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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幾乎是沒怎麼在地上走過。

時常都在吊威亞,在地上走沒兩步,就要飛一下。

他人設上是剛築基,剛學會禦劍飛行,屬於一個剛拿了飛行駕駛證兒的新人,然後就開始每場戲都要飛。

給到他單獨鏡頭的時候,在天劍宗宗門內還好,宗門內有規矩,有些地方不能飛,但隻要在外麵,除了說話,其餘時間都在飛。

陸子淵一整個上午都在吊威亞。

而且龍青追求真實,是真的給了一把足夠人踩上去的劍。

雖然是個紙質的,但經過處理之後,看起來跟真劍無異。

主要是陸子淵飛行的時候,他吊著威亞,下麵那把劍粘在他飛起來的那雙鞋鞋底,陸子淵還需要演出飛行的不熟練。

不得不說這是個技術活兒。

陸子淵這一天早上基本都在天上飛,就練這種禦劍飛行,不太熟悉的動作,就練了許久,祁調在下麵看的心疼,陸子淵在A組,祁調在B組,但是兩個組之間相距不遠。

B組開拍比A組晚大概半小時,就這半小時,祁調就看的心疼不已。

等B組開拍,祁調心裡麵還在擔心,結果龍川特意過來看他演戲。

時不時點評兩句。

“你這個表情不對。”

“情感不飽滿。”

“眼神表達太片麵。”

“沒有共情。”

跟黑米裡麵撿芝麻一樣細致,祁調成名之後,還是第一次,拍戲拍的這麼辛苦!

關鍵龍川說的每一句都在點上。

他心裡就很急,急自己沒拍好,急陸子淵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

給他補妝的龍小小瑟縮一下,祁調眼神瞬間瞥過去,龍小小渾身一抖,淹了下口水說:“祁老師,您就稍微認真點就行!”

祁調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情緒不能帶到周圍人。

旁邊的工作人員更是連話都不敢多說。

隻敢拿暗戳戳的眼神看祁調,然後看龍川。

龍川坐在自己的專屬位置上,瞧著中途休息的祁調,微微發出一聲輕嗤。

說是輕嗤,但嗤得周圍人都聽得見。

祁調耳朵不聾,自然也聽得見,他長歎一口氣,對上龍導:“再來!”

“嗤,再來幾次也一樣。”龍川坐在椅子上,上麵打著一把傘,發出嘲諷。

祁調瞬間看過去,不清楚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龍川跟他以往接觸的商人都不一樣,要不是因為陸子淵在這裡,祁調不是特彆願意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莫名會覺得憋屈。

因為這人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

拍戲不像是為了紅,公司不像是為了捧藝人,就連他進入這個劇組,都是自己求來的。

龍川話一出,周圍的人更是不敢多看一眼。

各個要不是低眉順眼,要不就是專注自己手裡麵的事情。

祁調平複一下心情,拍戲這種事情急不得,或許是他太過於擔心陸子淵,導致自己有些本末倒置了。

祁調對著龍導點頭:“導演,可以開始了。”

龍川見他不理自己,冷哼一聲,視線緊盯著他,就等著挑錯,然後再嘲諷兩句。

他不太喜歡祁調,因為陸子淵喜歡祁調。

該說不說,龍川覺得祁調配不上陸子淵。

不論是從氣運,還是從天賦。

他倒要看看,祁調這人還能怎麼樣突破自己的演技。

說來也是好笑,一個沒了心的人,居然也能得影帝稱號。

祁調並不清楚龍川在想什麼,平複下心情之後,他努力將自己代入到枳安的角色中。

枳安這個角色是個悲劇,他生於秘境,卻又並非完全生於秘境。

他是借生在秘境之靈上的一抹冤魂。

他本來是凡人界某個國家的皇子,所以後麵他們進入幻境後,他便是皇子的身份。

自古以來,每個國家,隻要皇帝的兒子多了,以後位置交接的時候,總會出一點岔子。

而這些岔子,最後都會導向同一個結果,奪嫡,爭皇位。

枳安所生的那個國家也並不例外,但他還要更慘一些,他並非死於自己的兄弟手中,而是死於自己的親生母親手中。

他的母親生了三個孩子,他是老大,老二是個妹妹,最小的那個,是個弟弟。

自打弟弟出生之後,母親便偏心弟弟,更實在奪嫡的最關鍵時刻,他的親生母親擔心他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便想著先下手為強,直接將他給搞死了。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亡,卻沒想到再睜眼,他就在那個不清楚是什麼地方的建築物裡麵蘇醒過來。

那裡麵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東西,會飛的熊,會飛的巨蟒,還有各種他以前沒見過的巨大動物。

但是他不怕。

祁調微微皺眉,他清楚為什麼枳安不怕,但是要表達出來,那種真情實感,他有點力不從心。

枳安身為一介皇子,能在奪嫡之中,表現優越到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害怕,可見他心性不錯,至少是堅韌的。

