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大娃,跟我一塊去。”
哥倆惦記著剛出鍋的肉,因嘴裡還吃著沈家的糖,不好意思說:“爸爸,你自己去吧。”就跟了出去。
爺仨砍一斤多菠菜,兩斤多生菜和小白菜,篩子放不下了,鐘建國才喊停。
大娃從來不是小氣的人,可是看到他爸這麼舍得,依然忍不住咂舌:“爸爸,還記得我以前給曲壯壯家送很多菜,然後他們又給我很多海藻嗎”
“兒子,此一時彼一時。”鐘建國道,“曲家不是咱們的鄰居,曲壯壯的爸爸也不是你爸的戰友,曲家也有菜。你沈伯伯家裡什麼都沒有。”鐮刀遞給他,“回屋吃飯吧。我去去就來。”
片刻,鐘建國拿著空篩子回來,拍拍大娃的腦袋示意他看。
大娃驚訝:“沈團長真沒給你東西?”
“沈家剛搬來,估計家裡連一塊饅頭都沒有,想給咱們也找不到合適的。”宋招娣看向鐘建國,“登堂入室的感覺如何?”
鐘建國洗洗手回來,接過筷子吃口肉,才說:“沒敢亂看。不過,我看到沈宣城的媳婦了。長得那叫一個——”
“漂亮?”宋招娣替他說。
鐘建國看一眼宋招娣,認真道:“鼻子不如你挺,眼睛不如你大,嘴型也不如你好看。但是人家就是比你漂亮。”
“看得夠仔細啊。”宋招娣不陰不陽,“是不是挺後悔娶了我?”
鐘建國認真想一會兒:“不後悔。”
鐘大娃長舒一口氣:“我還以為爸爸會說是呢。”
“你爸可不想今晚睡長椅。”鐘建國脫口道。
更生接道:“所以爸爸心裡很想說後悔了?”
“你倆彆挑事啊。”鐘建國道,“你娘的五官大氣,沈宣城的媳婦長得屬於,那種,對了,小家碧玉。我說人家看起來比你娘漂亮,是人家皮膚白。一白遮百醜啊,小宋老師。”
宋招娣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我喜歡把自己曬黑似的。”
“那人家還是從海南來的呢。”鐘建國道,“海南比這邊熱多了。”
宋招娣:“她天天擱屋裡呆著唄。我在屋裡呆著,誰去給學生上課?木柴沒了,全指望孩子上山找柴火?”頓了頓,“鐘建國,你要是想換個媳婦就直說,甭跟我整這一套。”
“我可沒有這意思。”鐘建國心想,我還怕你跑了呢。
宋招娣:“但我聽你的口氣,確實有這個意思。”
“那是你耳背,聽錯了。”鐘建國脫口而出。
大娃忍不住嘖一聲:“爸爸,你出去一趟又變厲害了啊。”
“爸爸也就過過嘴癮。”自立道,“咱不能連這一點都剝奪了。不然,爸爸也會覺得活著沒意思。”
鐘建國笑了,歪著頭看著旁邊的自立:“行啊。老子真是沒白養你。”
自立的臉刷一下紅了,張嘴想解釋,後腦勺挨一巴掌……看著慢慢收回去的大手,自立頓時覺得他應該再說狠一點。
宋招娣看一眼自立:“腦袋疼嗎?”
“有點痛。”自立實話實說,“都懵了。”
宋招娣:“習慣了就好了。“
自立噎了一下,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看看鐘建國,他爸忙著吃菜,又看了看宋招娣,他娘低頭喝粥,忍不住腹誹,有這麼當父母的麼?也不說安慰安慰他。
幸虧宋招娣沒有讀心術,否則,會送自立倆字——活該。
言歸正傳。
鐘家雖然收到沈家的椰奶糖,也送了回禮,兩家算是有來有往了。飯後,宋招娣依然把孩子拘在家裡,打算弄清楚沈家的情況,再放幾個孩子出去瘋。
翌日早上,因為要開學了,宋招娣也就沒睡懶覺。
六點半,鐘建國起來,宋招娣就跟著起來了。
兩口子到樓下刷刷牙洗洗臉,宋招娣去廚房煮粥。鐘建國端著昨兒晚上換下來的一大盆衣服去洗衣服。
到壓水井邊,鐘建國直起身子,看到對麵的人,樂了,居然能碰到個同類——懼內。隨即大聲喊:“沈團長,洗衣服呢?”
