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地想要後退,卻最終還是被陸竹靈抱實了。
水城中的城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就連陸珠腦中的彈幕也全都震驚到難以言喻——
陸竹靈……真是禍害遺千年!
她怎麼可能懷孕了,她是不是在騙人啊!
草草草,她為什麼不能死,痛快點去死啊!
我氣死了,我真的對歩梟和陸竹靈惡心透了,這座城的人全都惡心透了。
她懷孕了,歩梟就不會殺她了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難道陸珠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誤會,被審判,放過了陸竹靈?
我已經瘋了,毀滅吧這個世界。
我覺得誰也沒必要改造,都毀滅吧。
……
眾人再度議論起來,人群中懷孕的婦女,和剛生孩子的,都忍不住為陸竹靈說話了。
現在陸竹靈就好像那懷上了帝王龍種的宮女,宮女可以隨便打殺,但是龍種不可殺。
陸珠忍不住輕笑一聲,陸竹靈正在祈求歩梟,聲淚俱下,言語之間,雖然沒有提起歩梟的父母的事情,但是一口一個親人,幾乎是在用言語誘導威脅歩梟。
木愫伊聽著表情都難看起來,陸竹靈……不能留。
如果城民們知道歩梟和她私藏怪物,妄圖治療,那被審判的就不會是陸珠了,而是他們。
木愫伊正琢磨著怎麼除掉陸竹靈的時候,歩梟卻真的心軟了。
無論陸竹靈說的是不是真的,歩梟從沒有當過父親,在這個世界當中,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小家夥,對失去了親人的歩梟來說,確實是一種極致的誘惑。
而且陸竹靈說得十有八九是真的,畢竟他和陸竹靈確實每天都睡在一起。
但就在歩梟徹底心軟,要伸手去扶陸竹靈,而陸竹靈麵上也露出梨花帶雨一樣的笑意的時候,陸珠說話了。
她聲音清淺的像一陣風,甚至都沒有此刻獵魚鳥召集來的風聲猛烈,卻直接吹進了歩梟和所有人的耳朵裡。
尤其是陸竹靈,她簡直如遭雷擊。
陸珠說:“你真覺得,你懷的是孩子?”
歩梟表情瞬間風雲變幻,陸珠笑著,明明在這已經陰沉下來的天幕之下,她的笑意是那麼溫柔美好,可讓在場所有人都遍體生寒。
陸竹靈聲音尖利地回頭喊道:“你什麼意思!”
她抱著自己的肚子,企圖再拉歩梟,歩梟卻不受控製地後退了一步。
陸竹靈表情頓時慌了,所有人又重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陸竹靈。
“我真的懷孕了,我……呃……”
她突然捂著肚子,痛苦地側身躺在祭台上,肚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劇烈地掙紮著,陸竹靈的眼中透出驚恐和絕望。
“陸珠!你不得好死,是你催動蠱蟲,是她催動蠱蟲害我啊——”
陸竹靈抱著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她本來就因為之前怪物化的時候,衣裙已經淩亂散開了。
現在她外袍徹底被她滾掉,她抱著肚子在地上滾,城民們包括歩梟全都能看到她的肚子越來越大,而且裡麵有什麼東西左支右凸,馬上就要撐破她的肚子跑出來了!
這絕不可能是孩子!
立刻又有城民驚恐地喊道:“殺了她!她還是怪物!快燒死她!誰知道她會生下什麼可怕的東西!”
“對,燒死她,城主你還在等什麼!”
“她會把我們全都害死!”
“她肚子裡一定是怪物,一定是……”
“不是!”陸竹靈聲音尖利地叫,聲音卻越來越偏向怪物的聲音:“不是!不是的!是女巫害我啊啊啊——”
陸珠似乎看夠了她這樣子,慢慢地坐直了。
然後有什麼東西,突然“噗”地一聲,就這麼從陸竹靈的肚子裡鑽了出來。
陸竹靈疼得喊不出來了,流著淚看著陸珠,這一刻才終於服軟。
一手捂著肚子上凸出來的血紅蠕動的,三指粗細的蟲子,妄圖把這東西重新按回肚子裡,一手張開向陸珠的方向,聲音沙啞求道:“救我……救我……”
“姐姐……我知道錯了……”
陸珠麵無表情看著她再怎麼努力,也捂不住肚子裡不斷地鑽出那怪物身體裡麵一樣的蟲子。
整個城的城民全都轟動了,他們都在要城主快點燒了怪物。
陸竹靈瘋狂流淚,看著這些麵目可憎的城民們,憎恨的源頭突然轉移了一般,對他們喊道:“你們都會死!彆著急,我姐姐會把你們一個個都殺了……啊!”
“呼啦!”火光衝天。
陸竹靈顯然已經是怪物了,她像怪物一樣易燃,但是她因為喝了陸珠的血,還保有理智甚至是作為人的痛覺。她在火光中無比淒慘地嚎叫著。
詛咒著這座城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直到燒成一團焦糊的,散發著惡臭的爛肉,火勢才漸漸緩和一些。
陸珠一直看著,此刻重新靠回椅子上,仰頭看著天上盤旋的獵魚鳥。表情帶著些許玩味,好像真的預料到了一切。
彈幕上和城民們此刻全都噤若寒蟬,他們忍不住跟著陸珠的視線,一起看向天上彙聚的獵魚鳥,黑壓壓地遮蓋了陽光,不斷嘶叫盤旋,帶起越發陰冷的涼風。
而看著快要燃燒殆儘的陸竹靈屍體,歩梟和木愫伊卻都狠狠鬆了一口氣。
這下沒人知道他們的秘密了,幸好陸竹靈沒有說出來。
“既然女巫大人說的是真的,是為了我們好,那……”
“歩梟,去拿弓箭,將天上的三隻蝴蝶雕射下來。”
陸珠突然開口,她本來正在享受著吞吃的快樂,突然間看到了天上的三隻蝴蝶雕。
它們本來不該也不敢混在獵魚鳥群之中,因為獵雲鳥會把它們扯碎。它們是有智生物,應該自己避開的。
可是現在他們卻盤旋在獵魚鳥群之下,就在陸珠頭頂不遠的地方,不斷地發出哀鳴一樣的叫聲,陸珠看著自己受傷的肩膀,突然間表情再也無法淡定了。
屠烈說蝴蝶雕能夠感知一些情緒,也能明白一些人的意思,比如之前穿越壑德荒漠的時候,蝴蝶雕就聽了陸珠的話,這三隻在最關鍵的時候,幫她把屠烈找回來了。
是她疏忽了,她現在這受傷的樣子,還有這些城民們充滿惡意的情緒……它們必須馬上射下來,否則說不定會去找屠烈!
