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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西藥,林羅覺得這讓人承受不住的苦味就是其中一大原因。

直到一碗蜂蜜水下肚,林羅才有種終於又活過來的感覺。

外麵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廚房那邊將梁衡中午的吃食端過來,一陣陣香噴噴的味道往林羅鼻孔裡鑽。

那些平時聞著特彆想吃的東西,這會兒他聞著也隻覺得犯惡心。

梁衡將他輕輕放下,又溫柔給他蓋上被子:“好好休息,這府裡的事情不用那麼著急,慢慢來,不會的你來問我。”

林羅閉著眼睛,難受地嗯一聲。

梁衡便去吃飯,林羅躺在床上,就剛剛喝那麼點藥,身上便出了一層薄汗,額角的碎發濕淋淋貼在臉上,伴隨著他難受的一呼一吸。

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仿佛沾了點塵世的嬌弱。

梁衡這頓飯吃得很快,吃完後過來發現林羅又睡過去,知道他難受,便也不再在這邊呆著,隻走時忽道:“毫鵑你留下,從今日起你在這邊照顧娘娘。”

流螢瑪麗蘇並四個香一怔,垂下頭各自惶恐。

毫鵑也微微一愣,她自打進宮後一直跟在三皇子身邊,現在又跟著殿下從宮中出來自立門戶,雖外人瞧著是個丫鬟,但誰都知道她是宮中出來的宮女。

宮女和丫鬟還不同,宮女入宮都是經過篩選,家庭背景比不上達官貴人,但也比一般百姓強,毫鵑便是一個小縣令的女兒,雖說是個庶出的。可即便不入宮,在外婚配配一些落魄舉人也是配得的。

毫鵑從沒想過自己會從三皇子身邊離開,不過她知道這事兒她做不了主,也明白殿下的意思,點頭應下來。

是以梁衡離開之時,隻有他一人,給林羅留下來一個監視官。

流螢和瑪麗蘇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該拿這個毫鵑姐姐怎麼辦。

毫鵑倒是很利索,梁衡讓她在這邊,就在這邊,待人走後,她立馬上手,卻也對著兩人道:“我今年十八,跟了殿下多年,便不知好歹自稱一句姐姐。”

流螢瑪麗蘇忙笑,也不知說什麼好。

林羅卻半點不知外麵發生的事情,他的意識已經在夢境裡,卡在了一道語文填空題上。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中從內外兩個方麵說明了導致亡國的原因的句子是:________,________。】

林羅:背誦題,我記不住了。

他跟程序打商量:“開卷考?”

程序:【你高考時問問監考官行不行。】

第38章

那必然不行, 林羅隻好放棄,好在他語文的理解能力不錯,雖然是個學渣, 但類似科普文一類的,讀一讀也很好懂。

就是這張試卷上麵, 關於文言文默寫與文言文理解類的有點多,林羅這方麵知識薄弱,算來算去這部分總分有三十多接近四十分,把自己看清楚點, 這四十分直接一分都得不到, 剩下一百一十分,至少還得分配十分給作文。

也就是說餘下的所有部分, 他隻有十分能扣除。

語文這張試卷是正式的試卷,跟以往完成的隨堂測試試卷不同,它擁有完整的兩小時考試時間, 以及完整的一百五十分滿分。

林羅腦子暈沉沉, 想到這玩意兒不及格就會降低卡片使用效果,最終變成一個沒有用的廢卡,林羅就心疼的不行。

強撐著不舒服一點一點寫, 寫到作文時, 這是一篇命題作文。

【現在網絡上流行一句話: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莫過於,人死了,錢沒花。後來又有人說, 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是:人沒死, 錢沒了。可見對於每個人來說, 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都不相同, 請問你認為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是什麼呢?】

林羅:這個問題問得好, 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人不知道死沒死,但就是回不了家。

於是林羅圍繞著“思鄉”二字,在作文裡表達了自己的悔恨之情。

什麼擁有時不珍惜,失去時才後悔莫及,什麼生在福中不知福,一點點的細節寫著,真情實感,林羅寫得涕泗橫流,因為同桌不在,程序他就美當成人,寫文寫到情深處,哭得哇啦啦的。

直到八百字已過,林羅瞅了那個小小的八百的數字,愣了兩秒,哼唧一聲,頓了頓,擦乾臉上的淚水,收起動情的神色,又變得冷靜自持起來。

不緊不慢收尾,最終字數剛好占滿最後一個格子。

林羅還覺得有些沒發揮好,不過考試卷麵整潔更重要。

他注意下考試時間,還剩下十五分鐘,花兩分鐘過了下文言文那塊,發現實在沒有彆的能寫上去的東西,便放在一邊。

開始從頭到尾檢查。

蒼天在上,林羅對天發誓,這是他這麼多年裡麵,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完成一張試卷。

因為以前他都是寫完就交卷,不會寫就空著,即便那是選擇題。

隻有這穿越之後,即便不會寫,生拚硬湊也得給它搞一些上去。

曾經他不理解身邊的那些學渣為什麼要花費時間與精力去做這樣一個無用功,畢竟寫了也不一定對,但現在他明白了,這就是對閱卷老師的尊重,說白了是想讓自己態度看上去很好,多得一些人情分。

這張試卷消失在麵前時,林羅還有些懵,等看到上麵評分出來的紅豔豔的九十二,一時竟喜極而泣!

