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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蠱 鳳久安 4388 字 1個月前

倆則避退到門外,合上了門。

門緩緩合上,空曠的聲音落地,安靜了。

這裡到處都鋪著厚重的地毯,牆壁上,壁爐邊,甚至是懸掛的風鈴上,都鑲嵌著寶石,五顏六色,晶瑩剔透,在微微的晃動中閃爍著光。

鳥……都喜歡這種東西,把全屋都鑲嵌上亮晶晶的珠寶,視覺上達到極致的富麗堂皇。

前方不遠處,一個男人歪坐在晶瑩閃爍的椅子上,他一頭白發,穿著一件奇怪的白色禮服,像西裝,但看領口的設計,更像中山裝,麵料絲垂,裡麵穿的絲綢襯衫泛著珍珠光澤。

他戴著一雙絲質白手套,左手拿著一根暗金色,樣式奇怪的尖頭手杖,右手捏著一枚戒指,高高舉著,正用濾色鏡檢查著那枚戒指。

戒指的一抹紅,讓唐惟妙很快反應過來,那正是辛漣送她的那枚求婚戒。

“這枚戒指,才二十五克拉重,略遜色的鴿子血,鑲嵌工藝一般,隻是中等貨色。”他取下濾色鏡,露出了那隻金色的眼睛。

唐惟妙一怔:“你好。”

“我兒子的眼光,一向不如我。”他看向唐惟妙,語氣倨傲道,“送這種戒指求婚,你竟然也答應?人類的見識從來就不如妖。”

唐惟妙張了張口,想忍,沒忍住。

“這是辛漣送我的新年禮物!算了……不管這戒指是做什麼用的,它是辛漣送我的。”唐惟妙說道,“禮物的好壞從來不由禮物本身決定,而是送禮物的人。”

“沒想到,是個不露怯的人。”白衣男人站起身,緩慢又優雅地走過來,繞著唐惟妙慢悠悠轉圈,“自從知道我兒子對人類動心後,我就一直好奇,想要見見你。”

他走到唐惟妙麵前,與她隔著安全距離,忽然將手杖甩出來,伸向了她。

“我叫淩衍,是那個對你動心的小家夥的父親。”

他突然的動作,讓唐惟妙嚇了一跳,下意識躲避,踩著不合腳的高跟鞋一歪,失去了重心,向後倒去。

淩衍從容不迫,手杖變了形態,鳥爪似的金鉤勾住了唐惟妙的腰,將她扶起。

那枚紅寶戒指也由鉤爪遞到了唐惟妙的手邊。

“收著吧。”淩衍語氣有些許嘲諷,說道,“畢竟是你寶貝的次品。”

“是珍貴的心意,謝謝!”唐惟妙戴上戒指,直言道,“我不喜歡講話陰陽怪氣,你如果看不上我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也不用像演豪門電視劇那樣刁難我。”

“我看不看得上你,都無所謂。”淩衍驕傲又悠哉道,“在我們岐山鳳眼中,除了自己的愛人,其餘人無論美醜善惡,都無意義。”

這麼一說,唐惟妙想起了辛漣跟她講過的,他的父母離婚了,父親有些瘋。

確實有點不大正常,不過還好,目前看起來並沒有影響交流。

“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淩衍慢悠悠收起手杖,氣定神閒道,“儘地主之誼,每一位賓客,我都會解答他們的第一個疑問。”

“……啊,有一個。”唐惟妙撫了撫耳邊煩人的小碎發,不好意思道,“就是樓梯旁的旋轉走廊第七幅畫,是畢加索的真跡嗎?”

許久之後,淩衍哈哈笑了起來,他手套來回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黑金色的眼睛閃爍著愉快的光芒。

“我好像知道,我兒子為何會對你動心了。”淩衍道,“你是個很特彆的女人,鮮活……聰明……單純。”

“……也不見得。”唐惟妙認為,現在這個社會,誇一個女孩子單純基本不算什麼好話。

“你認為,你的優勢是什麼?”

