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1 / 1)

好看,但是好歹是個媳婦, 也就先湊活著過日子。

地痞流氓本身就是小年輕不上學的消遣, 能乾到30歲還不打算退休的, 也就隻有曾老爺子一個人了。

學沒上好,手藝不會,除了當混混基本什麼都乾不了了。

好在曾老爺子也會為自己打算,收那些孝敬錢的時候,也都偷偷地攢了些, 娶了媳婦之後便自己弄了個小鋪子, 雇了幾個人給他做生意, 小打小鬨的也算是紅火了。

傻姑娘生了一個兒子, 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走丟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曾老爺子雖然心疼,可是也沒有辦法,又娶了一個,這一個女人也沒有待太久,給曾老爺子生了一個兒子, 在生小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

那個時候曾老爺子50歲了,抱著這個剛出生就死了娘的小女兒,著實是心疼。

好在那個時候曾家已經不缺錢了,餐飲業酒店業,老爺子都沾了一點,在本地也算是一個白手起家的優秀企業家了,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改不掉渾身的流氓氣息。

加上小女兒本身就是老來子,大兒子都二十好幾了,帶著自己妹妹出去總是會被說成是女兒。因為太得寵的緣故,小丫頭繼承了老爺子流氓性子,整個人都流裡流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姑娘。

小女兒名叫曾杏淩,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一個小太妹。

裙子穿得短到走光,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畫的煙熏妝半夜出去都能嚇死鬼。

就這樣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深受曾老爺子的喜愛,誰叫他們兩那麼像呢?

曾杏淩原本應該無憂無慮的混吃等死,可是卻喜歡上了一個酒吧的調酒師,那個調酒師長得好看,文文雅雅的,調酒的時候麵容認真,一下子就抓住了小姑娘的心。

未婚先孕原本不是什麼大事情,可是曾老爺子卻硬生生的把那個男人活活打死,就當著曾杏淩的麵。

鮮血染滿了整個大廳,70多歲的曾老爺子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對於他來說,打死一個人而已,隻要多花點錢擺平,沒有什麼大不了。

這些,就是華嫂當著李敬胤的麵說出來的故事。

故事不長,但是也不短。

“後來聽說,曾家小姐生了個孩子,帶著孩子一起跳了海。”華嫂坐在李敬胤的麵前,說道:“所以曾老爺子才會在海邊建一個五星級的酒店,就是為了天天能夠看到海。”

李敬胤眉頭皺的死死的,他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問道:“您讓我聽這個,是什麼意思?”

李夫人沒有急著回答他的話,而是喝了一口溫水,淡淡的說:“曾老爺子以前待的鄉下就在郊區,開車過去也就不到一個小時。”

她說完便抬起頭,對華嫂說:“聽說你們老爺子以前和一個姓程的孤兒院院長,關係很好是不是?”

華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程院長聽說是老爺子的同鄉,但是後來老爺子發跡了,就不怎麼見他了。”

一個姓程的孤兒院院長……

李敬胤不是傻子,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麼能猜不出來這事情的原委?

“那個被打死的男人,叫什麼?”

李敬胤皺著眉頭,詢問華嫂:“是不是姓舒?”

華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姓什麼,當時我們這些做保姆的全部都被趕到二樓的房間裡,不讓出來看。”

畢竟那麼嚇人的場麵,誰敢出來看呢?

李敬胤抿了抿嘴唇,說不出來話。

如果說那個被打死的男人是舒溫的父親,曾家小姐也跳了海,那麼舒溫豈不就是曾老爺子的外孫?

曾老爺子殺了自己的女婿,逼死自己的親閨女,如果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外孫子流落在外,那對於舒溫來說是福還是禍?

表麵上看起來舒溫這是找到了親人,可是誰又能保證曾老爺子不會有那個心思?

曾家外孫,可也是能夠搶奪曾家財產的人,掌權的曾老板會願意分出自己的股權麼?

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

李敬胤咬了咬牙,舒溫現在還不能知道這些事情。

夜裡下了雨,雖然不大,可是冬天的雨格外的冷,李夫人雖然沒有明確說讓李敬胤住在這裡,可是保姆早已經收拾好了屋子,李敬胤也就沒有急著回去。

想著家裡舒溫還有瓜子陪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他現在唯一發愁的是舒溫的身世要不要告訴他。

曾老爺子兩次‘路過’李家,肯定是已經有所察覺,華嫂也曾經說過舒溫長得和他的父親很像,那麼見過舒溫父親的曾老爺子也一定已經知道了。

隻不過為什麼不說清楚?要知道曾老爺子可是第一個察覺到這件事情的人。

李敬胤輾轉反側睡得並不踏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半睡半醒的李敬胤忽然被手機鈴聲吵了起來,他一瞬間便把眼睛睜開了,把放在一邊的手機拿了過來。

電話上麵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李敬胤並不認識。

如果是以前,李敬胤基本會把這種當做騷擾電話給掛斷,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是心神不寧。

劃開了接聽鍵,電話那邊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請問是李先生麼?”

李敬胤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不就是廊山孤兒院院長的聲音麼?

這都兩三點了,給他打什麼電話?

“是我,怎麼了程院長?”

“舒溫現在在醫院呢,您方便來一趟接他回去麼?”