他磕巴磕巴收回自己的啜泣聲,正想看看上麵的錯題,鼻尖便再次聞到那苦澀的味道。

林羅悠悠轉醒。

“娘娘,該用晚膳了。”流螢掀開床幔,聲音跟哄小孩兒似的。

林羅奄奄一息的樣子:“嗯。”

其實這一下午出了一身汗,比中午那會兒好很多。

就著流螢的手起身,羸弱的身子瞧著不堪一擊,蒼白的麵容上又有點剛睡醒的紅潤,說不清道不明的通透。

旁邊幫忙打床幔的瑪麗蘇偷偷瞧一眼便低下頭,老實說,她這麼喜歡娘娘,這張臉也是一大原因。

而另外一邊的毫鵑卻沒見過林羅幾次,雖知道他這張臉美到驚心動魄,卻也沒見過這樣的神情。

這乍然一見,忽的就忘了呼吸,站在原地竟怔了一會兒,沒有動靜。

流螢接過瑪麗蘇遞過來的一直烘烤著的外衣給林羅套上,林羅紅撲撲的臉蛋陷進雪白的絨毛裡。

毫鵑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瞧著,白色的絨毛虛虛實實遮掩住娘娘下巴,露出來的眉眼與鼻梁優越且清冷。

少了幾分剛才看到的嬌弱,雖然那眼神迷離,可恍惚中卻讓人覺得看見了不辨雌雄的謫仙。

好看的人總有相通之處,毫鵑仿若眼睛觸及到什麼傷人的東西一般,刺痛一下,趕緊低下腦袋。

她這一下突然的舉動有點突兀,林羅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她,甕聲甕氣問:“殿下還沒走嗎?”

怎麼他的大丫鬟還在這邊。

流螢瞧一眼毫鵑,不知道該怎麼說,本以為以毫鵑的性子,當會自己主動說明,卻不想娘娘都已經點名,毫鵑依舊不動聲色,流螢便道:“殿下吃過午膳便走了,毫鵑姐姐...是殿下留下來照顧娘娘你的。”

林羅起身的動作停住,一秒之後恢複正常,忍不住偏頭打量毫鵑。

毫鵑長得不差,眉宇周正,看起來就是個穩重的。

毫鵑因流螢提到自己的名字,便微微抬眸,恭恭敬敬垂手等待林羅的打量。

留這麼個人兒在這裡做什麼?林羅直覺這情況不太對,可自己還虛著,剛剛考試又書寫許久,歎口氣暫時放下不提。

也沒說自己對梁衡這舉動是什麼態度,當然也輪不到他表達自己的態度。

晚膳依舊很清淡,林羅吃完晚膳,再喝一碗苦澀的藥,耳邊沒有人哄著,莫名生出兩分氣悶。

怎麼說,中午那段時間雖然他自己感知較弱,當時沒覺得,這會兒沒了才反應過來那種感覺讓人有點懷念。

不論真假,總歸那個時刻讓他覺得很舒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現在沒了,心裡空落落的。

這份空落落的心情維持到喝完藥上床睡覺。

梁衡今日總有些不得勁兒,快到睡覺之時,見著身邊伺候的丫鬟,隨口一問:“怎的是你?毫鵑呢?”

那丫鬟道:“回殿下,毫鵑姐姐今日被您留在皇子妃娘娘那兒了。”

梁衡才想起這事兒來,這猛然經人提醒才想起自己結婚的經曆,也仿佛已經熟悉。

梁衡在她的伺候下洗漱完畢,更衣時卻揮手:“今夜我去娘娘那兒睡。”

隨行的侍衛丫鬟便簇擁著來到林羅的院子。

院子裡的丫鬟們都習慣自家主子夜晚自個兒一人睡覺了,沒成想這日夜這麼深了,居然還能峰回路轉。

紛紛喜笑顏開,流螢與瑪麗蘇兩人也扯著嘴角做出一副歡迎的模樣,實則心裡麵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事兒才好。

隻能安慰自己,主子這會兒還病著,到底不能胡鬨,還能再瞞幾日。

梁衡一來,問:“娘娘睡下了?”

“回殿下,已經睡下了。”毫鵑現下是這院子裡資質最長的,也該由她來回答這個話。

梁衡便轉過屏風進裡麵去,掀開床幔一個小縫,從縫隙裡瞧著裡麵那人安靜的睡顏,大概是鼻子還沒通透,嘴巴微微張著,發出小小的呼吸聲。

在這深夜裡瞧著便讓人覺得舒心。

三皇子殿下還不清楚有個詞叫做治愈。他合上床幔,問:“藥可吃了?”

“已經吃過了。”

梁衡便不再多說,屋子裡已經收拾一清,梁衡表明了要在這兒睡,流螢差點繃不住想開口讓他離開。

被瑪麗蘇示意一下才壓住自己內心的那股子衝動。

三個丫鬟跟前跟後給他寬衣,梁衡上床之前還將自己的手腳在火爐子旁邊烘烤,使得它們暖烘烘的不冰著林羅。

流螢不知道該拿出什麼樣的表情,於是幾乎不看他,全程垂著眼睛。

哎,要是三少爺真是個小姐該多好啊!

毫鵑差人想要再加一床被子,被梁衡製止,他上床睡覺之時都未曾將床幔完全打開,就怕這人再受涼,再拿床被子進來,鑽進被窩的涼氣更多,算了,就這麼將就一晚吧。

若這人真有什麼神奇的本事,他這般受罪也算值了。

一屋子丫鬟不敢違抗,梁衡就這麼穿著褻衣褻褲拉起他蓋的被子一角,跟林羅躺進一個被窩裡。

兩人睡覺躺太遠,肩膀那塊兒有縫隙,梁衡主動往他那邊挪,零距離將縫隙堵死。

睡覺之前梁衡借著透過床幔的微弱光芒看了看林羅,這人的長相著實優越,小小年紀便這般傾國傾城之貌,也說不準就是因這容貌帶來了這場替身的災禍。

他的身子依舊滾燙,梁衡也有些困乏,不大一會兒便睡過去。

隻睡覺之時,他心中還想,且等李雲芳與盛雀二人的消息傳回,不論這人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