“我討厭這種麵試型問題。”唐惟妙回答。

“有趣。”淩衍更是笑個不停,他坐回自己晶瑩璀璨的椅子,白色手套在金色的扶手上有節奏的敲擊,“那麼,就允許你再問我一個問題,這是我給你的優待。”

唐惟妙心中其實有很多問題要問,為什麼辛漣的父親是白頭發?是老了還是他是隻白鳳?

為什麼他的眼睛顏色不一樣,是天生異瞳嗎?那辛漣為什麼沒有遺傳?他一直都這麼瑪麗蘇嗎?

他父親活了多少年了?他看起來三十出頭,頂多四十吧,除去神情,幾乎不見衰老,這就是妖嗎?長生且不老?

“……”唐惟妙道,“所以那幅畫是畢加索的嗎?”

救命,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淩衍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他笑起來的像個沒有長大的少年,聲音清朗年輕,聽起來他是真的很開心。

敲門聲傳來,淩衍還沒有停止笑聲,揉著眼睛笑著說:“進來。”

一個身材高大,起碼有兩米高的強壯男人走進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冷漠,像個機器人。

“老板,夫人拒絕了邀請,不會出席今晚的舞會。”

淩衍的笑瞬間消失了,仍然是同樣的臉,再看時,眉目冷若冰霜神色疏離。

他慢慢脫去手套,脫去禮服。

“那就換首曲子,”他陰森森道,“換支舞。”

第26章 鳳凰戰舞

淩衍的鳥爪手杖又伸向了唐惟妙。

他彬彬有禮,卻言行變態,命令般邀請唐惟妙一同出席接下來的舞會。

唐惟妙搖了搖頭:“我不會跳舞。”

淩衍聲音冷了幾分:“你不知道,拒絕邀請是不禮貌的嗎?”

“既然叫邀請而不是命令,那被邀請的人就有權利拒絕,沒有順著你的意思答應這不叫沒有禮貌。”唐惟妙說,“出於對安全的考慮,我要待在這裡等辛漣,這裡,我隻信任他。”

很難描述淩衍此刻的心情,他那金黑色的眼睛閃過了可以稱之為豔羨的神色。

繼而,他直起身來,摩挲著手杖上的黑色寶石,幽幽道:“我有七十八棟繁華區寫字樓,一千三百二十棟彆墅,地產十萬畝,農場六十八家,莊園六百零一座,名下公司二百二十九家,投資企業無數,黃金論噸,珠寶更是無窮無儘……”

唐惟妙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像個會計一樣報數。

“我一聲令下,就算是鳳漣,也沒辦法從任何一個下屬口中,知曉你的所在之處。”淩衍說道,“就讓他在我名下的房產挨個找吧,等他找到你,你早就在這裡枯萎了……就像沒有澆灌的花。”

唐惟妙皺眉。

所以他囉嗦這麼久,報了這麼多家產,就是為了告訴她,她短時間內等不來辛漣嗎?

“那我也要在這裡等。”唐惟妙直覺到,舞會對她而言可能不是什麼安全場合。

淩衍冷了臉。

他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焦灼又冷漠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方束,帶她去宴客廳。告訴女賓,可以離開了。”

身旁高大的白襯衫壯漢道了聲對不起,不顧唐惟妙的反抗,扛起了她,跟隨淩衍下樓。

唐惟妙抗議了幾聲就閉嘴了。

淩衍有些好奇:“怎麼不叫了?”

