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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勸說,周長河已經出去,拳頭砸向方劍平的腦袋。

小芳抓住他胳膊,方劍平朝他腹部就是一拳。

周長河大罵:“孬種!方劍平,你就是個孬種!”

“我可沒答應你一對一。”方劍平朝他臉上又是一拳。

周長河條件反射般還手,手被小芳抓住。周長河掙不開,像被鐵鏈箍住,“潘恢,白燕,快拉開張小芳!”

方劍平立即說:“小芳,後退!”

小芳不知道她要乾嘛,但方劍平從未讓她失望過,立即後退幾步。方劍平看到上前的潘恢和白燕,揪起周長河的衣領朝兩人砸去。

兩人被周長河這麼一撞,雙雙倒在地上。

方劍平看著跟出來的知青們,用眼神詢問,繼續?

雙拳難敵四手。

小芳力氣大也不敢大意,看到大門那邊有個鐵鍁,連忙往那邊跑去。

知青們以為她怕了,正欲說些什麼,就看到她停下,掄起鐵鍬回來。

老李忙喊:“小芳,不行!”

知青們慌忙往屋裡躲。

小芳看向周長河,周長河仿佛看到了十殿閻王,連滾帶爬跑屋裡去。

白燕嚇得順著地往後退:“你——你敢!?”

小芳當然不敢一鐵鍁拍下去,而是放下來,站到方劍平身邊,跟他們成對峙狀,“打不打?”

廚房裡有刀也有擀麵杖,可是誰敢動刀動擀麵杖啊。他們又不是缺心眼,不知道打傷人犯法。

小芳頓時覺得沒意思,“膽小鬼!方劍平,我們回家。”

方劍平搖搖頭,看向眾人。

潘恢到門裡麵就說:“彆以為我們真怕你!”

方劍平:“我認為這話你出來說更有說服力。”

潘恢噎住。

方劍平:“我最後再說一次,小芳不傻。我們暫時不要孩子是因為她還小。以後再讓我聽見你們瞎嘀咕,我不介意親自送你們去醫院。小芳,我們走!”拉著小芳的胳膊,看到她拿的鐵鍁,奪過來往地上一扔。

鐵鍁落地嘭地一聲,眾人跟著打了個哆嗦。

老李看到這一幕不禁搖頭,這一個個還不如劉季新呢。

劉季新的手段雖然臟,可人家為了大學名額真下得去手。這些年輕人卻隻敢背地裡嘀咕。

方劍平也看不起這樣的人,小芳老老實實的時候嘀咕小芳,小芳生氣了,就改擠兌他——都是什麼東西啊。

知青那麼多,好的知青千千萬,怎麼就沒輪到他們村啊。

農場不會覺得張莊人多,張支書有辦法,就把瞧著不老實的知青都弄到他們村了吧。

方劍平不能想,越想越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小芳,等一下你先進屋把門關上,我去找你爹。”

“我也去!”她落單那些知青不敢碰她,換成方劍平可不一定。

方劍平還想勸,就看到張支書打東邊過來,“不用了。”

小芳也看到了,“我要告訴爹周長河他們欺負我。”

“我跟你爹說,你說不清楚。你先回房。”

要擱三天前,方劍平這樣說小芳擔心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現在知道他的態度,小芳懷疑方劍平打算把錯全推到周長河他們身上,不讓她一起是怕她一禿嚕嘴把實話說出來。

“那你快點啊。”

方劍平點頭。

隨張支書到堂屋,他並沒有誇大,也沒有胡扯,而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這樣說的目的是希望張支書發動他的人脈給小芳找對象。

張支書正愁怎麼說:“你說的是。光指望咱們村這些親戚不行。我打算回頭找小草和小孫幫幫忙。”

方劍平不禁說:“您找張小草算是找對了,她做夢都希望我跟小芳離婚。”

張支書心說,聽你的意思,還不想離咋的。

但現在還沒到問這話的時候。

“小草吧,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不過有一點不用懷疑,她確實關心小芳。”張支書想起他最先說的事,“我去知青點看看。”

方劍平知道他最疼小芳,不擔心他向著周長河那些人,“那你去吧。我去告訴小芳。”

然而他隻說張支書去知青點,絕口不提找對象。

張支書護犢子這點,張莊人儘皆知。

他一出現,知青點如臨大敵人人自危。

張支書原本想等到臘八。此時連裝也不想裝,讓男知青打掃豬圈,女知青打掃牛圈,直到月底。

喂養的事不用他們做,怕這些不懂的把牲口喂蔫了。

知青們卻寧願天天喂豬喂牛。

張支書裝沒看見他們一個個一臉菜色,說完就走。

潘恢不禁說:“他這是公報私仇!”

