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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不禁 章句小汝 4343 字 2個月前

不知。

“這人沒死透,我帶回?去先審”,謝纓說?完,深深看了一眼薛敖,“大半夜不睡覺,有病吧。”

薛敖看他罵完就走,背影極其瀟灑,暗暗咬牙。

幾?個身著朱雀雲服的暗衛對視一眼,又默默退回?了原位。七皇子叫他們在這守著,隻不過沒有什麼用武之地。

銀袍少年攀著樹乾跳到?了牆上坐著,北司的人喊他一同走,他不耐煩地揮手,仰躺在牆頭上。

這幫人為什麼會盯住了阿寧?一次不行又來一次,冒著被國公?府侍衛發現的危險,也要將阿寧偷走。

薛敖皺起眉毛,這事處處透露著蹊蹺,他與謝纓都覺得這幫人抓阿寧不是為了略賣,但阿寧又有什麼會招惹到?這幫人呢?

他想,阿寧生的好看,笑起來好看,罵人的時候好看,哭起來也好看...

“啪!”

清脆的拍擊聲乍起,幾?處暗衛偷偷瞥向自言自語的薛敖,心想這遼東世子怕不是剛剛被打?了腦子。

薛敖抽了自己一巴掌,告誡自己打?住,隻怕要弄清楚原因還要看謝纓審的如何。

雲淡月濃,皎皎生輝,他就在這裡守著。

阿寧,睡得好些。

第36章 驚慌

阿寧醒過來的時候, 橘意正?好端著早膳進來,見她眨著一雙尚帶睡意的眼睛,笑著將人擁在懷裡。

“國公夫人說今早燕窩熬的好, 叫姑娘喝一盅。”

阿寧看了看白瓷碗裡一片晶亮粘稠, 皺了皺眉。她嘴巴挑, 從?小被家裡養的又刁又嬌, 燕窩一類的補品素來是不進嘴的,隻是齊國公夫人一片慈愛之心?,阿寧不好辜負。

橘意熟練地往盅裡倒了些羊%e4%b9%b3和杏仁, 這才端給阿寧。

她小口?喝著,問?橘意關於穆家的婚事, 國公府作何打算。

“說是退了庚帖, 穆家還帶著人過來賠罪, 想尋轉圜的餘地,隻是還沒等國公爺和夫人說什麼,老國公就摔了茶盞將這一家人攆出去了。”

橘意接著道:“老國公說,孫家的女兒比兒子值錢, 便是養在閨中一輩子也不怕,還叫幾位少?爺發誓說要看顧幾位姑娘。尤其還提到姑娘,說您身子弱但性?子赤誠,要孫家真的將人放在心?上照顧。”

聞言阿寧笑了笑, 她外祖一向?疼愛她, 雖是脾氣暴躁了些,但看人看事卻?厲害得很。

巳時剛過, 阿寧與國公夫人報備後便帶著人出了府, 陸家商線剛有起色,有些事她必須得去看著。

甫一進茶樓, 小二?便跑過來告訴阿寧,說是那位世子爺一大早就來了這兒,茶都灌了好幾壺。

阿寧一怔,猜這人怕不是有什麼要事,一進雅室,就看薛敖自來熟地招呼她坐下。

“你今日怎的來這般早?”

薛敖見阿寧一張小臉粉嫩剔透,想是昨夜睡得好,心?下高興了幾分。

他伸手在懷裡掏了片刻,又好像沒找到,隻與阿寧講他昨夜抓了幾個拐子,沒提這幾人是衝著阿寧來的。

不必叫她害怕。

阿寧覺得衣領下有點癢,聳了聳肩膀道:“也不知那幫被拐走?的人現在在哪裡?”

“澤州”,薛敖壓低聲音,“禁軍查到,這幫人最後都被賣到了澤州。”

阿寧喝茶的動作頓停,竟然是澤州,中州五社最為富庶之地,也是離上京最近的一處。

薛敖湊首,盯著阿寧明潤的眸子,“阿寧,你一定要小心?。”

見人點頭應下,他才將懷中那紅豔豔的花拿了出來,興衝衝道:“阿寧,你看這是木棉花,我們遼東沒有這種東西,好看嗎?”

