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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4324 字 2個月前

彷佛生了鏽的機器,臉上更是慘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被憤怒驅逐到九霄雲外的理智終於殺了回來,劉紅珍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她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之前抓著她防止繼續打人的村民順勢鬆開手。

“我求求你們,你們彆跟人說,你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好不好。我給你們錢,都給你們,都給你們!”驟然回神的劉紅珍嚇得語無倫次,哆哆嗦嗦從內襯口袋裡掏錢出來,花花綠綠一把。是她這些年這裡一毛,那裡一塊攢起來的。

七三年那會兒,多少人因為知青問題進了牢房丟了性命,隻一想,劉紅珍渾身都顫唞起來。

幾個村民無語地看著她,現在知道事態嚴重了,晚了,就算他們想保密,馬國斌他能嗎?他可是馬國梁的親弟弟,兄弟倆感情好著呢!

隱隱約約的人聲傳來,是稍遠一些的村民聽著動靜趕來了,劉紅珍那大嗓門可不是蓋的,在寂靜的夜裡,堪比響雷。

跪在地上的劉紅珍突然跳起來衝向一動不動站在那的許向國:“快跑,你快跑啊!”不認,他們打死不認就沒事了,沒事了。

換來的是許向國用儘全身力氣的一巴掌,讓她彆喊,讓她彆喊,她越喊越大聲,把人喊來了吧。

這一巴掌打得劉紅珍頭暈目眩,一個不穩栽倒在地。

許向國就像是突然通了電的機器,凶狠地撲過去對劉紅珍連踢帶踹,那架勢像要殺人。

村民們哪能乾看著,少不得上前阻止。

第二波聞聲趕到的村民,被發了瘋一樣打人的許向國給震住了,要知道許向國還是很維護他大隊長身份的,鮮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不禁疑惑:“咋回事啊?”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那人好像是劉紅珍?她不是回娘家了嗎?她咋了?她又鬨什麼幺蛾子了,把許向國氣成這樣?

晚到的村民滿腦門的問號。

馬國斌當仁不讓的站出來為後來者解惑。

在山腳下聽著不對勁趕上來的許向華聽罷,沒忍住罵了一句臟話。

老大這是色迷心竅了!

隨著知青尤其是女知青被糟蹋的情況越演越烈,民間怨聲載道。

七三年中央下達嚴厲打擊強.奸、迫害知識青年的正式文件,最高領導人親

自批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他們紅河公社就有一個乾部因誘.奸六個女知青的罪名被槍斃,兩個乾部蹲了監獄,至今還沒出來。

從此,知青成了碰不得的高壓線。

知青之間戀愛結婚,組織不會過問。但是知青和當地人結婚,組織上一定會派人來詢問知青,是不是心甘情願,有沒有人逼迫?

尤其這個當地人是乾部家屬或者乾部本人的話,審查會更嚴格。

知青受迫害的問題因此得到有效遏製,不過想完全杜絕不可能。

尤其這些年上頭慢慢允許部分知青回城,為了一個回城名額,就有那麼一些人不介意走捷徑。

有光的地方必有陰影。

可人家不介意,不表示當乾部的就能順水推舟啊!

許向國一大隊長,還是有家室的男人,和女知青攪和在一塊。就算女知青是自願的,許向國他也難逃責罰。

環視一圈神色各異的村民,許向華覺得太陽%e7%a9%b4一突一突往外漲,不禁慶幸,還好已經分家,要不都得被他連累。

“有什麼下去再說。”許向華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遞給被架住的許向國。他滿頭滿臉的汗,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累的。

青筋畢露的許向國看見許向華,眼底迸射出希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如同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老四,你得幫我!”他知道許向華人脈廣,三教九流都有相熟的,他肯定有辦法。

他不想坐牢,更不想死!

望著麵無血色,嘴唇發抖的許向國,許向華扯了扯嘴角,他就是個開車的,又不是神仙,怎麼幫?

現在倒知道怕了,睡的時候怎麼不怕?

許向華強硬掰開他的手:“大哥,咱們要相信組織,組織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眾目睽睽之下說這種話,想把他也給兜進去不成。

許向國臉色更白,就像塗了一層麵粉。

許向華又遞了遞衣服:“先把衣服穿了。”光著像什麼樣!

一經提醒,許向國打了一個哆嗦,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浮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來。

等他慌慌張張穿好衣服,循著動靜找過來的人又多了一波,許向國滿臉的絕望,深入骨髓。

許向華也覺得頭疼,再是不耐煩許向國,這都是親兄弟,一個娘胎出來,打小一塊長大的那種,何況老子娘還在呢!

其他事情上栽個跟頭,讓許向國得個教訓,許向華樂見其成。可這跟頭栽得太狠,要是被當成典型處理,鬨不好會出人命。

這事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那女知青怎麼說,逼.奸,誘.奸,通奸,一字之差,結果天差地彆。

高壓線,可不是叫著玩的。

一行人在山腳下遇見了馬國梁,另一名副隊長紀紅兵也在,還有不少馬家人和紀家人。

許向華不禁嘖了一聲,看來馬國梁是有備而來。也是,要是他抓到競爭對手這麼大一個把柄,也得大做文章。

說白了,都是許向國自作自受,他要意誌堅定不受誘惑,虞茉莉還能強了他不成。

許向華琢磨著,許向國還沒那膽子行逼迫之事,該是虞茉莉主動,許向國就沒把持住自個兒。

馬國梁肅著臉走過來,停在又驚又恐又無地自容的許向國三步外:“許向國同誌,鑒於這件事性質極其嚴重,影響極為惡劣,而你又是我們生產大隊隊長,所以我已經派人去向姚書記彙報,請他來處理。”

被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夾在中間的虞茉莉聞言啜泣的聲音更大了一些,飽含恐懼,羞愧與彷徨。

許向國的臉一點一點灰敗下來,兩隻眼卻死死盯著馬國梁,煞氣森森。

馬國梁不以為然,早知道這老小子不是好東西,可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敢睡知青。還真是老太太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

姚書記正抱著小孫子哄他數數,數到十就獎一塊巧克力。

奶聲奶氣數完十,胖乎乎的小男孩興奮叫起來:“巧克力,巧克力!”

