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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問,她也不可能要陸竹靈進來看著她治療歩梟。

而且這也算符合這個世界巫祝的一些毛病,那就是治愈的時候巫祝是不許人旁觀的。

這樣無論治死還是活,他們都可以說一句:“是巫神的旨意。”

而陸珠斷定歩梟不會死,所以她可以隨便“治”。

但她不是巫祝,她治療的過程有一個旁觀者。

屠烈大口大口吃著陸珠帶來的肉,他不知道多久沒有吃到肉了,幾乎要把自己的舌頭一起吞進去。

他的咬合力即便是作為人形,也非常的強悍。因此陸珠正在研究著給地上用黑布包著的歩梟用什麼藥的時候,整個屋子裡麵全都是屠烈在咀嚼骨頭的聲音。

“咯吱咯吱……”陸珠耳朵癢,側頭用肩膀搓了下。

“咯吱咯吱咯吱……咯嘣。”

陸珠:“……”

她快步走到屠烈身邊,一把搶下了屠烈手裡咀嚼了一半的骨頭,扔到了門口的臟桶裡麵。

這是熊口奪食,屠烈站在那目光沉沉地看著陸珠,%e8%88%94了下唇邊的油。他盯著陸珠的眼神有些不善,誰吃得正香的東西被搶走扔了,都不會高興。

尤其是猛獸。

屠烈和陸珠一字一句地說:“我嘗過你的血,你的骨頭咀嚼起來,一定比野豬的容易。”

屠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幾乎能撕裂陸珠的皮肉,斬斷她的骨頭。

可是陸珠一點也沒有被他嚇到,推了一下他擋路的%e8%83%b8口……沒推動。

屠烈的%e8%83%b8肌緊繃,硬得像一堵牆。

陸珠仰頭看著屠烈:“你是靈影熊,彆像個狗一樣啃骨頭,影響我思考。”

陸珠不說還好,一說屠烈頓時冷笑一聲。還不是因為陸珠從來沒有給他拿過肉,都是豬食,餅,麵包,他是個食肉獸人!

他正要再說要吃陸珠的事情,陸珠就說:“等我明天多給你拿肉,隻拿肉。”

屠烈頓時就把到嘴邊的恐嚇陸珠的話咽回去了。

他自己不知道他這樣子,多像個被順毛的獸,陸珠再推他%e8%83%b8口,就很輕易地推開了。

陸珠繼續按照書籍弄藥水,這屋子裡麵有很多的原料。陸珠不知道原身都是在哪裡獲得的,但是很顯然這些現成的東西,正好方便她製藥。

而且她似乎弄得非常得心應手,這些東西,她操縱得宛如本來就會,連彈幕也覺得她是真有天分的。

陸珠弄的毒藥,大部分都是不會真致命的東西,隻會讓人暫時失去抵抗力。

這種東西解藥也比較好配製,更符合改造的價值觀。

陸珠打算給歩梟試的,也都是這些東西。

選擇好了一個讓人渾身發癢會忍不住一直抓撓的藥,陸珠走向角落裡的歩梟。

“你要作什麼?”屠烈看著陸珠走到那個人的麵前,掀開了包裹他的黑布。

屠烈早知道那裡是個人,他聞到了。一直忍著沒有問,現在他看到了陸珠捏著藥瓶子過去,猜到了陸珠的企圖。

“你又抓了誰?”屠烈的語氣帶著憤怒和嘲諷,活像個即將在豢養他的主人麵前失寵的小獸,張牙舞爪地說:“你要用他試藥?”