“什麼?”歩梟突然聽到了陸珠的話,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隻是仰著頭跟著一起看。
陸珠又說道:“歩梟,讓你的人把天上的三隻蝴蝶雕給我射下來。”
這就是在命令,現在陸珠還被捆著,她的罪名嫌疑暫時洗脫了,但是歩梟並沒有打算馬上放了她,他還有其他的打算。
他不得不打算。
陸珠突然的命令,讓歩梟感覺到不適,因為在歩梟看來,無論如何,陸珠算是已經被他“拉下神壇”了。
他正皺眉要問為什麼,陸珠卻眼見著蝴蝶雕要跑。
她腦中讓係統給她炸,但是蝴蝶雕一直盤旋,不好定位。
來不及了!
陸珠突然間厲聲喊道:“給我把天上的蝴蝶雕射下來!”
她這一聲喊得並不算大,但是格外的尖銳,尾音帶顫,到最後幾乎和嘶叫的怪物音同頻。
一瞬間整個水城上麵的人腦子全都空了一瞬,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拿著弓箭的所有衛兵,已經拉弓朝著水城上方盤旋的蝴蝶雕射了出去——
“咻咻咻——”
箭矢破空而去。
陸珠緊緊盯著上方的蝴蝶雕,那三隻蝴蝶雕雖然已經朝著水城外麵飛去,卻依舊被這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中,在空中鳴叫一聲,急速跌落。∞思∞兔∞網∞
受傷的鳥掉在江水之中,絕無活路。
陸珠閉上眼,狠狠鬆了一口氣。
彈幕之前一直都覺得,陸珠知道一切,這一切都是她刻意引導的。但那隻是猜測,他們恨的是這座城中的人都太愚蠢惡毒。
但直到這一刻,看著這些城民們不由自主地聽話,看著那三隻蝴蝶雕在亂箭之中跌落,他們才徹底明白,這個當口陸珠非要屠烈回獸神山去取水,是故意的。
她讓人射殺那三隻蝴蝶雕,是怕它們像之前一樣,去找屠烈。
當然彈幕上也有人在說,說不定陸珠是怕屠烈被找回來,也要被這些人傷到。
但是這種說法不成立,連係統都要幫陸珠殺人了,隻要她點頭,這水城頃刻間就能灰飛煙滅。
所以一切都是陸珠故意的,有人甚至在猜測這個世界說不定是假的。
就像上一個世界的夢境一樣,說不定是係統故技重施,弄了個夢,想要像之前一樣超前完成任務。
猜測很多,但是沒人能夠猜測出即便是故意的引導,陸珠到底是要做什麼。
而陸珠剛才為了射死三隻蝴蝶雕,不讓它們去給屠烈報信,不惜暴露了自己隻要通過聲音,就能控製所有城民的事實。
這些城民們回過神之後,徹底慌了,亂了,瘋了。
“怎麼回事,我怎麼剛才不受自己控製?”
“是真的,竹靈小姐說得是真的,女巫果然能夠操控我們!”
“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孩子,彆哭……”
“我剛才沒想射箭的……”
一時間整個水城之上,之前短暫幫著陸珠說話的人,全都開始懼怕,聲討陸珠。
但是礙於陸竹靈的前車之鑒,他們不敢直接要歩梟燒死陸珠,因為一旦她死了,他們和陸竹靈一樣變成怪物怎麼辦!
有人率先出聲喊道:“把她捆著不要放開,把她的嘴也堵上。她是靠著聲音控製我們的!”
“快!堵住她的嘴!”
歩梟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也是從懷中拽出了布巾,快步上前,在陸珠淡漠的注視下,堵住了她的嘴。
城民們的憤怒無處發泄,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再為女巫說話,他們擔心的事情變成了現實,女巫果然能夠操控他們!
她太可怕了。
她到底要做什麼?她想要把這個世界變成她一個人的樂園嗎?太殘忍太惡毒了,他們城中還有很多孩子啊!
一夕之間,陸珠所有的功勞,都變得彆有用心,她徹底成了不能開口不能動的罪人,她連為自己辯解都失去了資格。
而就算她被五花大綁堵住了嘴,這些城民們還是不放心。甚至有人提議挖出她的眼睛,堵住她的耳朵、挑斷她的手腳筋、讓她看不到,聽不見、動不了、無法開口,那就無法施展巫術,催動蠱蟲了!
彈幕聽到這種提議,簡直要氣瘋了,他們都在勸說陸珠趕緊殺掉所有人,然後去獸神山尋找屠烈。
但是陸珠始終淡定,這種淡定讓彈幕都想到了這個世界的原文。
原文陸珠這個角色,就是被砍斷了四肢,挖去了眼睛割掉了舌頭,在地上拖行。
說不定那時候,就是這些人煽動造成了原身的下場。彈幕都以為陸珠已經改變了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