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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蠱 鳳久安 4405 字 1個月前

…這次確實聞到了,好香的味道。”

他情動的氣息像灼燒著沉香的烈火,越來越濃烈。

辛漣握住了她的腰,輕輕帶進了懷中,在她耳邊道:“還是要說對不起的。”

“還有嗎?”唐惟妙已經完全放輕鬆了。

“我父親。”辛漣說道,“我沒意料到他能瘋到這種程度。鳳凰戰舞是很高潔的,從不會囚禁雌鳥,讓她看一群雄性醜陋的發狂。”

“想也是。”唐惟妙說,“我就說,把被追求者裝進籠子,像戰利品一樣等待收割,很不尊重人,不像你描述的崇高的鳳凰,又怎會是你們的傳統呢?”

“我代他向你道歉。”

“唔……你父親跟我說,那個籠子……你也在裡麵待過。”

“是。”

“是因為什麼?可以告訴我嗎?”唐惟妙撫摸著他的臉,他的發絲很乖順,他輕輕偏過頭,倚在了她的手心。

“我那時會化形了,他欣喜若狂,想把我展示給親朋好友,讓他們看一看他和我母親的愛情結晶。”辛漣語氣中帶著無奈,“我不配合,我認為丟臉。他把我鎖進了籠子裡……”

唐惟妙一怔,百分百肯定,辛漣父親的瘋,是實心瘋,用流行詞打比方的話,就叫病嬌。

“後來我母親找上門來,把他打醒了。”辛漣補上了結局。

“我……好像能理解你媽媽離婚的選擇了。”

辛漣搖了搖頭:“離婚前還正常。我母親喜好自由,她不是岐山一脈,不受愛的製約,也不必食愛而活,她的追求讓我父親感到痛苦,卻又不得不完成她的願望。”

而後,被拋棄的岐山鳳,得不到愛情滋潤的男人,逐漸在饑餓中發瘋。

“說起來……”辛漣道,“今天也會去吧。”

“什麼?”

“我母親。”辛漣回答。

“去哪裡?揍你父親嗎?”唐惟妙問。

辛漣笑了起來。

唐惟妙:“啊,真的嗎?”

她也跟著笑。

辛漣抬眸又看了她一眼,又是一陣偷偷的輕笑。

“你在笑什麼?我怎麼感覺你剛剛是在笑我?”唐惟妙察覺出了不對勁。

辛漣笑得更開心了。

他屈起手指,指腹輕輕擦了唐惟妙的眼皮,手指尖一抹紫黑色亮晶晶的眼影。

辛漣說:“很早就想說了……妝好重,離近了看……”

他彆過臉,笑著說:“好可愛。”

黑黑的兩個紫色煙熏,像她熬夜趕工之後,匆匆穿上禮服赴約。

“我都忘了!”唐惟妙這才想起,自己還頂著一臉的舞台妝,“你這裡有卸妝水嗎?”

“我去買。”他從巢%e7%a9%b4中掏出了一堆花裡胡哨的卡。

在唐惟妙好奇的注視中,辛漣給了她一張卡:“收著玩吧。”

銀`聯卡,有磁條,但比普通的卡多了立體印刷的特殊領域使用字樣。

“這裡沒有手機支付嗎?”唐惟妙問。

“還沒引入,因為兩邊的網絡不是互通的,每個區的發展狀況也不同。”辛漣說道,“等你去了其他區,還能看到金銀交易,以物易物。”

“有想吃的夜宵嗎?”辛漣問她。

唐惟妙忽然道:“比起吃的,我有個更緊急的事情……”

辛漣眉頭微微一皺,緊張道:“是什麼?”