雖是已經過了木棉花的花期,但是不知道薛敖如何辦到的,竟叫這株花鮮豔盎然。

阿寧身後的橘意臉色大變。

她一把將阿寧掩在懷中,急急出聲:“世子,快將這東西扔了,我們姑娘會起花蘚!”

薛敖猛地將一捧扔向?窗外,手足無措地站在阿寧身側,見橘意查看阿寧露在外麵的肌膚,羊奶般的後頸上一片泛紅。

“阿寧,我...”

橘意喊人拿來謝纓上次送的藥膏,細細地將外麵發紅的肌膚塗抹,萬幸薛敖隻拿了一點,沒有什麼大礙。

阿寧並?未覺得有什麼不適,倒是薛敖,眼睛發直地看著阿寧後頸,見狀她安慰道:“沒事,這麼一點沒什麼感覺的。”

薛敖還是那副做錯事的無助樣子,聽阿寧出言寬慰正?要開口?,卻?被小姑娘打斷。

“薛子易,真的沒事,你彆?這樣。”

薛敖一開口?,阿寧就知道這人要說些什麼。

她從?小身子不好,同齡人喜歡玩的東西阿寧都碰不得,可就是這麼難養的一個小姑娘,是被薛敖背在背上、抱在懷裡哄大的。

阿寧是養在深閨的嬌女,薛敖是鮮衣怒馬的驕子。他們就像是遼東入冬後江麵上的薄冰與冰麵下肆意遊動的魚。魚為了衝破冰麵,日日徘徊,被漁民捕捉到也不在乎,他隻是渴望冰下的親密與冰上的日光。

狀若普通的乾係,卻?是彼此的障緣,隻要有薛敖的地方,不管多難,他總是會護著阿寧。

他見不得小姑娘難過。

“對不住”,薛敖喉結滾動,見那泛紅的花蘚漸漸消失,才看向?阿寧溫軟鮮妍的臉,“我不知道...”

阿寧給他添了一杯茶,笑道:“我也與你一樣,但是這花確實?開得美麗。”

她有意打趣,“可惜你把它扔掉了,否則遠遠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薛敖垂下腦袋,留給阿寧一個頭頂。他馬尾高高豎起,明明年少?意氣的好年紀,卻?顯得整個人喪氣極了。

阿寧忍住摸一摸的衝動,正?要開口?卻?聽薛敖道:“這是第一次,我不知關於你的事情。”

她連癸水都是他第一個發現的,怎麼會對這種關乎性?命的事一概不知。

薛敖抬起頭,清亮的茶湯裡倒映著他欺霜賽雪的臉,少?年懇切的眼睛裡裝的都是那個兩小無猜的姑娘。

“所以,你要去渝州,我也是不知道的。”

阿寧失言,她沒打算瞞著薛敖,隻是父母不日便要抵至上京,她不想叫薛敖多想。

半晌,阿寧歎了口?氣,“爹爹就要來了,陸家的生意可以交還到他手上,我是要去渝州看一看的。薛子易,我不是想要故意瞞著你。”

見她這般說,薛敖眼角驟然上挑,滿臉都是歡欣,“意思就是你還回來?”

被人這樣看著,阿寧忽然覺得薛敖像是又長開了一點,就像此刻溢於言表的明%e5%aa%9a,實?在是讓她喜歡的很。

“嗯”,阿寧點頭,笑道:“送哥哥過去後我便回來。”

“薛子易,你開心?一點了嗎?”

薛敖從?來不知,自己也會為樓下小販與孩童的歡笑聲陶然。

他明目張膽地在這春光裡沸騰著,心?中的波濤彙聚成靜謐潺潺,流向?對麵不知情的姑娘。

...

