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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不禁 章句小汝 4319 字 2個月前

蝴蝶,喜歡在自己裝著睡熟後親自己的額頭。

可是?...

她好像記不清爹娘的臉了?,隻記得很燙的火燒到床頭,然後阿娘撲了?上來,比火更熱的血燙的人不敢出聲。

“阿慕醒醒..阿慕、阿慕?景星!”

景星?

那?是?誰?

阿寧急得臉色慘白?,薛敖輕聲安慰她,伸手去摸阿慕蒼白?的小臉。

明明昨夜裡還是?好好的,怎麼早上便喚不醒,嘴裡還發出難受的囈語。滾燙的小身子微微顫唞,看?的人不由得心裡一緊。

晏梟跟過來看?這情形也是?麵色嚴峻,“像是?發熱魘住了?,還要?及時送去醫館,繼續燒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已到上京城外十裡處,距他們最近的一處醫館便在京中,聽晏梟這般說?,薛敖直直看?過來,眉心微蹙,“我先帶她們去雲梟輕那?裡,你替我送文牒。”

語畢牽過一匹高馬,將抱著孩子的阿寧送上之後隨之一躍而上。

銀光一閃,幾人的身影消失在草木茵茵中,隻留下?一串馬蹄印。

...

天子大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待聖旨下?達,舉國上下?掀起軒然大波。

少武帝在永安侯府時便有“妙年潔白?,風姿昳豔”的美名,如?今貴為天子,又勵精圖治,更是?叫人遙不可攀。

早時有些傳聞,說?是?當日宮變,叛黨劫走了?天子的新婚妻子,之後遭遇不測、生死不明,以致於陛下?空置後位多?年。這消息此前傳的天花亂墜,不知什?麼時候像被細繩圈死般戛然而止。

眼下?天子立藺家女?為後,下?月大婚,不說?是?世家貴女?有多?黯然神傷,舉國上下?皆震驚於這位冷情冷性的皇帝會立後。

上京繁華,如?此一來更是?熙來攘往、摩肩擦踵,城內外的守備加了?三?倍,連禁軍統領項時頌都親自率領部下?在城中兜巡。

京中誰人不知他與少武帝相識微末,更是?有著從龍之功,如?今少武帝迎娶藺家嫡係旁支嫡女?,以這位的嚴謹定要?將皇城圍的如?同鐵桶一般。

項時頌說?是?滿麵春風也不為過,日前藺家已經應允他與藺錦書的婚事,隻是?為了?不與天子大婚相撞而定在明年。他心悅藺錦書已久,可大燕誰人不知藺家嫡長女?的存在是?為了?什?麼。

萬幸少武帝不願藺家嫡係入宮,轉而迎娶旁支一脈的嫡女?,這才得以兩全。

“北司衛,嚴查城門入關?者,通關?文牒需得一一落實,不可放過任何可疑人員進城。”

話音剛落,城門處便喧嘩不止,似是?有人強行進城。項時頌麵色冷肅,沉聲斥道:“何人敢強闖!給我攔下?,就地懲戒!”

青驄馬發出長長的嘶鳴聲,隨之而來的還有極儘淩厲清越的破空聲——

“是?遼東王!”

“那?條鞭子!遼東王進京了?!”

銀袍白?發,十三?雪渠淩空揮下?,仿若雪空中一輪燦陽,呼嘯而過。

項時頌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看?薛敖駕馬在他麵前而過。

“我閨女?病了?,本王急著帶她去看?醫,文牒與聖旨都在後邊豫王手中,本王先進城!”

等到卷起的塵埃墜地後,項時頌還在盯著薛敖消失的方向。

“統領。”北司衛恭聲問:“可是?要?跟上遼東王看?看??”