啪嗒!
沈宣城手裡的衣服掉在地上,臉色大變,表情慌亂,往四周看了看,對上鐘建國的視線,連忙說:“不是,不是,你看錯了,我就是幫著晾衣服。”
鐘建國見狀,扯了扯嘴角,洗衣服還怕彆人知道?比他還慫啊。於是故意問:“是嗎?衣服是你愛人洗的?”
“對,對的。”沈宣城連連點頭。
鐘建國看一眼盆裡的水,差不多了,往水裡倒點洗衣服,就踮起腳往隔壁看:“你愛人洗的不行啊。泡沫都沒衝乾淨,不能晾,得再洗洗。”
沈宣城低頭一看,心裡納悶,這個鐘團長的眼神怎麼這麼好?再次抬起頭,故作鎮靜:“是嗎?我不知道,那我再壓點水衝衝。”
鐘建國輕咳一聲:“是得好好衝衝,不衝乾淨,穿在身上難受。”說完,坐下來就捂著嘴爆笑。
“你可真夠壞的。”宋招娣拿著篩子出來摘菜,正好看到鐘建國一臉壞笑,正想問他笑什麼,就聽到沈宣城漏洞百出的話。
聽出沈宣城很怕人知道他洗衣服,宋招娣就沒出去,打算過一會兒在出去摘菜。
鐘建國咳嗽兩聲,清清嗓子,小聲說:“彆胡說八道。我是見沈團長不懂,教他呢。”
“你懂。”宋招娣瞪他一眼,無奈地說,“你是個當爸爸的,就不能給孩子做個好榜樣?”
鐘建國聳了聳肩:“孩子又沒起來,看不到他爸這一麵。”往隔壁看一眼,“沈團長蹲下來了,你去摘菜吧。待會兒叫大娃起來幫你燒火。”
“不用了。”宋招娣道,“炒一盆青菜,一會兒就好了。”怕沈宣城不自在,宋招娣挑幾棵生菜就回屋。
鐘建國見三娃和大娃的褲子很臟,想一下,翻出棒槌,把褲子撈出來放在青石板上,砰地一聲下去。
鐘大娃坐起來:“床塌了?”
“沒有塌。”更生也驚醒了。
自立拿著棉褲:“下去看看。二娃,三娃,彆睡了。”
沈宣城的身體一趔趄,連忙撐住地,又聽到“砰”的一聲,踉蹌了一下,站起來就想找鐘建國問,出什麼事了。抬眼望去,鐘建國拿著一個木棍,在捶什麼東西。
踮起腳,看清楚地上的東西,沈宣城下意識揉揉眼,東西沒消失,鐘建國也在,不敢置信地問:“鐘團長,你,你怎麼在洗衣服?”
“我一直在洗衣服啊。”鐘建國反問,“怎麼了?”
沈宣城張了張嘴:“沒,沒怎麼。就是,怎麼不是你愛人洗衣服?”
“我們家的衣服都是我洗。”鐘建國挑了挑眉,“比不上你,你愛人洗衣服,你幫著晾一下就好了。”
☆、第99章 宋家有喜
沈宣城太震驚,根本沒聽清鐘建國後麵的話,隻覺得他好像還沒睡醒,朝腿上掐一把:“你洗?!”
“對啊。”鐘建國特奇怪,“洗個衣服而已。看你的表情,怎麼比老蔣打過來還驚訝?”