“你家畫廊裡掛的那個畫,是畢加索真跡嗎?我問了你父親兩遍,他隻顧著笑,也不回答。”她再得不到回答,就真的要急瘋了。

辛漣愣了愣,再次笑出了聲。

頭頂上的風鈴旋轉,晶石掛件閃爍著光,也因她而笑。

唐惟妙:“……喂。”

“對不起。”辛漣終於笑好了,他點了點頭,看到唐惟妙總算舒坦的神情,感慨道,“妙妙,你真的好可愛……”

溪地老宅的宴舞廳,所有的賓客已經離去,連方管家也被淩衍趕走。

他坐在空蕩蕩的舞台上,坐在斷裂的金籠裡,一杯杯喝著越來越苦的茶水,像麻木的雕塑,冰冷的木偶。

驀然,他嗅到了渴盼已久的氣息,他驚訝地站起身,目光在觸碰到愛人的刹那,化作委屈和柔軟。

突然到來的紫凰遠遠站在舞廳的另一端。

很久之後,她壓著怒火,帶著幾分無奈和疲憊,開口嗬斥道:“你做了什麼蠢事?”

淩衍匆匆迎去,險些摔下台階,可他的目光沒有偏斜,他出神地盯著眼前朝思夜想的愛人,跪倒在她的裙擺下,抱住了她的腿。

她是入睡前趕來的,換了寬鬆的睡裙,頂著一張壓抑著怒火的素顏。

“你的驕傲呢,鳳衍?”她質問。

“梅蘭。”淩衍拉著她的手,要哭的模樣,仰望著她。

“你是在侮辱那個女孩子,侮辱你的兒子,侮辱你自己!”

“我錯了。”他恢複了理智,又像搖搖欲墜的瀕死之人,祈求道,“%e5%90%bb我吧,梅蘭……”

“我今日來,隻是為了讓你清醒些。”紫凰彎下腰,撫摸著他的白發,在耳邊說,“不要影響鳳漣。清醒了,明天去向那個人類女孩道歉。還有,你惹出來的麻煩,儘快解決掉。”

像賞賜般,她給了昔日愛人一記深%e5%90%bb。

“能不能留下來,一晚也好。”淩衍閉目,小聲哀求道,“我知道你的願望,我不會糾纏你……就當是施舍我,可以嗎?”

第29章 新年快樂

辛漣拎著購物袋,刷卡進了公寓樓大廳。

來賓台有一部用於妖屬地內部通訊的座機電話。

興許很多生活在人類社會的年輕人,已經不認識這種帶聽筒的笨重老古董了。

辛漣夾著聽筒,撥了個電話,旋轉盤的數字按鍵每次回旋,都會發出清脆的機械聲。

他撥通了瑞陽集團醫藥采購部總經理的電話,問了藥品采購的情況,得到了不太好的答複。

“清單上大部分藥材都已經備好。”經理說,“但金銀盞的采購出了些狀況,我們從黑市收購了許多加工後的金銀盞,有些因為保存不佳早已失效,還有的我們檢測出了毒素。”

采購部經理說:“不久前我們才打聽到,雪江區的領主還保存著三杯千年前的金銀盞,不過是他的私人珍藏,可能需要少主親自問詢。”

雪江區,藏雪的老巢。

“我知道了。”辛漣掛了電話,到旁邊的自動售賣機買了杯冷萃茶靜心。

回想起唐惟妙的樣子,辛漣喃喃道:“為什麼詞彙會貧乏呢?”

他博覽群書,熟記唐詩宋詞,認真品鑒中外名著經典,本該有無數美好的如詩般的詞句來讚歎唐惟妙的美和慧,可每次看到她,卻隻剩一句:好可愛。

辛漣回到住所,唐惟妙像個受驚的倉鼠,連“你回來了”這句話都發飄。

“怎麼了?”辛漣問道。

唐惟妙掙紮良久,藏在背後的手慢慢舉起,在他眼前攤開。

“……我把你床頭的這個鑽石摳掉了。”

巴掌大的金色鑽石就躺在她的手心。

她剛剛實在是太無聊了,沒有手機,也沒有畫板,她就躺在巢床上反複回味辛漣,手不自覺地摳著床頭亮晶晶的石頭,結果掉了。

天知道,寶石掉落時,她飛身一把抓住撈起的動作有多帥!