見項時頌還在失神,一乾人頓時覺得奇怪,幾人齊聲喚他,這才叫人回頭看?過來。

項時頌心神大震,“不可,貿然跟過去是?在給禁軍找麻煩。”

他恨不得現在馬上飛進皇宮中找到謝纓,適才薛敖駕馬極快,可驚鴻一瞥下?,他看?到薛敖懷中抱著人。

就在薛敖退婚後,他們收到消息稱陸家少主現身蒼南,不日即將進京。謝纓那?日將自己關?在寢殿,第?二日早朝便昭告天下?立藺家女?為後。

項時頌心中隱隱有猜測,那?傳聞不是?假的。

三?年前陸霽寧墜崖,生死不知,謝纓麵上看?著沒什?麼,可項時頌卻在這幾年中察覺到他越發像塊石頭。

冷清冷性、孤僻桀驁。

從前小謝候也是?一般的不近人情,可也不像現在這般,生氣全無,活得像個假人。

他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政事中,短短幾年便解決了?南北水患,清除吏部兵部的沉屙,打通水路互市、充盈國庫。

人人皆讚少武帝是?明君,可項時頌知道,若再這樣繼續下?去,謝纓是?要?將自己也送到那?深淵之下?。

直到暗衛傳來阿寧尚存於世的消息,謝纓也有了?一縷人氣。

立後也好,命薛敖進京也罷。項時頌想,謝纓應該隻是?想看?一眼阿寧,然後叫她知道,他再不會困住阿寧。

隻要?她安好,一切就好。

三?年的時間並沒有改變阿寧什?麼,除了?愈發驚人的美貌,這也叫項時頌隻瞥到她半張臉就能確定這人是?誰。

項時頌搖頭,聽說?這小妮子就是?那?敏學的山長,倒真生了?一身本事,難怪叫南候纓北王敖惦念多?年。

如?此也好,藺錦書和岑蘇蘇時常想念阿寧,早些時候哭的眼睛模糊,現下?阿寧一切都好,這幫人也終於能相聚了?。

“適才那?是?...項公?子?”阿寧微微抬頭,眼前的上京極儘熟悉,仿佛適才路過的街頭就是?略賣案發生,她被拐走的地方。

薛敖單手將阿寧按在懷中,“是?他,如?今項時頌掌管禁軍。阿寧,我帶你去春風樓,雲梟輕的醫術比這裡的其他大夫都要?好。”

“嗯。”阿寧擔憂地摟著阿慕,隻覺得懷中的小身體滾燙灼人,“哥哥他們不知道我們今天便能到,你記得派人告訴他們一聲。”

薛敖應下?,不消多?時將馬停在一處裝潢雅致的酒樓前,“阿寧,我抱你下?來。”

“薛大哥哥!”

一個不過十歲多?的小女?孩迎了?出來,見到薛敖很是?開心的跑著過來,揚起的小辮子打在陽光中,叫阿寧怎麼看?怎麼熟悉。

樓內一道輕慢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圓圓,你亂叫什?麼?王爺不知道去哪了?,過幾日就來京城,你...”

走出來的女?子依舊是?清豔無方,衣襟上繡滿絢麗的花枝,說?到一半的話在看?到幾人時杳然無聲,轉而撲了?過來。

“阿寧...是?阿寧嗎?你真的是?阿寧嗎?”

阿寧那?時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雲梟輕會對?自己從一開始就極為友善,甚至是?帶著歉意般的愛護。當年要?陸父陸母生子換血的人是?她叔伯,所以雲梟輕作?為雲家後人,一直內疚於阿寧的身體和病症。

可是?,這又怎能怪到雲梟輕身上。

阿寧輕輕回抱她,“是?我,雲姐姐。我回來了?。”

薛敖一把扯開雲梟輕,“彆在這抱阿寧,你先看?看?我閨女?,她發高熱。”