“咱們虎子真聰明!”姚書記滿臉疼愛地把剝了糖紙的巧克力塞進小孫子嘴裡。

“姚書記在家嗎?”

離門口最近的姚國富站起來打開門:“在的,什麼事?”

“書記,不好了。”來報信的是馬家一個小輩,自然不會替許向國遮掩:“我們大隊長和隊上女知青有不正當關係。”

頃刻間和藹的笑容從姚書記臉上消退,他把小孫子交給旁邊的姚母,示意家人出去。

女知青和大隊長,怎麼聽這就是典型的利用職權迫害知青事件,姚書記也不敢掉以輕心。

“你們大隊長是誰?”

“許向國。”

離開的姚母腳步一頓,出了門把孫子交給兒媳婦,打發他們離開,自己則貼在門上細聽。

聽明白怎麼回事之後,姚母在心裡暗暗啐了一口。女知青拿身子換機會這種事,姚母當然聽說過,也知道在一些地方是半公開的秘密。這種事民不告官不究,然而一旦追究起來,準得脫一層皮。

許向國這事鬨這麼大,他的隊長位置肯定得丟,隻怕命都得搭進去半條。姚母心念電轉,想起了女兒的心事,這也許是個機會。

她生了三兒一女,難免格外疼愛這唯一的女兒。女兒說她自己會處理,可當媽總是不免想幫幫孩子不是。∞思∞兔∞在∞線∞閱∞讀∞

聽見腳步聲,姚母躲到一邊。

姚書記打開門,喊道:“國強,國富,叫你們滿倉叔,楊阿姨去三家村村委等我,就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們。”這兩人負責管理公社所有知青,都住在其他村子裡。

姚國強和姚國富應了一聲,穿好外套就往外走,這麼著急,肯定是出大事了。

姚母從陰影裡走出來,對門內的姚書記招招手。

眉頭緊皺的姚書記走了過去,疑惑地看著她。

姚母拉著他往邊上走了走:“這事對許向國而言最壞是個什麼結果?最好又是個什麼結果?”

“你問這乾嘛?”姚書記奇怪。

“芹芹啊!”姚母沒好氣:“前兩天我剛跟你提過的,你這麼快就扔腦後了。”

姚書記恍然,想起姚母跟他說過,女兒喜歡許向華。

對許向華,姚書記有點印象,得知女兒喜歡,他還特地去打聽了下。個人條件還不錯,配得上他女兒。既然女兒喜歡,嫁給他也無妨。

心念來回轉了兩圈,姚書記沉%e5%90%9f片刻後開口:“最壞的情況,那女知青要是被許向國逼迫的。隻要證據確鑿,從嚴處理的話槍斃都行。

最好的情況就是那女知青主動說明她和許向國之間隻是感情,沒有任何利益關係,那就隻是個人作風問題。許向國大概會被擼職,分去乾基建這類的重活。”

“感情!”姚母譏誚地撇撇嘴:“人大城市來的小姑娘能看得上他一個結了婚還有孩子的老男人。”那姑娘還不是想讓許向國幫她回城。

這種小姑娘,她見得多了,誰讓她男人是書記。

“那最後怎麼樣,就看女知青那張嘴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姚書記點點頭,這種問題上頭一般會重點參考知青意見。

“你覺得,那女知青會怎麼說?”姚母又問。

姚書記笑了下:“要是個聰明的,就該一口咬死自己是被迫的。這樣名聲好歹能保住一些,還能博取同情,說不定能換一個回城機會作為補償。”

姚母目光輕輕一閃:“你能讓她聽話嗎?”

姚書記愣了下,反應過來:“你想拿這個當人情送許向華?”

姚母點了下頭:“兄弟倆雖然鬨翻了,可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要可以,她都想趁機幫女兒把事情落實了,免得女兒牽腸掛肚。

姚書記考慮了一會兒:“明天一早就讓國富把芹芹接回來,咱們先問問她的意思。”挾恩求報弄不好會適得其反,還是得和女兒商量下。

~

天很黑了,夜幕中點綴著稀稀拉拉的星子。

以往這個時間已經有不少人入睡。在沒有電,又舍不得燒油的地方,人們往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今天,全村幾乎沒一個睡著的,山上那麼大的動靜,一大群人在村裡走來走去,除非瞎子聾子,否則想不留意到都難。

目擊現場的人又不少,都是沾親帶故的,隨便一問就問出什麼事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全村都知道了許向國和虞茉莉的事,瞬間炸了鍋。

孫秀花一口氣沒上來,撅了過去。許再春瞧了瞧,沒事,就是氣暈了。暈過去也好,省得為不爭氣的大兒子著急上火,遂他也沒急著把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