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前些日子,她進宮給太妃娘娘請安,與太妃娘娘說起此事,太妃娘娘仁善,便將身邊的嬤嬤賜了下來,教導我禮儀……”
周圍頓時此起彼伏的羨慕和誇讚聲。
蕭詠蘭心下遭受衝擊,也頓覺豔羨。
得了宮裡頭嬤嬤的教導,那禮儀自然是五科挑剔的,比旁的姑娘自然要高上一等!
蕭詠蘭朝她身邊看去,便見那位項嬤嬤神色慈和地衝她笑了下。
蕭詠蘭頓時心跳又快了起來。
她緊張地回了個笑容。
她腦中的思緒徹底亂了。
她一邊幻想起未來,一邊又忍不住譏諷蕭七桐,哈!蕭七桐以為自己成了安王的未婚妻,便是這世上獨一份兒的人物了嗎?
蕭七桐能得到的東西,她未必就得不到!
這一回吃酒,蕭詠蘭到後頭還真吃了不少酒。
最後是李二姑娘吩咐身邊的丫鬟,扶著她出了門。
等回到馬車內,蕭詠蘭拽著杏兒笑了起來:“哈哈……她蕭七桐如何能耐!她能有的,我也能有……”
杏兒這回倒也沒有沉默了,她也跟著笑了笑,道:“恭喜姑娘!”
主仆二人隨即一並笑了起來。
*****
安王府。
燈火搖晃下,江舜將手裡的那本登州風物紀放了下去。
正巧此時侍衛來求見。
應當是蕭家有什麼事了。
江舜當即將人傳了進來。
侍衛進門,跪地道:“主子,今個兒五姑娘出門轉了轉,陪在五姑娘身側的乃是蕭家的大公子蕭靖……”
說罷,那侍衛便繪聲繪色地描繪了當時的情景,相當的敬業以及富有文采。
江舜卻沉寂了半晌遲遲沒有開口。
雖說這樣一樁事聽來倍覺平淡,但聽完後,心頭卻始終縈繞著一股怪異的情緒,好像突然間便提不上勁兒了一般。
“那攤主誇蕭靖是個好哥哥?”
侍衛愣了下,不明白主子為什麼單單提溜出這句來問。但他還是規規矩矩地點了下頭:“正是。”
“哪門子的好哥哥……若真是好哥哥,便不會任她過前頭那麼些年困苦的日子了……”江舜淡淡道。
明明主子的口%e5%90%bb依舊平靜,但侍衛卻覺得自己的身上泛起了一層寒意。
江舜揮了揮手:“下去吧。”
不聽了不聽了。
越是往下聽,心底那股怪異的情緒就越是明顯。
等侍衛退下去之後,江舜思來想去,最後又翻出了經書。
抄經罷。
抄經靜心。
還能早些送出去。
……
第二日。
朝中提起了宣正帝萬壽節時當如何操辦,隨後宣正帝便將此事指派給了安王江舜。
這是江舜封王後,得的頭一樁差事。
眾臣聽見這道命令,都不由暗暗咋舌。
皇上待安王倒是一如既往的疼愛!
派給建王的儘是苦差事,不管建王做得好與否,都不見皇上露出一點好臉色。而安王得的卻都是輕鬆又討喜的差事。
縱使他們也都敬服於安王的滿腹才學,可若是照皇上這般不管不顧的寵溺下去,隻怕要毀了安王啊!
宣正帝可不顧臣子們心頭如何想,隨後他便讓安王做好準備,幾日後下登州去,督促萬壽節時登州應當供給萬壽節之物。
江舜微笑著領了命。
一旁的建王江辰則瞧不出神色喜怒。
而平王江良素來不得喜歡看重,這時候反應就更平靜了。
安王要去登州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蕭家來。
樂桃歎了口氣,道:“隻怕安王府要有段日子不會往咱們這兒送東西了……”
蕭七桐也覺得有些可惜。
從安王府上,她還得了不少好東西呢,這些可都是以後她遊遍天下的資本呢!
樂桃見蕭七桐不應聲,隻當她失落得都說不出話了。一時間樂桃也不敢再往下說了,生怕觸動了蕭七桐心頭的難過。
之後連續兩日,樂桃都變得極為小心翼翼。
她在蕭七桐說上兩句話,都要小心打量蕭七桐的臉色。
蕭七桐這會兒終於注意到了樂桃的反常,她忍不住笑道:“樂桃,你哪裡不舒服?”
樂桃搖搖頭:“奴婢沒有哪裡不舒服,隻是怕姑娘心頭憋著難受……”
蕭七桐一頭霧水:“我哪裡憋得難受?”
“安王殿下要去登州,姑娘便不覺得難過嗎?”
