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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沒回來,林如書和楊氏在家裡等得心急,一直等到早上,經過重創的林府才聽到外麵的消息,三軍,敗了。

而且不是旗鼓相當的敗,是慘敗。

三皇子手中根本不止他表露出來的那些士兵,甚至他身邊的軍隊人數比曾經的殤文帝還多。

逼宮那時動用的隻是一部分,再加上逼宮成功之後,又收服的,與他自己一直養在外麵的私兵,外麵的三軍對上,根本不是對手。

向來好賭的林如書聽完,臉色頹然,跌坐在椅子上,逼宮之時他沒事,就是因為他沒進宮,後來梁衡將宮中那些曾經的同僚都殺了,林如書以為自己也難逃一死。

但不知道是不是嶽丈的身份在作怪,梁衡的雷霆手段一直沒落到他頭上。

這讓他起了僥幸心理,聯想當日回門時,三皇子梁衡的話,林如書這會兒腦袋上的冷汗順著嘩啦啦流。

跟淋了一場大雨一般。

楊氏多年伺候他,看他神情便知道不好了,心下自己估算,楊媽媽走後她身邊也沒個出謀劃策的人,這時候她眼珠子微轉,問:“老爺,碧晴呢?”

林如書如何還能聽得林碧晴的任何字眼,若不是林碧晴!若不是林碧晴,他今日無論如何也到不了這種田地!

好好的逃什麼婚?自己出去叛亂,結果還輸了,當日回來還信誓旦旦說什麼她就是皇後,皇宮的門都沒進去,還惦記著當什麼皇後!

若當初不逃婚,現在享福的豈不就是她?!安安生生呆在皇宮裡麵當皇後的人也是她!

林如書瞪著楊氏,隻覺這個從前哪兒看哪兒好的發妻也是個目光短淺之人,教導的好女兒半點用處都沒有。

“啪!”上手就是一巴掌:“還碧晴呢!好幾個月前咱們家的大小姐就嫁人了!”

他越想越心痛,若是當初對那孩子好一點多好,那麼林碧晴落下的災禍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楊氏捂著自己的臉,一時怔然。

林如書忽的想起來:“那個妓女,是不是還住在府上?”

他倆根本沒管林碧晴帶回來的人是誰,不過看她那身裝扮,衣裳破爛,身上還帶著痕跡,一眼便能瞧出來是做什麼的,不過那時候兩人肖想著或許林碧晴真能成,也沒在這件事情上管她。

這會兒林碧晴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也不清楚是不是被抓,找不到正主,那這個妓女還留在府上做什麼!找人打出去!

茗藍從被百花樓抬出來之後,好不容易得了一夜安生,結果第二天就被人直接扔出去了!

她衣服都還沒穿好!

好死不死,她剛剛被扔出去,視線裡便出現一大片腳,茗藍調整一下表情,楚楚可憐抬頭,入目全是士兵。

為首的那位站在門前,神氣非常:“中書侍郎林如書,草菅人命,包庇叛黨,抓起來!”

身後的所有士兵衝進林府,茗藍看得心神惴惴。

她常年買賣人口,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場景,不過她也自負,這才有恃無恐,但這會兒卻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想悄咪咪逃走。

未穿好的衣裳卻被領頭的那位一扯。

茗藍幾乎是條件反射,淚眼如花,眼神絲絲縷縷,柔弱非常:“兵爺~?”

可為首的那位兵爺很是鐵麵無私:“揚州人氏方翠花,拐賣兒童,少女,一並抓起來!”

他的神色在太陽下看不清楚,茗藍神色內斂,心下震驚,恍惚跌倒,似是不敢相信:“兵爺,奴家冤枉啊!”

第73章

羅大壯被打得挺慘, 盛雀回來說,至少兩個月下不來床,他們這種暗衛, 平時學習的東西就是一擊致命,保命就是稍微收點勁兒, 這種拳頭落在羅大壯身上都算抬舉。

林羅聽完心裡舒暢,瑪麗蘇轉開腦袋的時候,偷摸笑了兩聲。

爽!

林府被查了。

消息傳到林羅這裡的時候,他剛剛洗漱完畢, 帶著一點子關於昨天晚上遲來的心驚肉跳, 想要去夢裡做題。

可是他到底沒睡成,中書侍郎林如書被革職, 關於草菅人命,貪汙受賄等等罪名都還在查證,人現在關押在大牢裡。

值得一提的是。

“聽說進去查抄的時候, 楊氏的包裹都已經收拾好, 放在房間裡,看著像是隨時都在準備跑路。”流螢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幸災樂禍, 就活該他們這兩人被抓, 當初要不是因為他們,主子才不會被當成女的嫁過來!

林羅倒是沒想到楊氏居然還敢想著自己逃跑,不過他也慶幸, 沒真給時間讓楊氏逃了, 不然後麵還不好抓。

這人心眼子也壞, 要不是林羅有程序這個bug, 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快死了。

他可還記著楊氏聽了楊媽媽的話, 給他下毒來著,要想記不住也不行啊,那壓製卡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弱,到現在他已經開始打中級壓製卡的主意了,這些卡片效果保持不了多久,但是價格卻並不便宜。

兌換真愛卡之前,他欠費最多的就是毒藥壓製卡。致富之路上的攔路石。

說到底他現在欠債這麼多,都是楊氏的錯。

替嫁的事情就算一筆勾銷,因為林碧晴現在還下落不明呢,不知道是秘密處死還是斬首示眾。

替嫁的錯誤得林碧晴背,那麼他欠這麼多錢就得楊氏跟林如書背。

林羅聽完流螢所說,心中一陣舒暢,倒上床的動作都帶著輕鬆。

但輕鬆之後又帶著隱隱的愁,自古以來人類社會便是群居為主,林如書現在倒台了,林羅對那個林氏家族又沒有多少歸屬感,從今而後,他便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了。

流螢過來給他掖好被子,林羅沉默,哦,不對,他現在這情況屬於一個光杆子老板,下麵還拖著幾個誓死追隨他的員工。

難啊~

林羅被子壓實,隻剩下一個腦袋在外麵,就著明亮的燭光,問:“出去轉一圈,你有沒有看上的人?”

