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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4294 字 2個月前

男人,垂眼看著桌上的文件袋,他牽牽嘴角,“謝了。”舉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以後有事你隻管說。”

“這話說的見外了吧。”對麵的男人也笑了笑。

應酬完,許家康回家,夏蓮正抱著兒子在客廳裡轉悠,玉嫂彎著腰在茶幾邊泡奶粉。

“乖兒子,今天哭了幾次?”許家康從夏蓮懷裡接過兒子,抱起來舉了舉高。

騰空的小元寶咧開嘴笑。

許家康稀罕地在胖兒子臉上重重親了一口,聞著香噴噴的奶味,覺得%e8%83%b8中鬱氣頓時一掃而光。

夏蓮試了試奶瓶的溫度,示意許家康坐下。等許家康在沙發上坐好,便把奶瓶遞給他。

“你看你看,眼睛都亮了。”許家康大笑,趕緊把奶瓶送到兒子嘴邊。

小元寶咬著奶嘴就開始使勁的吸,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小手還試圖去抓奶瓶,奈何穿得多,夠不著。

逗得許家康和夏蓮忍俊不禁。

“喝個奶,拳頭都握起來了,怪不得都說使出吃奶的勁頭。”許家康試著往外拔了拔奶瓶,還拔不出來。

夏蓮也笑,“他力氣大著呢。”冷不丁被他抓一把頭發還怪疼的。

夫妻倆一邊看著兒子喝奶一邊閒話,一瓶奶喝完,小元寶也睡著了。

許家康例行嫌棄,“吃了就睡,睡醒就吃,你屬豬的啊。”說話時還不忘把兒子豎著抱起來輕輕拍後背,動作嫻熟,一看就是經常乾的。

一刻鐘後,奶嗝成功打出來,許家康才放心把小元寶送回嬰兒房,留下玉嫂照看。

夏蓮洗過澡出來,臥室裡不見許家康,不經意間一掃,就見許家康站在陽台上,走近幾步,竟發現他手指間夾著香煙,不由吃了一驚。

聽到腳步聲,許家康連忙把香煙在瓷磚上按滅,轉過身。

“遇上什麼煩心事兒了嗎?”他極少抽煙,在夏蓮的印象,許家康抽煙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是她懷孕之後,一次都沒撞見過,便是應酬時沾染上了煙味,回到家立刻換衣服。

“生意上的一點小麻煩,”許家康看著她,無奈的歎了一聲,“又有人在模仿我們的設計,我和陳律師商量了下,準備起訴他們。”

夏蓮不疑有他,柔聲安慰,“去年底出台了幾項新規定,對這一塊管得嚴了。”

許家康攬著她的肩頭進屋,“陳律師也說了,要是官司贏了,他們掙得那點都不夠賠償的,希望能夠殺一儆百。”

夏蓮便笑了笑,“那你也彆擔心了。”

許家康點頭道好。

第二天許家康送夏蓮去單位,然後開車前往師部。

許向軍達到辦公室也不久,聽人報許家康找他,心下微微一驚,許家康從來沒到單位來找過他,這一大早的,心裡沉了沉,忙讓他進來。

見許家康麵色冷凝,許向軍亦神色鄭重。

“你自己看看吧。”許家康把手上的文件袋推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許向軍眼皮一跳,按住滑過來的文件袋,打開繩扣,不一會兒,臉色變的凝重,慢慢的,一張臉逐漸陰沉,山雨欲來一般。

“事先說明,不是我故意要查她。是那個姓劉的得罪了我朋友,他想動手收拾,沒想到拔出蘿卜帶出泥,查到了這些東西,就給我提個醒。”許家康扯了下嘴角,那個女人倒是厲害,和那個姓劉的合夥倒賣鋼鐵。

“今年人大會議上,有代表針對‘官倒’現象開火了,這點你應該聽說了,據我所知這回是要動真格的。你,”許家康抬眸看一眼臉色發青的許向軍,“最好查查清楚,她還乾了什麼,趕緊把尾巴掃乾淨,萬一撞到槍口上,你半輩子的名聲都得折進去。”

許向軍握著文件的手指發白,手背上青筋畢露,他闔了合眼,看向要笑不笑的許家康,麵上發臊。

許家康一扯嘴角,一度他都想捅出去,讓那個女人吃不了兜著走。可也隻是想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劃算。說到底她是扯著他老子的大旗在做事,出了事,他老子也得吃掛落。

“我會儘快處理。”許向軍已經斂起怒意,恢複平靜。

許家康站了起來,“那我走了。”

許向軍捏了捏眉心嗯了一聲。

走出兩步,許家康忽然又轉過身來。

許向軍疑惑的看著他。

許家康舌尖頂了頂牙齒,“錢給了你的就是你的,你想怎麼用給誰用都可以。元寶有我,你不用想著給他存起來。”

錢夠用的話,沒人想去冒險。

論理,以他們夫妻的收入錢應該是夠用的。兩人的工資和各種補貼加起來近四百,去年首都居民平均工資也就121而已。

收入高,支出卻少。房車部隊配備,油費都不用自己出。家裡頭的大型電器都是四叔搬過去的,從冰箱彩電洗衣機再到空調都是市麵上最時興的款式。年輕人的那些時髦玩意兒,隨身聽手表山地車……四叔也會借著過年過節過生的理由送給兩個小的。