老李擱心裡冷笑一聲:“這話你在這兒說說就行了,出去說有你們受的。”

“他還敢打我們,或者把我們趕出去?”潘恢嗤一聲:“老李,你怕他我們不怕他。煩了我去找農場主任。農場主任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照顧好我們。”

老李的嘴巴動了動想說,農場主任不這樣說,總不能讓張支書把他們當成楊白勞一樣使喚吧。

那些不過是官話。

真擔心他們怎麼可能不過來看看。

老李忽然又不想說了。

撞到南牆他們自己就老實了。

話說回來,張支書雖然跟方劍平那樣說,卻沒那樣做。

傍晚,估計張小草快下班了,張支書在路口等她,把他的計劃告訴張小草。

張小草不讚同,很想弄假成真。

張支書也怕她陽奉陰違,直接說:“你給小芳找個比方劍平對她好的,我就讓他倆真離婚。”

張小草不光這樣想過,也這麼乾過。

自打她在獸醫站站住腳,不光找同事打聽,去彆的大隊出診也問過人家村支書。

她這樣廣撒網,還真找幾個合適的。但一說女方缺心眼,人家就說她坑人。張小草不敢繼續,隻能說開玩笑,然後讓張小葉去相親。

張小葉滿意,對方也滿意。

娶妻這麼大的事,光男女雙方滿意不成,還得告訴家中長輩。人家家長一打聽到她奶奶高氏那麼厲害牛沒下文。

這些事張小草可不敢說,否則她大伯肯定笑話她。

“你這話說的我還怎麼找。光方劍平那個長相就沒幾個,彆說還有性格脾氣秉性這些。”

張支書:“所以就按我說的辦。”

“行!”張小草不放心,“您彆後悔!”

張支書點頭:“就算招個上門女婿,也不能保證小芳一輩子不被欺負。”

張小草想說她可以。到嘴邊覺得沒必要——她還沒結婚,她大伯大娘身體好好的,說這些為時過早,也讓人覺得像安慰他,當不得真。

“你說的也對。那我明天就找人問問。”

不是真相親,這事好辦。

小學放假,方劍平徹底閒下來的第一個周六傍晚,張小草帶著豬頭肉去她大伯家吃飯,順便告訴他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翌日早飯後,張支書先跟張小草去農場,方劍平估計他們快到了,騎車載著小芳過去。

由於帶了洗澡的東西,小芳看到方劍平拐去獸醫站也沒覺得奇怪,以為他又不生張小草的氣,打算車子放獸醫站。

車子放獸醫站門口,總要跟張小草說一聲。

方劍平讓小芳先進去,他去上個廁所。

小芳點點腦袋進去看到裡麵的人嚇一跳,“爹?”

張支書招招手,“過來。”

“你咋在這兒?”小芳好奇地問:“咱們村的牲口病了?”

張支書:“沒。彆光跟我說,跟人打聲招呼。”轉向小草身邊的幾人。

小芳點點頭,拿掉捂住臉的圍巾,微笑著說:“你們好。”

“你好!我是,我是獸醫站站長的侄子,我叫楊斌。”小草身邊身材高大的男子伸出手。

張小草愣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張支書看看他又看看小草,這怎麼跟剛剛說好的不一樣。

小芳下意識伸出手:“你好,我叫張小芳。”

“我知道你。聽你姐小草說過。”楊斌說著話到小芳跟前,低著頭問:“冷不冷?我給你倒杯水吧。”不待小芳開口就給去倒水。

張小草看向她領導,這怎麼回事啊。

獸醫站的站長也糊塗了。

剛剛不是說等方劍平進來他再上場嗎。

方劍平還沒進來就著急獻殷勤,還怎麼刺激他。

站長朝侄子走去,扯住他的手臂,搞什麼搞?

楊斌笑著不動聲色地掙開他,把搪瓷缸子遞給小芳。

小芳搖頭:“我不渴。”

“捂捂手。”

小芳看向她爹。

張支書還指望人家刺激方劍平,必須得給人個麵子,所以就點點頭。

小芳隻能接過去,“謝謝!”

楊斌眼前一亮,不禁看一下張小草,你這人不實誠啊。你堂妹這麼懂禮貌,哪兒傻了。

張小草跟他沒心靈感應,想讓他過來,就看到楊斌再次轉向小芳,“要不要喝點?身上暖和。我記得好像還有糖,等著,我去給你拿。”說著就往裡間他叔辦公室跑。

張小草終於找到機會,給站長使眼色,您侄子搞什麼?

站長明白了,他侄子這是見色起意趁火打劫啊。

小芳也明白了。

她雖然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走啊。

小芳頓時覺得搪瓷缸子燙手:“爹,我想去外麵等方劍平。”

楊斌連忙跑出來,“去什麼外麵,那麼冷。”隨即糖盒子打開,“要多少?”

小芳搖頭:“我不要啦。我不渴。”

“我知道你不渴,喝兩口身上暖和。你彆動,放一勺吧。”舀滿滿一勺放進去,還把勺子給她,“要不要我幫你攪一下?”

小芳很想潑他一臉。

即便對她一見鐘情也沒這麼自來熟的。

可是一想他是站長的侄子,張小草還得在獸醫站混。

“給我吧。”小芳接過去。

楊斌看到她的手不像農村姑娘的手,不禁說:“你皮膚真白。”

方劍平推門的手停下,這什麼品種的登徒子?沒見過女人嗎?

他老嶽父堂堂一村支書,平時那麼睿智,怎麼輪到自家閨女一次不一次不靠譜啊。

“小芳,走了。”方劍平忙喊。

楊斌下意識問:“這麼快就走?”抬起頭意識到不是身邊人說話,又見張小草朝外看,不由得回頭,頓時瞳孔緊縮,猛然轉向張小草,彆告訴我這就是方劍平?

張小草這次看懂了,“方劍平。這是楊斌。才九點急啥啊。進來!”

方劍平沒進去:“小芳洗澡慢,還貪玩,每次都得洗兩個小時。”看向張支書,“叔,你忙完就回去吧。我帶小芳回去就行了。”

小芳立馬把搪瓷缸子給她爹:“我走啦。”經過楊斌身邊,“謝謝你的糖。”

方劍平不禁問:“什麼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