回國公府的路上,阿寧想起薛敖走?時歡快的樣子,暗暗發笑。

這人如今在禁軍裡,雖是來找她的時間少?了許多,但每次見到她還是像討要骨頭的大狗一樣,搖頭晃尾的,叫人想要摸一摸他毛絨絨的頭頂。

阿寧不知道,她心?裡這頭溫良可愛的大狗,卻?是要提著岑蘇蘇的提花貪墨刀去尋上京的木棉花樹去。

從?茶樓到國公府,要經過兩條街與一個巷子,在甘露街的時候,車夫猛地“籲”聲停馬,險些將阿寧甩了出去。

橘意扶好阿寧,斥聲問?道:“怎麼了?”-思-兔-在-線-閱-讀-

“表姑娘,前方有人在爭執,小的擔心?驚了馬,不好過去。”

聞言阿寧掀簾望去,見是一個布衣女子在與一個彪漢在爭吵,地上還有散落的瓜果,阿寧皺眉,叫車夫等上一會。

少?頃,這邊聲音還不停歇,阿寧喊他換另一條路回去。與甘露街不同的是,這是在北司管轄範圍內,可現在要換的秋水巷卻?是歸屬於南衙。

秋水巷的人流不似甘露街那般多,馬車駛在其中也算暢通。

隻是阿寧在車輪的“骨碌”聲中,好像聽到了女孩的哭聲,這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清晰地傳進阿寧的耳朵裡。

“救命!這裡有拐子!”

阿寧心?下一驚,正?要掀簾一探究竟時,卻?見簾子從?外麵被緊密拉下。

“姑娘彆?動,屬下去看看。”

是七皇子留下來的暗衛。

今日其餘幾人有旁的任務,隻剩他守著阿寧,本想著光天化日不會有礙,沒曾想竟遇到略賣的事。

阿寧在車上等著,回想起甘露街上爭執的布衣女子與彪漢,北司的人一向?蠻橫,很少?見有百姓當街起爭執的,而?這秋水巷一向?人少?,卻?有拐子在這裡抓人...

阿寧眼神一凝,正?要喊車夫快走?的時候,卻?聽車外兵器相撞,暗衛大喊:“姑娘快走?!”

車夫用力揮下馬鞭,拉著阿寧在並?不平坦的小道上疾行了起來。車內橘意緊緊抓著阿寧的手,護著她不叫碰到車壁。

暗衛咬牙暗罵自己大意,眼前這哪裡是什麼小姑娘,分明就是個頭不大、極擅口?技的男人!

這人一對彎刀使得詭異,像是大涼的金賒刀法,步伐飄忽,直奔命門,竟能與他打的不相上下。他趁人不備扯下腰間的響箭,朝上陡然放出。

阿寧被這馬車晃的頭暈,靠在橘意的肩上也不言語,任由經驗老道的車夫將馬車駕的幾近飛起。

少?頃,車子驟停,周遭儘是盔甲與兵戈的摩攃與撞擊聲。

“車上何人?為何在巷道內疾行!”

車夫見此大喜,忙道自己是齊國公府家的。

阿寧掀開門簾,見門外是幾個身著狸虎青雲服的守衛,腰間齊齊掛著黑鐵令牌。

是南衙的人。

阿寧言明情況,說身後有拐子,她的侍衛正?在與其搏鬥。聞此幾位南衙衛對視一眼,派出幾人前去查探,又看了阿寧馬車內隻有她主仆二?人,“嗯”了一聲。

為首那人跳下來,朝阿寧道:“我等護姑娘回國公府。”

阿寧點頭,轉而?又像是驚慌失措一般,怯聲道:“多謝大人。”

她生得嬌弱,又做足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怪我家兄長說要將肉鋪裡頂好的羊肉留給南衙,原來是大人們克己奉公,值得這般對待。”

那南衙衛怔了一下,皺眉回道:“嗯,天色不早,還請快些動身吧。”

阿寧握緊手心?裡謝纓留給她的棠花簪,小聲告訴橘意一會跳車的時候不要同她在一處逃。

薛敖早就與她說過,南衙新上位的副都指揮使,那位極受帝寵的五皇子,沾不得一點羊膻,便是聞到都不行,怎會任由屬下在營中食用。

從?一開始的布衣女子,到那個小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