唐惟妙道:“這裡就你倆,我叫救命就是白費力氣。”

所以她也不想說廢話了,沉默配合,保存體力,等待救援吧……

“你倒是特彆。”淩衍流露出驚奇的神色。

唐惟妙現在很生氣,生氣已經壓過了她的害怕。她氣辛漣的父親是個瘋子,還氣自己這麼輕易就被控製住,隻能等著被辛漣救。

她不想總是被人救,顯得她好似很柔弱很無用一樣。

旋轉樓梯的儘頭,是個寬闊的展示台,展示台上是被鮮花藤蔓點綴的古老電梯,像一隻金色的鳥籠,方管家將她放進電梯中,鎖上了門。

“恭喜你,這也是鳳漣待過的地方,算是你們兩個的情侶籠,不錯吧。”淩衍拉下電梯外的金製操縱杆,金籠電梯緩緩下沉,陷入一片黑暗。

唐惟妙小聲道:“變態!”

不久之後,她聽到了淩衍的聲音:“燃燈。”

一束光亮透進來,原來金籠電梯沉入了幕布之後。未遮嚴的幕布透出了光,令她能夠觀察四周的情況。-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這裡是一片花海,看起來也像個舞台。

而後,幕布那頭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許多人來到了這裡。

她聽到淩衍說:“各位同族、同僚、遠方的來賓,鳳凰戰舞,一直是我們有羽類引以為豪的傳統,今日,我為大家準備了一點小樂趣。”

幕布拉開,刺眼的光讓唐惟妙眯起了眼。

她聽到賓客抽氣聲和議論聲。

“人類。”

“……是人。”

“竟然是人類。”

“啊……唐惟妙?!”

不遠處炸開一道聲音,很是耳熟,唐惟妙抬手遮住了光,循著聲音去找。

一個年輕的男人擠到了前方,臉上又迷茫又錯愕,手裡還呆愣愣端著一杯香檳。

唐惟妙盯著他那張臉認了好久,才認出這位是她的高中同學,體育委員。

要說這位同學也是出了名的身材魁梧,和同齡人比,屬於佼佼者。一米八的個頭,還練塊,但和今天在場的那些賓客相比,他這樣的身材和氣質,竟然萬分不起眼。

“你是……高騰?”唐惟妙驚訝道,“原來你是妖?!”

“啊!我不是啊!我怎麼可能是妖!”高騰連連擺手,呆呆道,“我是人!我還說呢,你……你怎麼在這兒啊,你是被抓的?”

唐惟妙也愣了:“那你怎麼在這裡?這不是妖屬地嗎?”

淩衍似乎並不著急,他坐在一旁的觀演席,幽幽品著香茶,聽唐惟妙和她的同學敘舊。

“怎麼說呢……”高騰撓頭,“我不是進了一家公司嘛,然後業績不錯,挺受老板器重的,所以我替老板來拉投資了。”

“誰給你介紹的投資,介紹到妖屬地?”唐惟妙不懂,她大受震撼。

“這咱哪知道啊,就是老板有門路,他讓我來,我就來了。有個中介人,領著進來的,全程沒收手機,等投資拉來,出去之後,還得給我洗個記憶。”

高騰滔滔不絕講了起來。

“反正就是打工人嘛,老板讓出差,咱就來出差了,人家這邊說今晚有個舞會,我拿到邀請了,吃了會兒東西,忽然說,男賓都到樓下的舞廳,我也不知道是乾什麼的,看他們來,我也就跟著來了,這次算是漲見識了……所以你怎麼在這裡?”

“我被綁架的。”

“啊,真的啊……”高騰壓低聲音,“那你怎麼辦?這裡能報警嗎?”

他倆敘舊時,方管家挨個發放紅色的花。

那種花像還未開放的玫瑰,又不是玫瑰,它們的顏色更加豔紅,花瓣很容易隨著動作顫動起來,嬌豔欲滴。

有些賓客搖了搖頭,並沒有接過方管家遞來的紅色花,有的則主動拿了一支,彆在了%e8%83%b8口。

發到了高騰這裡,高騰不懂,還以為是妖怪舞會必須遵守的禮儀人人都有,接過紅花,彆在了%e8%83%b8口。

方管家發完,回到了淩衍身邊。

淩衍拍了拍手,懶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