陸珠回頭看了屠烈一眼,沒回答又轉過了頭。

屠烈本來不怎麼出鐵門的範圍,即便是鐵門開著。這就好像他和陸珠約定的邊界線一樣,他在鐵門的門口,兩個人都會舒服一點。

但是就在陸珠把歩梟身上的黑布掀開的時候,屠烈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陸珠的胳膊。

“你……”他沒有立場管陸珠,所以開了頭,就不知道再說什麼。

但這些天陸珠突然的改變,兩個人甚至能夠和平的相處,屠烈不希望陸珠再變回之前那個冰冷陰沉的樣子。

陸珠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腕,低頭看向了歩梟。

彈幕跟隨陸珠的視角,也看向了歩梟,然後發出了一陣陣感歎——

男主角不愧是男主角,長得就是好。

哇耶,有點禁欲係孽畜的味道。

這鼻梁太優秀了,我聽說鼻梁優秀的,那兒也優秀啊。

穿件衣服吧樓上姐妹。

哇,馬上要被後媽“虐待”了,但我竟然有點期待。

樓上說什麼呢,隻是治療啊!

對啊,給他治療啊。

他可是把原角色的四肢都給砍了還拖行的。不要同情男人,會變得不幸。

那也是原角色作死,差點把原女主弄死啊……

原角色屬實有點作死了,可是歩梟不無辜嗎?

……

彈幕說什麼的都有,陸珠看清了歩梟之後,蹲在他身邊,抬起沒有被屠烈抓住的那隻手,碰了碰歩梟的臉。

順著他的額頭輕輕地,幾乎帶著點纏綿地滑向他的下巴,臉上露出了某種類似回憶的神情。

她動作實在有些曖昧,讓屠烈都皺起了眉。

最後陸珠把手指停在了歩梟的臉上,側頭問屠烈:“他長得很好看,是吧?”

“這樣的長相,還是淮高城城主的兒子,他這輩子,不知道獲得過多少平民女孩,和富家小姐的芳心。”

“淮高城城主的兒子……”屠烈也知道淮高城要和大蔭城聯姻的事情,聞言鬆開了陸珠,說:“你抓他……你想嫁給他?”

陸珠看著屠烈皺眉的樣子,突然起了點逗他的心思,說:“是啊,我想嫁去淮高城,我父親說,要是這個人看不上我,我就要被賣給城中的布料富商。”

“他很老,很醜,肚子比懷胎十月的女人還大,”陸珠說:“他有十幾個妻子。”

“哪裡比得上這個人?”陸珠說著,手指從歩梟的下巴上抬起,捏開了他的嘴。

然後把一整瓶藥,都灌進了昏死的歩梟口中。

“你要嫁他,應該詢問他是否願意。”屠烈說:“你抓他,折磨他,他就會喜歡你了嗎?”

“他隻會像我一樣痛恨你,”屠烈說:“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誰說我在折磨他?我在救他啊,他被人毒得瞎掉了,我把他救了,他肯定就會愛我了。”

“到時候我嫁去淮高城,你回你的獸心林,不好嗎?”

屠烈才不相信陸珠的話,不相信她會有這種好心。

陸珠也不再解釋,灌完了藥,就把歩梟扔在那裡,然後繼續研究東西去了。

她翻開一本關於巫蠱的記載,認真沉浸進去。連彈幕在她腦中討論什麼,都聽不到了。

屋中歩梟很快因為藥效蘇醒,這一次的藥,確實摻了治療他的解藥,卻主要是彆的。

他開始在地上痛苦地翻滾,開口聲音嘶啞地叫著:“你在哪裡?”

“這裡是哪?味道不對,你……你還好嗎?”

“呃……啊……”他身上癢得受不了,雙手又都被捆住,在地上不斷地蹭。

“你去哪了……”

歩梟口裡的“你”,是陸竹靈。

而他無論在那裡怎麼折騰,陸珠都無動於衷地看書。

她捧著一本古舊的書籍,看得聚精會神,塔樓窗戶不多,陸珠正好坐在窗戶照射下來的陽光裡麵。

空氣當中的浮灰繞著她,在陽光下隨著她的呼吸和翻動書頁打旋。

她的睫毛,她白皙如牛奶的臉蛋,和她盤膝坐在桌子上,認真的姿態,都在陽光下訴說著她的美好。

可是對於情緒和惡意十分敏[gǎn]的獸人屠烈,卻在聳動鼻子之後,看向了陸珠,又看向了兀自在地上折騰,無論怎麼叫也得不到回應的歩梟。?思?兔?網?

