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攏到自己懷裡抱著,閉上了眼睛。

從前她總是一個人,黏荊陽羽也隻是他處理門派中事,她在小房間玩自己的。

有要好的朋友,例如懷餘白,也沒有要懷餘白來康寧院住過,更沒覺得跟誰分彆一晚上,就這麼戀戀不舍。

也是奇了,她都躺在這裡了,還在想玉宸師弟……

第二天新入內門的弟子甄選,也是在對戰台。

這裡圍觀陣法全都撤去,內門觀看的弟子也不多了,外門大比車輪戰不在這裡,內門弟子們也各自準備著內門大比的事情去了。

倒是長老們和長老門下的得意弟子來了不少,全都在對戰台上麵坐著,台下是新入內門的弟子們,手裡都拿著內門待甄選的弟子名牌。

一共六十人,車輪戰沒結束,剩餘十人名額還要等上兩天才能比完定下。

尹玉宸站在後半段,手裡把玩著弟子名牌,時不時回頭,看向早早就來了,等著他被長老們甄選的宴春。

兩個人每每相視,總會發笑,不由自主。

宴春身後站著的是雲睿誠為首的外門弟子,見尹玉宸和宴春這樣黏黏糊糊,再看台上今天主持甄選,氣息格外冷,簡直要把整個現場凍住的代掌門,深覺尹玉宸這小子不乾人事兒。

這是把人撬到手了?

哎,要知道元陽失得早,修煉進境可容易出岔子的……

雲睿誠的年歲,在修真界也算“年紀輕輕”,此刻在擔心比他更年輕的尹玉宸身體,主要是擔心甄選過後,他的身體要被代掌門無情傷害。

而尹玉宸心中對甄選有數,他大比上礙於宴春在現場沒敢真的放開了打,卻也到底沒少讓對手受暗傷。

修為最忌的便是戾氣,他這樣的弟子,沒人會要。這正是他要的結果,他本也沒想在內門待上許久,他走不了修真正道。

甄選開始,荊陽羽端坐上首位,視線越過人群,時不時看著宴春和尹玉宸。

長老們依次派弟子出來,念誦被選中的弟子名額,當然了被選中的如果願意,當場就跟著走了,如果不願意,也可以留下聽一聽下麵還有沒有長老選中他們。

在場的弟子們都很緊張,這也算是一場賭博。如果他們最開始被念到不出列跟著走,後麵再沒人要了,他們就隻能去內門打雜,之前的長老院被拂了麵子,也不會要他們的。

所以場中的情況基本上都是被叫到名字的弟子,無論對方長老修的是什麼,都會跟著走。

人快速減少,念過了幾輪之後,剩下的弟子越發緊張,有人當場要去求離開的一位長老弟子。

“師兄!師兄選了我吧!我想做丹修啊!”這個弟子聲淚俱下整個人都在哆嗦,他僥幸勝得大比,對戰沒抽到什麼活閻王,但其實他不擅長作戰。

他想做丹修!

他一衝出來,在場維持秩序的司刑弟子,立刻就上前把他拉開了。

許是這個男修足夠誠心,砰砰對著那內門丹修弟子磕了好幾個頭,那個丹修弟子真的駐足了。

他轉身看著跪地叩頭的弟子,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靈府,而後遺憾搖頭道:“你想做丹修,可你是土靈府,丹修起碼要是火靈府或者金靈府啊。”

男修聞言麵上露出絕望,內門的丹修師兄歎息一聲,很快帶著人走了。

這個弟子被拖回到原地,站不住了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仿佛人生失去了希望。

宴春在外圍看的一陣唏噓,丹修確實挺好的,在門中地位也很高,但是對於靈府的要求也很單一,所以這個師弟怕是這輩子和丹道無緣了。

隨著弟子的名額越來越少,場中長老也走個七七八八了。

清晨的陽光斜斜撒過來,不燙,但宴春有點冒汗。

這可怎麼是好?還真沒長老要尹玉宸。宴春好怕他難受,因為她自己雖然站在場外,卻已經開始難受了。

眼見著場中就隻剩下一位長老,這位長老修的是禦獸一道,在門中地位也不低,提供各種靈獸肉,還有坐騎、靈寵。

但是他門下的弟子修為沒幾個高的,進了他門下是出了名的沒有前途,禦獸之道講究的是天生同靈獸相合的親近感。

這東西後天怎麼努力也修不出來,因此禦獸長老雖然弟子最多,院子最大,還在半山腰有整個馴獸和飼養場,本人也待弟子十分親和,但是入了他的門,和內門打雜沒分彆,甚至比內門打雜還要累!

整天不是馴獸就是養靈獸,實在是又苦又累,還會修為倒退。

因為禦獸長老沒有駐顏,自己就七老八十的樣子了,他名為藍陽,私下都被人偷偷叫懶洋仙尊,到現在仍舊是脫凡境初期,多年來毫無寸進,本人也是一副要給自己養老送終的姿態。

是長老們修為最低的,他壽數快到了。

宴春絕不想讓尹玉宸入他宗門,她甚至在想她要不要上去代替伏天嵐收了尹玉宸做弟子算了!

