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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同她冷臉了。

她倒是不曾想過,那一瞬間,要抓住楊幺兒,須得用上多大的力氣。

轉眼便過了小半個時辰。

六公主自個兒玩得開心,巫女始終平靜。

唯獨綺雲公主滿心都是焦躁。

等楊幺兒沐浴完,披上衣衫緩緩走出來。

綺雲公主便匆匆瞥了她一眼,隻一眼,就叫她忍不住嫉妒地咬緊了牙。

方才叫水氣那樣一蒸,如今皇後瞧著更是膚如凝脂一般。

而此時,又聽得外頭的太監唱道:“皇上駕到。”

綺雲公主一顆心往下墜了墜。

正是皇後美麗動人的時刻,皇上的目光未必會往旁人的身上分……今日皇後又差點遇險,皇上說不準更沒心思去在意旁的人了。

綺雲公主腦子裡思緒擠作一團的時候,一道挺拔的身影便邁入了殿中,眾人都跟著跪地請安,綺雲公主自然也慌忙跟著跪地。

但她悄悄抬了下臉,便見楊幺兒並未跪地。

滿室僅她一人沒有跪地!

到底是最特殊的那個……

綺雲公主越是這樣仰望,心下便越是忍不住羨妒。

原來做大晉的皇後,是這樣好。

比做大月國的王後更要好。

這廂蕭弋沉著臉,待目光落到楊幺兒的身上,確認她沒有大礙後,他便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

隻是等扣住楊幺兒的手腕,他還是忍不住用上了些勁兒,本能地想要將她牢牢扣在身邊。

“改日還得跟在朕身邊才是。”蕭弋沉聲道。

“要上朝。”楊幺兒說。

蕭弋皺眉。

這倒的確是個麻煩,他上朝時,自然便不能帶上她。

蕭弋抓著她沒有鬆開,先將劉嬤嬤等人叫到麵前,問了當時都有哪些人,現場如何情景。

等問完後,蕭弋便命趙公公賞了天淄國的巫女。

等處理完這一切,他的目光才分到了綺雲公主的身上。

綺雲公主呼吸一重,立即與蕭弋對上目光,她眼底滿含情意,帶著一絲哀怨。

蕭弋道:“將他們送回使館。”

綺雲公主:“……”

這回聽令而動的卻並非宮人,而是帶刀的侍衛,幾個侍衛跨過殿門,來到跟前,請他們起身離宮。

綺雲公主咬了咬唇,忍不住又朝蕭弋拋了個秋波。

蕭弋不僅沒有接收到,反而還淡淡道:“大公主的眼睛怎麼抽[dòng]起來了?莫不是有什麼難言的病症?如此便請大公主好生歇在使館內。若是染給皇後,貴國當如何擔此罪責!”

綺雲公主臉色一白。

當著這樣多的人……尤其還有天淄國的人,她被這樣一番數落……她臉上頓時燒得厲害,又羞又氣。

她心下恨恨道,大晉是大國不錯!可誰人不知曉,從晉文帝去後,國力便不如從前,惠帝在時,也隻戰過一次,那一戰,還反叫大晉丟了城池。如今再看大晉,榮華富貴是不假,可也算不得如何厲害!

她起身福了身,便匆匆出去了。

她聽聞近來大晉欲拿回先前丟的城池,到了那時自然需要大月國相助!

她主動獻上大月助力,再使出身上解數去勾引,大晉皇帝若是個聰明人,便該應下!

……

眾人紛紛退下。

蕭弋這才挨著楊幺兒坐下,再不去瞧那些離開的人。

巫女鳳亭與六公主一並出了宮。

六公主歎道:“大晉的皇帝皇後太過親近了,要我入宮隻怕還難得很。”

鳳亭沒有開口。

六公主便忍不住拽了下他的袖子,一拽,便將扣子扯得更大了些。她歎氣道:“天淄國紡織出的布料,不如大晉。若是能得大晉的方子就好了……”

“將來總會有。”巫女這才淡淡道了一聲。

六公主道:“兄長今日那樣快便拉住了皇後,手不曾脫臼吧?”

鳳亭口%e5%90%bb依舊淡淡:“脫了。”

“啊?”六公主驚叫了一聲,忙要去脫他身上的衣衫,要給他瞧一瞧。

鳳亭按住了她的手:“不必。”

六公主歎了口氣道:“兄長難得受一回傷,著實不大值得。”

鳳亭道:“如此,有威逼在,又有恩情在,她自然不會往外說你我的事。”

六公主點點頭,伸手去夠那兩個匣子。

一個是皇上賞的,一個是皇後賞的。

六公主開了一個,驚喜道:“是銀子,大晉的銀子!”

說罷,她忙又開了另一個,登時垮下臉來,道:“怎麼是女子用的首飾?兄長又用不上。”

鳳亭剛想說:“你用便是。”

但話到了唇邊,他驀地想起來,他一手將人從湖邊撈住,再扶她站穩,她身邊很快便圍上了許多人,他們都同她柔聲說話,她卻像是呆住了,便拿一雙澄澈的眸子,就這麼盯著他。

她的眼眸過於漂亮。

若非親眼所見,他便也不會知曉,原來世上有這樣美麗,偏還又一塵不染的女子。

她的眼如含著漩渦,會將人抽入進去。

鳳亭麵無表情地拉下麵紗,便將方才到了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

等馬車行至一半,他照舊跳了車。

六公主在其後目送他遠去。

坤寧宮內,宮人都悉數退下,便隻餘下兩道人影,在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下,影子拉得長長的,幾乎重到了一處。

蕭弋一手捏著點心,往楊幺兒的嘴邊喂。

他低聲與楊幺兒講了,過去惠帝在時,木木翰如何奪走了大晉的城池,他不自覺地便講了許多。

楊幺兒呆呆道:“他搶了我們的東西?”

