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指標還是不太正常,但是哮喘和過敏這兩項,結果都是大幅度改善。
尤其是過敏,她的過敏源竟然減少了許多!
這簡直是醫學奇跡!
“沒有貓毛……”宋矜看向周鬱詞,不敢置信地問,“我真的對貓不過敏了?”
她一下很是忐忑。
好在周鬱詞點了頭,認真地說:“不光貓,狗也不過敏了。以後可以養寵物了!”
“啊啊啊太好啦!”
“還有你的病症,上麵寫得太專業,外行看不懂。”
宋矜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生怕錯過任何的解釋。
“恭喜你,”他由衷笑道,“隻要完成接下來的幾場手術,你就可以痊愈了。”
宋矜驚喜地捂住了嘴。她期盼了兩輩子的事情,竟然真的做到了?
“那我爸爸呢?”她馬上問。
“他的病症和你有所不同,會重新製定治療方案,有你的成功在先,他的希望也很大。”
宋矜更開心了,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感激地道:“謝謝!真的謝謝你提出這麼好的方案!”
上輩子她也使用了這項方案,可是並不奏效,想來不是方案的問題,而是上輩子她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了!
這一世揪出了馮長材,她能好好活下去了!太好了!
周鬱詞望著她,平靜地說:“我隻是提出了一個構想,是蔣宴提供了足夠的人力物力,陸亦沉將技術變成了現實,最後再由我執刀。”
他頓了頓,“還有你,一直沒有放棄過治療。是咱們一起,治好了你的病。”
這番話他思索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對她和盤托出。
其實以陸亦沉和蔣宴現在的狀態,他就算是把一切都瞞下來,他們知道了,也不會跑到宋矜麵前邀功。
比起宋矜的感謝,他們更希望她能幸福。
而他不是,他為了宋矜永永遠遠地留在她身邊,用儘了機關。
為什麼坦誠了這件事……大概也是受那兩個傻子影響了吧。
宋矜和他在一起後,和其他所有男人都保持了距離,會大大方方把他介紹給她的朋友,會勇敢承認和他的關係。
她對他很好,給了她能給的一切,唯獨沒有她的心。
他可以算計一切,卻不能算儘感情,更控製不住她愛上誰。
此刻,他等著她驚訝,無措,悔恨……沒想到,一個都沒猜中。
她的表情空白了許久,然後變成了恍然和心疼,淚直接掉了下來,重重砸在他心上。
他怔住。為什麼要心疼,心疼誰?不可能是他吧?
宋矜起初隻是無聲掉淚,後來就蹲在了地上,抱著膝蓋,哭出聲來。
她終於明白,上一世他們三個為什麼會黑化了。
原來她最後的治療方案,是他們三個促成的。
她沒有看到他們是怎麼推進的,但是能想象到,為了救病情惡化的她,他們付出了怎樣的努力。
可就是這樣一個方案,還是沒能挽救她的生命。說不定在她去世後,他們才知道,治療方案的錯誤,讓本可能多活一段時日的她,早早喪了命。
他們那麼愛她,卻間接害死了她……誰能承受得了這種結果?
她隻是想想,就疼得快窒息了,更何況是他們。
後來,他們一個接一個走上歧途,又把一條命賠給了她……
宋矜咬著牙,哭到視線模糊,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怎麼這麼傻呀!誰要他們賠!她隻希望他們能好好活著呀!
所以……這一世的她沒有了生命危險,陸亦沉和蔣宴看她和彆人在一起,明明痛心到了極點,也沒來打擾過她。
周鬱詞明明知道她一開始答應和他在一起,隻是因為出於對父親的擔心,後來的每一天都在患得患失,卻沒有說過一句要放棄的話。
她的心,一下酸澀到了極點,哭到渾身顫唞。
軲轆軲轆,輪椅靠近,在她麵前停下。
周鬱詞憐惜地拍拍她的後背,啞聲說:“矜矜,為什麼哭了。”
宋矜無法說上輩子的事情,她重重地搖了搖頭,哽咽道:“我,我太高興了。”
周鬱詞知道她在說謊,但是沒有戳穿她。
一聲輕響,在宋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鬱詞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然後,單膝跪在了她身旁。
宋矜的哭聲停下,驚訝地看著他。
周鬱詞微笑著解釋:“現在能稍微站一會兒了,但是還走不快。本來想表現得再好些,再給你看的。”
聽了這話,宋矜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要和他分彆的預感。
她凝著他,見他臉上所有的溫柔神色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鬱和冷漠。
這才是她一直熟悉的他,而不是那個為了討她歡心,刻意裝出來的“溫柔男朋友”。
現在他是終於要把真麵目揭開給她看了嗎……
隻是,他的眼中為什麼除了陰桀和執拗,還有化不開的柔情……
那樣濃烈,深邃,讓人很難不動容……
“矜矜,和我來。”他朝她攤開了手。
宋矜猶豫了下,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兩個人指尖的溫度都是微涼的,好像怎麼都無法彼此溫暖。
牽著她的手,周鬱詞慢慢站了起來,宋矜看出了他的吃力,想攙扶他,手抬起來以後,又放下了。
他笑笑,就像是在說:我知道你懂我。
他們出了門,走得很慢,進了電梯。
屏幕上的數字不斷減少,安靜的電梯裡,隻有兩個人壓低的呼吸聲。^思^兔^在^線^閱^讀^
“叮”,電梯門開了。
周鬱詞臉色發白,牽著她一路走出了單元樓。
路邊,有一個挺拔的男人,背對著他們站立。
察覺到他們的視線,他轉身,深深地看了宋矜一眼,抬腿走了過來。
周鬱詞沒有征兆地笑了,以前都是他鄙視彆人,而今,這笑容裡滿是自嘲。
他看著她,目光破碎,笑意淒冷,一敗塗地。
“我一直堅定地認為,隻要你讓你點頭答應和我在一起,其他什麼都無所謂。後來我才知道我錯的有多離譜。”
她在身邊後,他又想要她的心,想要她時時刻刻都看著他,想要其他男人彆占據她哪怕一寸的心田。
可是當她不再和他以外的其他男人來往,他仍舊覺得不滿意。
他想看她笑,看她自然流露的撒嬌,看她健康快樂。
而那些,都是他給不了的。
他禁錮了她的身體,以至於她的靈魂,隻能無聲地枯萎。
日日夜夜被折磨,他終於想通,那不是他想要的。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就是黑白冰冷的,直到那天點進她的直播間,聽到了她講話。
好似寒冰乍破,雪意消融,好似流水湍急,傾瀉湧現。
他的世界終於不再是單純的黑白,多了一抹鮮豔的亮色。
黑與白,愛與她。
她是讓他哪怕築起銅牆鐵壁,也會丟盔棄甲的意外。
而今……
他深呼吸一口氣,將她的手,搭在了來人的掌心。
望著她溼潤的眼,他最後一次為她輕輕擦了淚。
“原來站著看你,是這種感覺。”
他緩緩垂下手,將她往彆人懷裡推去,沙啞地說:
“不要再為我這種人委曲求全了。”
“我放過你了,宋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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