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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麵,喵得亂七八糟。

兩層樓的公寓沒有以往的安靜,裴姨聽到廚房那邊傳來了鍋碗瓢盆的動靜,走過去一看,是顧旌鴻正在熬粥。

“裴姨。”

顧旌鴻看了她一眼,打著哈欠說:“真不好意思麻煩你,明明說好讓你在家休息的。”

“沒事的。”裴姨不急不緩的把東西放在一旁,問道:“小絡還沒有醒麼?”

“昨天晚上燒了很久,剛剛睡下。”

“請醫生了麼?”

“他說睡一覺就好,死活不願意看醫生。”

顧旌鴻把熬的粥從鍋裡盛出來,放在一旁涼一涼。

裴姨抬頭看了一眼樓上,便從自己的菜籃子裡拿出一些退熱貼,上了樓。

畢竟在這裡乾了那麼多年,這邊邊角角的地方,裴姨比誰都清楚。推開了祈絡的門,看著屋內緊閉的窗戶和拉的嚴嚴實實的窗簾,不禁歎了口氣。

病人還在,怎麼能夠把窗戶關的那麼嚴實呢?

而且這空調溫度是多少?

16?

瘋了麼?

裴姨一邊著手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邊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用來通風,這才坐到床邊看著陷入昏睡的祈絡。

祈絡兩頰通紅,裴姨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還好,看樣子是顧旌鴻說的已經轉成低燒了。

‘呲啦——’

耳中聽到有人撕塑料包裝的聲音,祈絡困怏怏的睜開了眼睛,正好看到裴姨把一片涼涼的東西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裴姨……”

祈絡閉上了眼睛,悶悶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貼什麼退燒貼。”

那個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隻是感覺額頭涼涼的,很舒服而已。

該哪裡難受還是哪裡難受。

裴姨輕笑了一聲,揉著祈絡滾燙的臉頰:“昨天晚上先生一直都在照顧你吧?”

“哪有,”祈絡說:“他昨天晚上睡得可沉了。”

裴姨笑道:“你們昨天晚上睡一起?”

祈絡慌忙睜開眼想解釋,可是看到裴姨笑得彆有深意,隻能重新躺了回去,幽怨的說:“我都那麼難受了,您還拿我尋開心。”

裴姨也沒有計較,起身把房間裡的一些藥片都收了起來,看了一眼雙人床剩下的那半塊區域,想了想便從一旁的沙發上拿過來一個玩具熊,放到了祈絡的身邊。

“小絡。”

裴姨揉著他軟軟的頭發,輕聲說道:“關於先生,你是怎麼看的?”

祈絡趴在床上閉上眼睛:“當然是當一輩子哥哥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

有些話說出去,可就連兄弟都做不成了。

“先生照顧了你一晚上,剛剛我看他還在給你熬粥,一會兒去道個謝,知道嗎?”

祈絡頓了頓,睜開眼:“我昨天晚上很鬨騰麼?燒的有些糊塗了不記得……”

裴姨琢磨著說:“應該吧,我看他黑眼圈還挺嚴重的。”

祈絡抓著被子沒吭聲,裴姨隻是笑了笑便把垃圾拿了出去。

屋裡的空調吹的人涼嗖嗖的,祈絡看了床頭櫃上麵放著的那些藥片,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和顧旌鴻一起睡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往床邊挪。

等快要挪掉下去的時候,再被顧旌鴻一把拉過來。

黑夜中兩個人似乎都沒有睡。

祈絡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裴姨說的對,自己的確應該去道聲謝。

披了一件外套,祈絡去了一樓客廳,小小的公寓裡麵一眼就能看到站在陽台的顧旌鴻。

隻看到他側著身子,把手搭在欄杆上,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往遠處看去。

顧旌鴻身材勻稱,腿也修長,往那邊一站就覺得像極了一幅畫。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不留你們了,隻可惜沒有好好帶你們逛一逛。”

顧旌鴻眼角餘光撇到了躲在樓梯口不上不下的祈絡,對電話那頭的徐女士說到:“我這邊還有點事,有時間我讓助理帶你們玩一玩。”

掛斷了電話,顧旌鴻假裝咳嗽了一聲,看著受驚的祈絡便問到:“怎麼下來了?”

“就覺得天氣不錯,想下樓走一走。”

顧旌鴻看著外麵的天色,說:“可是今天說有雷陣雨。”

祈絡乾笑:“哈、哈哈,我還蠻喜歡雷陣雨的。”

顧旌鴻輕笑一聲走了過來,用手心貼在祈絡的臉頰上,迫使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你、你乾嘛?”

祈絡沒有顧旌鴻高,這個仰起頭的姿勢讓他覺得格外的難受,踮起腳尖說:“快鬆手!”

顧旌鴻看了看他額頭上的退燒貼,彎下腰一把把人整個都抱在懷裡。

“!!!”

祈絡一驚,他怎麼說也是個青少年,被人這麼隨隨便便橫抱起來彆提多難受了,當即臉色一變,喊到:“啊!”

“彆叫。”

顧旌鴻抱著祈絡走了兩步,大概是為了確定手中人的重量,最後輕飄飄的把他放在了沙發上,一臉不愉快的說:“下床也不知道穿鞋麼?”

祈絡揉了揉腰,委委屈屈的說:“家裡那麼乾淨,換什麼鞋?”

“裴姨。”顧旌鴻偏頭對廚房那邊的裴姨說:“小絡的拖鞋在哪裡?”