蕭弋聞言失笑:“是,木木翰搶了我們的東西。”在說到“我們”二字時,他的語氣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隻是楊幺兒是聽不出這樣的細枝末節的。

她隻%e8%88%94了%e8%88%94唇,道:“要搶回來?”

“是,要搶回來。”

“如何搶?”楊幺兒歪頭問。

蕭弋神色驟然一肅:“朕想要清朝中奸佞貪官,但都無法成事。蓋因他們心下仍舊覺得,朕是他們可拿捏的……如此便要讓他們見識到朕的鐵拳,他們心下方才懂得畏懼。朕不能指望,用祖宗規矩來約束他們一輩子。這群人是從來沒有良心可言的。”

惠帝便是渾渾噩噩等了一輩子,可又怎會等到他們良心發現呢?

楊幺兒聽得懵懵懂懂,便隻好盯著他發呆。

蕭弋垂眸,觸及到她麵上神情,他便抬手輕柔地撫過她的頭頂,道:“沒有旁的法子,唯有一途。借木木翰之事,禦駕親征。從軍中立威望,重掌軍權……有了閘刀懸於頸邊,他們方才知曉害怕,知曉敬畏。”

“禦駕親征?”楊幺兒重複著反問。

“便是朕要去往戰場上,殺木木翰大王。”蕭弋簡化了講給她聽。

“戰場?”楊幺兒卻仍舊不大懂。

因為這兩個字,與過去的她,和現在的她,都太過遙遠了。

蕭弋道:“便是要橫刀拚殺,你死我活之地。”

楊幺兒的心驟然快了起來,連帶的指尖發麻,腦子裡也變得難受了起來。

她不自覺地揪住了%e8%83%b8`前的衣衫,呆呆盯著他,重複了一遍:“你死我活?”

她腦子裡亂糟糟地塞了許多東西。

一邊想著戰場可怕,會死。

一邊又想著,我怎麼心又跳得這樣快,還發暈……

我又對巫女有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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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幺兒緊張又倉皇地想,我豈不是戲文裡寫的,水性楊花的女子!

念頭堆雜,不知不覺,她便流下了眼淚。

蕭弋怔住了:“幺兒?”

第八十五章

她每回哭起來的時候, 都沒有半點的聲音。她隻是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 眼淚默默地往下滑落,眼底被淚水浸得晶亮,綻放著寶石一般的光澤。

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她這樣的眼眸。

蕭弋心下最柔嫩的位置, 就這麼輕易被她的眼淚腐蝕透了。

他抬手輕輕抹過楊幺兒的眼角,低聲問:“為什麼哭?”

楊幺兒抿著唇, 並不言語。

可她越是這樣, 越叫人覺得可憐又可愛。

若是往常, 蕭弋興許問過,見她不答便也就算了。但今日,他卻不太想輕易放過她。他便湊近了去,幾乎與楊幺兒貼到一處, 二人氣息交裹,有種親密相擁的錯覺。

他身上的溫熱氣息連帶的傳遞到了她的身上, 她眨了下眼, 將眼底浸著的淚水又擠出了眼眶, 然後她方才盯住了蕭弋的麵龐。

“皇上……”她一開口, 就又掉了淚。

她不知該怎麼樣去表達內心所想,腦子裡繁雜的思緒擠在一塊兒,她就更不知道怎麼開口講了。

蕭弋的聲線微微喑啞,還帶著平日裡的冷漠味道,可這時候卻摻雜了一絲奇異的溫柔,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麵頰,道:“幺兒是不願朕上戰場?”

楊幺兒不知是點頭好, 還是搖頭好。

她倒也聽得懂那麼一兩句話。

大意是,他是一定要去做這件事的……她自然是想不出好法子的,便隻能這樣巴巴瞧著他了。

蕭弋抬手遮住她的眼眸,將人就這樣推倒在了厚厚的地氈之上。

他蜻蜓點水地%e5%90%bb了%e5%90%bb她的唇,低聲道:“幺兒現在是什麼樣的感覺?告訴朕。”

他的聲音如誘哄低齡孩童一般,楊幺兒倒是極吃這一套,她緊張僵硬的身體這才慢慢放鬆下來,她在他的身下幾乎軟作了一灘水。

因為視線被完全擋住,其他感官自然就變得敏銳了起來。

哭得累了,她的腦子便有些暈乎。

殿內暖和的氣將她裹住,讓她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漸次發燙了起來。她的心跳得更亂糟糟了……像是要從%e8%83%b8口破開一個洞跳出來。那股眩暈感也更加強烈了,她不由得抬手按了按%e8%83%b8口。

這才斷斷續續地開口:“這裡……難受……”

“如何難受?”他親了親她的下巴:“乖幺兒,告訴朕。”

她又想要伸出手指去揉,卻被他按住了。

他的手掌覆住了她的。

楊幺兒覺得他偷偷放了一團火,壓在她的%e8%83%b8口,燒得她口舌都乾了。

她%e8%88%94了下唇,唇麵覆上了一層水光,如此她才用同樣微微啞了的嗓音道:“悶,酸……還麻……難受……”

隨著她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往下描述,蕭弋的目光也就越發亮得驚人,裡頭不經意地泄出一點情意,都承載著強烈的占有欲。

但她蒙著雙眼,並不曾看見。

“幺兒也懂得酸楚甜苦、心疼難當的滋味兒了。”他說著又親了親她的耳朵尖。

她的耳朵是最容易發紅的位置,一熱,一害羞,一激動,她的耳朵永遠比她的臉頰要紅得更快。

楊幺兒感覺到被親%e5%90%bb的時候,本能地想要躲開,可她被蒙著雙眼,好像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