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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手電筒給他哥,抓住秦峰的手臂撒嬌,“我走不動啦。”

秦峰:“跟爺爺睡,彆回去了。”

小少年忍不住朝他手臂上一巴掌,“怎麼不順著我的話說啊。”

“然後我好背著你?”秦峰瞥他一眼。

少年不禁說:“我傻!”停頓一下,氣哼哼道,“居然會相信爸爸你心軟。”

顧無益問:“你這是一計不成又來一計嗎?”

渺渺猛然轉向他。

——可以閉嘴不?

顧無益拉著他的手,“哥哥借你點力。”

有人拉著聊勝於無。

少年慢吞吞邊走邊看他爸。

秦峰如芒在背,“咱家的雞毛撣子有段時間沒用過了吧?”

少年慌忙收回視線。

到家裡乖乖跟他大哥去衛生間洗漱。

翌日,跟往常一樣醒來,小孩張開眼就迅速閉上,然後用薄薄的毛巾毯蒙上頭。

傅青雲坐起來,看到他自欺欺人的模樣,朝他屁股上一巴掌。

少年抬腿就踹。

傅青雲拉住他的腳把他半拉身子拽下床,“彆等爸來喊你啊。”

少年認命的坐起來,煩躁地說:“我都跟他保證了,好好學習,一定考上大學,乾嘛還要學二胡啊。”

傅青雲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經過昨天確定他爺爺不是亂教,倒是挺想學。

他前世初入娛樂圈那幾年走的艱難,除了因為學曆低,很多台詞都要標注拚音,還有便是沒有一技之長。

甭說二胡,他會吹嗩呐,媒體報道他的時候也有個報點。很多電視台舉行選秀,他也可以參加。

話說回來,因為前世剛登頂,沒來得及看一下頂端的風景,也沒來得及享受就摔下去了,傅青雲不甘心,還想繼續以前的道路。

這次他想進電影學院,有了科班的身份應該比以前容易。他要把以前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一直踩在腳下。

隻怕他爸不同意。

不過離他藝考高考還有很多年,那時候都有互聯網了,說不定他爸的觀念也會隨之改變,能接受博士的兒子去拍戲。

“哥,乾嘛呢?”

渺渺見他發呆,忍不住戳他一下。。

傅青雲收回思緒,“我在想怎麼回答你。”

“你想到了嗎?”

傅青雲點頭:“用得著。等你上大學年年都有元旦晚會,到時候你就可以報名參加了。不然隻能乾看著人家表演。”

“元旦不就是陽曆新年?那麼喜慶的日子拉瞎子阿炳的‘要飯曲’啊?”渺渺不敢置信地問。

“撲哧!”

傅淩雲睡不下去,忍不住坐起來。

渺渺瞳孔上翻白了他三哥一眼。

傅青雲心累又歎服。

傅淩雲:“我陪你去吧。我在旁邊背課文。”

渺渺長歎一口氣,他寧願練字也不想學二胡啊。

傅青雲見他這麼痛苦,“要不咱倆回頭換換?”

“換?”

傅青雲點頭。

渺渺摸摸讓他有些彆扭的短發,“我可以先試試嗎?”

傅青雲點頭。

少年重新打起精神。

傅青雲見狀以免他又反悔,立即催他換衣服下樓。

哥幾個輕手輕腳洗漱後,秦峰還沒醒。

渺渺套上外套,一邊往東去一邊回頭,“爸爸真能睡。”

傅淩雲道:“我昨晚睡一覺醒來上廁所,書房的燈還亮著。”

渺渺眉頭微皺:“爸不是不忙嗎?”

傅青雲:“北車廠能占據全國火車市場的半壁江山怎麼可能不忙。他隻是休息的時候不惦記工作,讓咱們誤以為他不忙。”

渺渺懂了,“那我以後晚上不拉著他玩了。”

傅青雲摸摸他的小腦袋:“爸真忙的話也不會陪咱們玩兒。他可不是輕重不分心軟之人。”

“對!”渺渺不禁點頭,“爸爸的心腸最硬。我這麼小,天這麼熱,還讓我學二胡。”

傅青雲頓時不想跟他廢話,“走快點,爺爺該等急了。”

秦老漢還在做夢。

昨天沒走幾個小時,天氣又熱,他就覺得除了熱得難受一切還好。其實他很少一天走幾十裡,以至於沾到枕頭就睡,還覺得出去轉轉果然好——睡覺香了。

可他睡的太香。

平時八點多睡,到兩三點就睡不著了,跟周氏聊天到五點左右起來喂牲口打掃牲口圈,然後再做飯。

今天周氏跟往常一樣醒來叫他叫了好幾聲都沒動靜,嚇得周氏探探他的鼻息,確定他沒睡過去鬆了一口氣,也因為擔心他再也睡不著。

熬到五點,周氏躺的渾身不舒服,叫他起來,他睜開眼又睡個回籠覺。

直到渺渺拍門,秦老漢才不得不坐起來。

周氏邊穿鞋邊說,“你這樣還收破爛?”

秦老漢揉揉眼睛晃晃腦袋清醒清醒,“第一天不習慣,往後就好了。”

周氏原本心底不大樂意兒子買三輪車,看他這樣給秦峰送饅頭的時候,就把秦老漢的情況告訴他,免得老頭累病了。

秦峰忍著笑接過饅頭點頭應下,不忘提醒他媽,閒著沒事乾也彆中午蒸饅頭——太熱。

周氏擺擺手就回去做飯。

以她的意思煮點米粥,拍個黃瓜就行了。

可米粥喝多了容易胃酸難受,就用大鍋煮點麵湯,拍了黃瓜之後又煎兩個雞蛋。

秦老漢回來看到金黃的荷包蛋驚訝不已,“今天啥日子?”