李敬胤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聽了程院長的話二話沒說就開始換衣服,院長也沒有多說什麼,老人家離世的消息還得挨個通知親屬,雖然很難過但是後事也都得他這個兒子給辦妥。

深更半夜三點鐘,李敬胤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抓著自己的衣服套上便開車出了彆院,黑夜的山路此時顯得格外的昏暗,再加上雨夜能見度很低,可是李敬胤的車速並沒有減緩。

從李家到市中心的醫院花了一個多小時,當李敬胤滿頭大汗看著舒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冷靜下來了。

在路上他就一直擔心舒溫會不會知道些什麼,又或者是承受不住老院長的離開而崩潰。

可是當他看到舒溫穿著一身睡衣裹著羽絨服的時候,心態莫名其妙的就穩住了。

如果連他都慌起來,那麼舒溫現在又可以依靠誰呢?

“舒溫。”

李敬胤走到舒溫麵前,看到他深深地低著頭,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任李敬胤喊了兩三聲,才像是聽到一樣微微抬起了頭。

舒溫的眼眶已經腫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憔悴。

“敬胤……”

舒溫眨了眨眼睛,略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李敬胤半蹲下來摸了摸舒溫的額頭,穿的那麼少,不要又生病了。

“是院長讓我來的,他說你現在情緒……不太穩定。”

這話說得非常委婉,院長在電話裡麵一五一十的把重症監護室的事情都告訴了李敬胤,他很感激老院長到死也沒有說出真相,可是舒溫不是笨蛋,李敬胤怕他會自己去找。

舒溫閉上了眼睛,感受額頭上李敬胤手掌的溫度。

老院長的離世的確讓他承受不了,可是老院長臨終前的那番話,更讓舒溫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了。

當他跪在病床前哭著讓老院長說出自己父母名字的時候,隻有舒溫才知道他是有多絕望。

雖然早就已經接受自己被拋棄的事實,可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震驚。

特彆是老院長似乎還和自己的父母相熟的時候。

舒溫不知道此刻自己該怎麼辦,他整顆心都是慌亂了,膝蓋跪到生疼,被人架出了監護室,他隻能坐在走廊的不鏽鋼座椅上。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舒溫腦袋一直都是空白一片,直到聽到了李敬胤的聲音。¤思¤兔¤在¤線¤閱¤讀¤

李敬胤看著舒溫閉上了眼睛,便坐到了他身邊,把他整個人都摟在了懷裡。

舒溫的手冰涼刺骨,李敬胤就把自己棉衣的拉鏈拉開,寬大的棉服張開,李敬胤把舒溫抱在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懷裡的人。

“舒溫,我們回家吧……”

李敬胤親著舒溫的額頭,淡淡的說:“我們回家去,你還有我。”

舒溫也不知道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雙手摟著李敬胤的腰,把整個人都埋在了他的懷裡。

淩晨4點鐘的醫院非常安靜,走廊山隻有一兩個人行走著。

李敬胤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舒溫的頭頂,他低頭看了看懷中似乎已經睡著的人,便把衣服脫了下來套在了舒溫的身上,然後把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至少現在舒溫是他的,是他們李家最重要的人。

第79章

老院長的葬禮, 舉辦在郊區的老家。

因為近些年不興土葬了, 便在火化場燒了之後,埋在了附近的公墓。

冬天的雨寒冷又刺骨, 淅淅瀝瀝的下了足足有三天,就好像是上天都在為這位老人辭行。

舒溫回到家之後便發了燒,大冬天的穿那麼少就出來, 還在冰冷的醫院裡麵坐了那麼久,不生病才怪。

可是老院長的葬禮於情於理都得去, 舒溫掙紮著咽了幾片藥, 便和李敬胤一起去了公墓。

老院長本身就是個大好人, 孤兒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由他帶大的,當舒溫和李敬胤來到公墓的時候,便看到了長長的一大隊人,正打著雨傘排著隊,給老院長悼念。

李敬胤望著前麵的人實在是不少, 便對舒溫說道:“不然你去車裡待著, 我在這邊排隊, 等快到了就給你打個電話, 你再過來。”

舒溫搖了搖頭,他今天穿的很厚實,臉蛋也因為生病顯得紅撲撲的,整個人都有些蔫噠噠的樣子,對李敬胤說道:“不了,我要在這裡排隊。”

知道舒溫是一個倔脾氣, 而且老院長對他來說的確跟親人一樣,李敬胤也沒有再勸,而是陪在他身邊一直排著隊。

隊伍緩緩地往前走去,大家都沒有說話,很快就輪到了舒溫他們。

程院長披麻戴孝的站在墓碑旁邊,老院長的遺像已經鑲嵌在了墓碑裡麵,因為一切從簡,所以並沒有大包大攬的做些什麼,就是簡單的讓眾人送上花磕兩個頭,便都離去了。

院長看到舒溫來了,便強顏歡笑道:“舒溫,你身體好一點了麼?”

舒溫看著麵容憔悴的院長,他這幾天一下子老了好幾歲,頭發都變得有些花白,更顯得滄桑了不少。

“已經好多了。”舒溫放輕了聲音,對院長說道:“我給老院長送一些花。”

院長點了點頭,示意他把花放在墓前。

舒溫轉頭看著老院長的墓碑,便跪了下來,之前來了很多人,他們也都帶著各種鮮花,所以老院長的墓前堆滿了形形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