關係不錯的親兄弟,沒有一個吃香喝辣另一個吃糠咽菜的道理。況且,許向華也著實因為這個做師長的兄弟受過益,一些人看在許向軍的麵子上總會給他幾分麵子。

那就更不可能隻顧著自己過好日子,許向華知道直接送錢許向軍肯定不會要。東西卻不打緊,親兄弟犯不著這麼見外。

如此一來,幾乎沒有什麼要花大錢的地方,隻需要負擔吃喝的費用。

說到錢,許家康一直在給。從最開始一個月一百到現在一年一萬,逢年過節再另外孝敬。

做了父親之後,許家康忽然有些理解了許向軍的左右為難,隻是理解歸理解,存在那麼多年的隔閡卻不可能輕易消失,他跟許向軍親近不起來。

感情上沒法親近,那就隻能物質上儘孝,因此元寶出生後他就把孝敬又提高了一截,圖個心安。

這麼看來,不該差錢的,可文婷卻做起了倒賣的勾當,想來她不滿足於現狀。可能他爸沒把他給的那些錢交給她,不然不至於去搗鼓這些。

所以許家康才會說那句話,相當於讓許向軍把錢拿出來當家用。想想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要給那女人花,還真有些不得勁,可總比她瞎折騰連累她老子一塊翻了船得好。

說罷,許家康轉身徑直離開辦公室。

許向軍頹然的往後一靠,麵容蕭瑟,目光複雜地盯著桌上資料。

夕陽西沉,許向軍打發了警衛員,一個人回到家。

“詩詩今天不回來吃飯,和朋友去玩了。”文婷對剛進門的許向軍道,說到一半,觸到許向軍冷凝的目光,後半截話不由自主的低了八度。

沒來由的,文婷心裡一突,“小孫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小孫是新來的警衛員。

許向軍直直望著她,眼神冷冰冰的不帶溫度。

文婷忽然心悸,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了下,不經意間留意到他手裡的文件袋。

許向軍掏出文件,用力抖了抖,“除了倒賣鋼材,你還背著我做了什麼?”

恍若一道驚雷打在文婷天靈蓋上,震得她頭暈目炫。文婷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可嘴裡一片苦麻,一個字都倒不出來。

僅存的那點僥幸都煙消雲散,許向軍憤怒地把文件甩過去,嗬斥,“你是不是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輕薄的紙片打在臉上,刀子似的,文婷臉色立白,又漲成了紅色,身體微微發抖。

許向軍惱怒不可遏,“你說啊,你到底還乾了什麼?”

“沒有了。”文婷閉了閉眼,腦門上冒出虛汗,一刻不停的流著。

許向軍定定的看著她,眼裡充滿了懷疑。

他,不信她。

文婷身子一晃,手足發涼,艱澀開口,“真的沒有了。”

許向軍扯開風紀扣,“我會去查的。”滿目失望的看著文婷,“家裡是缺了你吃的,還是缺了你穿的,你要去做這種事。”

文婷受不住一般,往後退了一步,被沙發一絆,跌坐進沙發裡,猶在爭辯,“又不是隻有我在做這種事,做的人多了,比起他們,我做的根本不算什麼。”

許向軍氣極反笑,“彆人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是我絕不允許有人打著我的旗號乾違法亂紀的事。”

望著震怒的許向軍,文婷臉上肌肉一條一條的顫動。

“事已至此,你還覺得我小題大做是不是。”許向軍驀然苦笑了一下。‘官倒’這個灰色行業的確大行其道,牽涉其中的乾部及其家屬不在少數。

文婷嘴角顫了顫,“我隻是想給孩子們留些東西。”

“離婚吧。”許向軍深深的看一眼冥頑不靈的文婷,覺得她前所未有的陌生,語氣變得更加肯定,“我們離婚吧。”

文婷不敢置信的看著許向軍,隻覺得一股血直衝腦門,大腦裡的血管要爆裂開似的,嘶聲道,“因為這件事,你就要和我離婚。”

文婷的眼睛倏爾變紅,“老四和家康做生意的時候,我就不信沒用你的關係,他們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我難道是為我自己,我都是為了詩詩和小磊。都是姓許的,他們可以過揮金如土的日子,憑什麼詩詩和小磊不可以,憑什麼!”早年,他們過得還不如他們家,借著他們家的力飛黃騰達,出力的他們反倒還不如他們好。

望著充滿不甘的文婷,許向軍心底一片悲涼,嘴裡彷佛被人塞了一把黃蓮,“老四和家康從來沒用我的關係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他們有今天,也不是靠的我,我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你太瞧得起我了。”

老四乘的那趟風是江平業和白老先生的人脈,是他當年種下的善因結出的善果。家康也是沾了老四的光。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許向軍忽然有點想笑,“你羨慕老四和家康的日子過的好,其實你也可以過這種日子的。隻要你當年對家康好一些,家康肯定會報答你,他對老四兩口子多孝順,你也看見了。”

文婷如墜冰窖,臉上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許向軍表情似哭似笑,“這些年家康每年給我的錢都有好幾千,這兩年一萬都不止。”

文婷眼角睜了睜大,她知道許家康定期彙錢給許向軍,但是真不知道有這麼多。突然之間,她想起許家康結婚的時候,說是酒席都是他出的錢,可她以為那隻是許家為了全許向軍的臉麵騙人罷了。

“可你當年那樣對他,我有什麼臉拿出來給你們用。”許向軍的聲音裡充滿了自嘲。

文婷眼角幾乎要裂開,神情說不清是悲憤還是難堪。一股火在%e8%83%b8腔裡橫衝直撞,撞得她五臟六腑都疼起來,文婷緊握雙拳,猛地站起來指著許向軍厲喝,“你根本就是借題發揮,都快過去二十年了,你為了一樁二十年前的舊事要和我離婚。在你眼裡,我們母子三個算什麼,我們三個加起來都比不上許家康是不是!”

麵對她聲嘶力竭的質問,許向軍神色卻很平靜,他看著文婷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