裴姨探出頭:“鞋櫃裡有一雙。”

顧旌鴻走過去打開鞋櫃,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有著兩個毛絨兔耳朵的拖鞋。

祈絡:“……你可彆讓我穿。”

顧旌鴻:“可是沒有彆的鞋了,把腳伸過來。”

祈絡跳到沙發上:“你這是對我18歲人格的侮辱!”

顧旌鴻輕笑:“該侮辱的都侮辱了,現在就彆鬨騰了。”

祈絡覺得他這番話似乎彆有深意,但卻覺得又沒有什麼問題,當即就嚷道:“我不!”

他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好少年,應該是意氣風發為了社會主義做貢獻的時候,怎麼可以穿這種商場大促銷買一送一的毛絨拖鞋呢!

誓死不從!

顧旌鴻衝他伸出手:“過來,把鞋穿上去吃飯。”

“吃飯哪裡用得著穿鞋。”

祈絡抬起腳就要走,猛然間看到他腳下正趴著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東西,還在愜意的%e8%88%94著自己的爪子勾引著麵前的人。

遭了!

祈絡暗叫不好,這一腳踩下去,瓜子得住院!

為了不踩到這個笨貓,祈絡連忙躲開,卻隻覺得身子一歪,頓時天旋地轉。

顧旌鴻心中就是一驚,伸出手把人勾在了懷裡,也一個趔趄半跪在地板上,發出了“咚”的一聲巨響。

裴姨手忙腳亂的跑出來,看到摔在地上的兩個人,慌道:“摔到了嗎?怎麼樣?”

顧旌鴻摟著呆呆的祈絡就是一陣吼:“祈絡,你不要命了嗎!”

祁·乖乖認錯·絡正蹲在顧旌鴻的腳邊,給他的膝蓋上著紅藥水。

“對不起。”

祈絡低著頭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顧旌鴻看了一眼自己蹭破皮的膝蓋,無奈的把人拉到了身邊坐著。

祈絡低著頭:“我隻是想過來給你說聲謝謝,昨天晚上你照顧我一夜都沒睡,本來不想給你惹麻煩的……”

顧旌鴻看著他的頭頂,也沒說話。

辛苦是的確辛苦,可是誰叫祈絡是病人呢?而且是自己把他弄得發燒,照顧也是應該的。

顧旌鴻剛想說話,放在一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劃開才發現是視頻通話。

“顧叔叔好,我是巧巧!”

通話那頭的小女孩甩著兩個羊角辮,湊的很近。

祈絡看了一眼那個孩子,又看了看顧旌鴻。

什麼情況?

這是……私生子?

不對啊,自己和顧旌鴻一起生活了十來年,怎麼從來不知道他有喜歡的女人,還生了個這麼大的閨女?

“我和媽媽過幾天要回去了,叔叔不來送送我們嗎?”巧巧拿著手機低著頭,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小姑娘的鼻孔超級大。

祈絡盯著那鼻孔陷入了沉思。

顧旌鴻摟著祈絡的腰,對巧巧說:“這幾天我也有些事情,就不能陪你們了。”

巧巧鼻孔湊近了,說:“那叔叔你還能當我爸爸嗎?我媽媽可喜歡你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顧旌鴻:“……???”

這孩子瞎說什麼!!!

他什麼時候答應做她的爸爸了!!!

祈絡聽聞這話就渾身一陣。

原來不是私生子,是養子!

祈絡心裡苦,就跟打翻了調味料盤一樣,隻覺得揪心的難受。

到底顧旌鴻還是得娶妻生子的,有妻有女有事業,而這些跟他祈絡一點關係都沒有!

祈絡強忍著瞥了一眼顧旌鴻,說道:“哥,這是我侄女麼?”

顧旌鴻:“???”

你怎麼也這麼說?!

不,她不是!

“不是這樣的,小絡,她就是我客戶的女兒,她……”

還沒等顧旌鴻手忙腳亂的解釋清楚,通話視頻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巧巧你在乾什麼?”

“媽媽,我在問顧叔叔願不願意當我爸爸。”

不,孩子,你顧叔叔不願意!

顧旌鴻覺得越弄越亂,乾脆直接把通話關了,拉著祈絡的手就有些急。

“小絡,你聽我解釋。”

“不了,哥。”

祈絡看著他,滿臉寫著‘不高興’,悶悶的說:“改天有空帶我和嫂子她們見一見吧,以後都是一家人。”

顧旌鴻氣得臉都綠了!

神特麼一家人!

第6章

顧旌鴻發現祈絡是個一根筋的孩子,隻要是他認為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說不聽,就不聽,怎麼解釋都不聽。

看著把門關的死死的小臥室,顧旌鴻覺得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用時間來解釋。

再加上祈絡還在低燒中,顧旌鴻什麼都不敢多說,既然祈絡不打算承認那天晚上的事情,那麼也不是逼問兩句就能逼出來的。

祈絡的這場病,病了挺久。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左右,裴姨看著吃光的藥才對祈絡說:“藥都吃完了,小絡你覺得還難受麼?”

祈絡摸了摸額頭,其實還是有點難受的,但是也不是不能忍。

“好多了。”祈絡對裴姨說:“我不想吃藥了,這藥比前兩天的苦,我咽不下去。”

裴姨納悶的看了一眼藥瓶:“沒有換藥啊,怎麼會苦呢?”

祈絡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就是有點咽不下去這個藥,好不容易吃完了,他可不願意再吃一瓶。

‘咚咚咚——’

此時門被人敲響,屋內的兩個人都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請問是祈絡家麼?我是郵政的,來送錄取通知書。”

祈絡‘蹭’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三步兩步就跑到了門口,把門打開。

穿的綠油油的快遞員看到麵前的祈絡,問了一句便把手中薄薄的一份通知書給他,讓祈絡簽了字。

祈絡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