“不是啥日子就不能吃雞蛋了?”

秦老漢忍不住打量她,“是不是兒子又跟你說啥了?”

“吃不吃?”周氏瞪眼。

誰不喜歡吃好的。

秦老漢雖然年齡大了,可他也是人,立馬把饅頭一掰兩半把荷包蛋塞進去,然後又塞一點黃瓜,“像不像兒子說的那個漢堡包?”

周氏一看蛋液破了順著饅頭流出來,“我看你還是不累。”

秦老漢注意到,趕忙咬一口阻止蛋液再流。

話說回來,昨天周氏以為他跟秦大山出去逛一圈,受不了彆人的打量就會回來,怎麼也沒想到他能撐到傍晚。

估計今天也得到天黑,周氏就給他洗幾個番茄和黃瓜帶上,又給他挑個小西瓜用報紙包起來。

秦老漢收拾好他的水壺,找到傘,以免夏天的天如小兒的臉說變就變,出來就看到車上多個破書包,“你這整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大山出去玩兒呢。”

“不是嗎?”周氏問。

秦老漢擺擺手。

——大清早的懶得跟你吵吵。

隨後把昨天收的紙和書本放車上。

周氏把那把破布也塞進去,看到破盆裡的破銅爛鐵,“這些不賣?”

“攢多了再買。不然可能讓我跟書本一塊稱。”這點還是周大舅提醒的他。

周氏還是不放心,“累就歇會兒。”

秦老漢點頭:“回去吧。彆搞得跟祝英台和梁山伯一樣。”

“啥意思?”周氏不禁問。│思│兔│在│線│閱│讀│

對門的鄰居正好端著碗出來吃飯,聞言道:“十八相送啊。您沒聽過?”

周氏聽說過這個戲文名字,“誰知道講的是祝英台和梁山伯啊。他們爺倆一個比一個不會說人話。”

秦老漢心情好,不跟她吵,“回頭得閒了提醒渺渺和青雲把我教的再練練。渺渺吹嗩呐,青雲拉二胡。”

“變了?”

秦老漢點頭:“讓渺渺拉二胡跟要他命一樣。他倒是喜歡嗩呐。是小峰的種。”

周氏無語又想笑:“跟小峰那麼像,不是他還能是誰的。趕緊走吧你。”

秦老漢朝他家屋後喊一聲。秦大山挎著水壺和包出來。

昨天秦大山啥也沒帶,就是他老伴覺得他就是想換個地方玩兒。

可他不光收到破爛,還弄個疑似古董的東西,秦峰的堂嬸非常支持他,所以也給他收拾了不少吃的。

秦大山乾勁很足,到跟前就問:“三哥,今天去哪兒?”

昨天上午倆人跟無頭蒼蠅一樣亂逛。下午悟出點門道,今天秦老漢帶他去區政府門後吆喝,還給人門衛一根煙。

門衛跟他年齡相仿,見他大熱的天出來收破爛,還以為他日子艱難,身上還算體麵的衣服可能是他最好的衣裳,立即讓他倆等著,他進去問問。

秦大山不禁說:“城裡人有的也挺好的。”

秦老漢覺得好笑:“都是壞人還不亂了套?”

“也是啊。”秦大山點一下頭,就看到門衛從辦公室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對上他的視線就衝他們擺擺手。

倆人拉著木板車進去,中年人朝屋裡一嗓子,出來兩個年輕人,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大捆報紙和稿紙。

秦大山估摸著得有十幾斤,忍不住跟秦老漢使眼色。

秦老漢也很激動,但他會裝,不緊不慢地稱好,不急不慢地掏錢,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感覺,以至於中年人忍不住看他好幾眼。

秦老漢裝不知道,東西放車上衝他道聲謝,就跟秦大山走人。

離區政府有段距離了,秦大山才問,“咋不說咱家離這兒不遠,請他回頭有東西還賣給咱們?”

“他們這些人有的討厭人家跟他們套近乎。”秦老漢搖頭,“走了,去廢品收購站。這些賣了咱們中午的飯就出來了。下午不論收多少都是淨賺的。”

秦大山愛跟人侃大山,亂七八糟的事知道不少,跟政府官員接觸卻是頭一次,便信以為真。

其實秦老漢是怕人家認出他,因為有些人去過村小,有些人去過北車廠。說白了他怕彆人覺得他給秦峰丟人。

好比他兒子至今未婚,他不覺得丟人,不能保證所有人跟他一樣。畢竟現在大部分人還是認為男大當婚,收破爛丟人。他不能不顧大家的看法。

秦大山問:“那咱們把東西賣了還去大宅子附近轉轉?”

“還想收香爐?沒那麼好的事了。昨天那個大宅子裡的人讓咱們收拾,因為他就是個暴發戶,給他古董也能當破爛。”

秦大山確實這樣想的,“那咋辦?”

秦老漢想一下,“去城中村收。那裡的人沒錢,一個破碗都忍不住拿出來換錢。這次收了咱彆分了,你大概記一下,快開學了讓小峰幫咱們看一下再分。他雖然也不懂古董,好歹比咱們知道的多。”

秦大山輕笑:“小峰連琥珀都不認識,還知道的多?”

兒子昨天的表情秦老漢有注意到,他不是不認識,是不相信他們能收到真琥珀。

不然就他那個看不上凡塵俗物的眼光怎麼可能把琥珀往兜裡揣。

“他不認識不會查資料?”秦老漢反問,“給你一本書你認識嗎?”

秦大山不禁說:“忘了還可以查。那就聽你的。你說小峰啥時候給咱們買三輪車?”

“應該很快。”秦老漢想想兒子孝順,指不定今天下午就能弄來。

秦峰也怕他爹累出病,所以下午就提前走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