屠烈走到陸珠身邊,站在她不遠處的陰暗裡,陽光恰好將他們割裂開來,讓他們仿佛身處兩個世界。

屠烈問陸珠:“你恨他?”

第143章 你想我了嗎?(他會回來找我的...)

屠烈這麼問,自然是他聞出了陸珠的氣味不對勁。

而且陸珠之前給他試藥的時候,總會記錄和觀察。但是給這個人灌完了藥,她就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徹底將這個她說要嫁的人,當成了空氣。

如果真要嫁給他,不應該趁這個機會討好他,嗬護備至嗎?

但是陸珠聽到了屠烈的話,從那種沉浸的狀態當中回神,就好像打破了某種結界一樣。

陸珠“嗯?”了一聲,屠烈鼻翼再動,就聞不到那種惡意了。

他忍不住湊近陸珠,將他的頭從陰暗處伸出來,湊近沐浴在陽光中的陸珠的脖子,去聞嗅她皮下的血液。

依舊清冽甘美,屠烈咽了口口水,然後縮回脖子,重新站直。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讓正在到處找人,被折磨到快把%e8%a3%b8露的皮膚蹭破的歩梟聽到了。

“你們是誰?”歩梟睜著眼睛,看向陸珠和屠烈這邊,乍一看那雙眼睛,簡直不像是看不到東西。

是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銳利而多情。

歩梟半跪在地上,雙手在他的身後綁著,他臉對著這邊。被他自己滾到淩亂的頭發,在他臉頰兩側垂下,卻絲毫不損他的美,反倒讓他顯得有種即將破碎的上等瓷器一般,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心。

陸珠看著他,腦中對彈幕說:“你們看,男主角是不是很美。”

陸珠沒有馬上回答歩梟的話,隻是靜靜和他看不到東西的眼睛對視,欣賞著他現在這幅樣子,美麗而脆弱。

陸珠和腦中的彈幕還在繼續,“他在現實當中也是有原型的,是我大學的一個學長,家裡很有錢,是個富二代,很討人喜歡。”

“他待人很……溫柔,我喜歡過他一陣子。”

陸珠看著歩梟,對彈幕提起現實當中歩梟的原型,但是她並沒有將歩梟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屠烈見陸珠不說話,隻是盯著歩梟看,眼神之中帶著欣賞,卻不像是看著一個想要嫁的情郎。

屠烈又悄悄地將鼻子湊近陸珠的脖頸,想要嗅出她此刻的心情,可是這一次陸珠按住了他的腦袋,近距離地和屠烈對視。

屠烈塊頭比歩梟大了很多,他居高臨下彎著腰嗅陸珠的樣子,有種猛虎嗅蝶的既視感。

陸珠仔細盯著他俊挺的淩厲的眉目,侵略十足的眼睛,還有在唇上壓出一點痕跡的,屬於猛獸才會有的尖利犬齒。

陸珠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說:“還是你比較美。”

歩梟是上帝親手精心捏造一樣,昂貴的讓人仰望,風流又多情的美。屠烈則是那種永遠身披鎧甲,衝鋒陷陣的勇猛和強壯。

陸珠喜歡一切強壯的頑強的東西,所以在她的審美當中,屠烈比歩梟更美,更鮮活,看著他,就能感受他奔流湧動的熱血一般。

“不要總是突然湊近我,”陸珠對屠烈說:“小心我對你用巫術。”

她推開屠烈湊過來的腦袋,把巫蠱書放下,敞開的頁麵在陽光中,內容是連彈幕都看不懂的製蠱解蠱的方式。

而陸珠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歩梟的身邊,對他說:“彆擔心,我隻是在給你治療。”

“你們是誰?”歩梟哪怕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