蕭七桐略略想了下:“難過的。”
畢竟江舜要是走了,指不準兒就有人按捺不住想對她動手了。
樂桃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忙走到蕭七桐的身後,為蕭七桐按了按肩背,道:“姑娘莫要難過……”
蕭七桐點頭:“嗯,我現在不難過了。”
沒了一個江舜,還有一個皇貴妃呀。
再不濟,還有項皇後、宣正帝呀……
宣正帝就算再不喜歡她,衝著江舜也得捏著鼻子認了呀。
蕭七桐露出了微笑。
這滿京城,還真沒人能動她。
第64章 有求於她
安王離京那日, 據傳說滿京城的人都前往,企圖一睹這位王爺的風采。
大曆朝並不避諱讓百姓們得見皇室成員的容貌, 在皇帝看來, 這也是加強百姓心中敬畏的途徑。
“聽聞有些人家府上的姑娘,都悄悄罩了麵紗,圍到了現場去瞧呢。”樂桃一邊斟茶,一邊出聲道。
而這會兒蕭七桐呢, 她軟綿綿地靠在桌案旁, 點了下頭, 以示聽見了。
樂桃見她神色平靜, 不由急了:“安王殿下一直都是京中貴女們愛慕的對象, 姑娘瞧見她們這樣, 便不著急嗎?她們都去送安王殿下了, 姑娘卻坐在府裡吃茶, 這……”
蕭七桐從桌上捧起了茶碗。
茶碗通體燒製成了黑色,當她捧在掌心湊近了唇邊,反倒更襯得她那十指纖纖, 唇紅齒白,說不出的嬌柔動人。
樂桃瞧見這般模樣, 心頭跳了跳,心說, 這般模樣給安王殿下瞧多好呀。
眼下偏也隻有她瞧了, 多可惜。
“你也說了, 去的人那樣多, 若我也跟著前往,隻怕還未走近,便叫人擠成人乾了。”
樂桃張了張嘴,垮下臉色來:“也是,姑娘可不能同他們一處擠去!隻是這樣太可惜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都去了,姑娘卻不去,安王殿下會如何想……”
當然不會有什麼想法。
她與江舜本就沒有感情,對方又哪裡會因為她去與不去,而心下失落呢?
但嘴上卻是不能這樣說的。
蕭七桐的拇指勾了勾茶碗碗壁,笑道:“興許他會想,這樣多的人,幸而我沒去呢,不然該要擠出個好歹了。”
樂桃聽罷,啞然:“……姑娘說得倒也有理。”
蕭七桐慢悠悠地將熱茶抿進嘴裡,頓時疲累全消。
“都收起來罷,今個兒不抄了。”
“哎。”樂桃應聲,忙俯身開始收拾桌案上散落開的經書、紙筆。
話分兩頭。
江舜騎於馬上,眼瞧著便要行出皇城了。
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回頭掃了一眼長長的隊伍,忍不住道:“今日來的人不少,倒是不見五姑娘的身影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回跟著江舜的並非常英,而是另一個常貼身服侍江舜的太監,名叫吳會。
江舜沒有回頭去瞧,他淡淡道:“幸好她沒有來,若是來了,這麼多人反衝撞了她。”
顧剛在一旁笑道:“正是!若出了意外,隻怕今個兒王爺也走不了了。”
江舜隻抿了下唇,嘴角像是噙著一絲笑意,旁的話倒是沒有說。
“走罷。”江舜麵上反倒沒有一絲留戀的味道:“早些去,方才能早些歸來。”
顧剛嘿嘿一笑:“王爺說得有理!”
話音落下,江舜驅馬前行。
馬蹄疾馳,駛出了京城。
眾人隻從後頭望見安王殿下挺拔的身影,漸漸遠去。
******
隻聽得“嘭”的一聲。
半人高的花瓶被踹倒在地,立即便散成了一地碎片。
“娘娘小心,莫叫碎片劃著了。”一旁的宮人忙迎上去,扶住了應貴嬪。
應貴嬪%e8%83%b8口起伏,隨手揪住一旁的宮女,冷聲道:“王爺今日怎麼還沒來?”
宮女啞聲道:“今個兒安王殿下離京,幾位王爺都去送了。”
“從前……”從前我兒離京時,怎麼不見人來送?這話在應貴嬪的舌尖打了個轉兒,最終還是不甘不願地咽了下去。
等建王來到殿中時,應貴嬪眼圈兒都紅了。
她揮退宮人,待建王行過禮後,她扶住建王起身,隨即一把緊緊抓住了他的袖子,麵上再也壓不住忿忿之色,道:“這是什麼道理?好事儘讓他占儘了,他的差事輕鬆,又能博個孝名,登州何等富饒之地?他去走一遭,那邊的官員自然與他結識……於是名聲有了,一方大員也叫他拉攏了!”
說到這裡,應貴嬪眼珠子都嫉妒得通紅了。
建王倒是神色平靜,他將所有的不滿、憤怒都深深壓在了心底,哪怕是麵對自己的生母,他也不會透露半分出來。
他道:“此事哪有這樣簡單。父皇此番是在削弱他,而非助長他。溫室中的幼苗,一旦麵臨寒冬便要夭折。而常年處在天寒地凍之下的幼苗,往往更加堅韌。他安王如今已及冠,卻還依舊長不大一般,由父皇牢牢護住,日後又能有何成就?”
建王拽過凳子,在一旁坐下,又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這件事從不是一兩日便可決出勝負的。母妃且再往後瞧吧。”
應貴嬪卻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勸得動的,她咬著牙道:“我已不想再去向那個賤人請安了。”
安宜皇貴妃壓在她的頭上,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她忍了數十年,瞧著兒子有所成就了,卻偏還要往下忍。
“這貴嬪當得有什麼意思!”應貴嬪冷聲道。
建王有些頭疼地皺了下眉。
這便是差距所在了。
江舜母子盛寵多年,卻始終榮寵不衰,蓋因那安宜皇貴妃實在是個聰明的女人。
若是他母妃得勢,隻怕要不了幾年,便要乾出觸怒父皇的事來。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母妃地位低也是有好處的。
地位低方才有許多事不能做。
因而平日裡就算行事肆意,倒也離譜不到哪裡去,總不至到觸怒父皇的地步。
他自然也有羨慕江舜的時候。
皇子年幼時,皆是子憑母貴。
生母的地位高,皇子的地位方才也跟著水漲船高。
可與其說他希望母妃同樣躋身貴妃之列,倒不如說……他心底裡有那麼一絲的想過,若他的母妃乃是安宜皇貴妃便好了。
這廂應貴嬪不斷發泄著心頭的不滿。
等久了,她發覺兒子並不曾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