流螢聞言臉頰瞬間飛上羞紅,瞧著林羅的眼神都帶著羞惱:“娘娘說什麼呢!”

林羅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道:“你看看瑪麗蘇,出去一趟回來,帶了個大剛,這兩人鐵定要在一起,等明日我先問問,如果可以,便將她嫁出去,否則真跟我進了宮,要再出來便難了,你呢,你有沒有喜歡的?我也給你找一個,外麵天大地闊,尋常女子也不用每天呆在家裡,還有那麼多好看的好玩的,你也替我去看看玩玩?”

流螢聽他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的語氣,眼淚刷一下湧出:“奴婢不走,奴婢一直陪著娘娘!”

她真沒想離開,她剛記事起便一直跟在林羅身邊,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分開的場景,就算當初在林府她誤會林羅,也隻覺得心寒,沒動過任何離開的念頭。

林羅卻沒將她的話當真,跟著他能做什麼呢,還不就是一輩子都伺候他,她樂意林羅還不願意呢,這小丫頭長得也不差,比林羅這具身子看起來大不了幾歲,長得不說傾國傾城,但也是小家碧玉型的。

而且性格爽利,從不肯輕易吃虧,一輩子就耗費在他的身上,也太浪費了。

他想了想:“以你現在的身份,是從小伺候我伺候到大的,你現在還小,說得這些話也做不得數,過幾日如果殿下回來,我幫你問問,你現在配個軍隊裡的小頭領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你喜歡書生還是武生?”

流螢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見林羅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流螢心裡升起一股憋悶,她道:“娘娘您快睡吧!奴婢給您把床幔拉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說完像是怕林羅拉著她接著說話一般,忙不迭將床幔一合,林羅在裡麵隻能看見一點她的影子,勾著嘴角微微一笑,剛剛的提議卻不是簡單說說而已。

門外今夜趕著時間回來看人的梁衡壓下眾多丫鬟的聲音,將裡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包括瑪麗蘇那一段,瑪麗蘇的耳力沒有他好,隻覺得殿下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似乎有點怪怪的。

梁衡終究沒有進去,他回來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思念,沒想到倒是聽到一點關於小替身最真實的情緒。

小替身說了那麼多,梁衡的重點就隻在於那一句——“ 入宮之後,再出來便難了。”

這想法竟是與他不謀而合,梁衡當初對這個位置沒有興趣,何嘗又不是因為,入宮之後,出入都不方便了?

小時他曾親近過父皇,看見過父皇早起之後,直至日落西山都在與書房內查看來自於四麵八方的奏折。

站得高的人權力大,他要進行所有重大的決策,以及不重大的決策,中間還要判斷這些大臣是否在愚弄他。

畢竟身居高位者,身不由己,他無法真正走到百姓中體察民情,沒法一夜之間從錦陽瞬間抵達最遙遠的南方親自看看那邊的鼠疫是否為真,如果是真的,疫情又嚴重到了哪種程度?

小小的梁衡當時看著便覺得皇位不是那麼好坐的,雖然隨著時間的增長,梁衡已經清楚,這些事情可以培養親信去查探,他不用時時親臨,但總歸是有那麼多的事情在等著上麵那位處理。

而且他也從來沒見父皇出過宮,宮外的糖葫蘆,蛐蛐,各種各樣的熱鬨,糖人兒,他的父皇都沒辦法體會。

梁衡對那個位置就更不感興趣了。

如果不是屋子裡麵的那個小替身,梁衡現在應該已經坐著馬車,出宮當一個逍遙人了。

知道小替身也這麼想,梁衡想起遊道長那句順著他,心中頓覺開心,因為順著他也就是順著自己。

他不能跑太遠嘛,那錦陽城還是能天天出來逛逛的。

於是聽著林羅的聲音一解思念之後,便又轉身回宮了。

叛亂軍隊中,最厲害的三支隊伍已經解決,至於是斬首還是關押流放且待他登基之後再說。

同時他也將林羅想為流螢選擇丈夫的事情聽入了耳,對流螢和瑪麗蘇兩人他沒有特彆大的意見,唯一有意見的便是這兩人沒攔著林羅逃跑。

不過後來他想一下,沒攔著,甚至還跟著跑了也無可厚非,畢竟她們又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這個不是女人的小替身,也不清楚他很早就已經完全知道真相。

躺在屋裡的林羅根本不清楚外麵梁衡已經回來一朝,瑪麗蘇盯著已經離開的殿下背影,歪了歪腦袋,不知道這大晚上的,急吼吼回來逛一圈就走時是什麼操作。

此時在屋子裡麵被林羅問到滿臉羞紅的流螢出來,正見著她站在簷下,卻是瑪麗蘇先問了一句:“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她不問還好,一問流螢又想起剛才的話,臉色更加紅潤。

她拉住瑪麗蘇,悄聲問道:“你跟你那個大剛哥是怎麼回事?”

這下子瑪麗蘇的臉也瞬間變紅,她罕見的滿麵羞澀,身姿扭捏:“你瞧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