼續在圈內闖蕩，還得靠契機。

陸子淵覺得祁調對他沒有惡感甚至有好感就是個契機。

甚至這個契機還直接將他給送上了熱搜！

但...

他再次看一眼毫無動靜的手機，快半小時了，好的吧，他舍不下這麵子去貼一個陌生人，但他可以稍微不要臉的主動去貼這個陌生人給的熱度！

於是陸子淵再次打開微博，準備上去自爆！

結果一刷新，滿天飛的都是倆字兒--是我！

陸子淵一臉懵逼，點開熱搜果然看見這話題，他再次點進去一瞧。

首先是一位粉圈著名營銷號發的博，文案隻有倆字兒：“是我！”

配圖是他剛剛與祁調上熱搜的那張。

下麵粉絲一溜兒善意嘲諷。

“哈哈哈！我就說磕糖雞你怎麼可能不蹭這個熱度！”

“是我！老公還在我床上！他說你不配！”

“不！你們都不配！老公是我的！嗚哇哇哇~”

陸子淵退出來又往下刷，好家夥，一溜兒的“是我”，一摸一樣的文案，一摸一樣的配圖，從明星到路人，從路人到營銷號。

今夜，是所有人都想成為那個棒球帽男孩的一夜。

陸子淵：......謝謝，感覺死緩延期，喘氣都順暢幾分了。

隨即而來的又是心塞，得，難怪對方不怪他，還說不用，感情這熱度他根本就蹭不上！

隻是萬千起司中浮沉的一片罷了，誰又會在意呢。

而且他的黑熱搜還穩穩掛在榜上，這會兒他要是真的上微博發聲，說不定還會得不償失。

不過這幫人都被祁調出櫃整蒙了，這會兒對他的關注度下降些，熱搜下麵罵人的都少了一大波。

陸子淵仿若將他這輩子的氣都要歎完。

他打開一瓶菠蘿啤，豪邁悶了一大口！

都是清醒惹的禍，醉吧醉吧，醉完了就完事兒！

陸子淵酒量不好，一口啤酒就倒下的量。

他悶完一口之後，又不服氣的將剩餘的一瓶全給悶了！

真男人，就是喝！誰先倒下誰是狗！

手機嘟嘟嘟響起，陸子淵已有幾分醉意。

他搖搖腦袋，更暈了，醉醺醺摸到手機，上麵一串不認識的電話號碼，陸子淵眯著眼睛接起來：“喂？”

聲音倒是清醒地很，根本聽不出來他已經醉了。

完美掌握社交禮儀技術！

“你好，請問是陸淵嗎？”對方說話很客氣。

陸子淵臉色坨紅，微微點頭，點完又想起對方看不見，他道：“嗯。”

對麵便自報家門：“你好，陸淵，我是李光，《夢想桃園》的導演，誠摯邀請你來參加咱們的節目，你看下你那邊時間方便嗎？”

陸子淵腦子短路一瞬，但很快又恢複正常，他條理清晰，口齒明了：“你好，李導，我隨時都有空，請問是哪一期？什麼時間開始？我現在沒有經紀人，能直接讓我跟節目組對接簽合約嗎？”

李導笑得很狡猾：“下周一開始，能不能透露下住址？當天這邊派車去接你，到時候簽合約就行。”

陸子淵：“我住在C市一環路文州公寓2766。”

“OK，那到時候見。”

“好的，謝謝李導。”雙方掛斷電話。

陸子淵恭恭敬敬的把手機放下，放下手機的那一瞬間，人就順著沙發靠背滑下去，一整個陷進沙發裡，頭枕著左邊扶手，腿憋屈的蜷縮在右邊扶手裡麵，迷離著雙眼睡過去。

至於剛剛接了個什麼電話？不知道，忘了。

回答全靠從小接受的教育撐著，沒人就將那教育揉吧揉吧丟到角落。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夢裡他媽哭著喊著抱緊他：“我苦命的兒啊！你在外麵那麼多年受苦啦~嗚嗚嗚嗚嗚~”

