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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的事情很快在這個夜晚傳開, 府內眾人聞言皆有些惴惴。

往日裡關於這位皇子妃娘娘的傳言較少,可一提起來他們都覺得是個柔弱的人,多數一直在外麵, 進不了內院的人也隻在新婚那日遠遠瞧過。

雖不曾看見真實容貌,可瞧著那身形也是柔柔弱弱,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還聽見他咳嗽的聲音。

怎麼這麼一個柔弱的人,做事情這麼狠的嗎?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安,倒也有那些想得開的:“怕什麼?娘娘這是為了保護我們, 外麵那些現在趁著混亂過來打劫的人都該死!私闖三皇子府, 按律也當斬!我覺得娘娘做得挺好。”

這話也說到其他一些人的心裡,各自點頭附和。

林羅可不知道外麵那群沒怎麼見過他的人怎麼評判他, 至少現在這內院裡麵站著在他視線範圍之內的,都不太敢跟他對視。

也不一定是害怕,又或者是見識到這位女主子另外一麵之後, 有了點不一樣的尊崇。

林羅也不管這些人的想法, 各式各樣的目光沒穿越之前就已經接觸的足夠多,現在這些根本構不成他的關注點。

倒是李雲帆等待事情結束之後,第一次恭恭敬敬朝著林羅行了個禮:“娘娘此舉, 李某佩服!”

林羅也不是很清楚佩服的點在哪兒, 他也不太喜歡這種文人的範兒,反正想著這些人隻要過個一晚上就會忘掉他,他現在凹人設都沒有一開始那麼重視, 隨手擺了擺:“保命罷了, 不是他死, 就是我亡。”

哪兒來的什麼佩不佩服,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李雲帆倒是有猜到他回答的內容, 卻沒有想到他回答的態度這麼平靜,一般來說第一次殺人的人都會有點害怕,可這位一直養在林府後院之內,沒見識過外麵的世界的三少爺,卻雲淡風輕。

他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三殿下對這位三少爺是這般態度。

轉而無聲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陷進去了。

早就知道自己的心跳是什麼意思的梁衡此時正在皇宮之中。

皇後與梁瑞等眾多皇子被戰死沙場的宋將軍之子宋晨陽的宋家軍控製,沒逃出宮的太監宮女跪在殿內,大殿之內鮮血淋漓,幾個大官員的人頭淩亂落在殿內,屍體都還溫熱,脖頸處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

當今聖上這幾年在宮裡養著真佛,養著道長,各種仙丹靈藥吃著,身子早已承受不住,此時頹喪疲靡,瞅著梁衡的眼睛裡閃著精光,好像那個昏濁的天子又回到曾經精明的時刻。

“你自小朕便瞧著你,雖沒有與你有過多的親近,可朕一直瞧著你。”已是強弩之末的皇帝吐字清晰,於一乾人等中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唯有皇後緊咬牙齒,整個後槽牙都在發疼。

皇上知曉自己時間不多,可好像還有許多話沒有說一般,這會兒手放在禪位書上,隻等著蓋玉璽,梁衡不催,他也不急,接著道:“或許是害怕,你真的像極了朕,跟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許是有點真情實感,這會兒連朕都忘了說,改稱我了。

“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會將你養在皇後膝下嗎?朕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忍不住把前麵的太子給廢了。”

下麵的人不敢置信,梁瑞忽而抬頭,盯著皇位上的那位目眥欲裂!

“但你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對這個位置沒有想法,太子八歲就已經開始籠絡人心,就連下麵的賈環六歲之時都有人奔走,隻有你,一直無動於衷,不過你十四歲那年倒是開始行動了。”

“我便想瞧著,你會如何做。可我怎麼看來看去,你那些舉動都像是為了在今日這樣的爭奪中,選擇全身而退而做。你那時候表現得對我這個位置沒有興趣吧?”

聖上瞧著梁衡,滿殿的人寂靜無聲,梁衡點頭,聲音清冽:“對。”

他從來就對這個皇位沒有興趣,一直以來想的都是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快活過一生。

梁衡的野心並不大,他更像是那種沒有生活目標的人,天大地大,不如自己舒服最大。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位置感興趣的呢?

“那你後來為什麼改變主意了?”

是啊,為什麼改變主意了呢?梁衡的腦子裡忽而閃過一道不甚清晰的人影,他知道那個人影是自己娶回府的妻子,可卻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這不重要。”梁衡將玉璽拿起,親手放到天子手上,而後握著他布滿皺紋的手,按下去。

“咚!”

鼎豐朝聖上,禪位了。

下麵的幾個兄弟不論如何不甘心,也沒有了半點反抗的資本。

這幾日宮中局勢幾乎是一麵倒,梁衡的突然發難讓他們始料未及,而後便是宋家軍的叛變!

太子梁瑞一直在接觸宋家軍,自宋將軍戰死之後,幾乎每日都在與宋晨陽套近乎,可宋晨陽軟硬不吃,一直與他打太極。

他隻以為這支軍隊是中立,卻不想人家早早的就已經被收歸他人!

梁瑞身邊倒是集結了一大群文官,可文官有個屁用,朝堂之上存活下來的文官幾乎都不乾淨,被軍隊一打就直接沒了。

梁衡也不在乎,那些稍微有點智商的人也該清楚,現在的朝堂是個如何的烏煙瘴氣。

拿到禪位書,梁衡瞧著下麵還剩下的三兩個文官,微微蹙眉,滿殿的屍體,滿殿的血,朝堂也需要換新鮮血液,好在他提前叫人出去召回前麵被貶職的各類清廉官員,請回來也足夠填充這朝堂。

同時那些被貶出去的官員中不乏在文人之中聲望非常不錯的雅士,請回來也能平民憤。

梁衡將禪位書收起,看一眼形容枯槁的父皇,神情冷淡到幾乎絕情:“您要活著嗎?”