雲梟輕雙目圓睜,先是?看?了?眼阿寧懷中的小阿慕,又看?向薛敖和阿寧,眸中充滿不敢置信。

不過看?著小孩像是?魘住了?,雲梟輕也顧不得好奇,抱起阿慕轉頭進了?房間。

等她出來再出來時,圓圓正緊緊靠在阿寧懷中,抓著阿寧的手指不鬆開。

見她出來,薛敖忙問道:“怎麼樣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事。”雲梟輕笑道:“路上吹了?風,服下?幾貼藥就好了?,現下?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阿寧這才放下?來心,又聽雲梟輕道:“可惜阿青不在,否則看?到你回來要?開心壞了?。”

阿寧低頭摸了?摸圓圓的頭,輕聲道:”勞煩大家惦念,你們安好就好。“

“不過。“雲梟輕指著薛敖,”這小姑娘這麼回事?瞧著五六歲的樣子,你那?時候毛還沒長齊吧。”

看?在她救治阿慕的份上,薛敖懶得跟她計較,阿寧解釋道:“是?故人之子,與我們都有些緣分。薛子易和我已經將她認作?親女?,此次進京還要?去宮中為阿慕求一個封號。”

雲梟輕咂舌,暗歎這小丫頭實在是?命好,有個戰無不勝的爹就算了?,娘又是?富可敵國的陸家少主。

薛敖補充道:“我閨女?叫薛慕寧。”

阿寧臉上一紅,小聲罵他臭顯擺。

雲梟輕一愣,轉頭放聲大笑,連著圓圓也跟著笑了?起來。

門外有人求見,想來是?京中得知遼東王進京的消息,特此過來接待,見到一向威嚴囂狂的遼東王滿臉笑意地依偎在一個姑娘身旁,門外眾人擦了?擦眼睛。

嗯,那?一頭銀發再好認不過,確實是?遼東王無疑。

隻是?怎麼笑得跟...狗見了?骨頭一般。

薛敖三?言兩語打發了?幾人,走到阿寧身旁囑咐,“我要?去兵部一趟,那?謝、陛下?也命我進宮。我已經派人通知陸家,你和阿慕在這裡等著他們就行。"

阿寧頷首,目送薛敖離去。一屋暗光被這人的銀白?映襯的毫不起眼,他一離開,仿佛整個屋子都黯淡了?不少。

雲梟輕擔心阿寧路途勞頓,派人準備午膳端去了?房間,鄰進門之際見阿寧笑著望過來,一時無言。

“怎麼了??雲姐姐。”

雲梟輕微怔,歎道:“我從前知道你生的好,但我沒想到你會出落成這般。阿寧,我不說?見過多?少絕色美人,但憑我這些年的眼力,大燕再無人能出你左右。”

她又笑出了?聲,“王爺真是?好福氣,有你這麼一位娘子,薛家五代之內都是?出色的好樣貌。”

阿寧也跟著笑了?起來,少頃又有些為難般問道:“雲姐姐,你可有辦法將薛子易這一頭銀發變回原樣?”

屋中仿佛靜默了?幾息,雲梟輕握向阿寧的手,觸手冰涼。

“阿寧,這話原本不該我說?,可我這三?年受王爺恩惠,又承你一聲‘姐姐’,我親眼見證你們二人間的不易,所以托大說?上幾句。”

她輕聲問道:“當年你墜崖,那?處天險連我看?了?都心驚膽戰,你定是?受了?傷。為了?躲避陛下?的追捕,一個姑娘家很是?不容易吧。”

見阿寧搖頭,她繼續道:“我知道你的用?意,當時他二人都心性不穩,若你在他們之間勢必會攪的天下?大亂,可這是?那?兩個混賬的錯,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是?陛下?的心腹,也曾勸過他,可那?時他太過於武斷,以致於之後幾年悔不當初。伴君如?伴虎,我之後撤了?出來,將春風樓改成普通酒樓,求個安穩日子就好。可是?一日深夜,我撿到了?將死的王爺。”

阿寧呼吸一窒,手指緊緊攥在一處。

“聽起來很可笑,戰場上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