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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回來,他晚上餓極,祁調給他投喂一個蘋果之後,轉天就開始跟他說,蘋果的各種好處,慫恿著他多吃兩個,補充維生素。

陸子淵:......

見他還是不喜歡吃,祁調就開始強迫他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但陸子淵還是乖乖的啃著。

梁宇見他倆待在一起,特彆有眼力見兒的往旁邊挪了挪。

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守著他倆。

“陸老師,這一段,你看看。”祁調拿著劇本翻給陸子淵看,最後的戲份之前,他們還得了一個午休的機會,果真是跟其他劇組一點也不一樣。

最後的殺青戲是枳安登上帝位之前那一段。

在枳安登基稱帝之前,兩人在京城的茶樓裡麵,還有一段離彆。

這場戲算是幻境最後的縞潮點,分彆之後,幻境便在枳安的排斥中,轟然破裂。

這場戲裡,枳安其實想將人留在自己身邊,不是想著讓這人繼續輔佐他,就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就算什麼都不做,每天隻是跟他聊聊天,枳安也會覺得心裡麵很滿足。

但也因為他這種跟常人不一樣的想法,導致他沒辦法強製長青留下來,因為長青對他來說,不是喜歡,是心痛,是不舍,他對這人,從來都狠不下心。

所以他很痛苦,長青即將遠行,讓他很痛苦,自己不能跟著去遠行,讓他更痛苦。

皇位固然是很多人心中的夢,但在這場奪嫡之戰中,枳安從長青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他並非是心懷天下之人,他一開始對皇位並不在乎,但等到真正卷入這場戰爭中之後,他已經身不由己,即便後來變得想要稱帝,也隻是想要享受這天底下至尊的權勢。

但是長青告訴他,在其位,謀其職。

職位越高,身上的責任越重。

枳安內心深處,是個比較懶散的人,他覺得自己可能不行。

可這話是長青說的,他從心底最深處,認可這人說的每一句話,然後不自覺的想要聽從這人的話。

最後的離彆並不特彆悲情,但帶著淒涼。

就好像枳安回去稱帝,萬人之上,權力巔峰,但他身邊真正能說得上話的能稱之為朋友人,一個不剩,維餘一群將他看成皇帝的臣子,這群人不可能會跟他交心。

而長青,來京時陪著友人,離開時卻孑然一身。

天涯路遠,落雁孤鴻,也不知道,那一生都不想沾染官場習氣,喜好高山流水的長青,是否曾經後悔過,鼓勵友人參加這一屆的科考。

“長青。”茶館的二樓包廂內,長青一身白衣,恭恭敬敬對著枳安行了個禮,枳安一時心梗,皺著眉頭,喊道,眼裡帶著說不清的悲傷。

長青起身:“殿下,草民一介布衣,能得殿下賞識,已經非常滿足,從今往後,願殿下雄鷹展翅,成就一番偉業!”

他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對這場分彆一點也不在乎。

枳安抬起的手微微放下,他蹙著眉,不舍又艱難的點頭:“好。”

便再無話說。

窗外白光耀眼,一如這京城百姓,長久以來處於奪嫡戰爭的水火之中,這一天,像是終於迎來了曙光,一切塵埃落定。

二人坐在窗邊,枳安隻喝過一口茶。

長青卻拿著茶杯,一口,一口。

他倆均未說話,明明有許多的話要說,卻隻梗在心口,像是發出一個音節也不能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長青茶盞空空。

他再次端起茶杯,瞅著裡麵寂寥的幾片茶葉,像是釋然,又像是彆的什麼,展顏一笑,起身道:“殿下,茶已喝完,草民先行一步,望殿下見諒。”

枳安緊隨著他起身,神色看起來有些無措,他抬手,最終還是沒有扶上長青的胳膊,像是壓抑著什麼了不得情緒一般,聲音嘶啞:“今日一彆,不知往後何日才能再相見。長青,保重。”

“保重。”

長青道完,立即轉身出門。

門口守著的一位將軍,見他出來之後,神色恭敬,想說什麼,卻還沒開口,長青便先說道:“再見,徐將軍。”

再見,枳安。

便緩緩邁下樓梯。一道茶樓的門,隔絕出兩個世界。

一個在樓上看樓下的行人,一個在樓下漸行漸遠。

最後還給了個長青的特寫。

他收拾的行李放在馬車上,馬車緩緩駛出城門,而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突然鬆懈一般,眉目不再英挺,微微向下耷拉著,眼神些許上抬,目光裡擁有太多的含意。

他長長歎出一口氣,到底,他還是舍不得的。

“哢!”龍導激動到簡直要起飛了!

這最後一幕,長青的情緒相較於枳安內斂許多,他從一開始就清楚,枳安這個人很雙標,被他納入自己人的範疇,才會有更親密的互動。

這人隻要你不被他接納,那你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對待你也隻是一些禮貌上的客套。

可一旦你被他接納為自己人,那他能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將最幼稚的一麵也保留在你麵前。

所以當這最後一幕中,枳安跟長青兩人單獨見麵,枳安的情緒起伏也比較大,雖然他將自己壓抑著,但長久的那種信任感,讓他沒辦法完全偽裝。

所以情緒會比較外放。

而長青,就像是一個長者,他能非常完美的隱藏自己,不讓自己的真實情緒暴露,這個人的情緒收放自如。

他可以在一切平和的時候,跟你吵吵鬨鬨,也可以在事情有變的時候,絕情到你不敢想象。

這樣一個人,幸而他有良知,不然,遲早會成就一番大業!