可她又不能,因為雖然她廢物的很,卻是因為荊陽羽還有雙尊的麵子,她是被衡玨派掌門收為關門弟子的。

她是掌門弟子,這種場合,她代替不了伏天嵐。

宴春急得一腦門汗,尹玉宸這時候轉頭看她,對她笑了笑,算做安撫。

宴春抬手擦了擦汗,心想罷了,大不了去了禦獸長老門下,等她父母回來,她好生說說,讓她母親把尹玉宸要來天衍殿。

宴春深吸口氣,才準備對著尹玉宸笑,就果真聽到了禦獸長老沒用弟子們出麵,自己起身朝前走了一步,摸了一把自己老長的白胡子說:“剩下的諸位小修,若是喜歡禦獸一道,禦獸院很歡迎你們加入啊。”

他笑眯眯的,和善的很,雖然外門弟子了解禦獸院的情況,可也很快有弟子回應,並且走到了藍陽的麵前下跪叫師尊。

有些不甘不願,主要是禦獸院內活太多了,多到時常要派外門弟子去幫著乾,弟子當驢使,有的寧可做雜活,也不想去。

於是等到藍陽長老出麵之後,剩下的場中弟子,就都是顯然“劣質”。

大多都是修為不行,境界不穩,性情不好,還心高氣傲……

尹玉宸站在其中,和彆的弟子一臉憤恨隱忍不同,他麵無表情,毫不在意。

“那孩兒們,跟著師尊回家吧。”藍陽長老看了尹玉宸一眼,他之前是屬意尹玉宸的。

這孩子是木靈府,在大比最後一天比賽中,他打法狠毒,但是並沒有將那個對手靈盾之上的狸狸吞火獸給趕儘殺絕。

藍陽是真的給代掌門遞了紙條,指名要尹玉宸這個弟子的,但是名單他今天看了,被代掌門劃掉了。

藍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他絕不會跟著摻和這種事情,無非就是代掌門嫌棄他心性太狠,不適合留在內門……但是管到一個外門弟子頭上去,他這代掌門當的當真這麼閒?

藍陽捋順了一把胡子,笑眯眯地帶著他嶄新出爐的小奴隸……啊不對,小弟子回禦獸院了。

場中最後隻剩下尹玉宸和其他五個準備乾雜事的弟子。

這時候算是甄選結束,一切在尹玉宸預料之中,他和其他弟子一起準備離開,圍觀的弟子們也準備離開。

然後這時,一位穿著黑袍的男子竟是淩空禦劍入場。

他身上符文繪製成一杆秤的模樣,行走間秤的兩端左右搖晃,竟如活物一般。

這人一進場,要走的弟子們頓時腳步一頓,這人不是彆人,正是荊陽羽同門師弟,現如今掌司刑的司刑大弟子——友臣。

友臣眉目威嚴,進場後他視線在場中搜尋了一圈,看向了尹玉宸,頓了一下就走過來。

未來得及散去的弟子們頓時有些騷動起來,友臣師兄代表門中懲戒,他親自接觸人,隻可能是這個人犯了大事兒。

宴春和這些內門弟子們都想的一樣,心裡一急,向前一步,被雲睿誠拉住了。

雲睿誠低聲說:“師姐,彆慌,尹玉宸就算乾了什麼也不會被任何人抓住把柄的。”

宴春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時候友臣站到了尹玉宸麵前,威壓無聲外放,尹玉宸%e8%83%b8口窒悶,卻是抬眼直視。

“不知師兄有何事?”尹玉宸不彎腰不屈膝,忍著翻騰的內府,問得不緊不慢。

友臣沒笑意,皺了下眉,語出驚人道:“願不願意入司刑院?”

內門弟子耳力驚人,他話音一落,場中頓時一片嘩然。◢思◢兔◢網◢

這怎麼可能!這小子竟然被司刑院的看上了?!

可司刑院向來不都隻收那種無凡塵牽掛、無塵世牽絆、無道侶朋友,簡稱三無人員的孤寡弟子嗎?!

而且這類人還要再三甄選,隻要能修公正道的人,這個沒人要的外門新弟子憑什麼啊!

尹玉宸也驚訝的挑了下眉,沒說話。

友臣難得看上個人,他見人不接話,下意識便以威壓碾來,想要他下跪拜師。

結果威壓才散開,便被另一股威壓撞開化解。

坐在上首位的荊陽羽,一閃身便到了兩個人近前。

他微微擰眉,對友臣說:“司刑院沒給我傳信說要收他。”

友臣愣了下說:“是我要收,今早才說動師尊,反正他沒人要,我就領走了。”

“不行。”荊陽羽竟然拒絕。

友臣眉頭皺起,他看了荊陽羽一眼,又看向尹玉宸,想起門中無處不在的屬於司刑的映像陣,他無意窺見荊陽羽和這弟子包括宴春他們之間的不清不楚。

友臣知道荊陽羽劃掉了禦獸院的申請,今天就直接過來了,可看這架勢,荊陽羽是打定了主意要以公謀私,為難這個弟子?

友臣心中震驚,他這位師兄,可從來不知何為“私”。

他不能讓荊陽羽這般“公報私仇”,於是皺眉之後正要說話,便聽荊陽羽開口了。

他側頭,麵無表情看著尹玉宸說:“你願不願意入我門下,做我首席弟子?”

友臣一肚子隱晦提醒的話堵在喉間,向來嚴肅克正的表情都差點崩了,場中更是一片寂靜無聲。

宴春聞言脖子“嘎”地一聲看過去,差點自己把自己脖子扭斷。

她看著荊陽羽,想起今早上碰麵,尹玉宸提醒她注意荊陽羽今天的異樣。

隻要他有異樣,就代表他急了。

荊陽羽是未來掌門,掌門首席弟子就是荊陽羽現在這個代掌門的位置,這個位置絕不能玩笑兒戲的。要經過多年甄選,觀察心性品質,連出身都必須要夠矜貴,不能給門派助力,至少不能給門派抹黑。父母不是仙尊,至少也得是仙族大家。

等同於凡間的太子之位。

大師兄他這是在乾什麼?!

他……急了嗎?

第29章 破妄十六 過目不忘

場麵一度有些難以言喻,弟子們寂靜過後,是沸反盈天的議論。

友臣表情抽搐,難以置信地看著荊陽羽,荊陽羽可一點也不像是看上了一個稱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