沈宣城張口結舌:“不,不是驚訝。”是震撼,“你,看起來不像是會洗衣服啊。不對,我的意思,我以為你家的衣服都是宋老師洗。”
“宋老師忙著做飯呢。”鐘建國道,“我們家分工明確,她做飯,我洗衣服。她刷鍋,我洗碗,她擦桌子,我掃地。”
沈宣城吞口口水:“你,你家分這麼細啊?”
“還好吧。”鐘建國一邊說一邊揉衣服,不再看沈宣城的表情,“家又不是宋老師一個人的。有我有她才有這個家,家務活本來就該兩個人做。”
踏進客廳的五個孩子相視一眼,說話的人是誰呀?②思②兔②網②
大娃小聲問:“是咱爸嗎?”
“咱爸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覺悟?”自立奇怪。
更生:“他也不想有。”
“哥哥,我想尿尿。”三娃見哥哥們說話的聲音很小,自覺壓低聲音。
自立伸出手:“我領你去。”
“咱們也出去看看。”更生還端著尿盆,“這個也得給咱爸。”
大娃點點頭。
沈宣城正琢磨鐘建國的話,覺得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抬頭想誇鐘建國,不禁睜大眼,“這,這五孩子都是你兒子?!”
“對啊。”鐘建國抬頭看一眼來到身邊的孩子,歎氣道,“五個半大小子,每天給他們洗衣服都能把老子累個半死。”頓了頓,“過兩年會自己洗衣服,老子不累了,能吃窮老子。”
更生放下尿盆,就跑到他身邊:“爸爸,我幫你搓衣服。”
“你的手勁小,搓不乾淨。”鐘建國指著尿盆,“兌兩瓢水,倒菠菜地裡。”
自立:“我來端,更生,你端不動。”說著話就去拿平時澆菜的葫蘆瓢,接兩瓢清水倒尿盆裡,轉身的時候看到隔壁籬笆牆邊的人,小聲說,“爸爸,那個沈團長還在。”
“還在?”鐘建國以為他走了,抬起頭見沈宣城跟個柱子似的杵在那邊,挑了挑眉,他洗衣服很震撼嗎?於是問,“沈團長,看什麼呢?”
沈宣城猛地驚醒,搖了搖頭:“沒,沒看什麼。”話說出來,驚覺太假,沒話找話,“鐘團長家真好,五個兒子。”
鐘建國皺眉,這話什麼意思?他剛才都說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突然想到沈宣城有倆閨女,歎氣道:“好什麼,我寧願要五個閨女。”頓了頓,“他們當中最大的十二周歲,最小的五歲,用鋼筋鍋蒸饅頭,一鍋不夠吃。要是五個小姑娘,半鍋就夠了。”
“女孩飯量小,這倒是真的。”沈宣城說著,意識到不對勁,“鐘團長,你,我來的時候聽彆人說你是大學生,你上大學的時候就結婚了?”
鐘建國把衣服撈出來,盆裡的臟水倒掉:“我大學畢業以後結的婚。聽誰說的啊?”
“你大兒子十二周歲,難道不是?”沈宣城想說,不是你的嗎?又怕說錯,乾脆點到為止。
鐘建國哦一聲:“自立和更生是宋老師在火車站撿的。”
“撿的?”沈宣城不禁咽口口水,“哪個火車站撿的?”
鐘建國:“濱海火車站。這個跟我最像的,是我和我以前的妻子生的大兒子。他媽死好幾年了。”
“那你們家……”情況夠複雜的。沈宣城沒敢說,“你們家真熱鬨。”
鐘建國笑道:“是呀。整天跟打仗似的。自立,更生,大娃,你們仨把衣服上麵的泡沫衝乾淨,我幫宋老師燒火。”
“你洗好了?”沈宣城連忙問。
鐘建國站起來,扭扭腰,活動活動筋骨:“洗是洗好了,還沒漂乾淨。幾個孩子會。”說著,衝沈宣城擺擺手,轉身進屋。
宋招娣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來的正好,燒火,我煎雞蛋。”
“你都不好奇戰況如何?”鐘建國看著宋招娣問。
宋招娣瞥他一眼:“問你單方麵碾壓的感覺如何?”
鐘建國有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