死後複生,這樣的超越常識的事情都能出現,他看見這裡的這些巨大跟以往見過的不一樣的甚至還會口吐人言的動物,驚訝也隻是一瞬的。

因為按照他的思考邏輯,外麵的世界是怎麼樣的都無所謂,他隻想自己能活下去。

可同時心中也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害怕。

這種害怕潛藏在他堅韌的心性裡麵,導致他有些下意識的動作會將這害怕表現出來,有些情不自禁的表情,也會暴露他自己的害怕。

但是祁調把握不好那種度。

他下意識的動作很流暢,但仔細看,能看出一些刻意的意味。

他的神情很完美,但太過於完美,沒有共情能力。

重新開拍的這一段,依舊是枳安剛剛在陌生的秘境裡蘇醒過來。

乾淨的草地上,躺著一抹單薄的身影。

身形修長,但身材扁平。

“action!”龍導一聲令下。

祁調屏住呼吸,默數三秒,%e8%83%b8膛突然開始大幅度起伏。

扣在旁邊的一雙手猛地抓一把草地,雙眼猛然睜開,隨即迅速從草地上坐起。

眼神在觸及到這陌生的環境時,微微一頓,然後警惕看向四周。

謹慎起身後,感受了下自己健康的身子,致命的傷痕消失不見,身上的痛苦也沒了。

枳安有些莫名,隨後開始找周圍的生命,也在找適合他生存的環境。

他剛轉身,旁邊的樹林裡就出現動靜。

枳安的身子警惕而勃發,他的身子做出了本能的防備反應。

那姿勢,全身一發力,可進攻,也可防守。

隨即那樹林之後,緩緩出現一條大蟒蛇!

枳安的瞳孔微縮,嘴巴沒張開,但肌肉微微向上,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同時脖子略微往後一點點。

盯著他盯得目不轉睛的龍川緩緩坐直身子,祁調那雙漂亮深邃的眼睛裡麵,流露出些微的害怕。

且在害怕之餘,還意外的有些擔心?

他輕輕挑動眉頭,這份擔心如同神來之筆,枳安本人的心性與性格展露無疑。

這個人的人設,便是立住了。

他幾乎忍不住鬆口氣。

昨天看祁調跟陸子淵的對手戲,祁調被陸子淵帶著,表現非常不錯,但今天的單人戲碼,祁調本身的問題就暴露無疑。

他以為對方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調整,他答應讓祁調進組,雖說這人討厭,但他也不能做那種占人便宜的事兒。

祁調進組,他借用了對方的人氣,那麼相應的,他需要回饋給對方一些東西。

演技的共情能力,就是龍川想贈送出去的禮物。

不過因為他討厭對方,所以這禮物送的也彆扭。

龍川做好了送禮物的長期準備,當時還慶幸過,這拍攝的基地是他老早就修好的,倒是不用擔心那些個租房的消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至於這整個劇組的人員,也不是以正常工資來計算的。

這整個劇組裡麵,目前最大的花銷,就是那兩個威亞的租賃。

對,龍青劇組拍攝,從來都不用威亞。

這一次,也隻是為了照顧祁調和陸子淵兩人。

連帶著他們所有人都要用威亞,就不是一筆小開銷。

龍導沒有喊卡,拍攝還在繼續。

枳安見到那條大蟒蛇,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與害怕,他連眼睛都不敢隨意眨一下。

就在這睜開眼睛的一秒鐘之內,由驚訝害怕,變成了狠厲!

單單通過瞳孔的聚焦與眼珠的凝視,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直接轉換了氣場!

這情緒轉變之快,之流暢,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他的麵部甚至沒有多少肌肉的變化,隻是眼神眼珠子的變化,就讓人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膽寒!

龍川瞅著鏡頭,一直沒說話。

龍導已經看傻了。

老實說,龍導拍戲也沒拍幾部,龍川負責寫龍青的劇本,他負責拍龍青的劇本,但龍青從成立到現在,也沒拍過幾部。

龍導拍戲,還有些稚嫩,不過跟祁調一樣,都是憑借著技巧,讓自己顯得專業。

他們以前拍戲的時候,氣氛沒有這麼緊張,大家因為都是同一家公司的,相處起來很簡單。

沒有那麼多的流程,甚至連妝造都沒有,每個人都是自己搞定。

也是因為這一次有祁調陸子淵,他們才會變得這麼繁瑣,各種事項與流程都要熟悉一遍。

當時公司裡也沒人學過化妝,便將龍小小祭出去,讓龍小小給他們化妝。

龍小小本人有描麵的本事,看起來是上妝,拿著刷子隨便刷兩下,實際上畫出來的效果根本不是刷子刷出來的,都是龍小小的手描出來的。

是以陸子淵跟祁調兩人的妝容,才會顯得那麼自然,並且符合人設。

這是龍導第一次感受到眼神的力量,又或者,是演技的力量。

他見過陸子淵的戲,很好,因為能讓他代入進去。

但他從來沒感受到過這麼強烈的個人氣息,強烈到讓他忍不住渾身起戰栗。

龍導從鏡頭裡麵看著,都要忍不住防備著對方隨時衝上來,企圖將他給哢嚓掉。

枳安的眼神冷冽,冷酷,甚至是殘忍。

經曆過被親生母親殺死的事情之後,枳安已經不是那個還保留有一絲天真的枳安。

不隻是龍導被嚇到,他對麵的大蟒蛇也被他的眼神嚇到,渾身顫唞一下。

祁調眼見著這蟒蛇有明顯的顫唞動作,然後僵硬一瞬,緩緩爬走。

那隻腦袋一直看向他的方向,尾巴在後麵一甩一甩,緩緩甩遠。

“卡!”龍導發出滿意的聲音:“這個...”

他想要宣布這一場戲通過,轉頭想起自己旁邊還坐了一個人,連忙轉頭看過去,問道:“川總,這,過嗎?”

龍川瞥他一眼。對於祁調這麼快就掌握讓人感受到真情流露的方法,有點不滿意。

他站起來:“過。”

視線停留在祁調身上,跟龍鐸說:“接下來他的所有戲,都按照剛才的標準來!有一點不達標,你就回去吧。”

龍導瞬間站直身子:“好!”

回去就是發放回去,再也不能在這邊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