當然,帥過之後,她發現自己鑲不上這枚寶石了。

石頭是黃色的,但願不是真鑽。上一顆她知道的,和這個差不多大的黃鑽,五百克拉,名叫金色陛下,價值九位數,後麵跟的貨幣單位還是美元。

辛漣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好可愛,默默放下購物袋,接過這枚鑽石,試著鑲嵌,也失敗了。

“所以你怎麼把它摳掉的?”辛漣問她。◎思◎兔◎在◎線◎閱◎讀◎

“運氣吧。”唐惟妙回答。

辛漣:“運氣真不錯。”

他長眉舒展開,找來了個空盒子,將這枚黃鑽放了進去,收進了懷裡:“你喜歡手鏈還是項鏈呢?我找工匠把它切割,做成首飾送你。”

可唐惟妙卻被他的動作吸引,好奇地掀他的衣服,摸了摸他的%e8%83%b8肌和平坦的腹肌,眨了眨眼。

“你放哪了?”

“羽毛裡。”他笑了起來。

唐惟妙摸著他,手感很好,戀戀不舍道:“好神奇。”

“我認為,你能把它摳下來也很神奇。”

“這些是真的嗎?”唐惟妙問。

“是啊。”辛漣說,“我們生來就喜好收集這些珠寶,對質地顏色要求很高。”

他看到唐惟妙驚訝的眼神,仿佛心有靈犀,笑著解釋:“不過妖屬地晶礦很豐富,總體來說,這種大小的也不算什麼。”

“可要拿到外麵去,肯定會是天價吧。”

“應該。”辛漣點頭。

“……嗯,你就用天價寶石來裝飾床?”

辛漣彎腰,啄了唐惟妙的唇角,在她耳邊笑道:“是愛巢。”

對於鳥而言,愛巢最是重要。

“所以,你想要什麼?”他把唐惟妙抱上床,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脖子,“項鏈……”

他的手指握抓住她的手腕,扣在鬆軟的巢中,俯身輕輕%e5%90%bb著她:“……還是腕飾。”

唐惟妙又聞到了馥鬱的香味,它優雅從容縈繞在她周圍,溫柔的氣息包裹著她。

唐惟妙開啟冒險模式,她盯著辛漣的眼睛,勾著他的脖子,慢慢說:“要全套。”

辛漣認真看著她,好久之後,四平八穩起身,從袋子裡拿出卸妝水,扭開蓋子,沾濕了化妝棉,一點點給她擦拭殘妝。

“小熊貓。”他輕聲道。

“啊,我又忘了!”涼涼的卸妝水抹上眼皮,唐惟妙閉上眼道,“對哦,你剛剛是出門買卸妝水了。這裡真的有賣?”

“便利店。這裡離妖屬地最大的劇場也近。”辛漣說,“這個區主要的居民是有羽類,雄鳥很喜歡妝點自己,日化類用品在這個區賣得最好。”

唐惟妙睜開眼睛,拿起那瓶卸妝水研究:“你們自己的品牌嗎?”

這瓶卸妝水的產地是唐惟妙不認識的地方,製造商不出所料,是瑞陽集團。

“你爸爸雖然瘋,但生意做得不含糊。”

“日化我發展起來的品牌。”辛漣說,“八十年代就去外界考察了,吸收了好多新鮮觀點。”

幫唐惟妙卸好妝後,辛漣推開了浴室隱藏門。

“可以洗澡。”他放好熱水,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綿軟的男士家居服,“衣服暫時換我的,可以嗎?”

浴室對著窗,窗外是一覽無餘的妖屬地夜景,深紫夜色中能看到延綿起伏的山脈和遠方頂峰瑩藍色的雪。

鮮紅色衣裙堆在雪白的腳腕,唐惟妙緩緩下水,窗外的霓虹射燈轉開後,夜色沉沉的玻璃窗上,映出了辛漣的朦朧身影。

唐惟妙看不清他的神情,捏著濕發轉過身,他低垂著眼,正為她熨燙著那件寬鬆的家居服。

但她肯定,在她回眸之前,他一直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