是以,長青在離開之後,甚至都不是離開茶館,而是離開這整個京城的城門後,才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微微放鬆下來,露出點真實的情緒。

而那真實的情緒,要是沒接住前麵枳安的情緒,就會顯得他們這段情很假。

塑料兄弟情。

但如果能在枳安的情緒上更近一步!

整個故事的脈絡與線條,都會往上升華一點!

甚至讓人產生強烈的共鳴,以及對兩人的心疼。

其他人怎麼看的龍導不清楚,但他隻是看著陸子淵的表演,這個萬年沒什麼共情點的老樹,在這一刻居然忍不住心裡泛起點漣漪。

“非常好!”他禁不住大聲叫起來!

那邊祁調早在他說哢的時候,就拿著保溫杯走過來,給陸子淵倒了一杯。

天氣逐漸轉涼,山上的空氣更是比山下還要低上幾度。

祁調這兩天莫名就很害怕陸子淵感冒,大概是陸子淵看著太單薄了些。

因為這部劇後期,尤其是秘境後麵,長青幫著枳安忙前忙後,好友還沒了,消沉他可以遮掩,但消瘦真的遮掩不住。

祁調看著他瘦下來的樣子,上來的時候都不太摸他的身子,總覺得會抓到一把骨頭。

龍川隻在一開始的時候,過來看過幾天,後麵便一直呆在自己的屋子裡,沒出來。

這是《秘境》最後一場戲,他也沒來。

但不妨礙這是一個完美結局!

周圍的工作人員圍上來,紛紛跟他們道喜:“辛苦了,辛苦了!”

龍導也揣了倆紅包過來,遞給他們:“殺青快樂!”

“殺青快樂!”

一群人聚在一起,拍了一張殺青照片。

陸子淵和祁調抱著花束,站在最中間,笑得滿臉燦爛。

晚上的殺青宴之後,兩人又重新回到劇組拍攝現場的屋子裡麵。

明天就要下山,有些東西需要收拾一下。

其實東西也不多,不過是幾件衣服,洗漱用品什麼的,買的都是一次性的,早上就已經扔完。

陸子淵吃得有點多,坐在椅子上,又覺得有點硌屁股,往屁股下麵墊了個坐墊。

祁調走進來,極其自然的遞給他一杯%e4%b9%b3酸菌奶:“看你吃得有點多,喝點,消食。”

陸子淵懶洋洋的伸手接過,喝了兩口,抱在懷裡。

看向祁調:“這麼晚了,祁老師還不睡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祁調找了個他旁邊的椅子挨著他坐下,搖頭:“想看看陸老師再睡。”

從那天回來時在車上幾乎算得上是戳破窗戶紙之後,祁調的行為舉止越來越大膽,有的時候甚至能直接將想要投喂的東西,擱置到陸子淵的嘴邊來。

還一臉興奮地盯著他,就等他張嘴吃進去。

陸子淵就很無語,看了兩眼祁調,哭笑不得:“你這是一天到晚閒得慌?”

眼神卻微微錯開,不想說自己這是對他的眼神有點招架不住。

祁調展現自己不為人知的無賴樣,靠在椅背上,大長腿往前微微伸直,整個人都顯得很長,他說:“啊。”

陸子淵沒好氣說:“你在這邊拍這麼久的戲,你那個金樂獎不做了?”

“做啊,怎麼不做!”祁調道:“等你出去,你就會發現,場子都已經建好了!”

他在這裡拍戲,但外麵楊康可沒閒著。

兩人時常通電話,外麵金樂獎的籌備都已經步入尾聲。

馬上就要進行比賽了。

因為這一波所有的參賽人員,幾乎都是素人,金樂獎的投票方式也與以往不同。

祁調邀請了三位專家,分彆從音準,音質以及歌唱技巧上,對當下的所有成員進行打分。

禁止現場投票,以及網絡海選環節。

一切都交由專業的人員,同時擬簽協議,保證節目的絕對公平公正公開。

三位專家都是國家著名歌唱家,堵上自己的日後生涯,也不會這麼想不開舞弊導致自己晚節不保。

就是,祁調能找來了這樣三個人,讓陸子淵感到驚訝。

但他沒問什麼,各人都有各人的機遇與人脈,他跟祁調聊一會兒之後,就忍不住開始打嗬欠。

祁調見狀,跟看見個什麼似的,有些許激動的站起來:“陸老師?困了嗎?要不要我抱你去睡覺?”

陸子淵瞬間睜大眼睛!嚇得瞌睡蟲都跑了!

你說你最近騷就騷了,也沒騷到這種程度啊!

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祁調,站起來,把手裡還有半杯%e4%b9%b3酸菌的杯子遞給祁調,惡狠狠道:“我自己睡!你去洗杯子!”

說完氣呼呼過去,拿起睡衣,往浴室走去。

祁調捏著杯子,微微搖頭,衝裡麵的陸子淵說:“那陸老師,晚安啦~”

陸子淵在裡麵,水聲嘩啦啦的,沒說話。

祁調盯著浴室門看一會兒,確實沒見到裡麵有什麼反應,才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剛出了房間門,看著手裡的%e4%b9%b3酸菌,眉頭微動,眼神微漾,沒忍住上口直接灌了一大口!

喝完還回味了一下,嗯~味道好極了!

祁調咽下去之後,微微挑眉,然後做賊心虛一般溜走。

就總覺得,這行為,好像有那麼幾分猥瑣。

不過他還是挺開心的,回去將杯子洗乾淨,祁調決定將這杯子放家裡麵,也不用,就放著,欣賞,開心!

陸子淵洗完澡後出來,房間裡已經沒了人。

他倒在床上,被祁調那句話那麼一嚇,瞌睡蟲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摸出手機,看了下自己的股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