他爸跟他哥就在旁邊看著，向來不苟言笑的他爸眼裡飽含淚水，他哥看著他的表情裡也帶著憐惜。

陸子淵被他媽勒得快要窒息，張開嘴巴大口呼吸空氣。

“呼呼呼~”

他猛地睜眼，入眼是乾淨整潔的公寓客廳。

小公寓不大，但冷冷清清。

陸子淵嘴巴一癟，夢裡的場景過於真實，他覺得丟麵子的同時，又覺得委屈。

離家出走一點都不好玩！

看著茶幾上完全空掉的一瓶菠蘿啤，陸子淵陷入自責，都特麼是自己作的！

但開弓難有回頭箭，他還得硬著頭皮作下去。

“嘶~”微微一動，一整夜不標準睡姿的後遺症就是渾身酸痛，陸子淵憋屈的坐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收拾那唯一的空菠蘿啤，這時他的腦子裡猛然閃過一絲清明，他昨晚，是不是接到過誰的電話？

手往旁邊一偏，拿起手機點開通話記錄一瞧，嘿，果然有個陌生電話。

還聊了有好幾分鐘？

他怎麼沒什麼印象了？

等把空菠蘿啤瓶子扔到垃圾桶裡的時候，陸子淵才猝然睜大眼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李導！

那個《夢想桃園》的李導！

他給自己打電話邀請他上節目？巨大的驚喜過後，陸子淵又冷靜下來，眉頭微蹙。

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沉思的模樣就像一個小老頭。李導為什麼邀請他上《夢想桃園》？要知道束喻當初想塞個藝人進去都要費好大一番勁兒！

不過不大會兒他就將這事兒拋開，反正等下周一再說，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可就是賺大發了！

陸子淵習慣性點開微信，最頂上的聊天記錄刷出一條新的。

“QD：不客氣，那個黑熱搜需要幫忙嗎？”

原來祁調給他回話了，隻是網絡延遲，沒收到。

陸子淵回複：“不好意思，昨晚睡著了。不用麻煩，謝謝。”

對方的消息緊跟著發過來：“嗯，好，祝陸老師天天開心。”

陸子淵：這小弟弟，好像還挺好玩的。

那頭的祁調小弟弟，不苟言笑的聽著小周的彙報：“通過一晚上的“是我”熱搜，大部分網友的注意力都已經轉移。粉絲默認小男友事件是假的，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祁調：“嗯。”

小周偷偷看一眼自家老板，網友不清楚，但他作為祁調的貼身助理，他強烈懷疑小男友就是真的！

昨晚大晚上不睡覺，又是給李導推薦這個...陸淵，又是聯係水軍營銷號發布“是我”的微博轉移視線。

一舉一動都是在保護這個！...

小周想了一下，呃，陸淵。

第四章

陸子淵完全不清楚自己走的好運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把自己收拾清醒後，拿著鑰匙下樓扔垃圾。

早已經蘇醒的城市車水馬龍，陸子淵在這裡定居五年，已無比習慣這座城市的節奏。

樓下有一家大型商場，陸子淵戴著口罩進去，推著推車買菜。

網絡上的黑料還是要處理一下，但陸子淵不敢犯罪找人去黑束喻的網，他心情鬱悶。

隨手扯了一個袋子，開始往裡麵裝綠豆。

等他買了一堆速食產品或者煮一煮就能吃的東西回家後，再次打開手機，關於“是我”的狂歡已經進入尾聲。

連祁調出櫃的話題都沒有多少人提了。

陸子淵那無足輕重的黑熱搜更是慘淡的無人問津。

居然連黑熱搜都撲的無聲無息，陸子淵生無可戀，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等吃過午飯後，他又接到昨晚那個電話，陸子淵含著忐忑的心情接起來，果然是《夢想桃園》節目組的李導！

再次打電話過來，是想跟他交換一下微信，順便聊一聊合約問題。

陸子淵照著這個電話搜索加上對方好友，李導也是個爽快人，寒暄兩句後就將合約發過來，陸子淵確認沒問題後，節目組那邊會提前打印好，他過去之後就直接簽。

《夢想桃園》李光導演：“小陸啊，雖然咱們還沒簽約，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