老皇帝看起來好像還有點開心的輕鬆:“不了,你等會兒給我一杯毒酒,烈性一點,死得快點的就行。”

梁衡沉默,算是默認。

“對了,宮裡麵養著的那幾個和尚和道士,你也一並處理了吧,都是些庸碌無能之輩,這麼久了也沒給我煉製出什麼好的丹藥來!”

他說完看向自己一直以來最在意的這個兒子,這個兒子向來冷靜自持,太子重利,且有些浮躁,賈環太皮,難堪大任,另外幾個太小,易被人控製,隻有梁衡,在他小時候,老皇帝便瞧出他性子裡的冷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混血,這小子打小看著就冷,行事也自有主見,輕易不會動搖。

宋晨陽給他遞過來一杯毒酒,梁衡端起來送給這位皇帝。

老皇帝笑著接過,給了他這位鐘意的繼承人最後一個忠告:“這個位置太高了,萬人之上,高高獨立,太容易迷失自己。衡兒,好好乾。”

說完仰頭一倒,喉頭一滾,他重重將酒杯放在案前,身子一軟,沒了呼吸。

毒性來得迅速而猛烈。

鼎豐二十七年,正月初四,天子崩,新皇即位。

改國號“秦”,年號“正新”。

正新元年正月初四,林羅在府中接到了天降隨機題。

【【數學】:三皇子與林碧晴爭奪皇位,三皇子一次奪位成功的概率是p1,林碧晴一次奪位成功的概率是p2,已知1/p1,1/p2是方程x^2-5x+6=0的根,若雙方交戰5次爭奪皇位,三皇子的方差是5/4,求p1,p2的值。】

林羅看到數學兩個字就頭疼,這會兒一點也不想做,看到題目就頓了頓:“他們還會交手?”

他心裡想著,現在很明顯錦陽城已經亂了,而且梁衡也在宮中,要是他們雙方需要交手的話,那是梁衡這次失敗逃跑,還是林碧晴這兩天就會帶人攻打進錦陽城?

可是程序沒理他。

並且沒一會兒從外麵奔進來一個護衛:“娘娘!勝了!勝了!咱們殿下成功了!”

林羅還有些怔愣,旁的李雲帆卻猛然鬆口氣。

這幾日也是過得提心吊膽,他跟在梁衡身邊當幕僚,殿下生,則他生,殿下死,則他死。

他連要是失敗的話,自己到哪兒去投湖都想好了,這會兒臉上終於輕鬆起來。

情不自禁轉頭去看身邊的娘娘,知道他不是個女子之後,李雲帆倒也沒有那麼顧忌,不過到底不敢多看,微微瞧一眼之後便低下腦袋,恭賀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思⊙兔⊙在⊙線⊙閱⊙讀⊙

林羅這才回過神來,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難不成我還要當皇後?!”

他腦子裡轟然炸開,這劇情是不是不太對?他們鬨歸鬨,吵歸吵,最後不是要林碧晴打入宮中嗎?

不是,原文裡麵有提過最後林碧晴打進來時皇宮裡的那位還是原來的那位嗎?

好像沒提過...

那以後林碧晴打進來的時候是不是跟梁衡交手?

林羅趕緊又看了兩眼剛才那道數學題。

啊,好像真的是呢。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這要是進宮了,以後還能逃出來嗎?!!

旁邊的瑪麗蘇跟流螢兩人的臉也刷的一下就白了!

欺騙三皇子,跟欺君可不是同一個級彆的罪行!

第55章

宮中傳出消息的第一天, 林羅被告知皇宮裡麵還在打理清掃,不便入住,讓他再等兩日, 等鳳儀殿收拾一新後,林羅將會第一時間被請進去。

“恭喜娘娘, 賀喜娘娘。”毫鵑不懂林羅的苦,還非常興奮,拉著瑪麗蘇要去收拾行李。

入住皇宮之後,很多東西都能買新的, 不過女兒家總有些舊物想要帶著一起。

流螢留下來陪林羅, 流螢整個人都很慌:“娘娘,怎麼辦啊?”

林羅自個兒也很慌, 說好的代嫁,現在跟原來的劇情不一樣啊!

他深呼吸兩口氣,自鎮定道:“見機行事, 你彆慌。”

“好。”流螢乖乖點頭, 這時候確實慌不得,但她到底睡不著。

房裡的林羅也睡不著,不過他很想睡, 周圍的環境都是三皇子府的內容, 他看了會更害怕,這時候不如做夢進入那片安靜的教室,將腦子放鬆下來, 或許還有思考的空間。

羊數完了數餃子, 餃子數完背元素周期表, 最後林羅在那道數學題的思索中沉沉睡去。

這一晚他以為自己睡得這麼晚, 應當能看見同桌的同學, 可這位同桌今日沒來。

因為外麵的事情,林羅已經好幾夜沒有睡過好覺,每次都是囫圇閉眼,不大會兒便自動蘇醒。

搞得夢中的學習進度都落下一大截。

林羅本想給同桌道歉,因為他的原因導致他們的學習進度落下,結果發現同桌的情況也跟他差不多。

安靜的教室裡,林羅自我冷靜幾秒鐘,正想問程序有沒有什麼辦法的時候,空氣中一陣滌蕩,同桌的身影出現,林羅不自覺鬆一口氣,向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