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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方劍平看向他嶽父。

張支書算算日子,後天走不出意外也得大後天到。到了首都休息幾天,再歸置歸置東西,也差不多可以報名了,“那就後天吧。”

“這麼趕?”小芳忍不住問。

謝蘭:“這麼冷的天,萬一路上下雨路上結冰,你們咋走?”

小芳想想如今的交通,非常堪憂,“那就後天吧。”看到張瞳瞳睜大眼睛一臉的好奇,“爹,真讓瞳瞳跟我們走?”

張支書其實不舍得。可他還想多活幾年,跟閨女去城裡享福,“不然呢?”

謝蘭問:“不然還指望你爹娘給你看著?你們準備考試的這些天,我和你五叔,你爹娘,還有秋香和老九,六個都看不住他。”抓住瞳瞳的腿,“這麼點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快。你說,上輩子是不是那孫猴子?”

小孩似懂非懂,覺得不是好話,掙開她的手就踢她。

方劍平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奶奶跟你開玩笑,嘛呢?”

小孩伸手要媽媽。

謝蘭樂了:“你可真行。爸爸訓你你找媽媽,媽媽訓你回頭又找爸爸?那要是哪天媽媽爸爸一起訓你呢?”

那瞳瞳就受著唄。

小孩抿抿嘴,轉向媽媽:“我們去哪兒啊?”

“去老爺爺老奶奶家。”

張支書聽到此話想起那老兩口還記掛著這事:“劍平,你們真得早點過去。這麼久沒消息,你爺爺奶奶該擔心的吃不下睡不著了。”

“好!”方劍平最近記掛著通知書,都把他爺爺奶奶忘了。

小芳看她五嬸等人還不說走,於是就給方劍平十塊錢。

方劍平疑惑不解:“給我錢乾嘛?”

“買糖。”小芳看向她五叔等人,“爹都答應了請客,不請吃糖請吃啥?”佯裝不解地問。

謝蘭頓時忍不住問:“真請啊?”

小芳故意說:“隨口一說?那算了。”伸手就要把錢奪回來。

謝蘭攔住:“給都給了哪有拿回去的。劍平,快去。彆買那種硬邦邦的,硌牙。我要吃你以前給小芳買的那種奶糖。”

方劍平沒想到這麼多年她還記得,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她。

要是有錢天天吃,誰會記這麼久啊。

“行。我可著這個錢買。”

王秋香急了:“不過了?”

謝蘭奇怪:“你急啥?再說了,又沒花你的錢。這不過就是劍平一個月工資。雖說上大學工作就沒了,可他大學也有補貼。你還怕他沒錢。”

有村民看出來了,笑著說:“劍平和小芳都考上,可著十塊錢買。她家大胖考上了,不得可著五塊錢買?”

謝蘭恍然大悟。

合著是心疼自己的錢啊。

王秋香尷尬,吼那人:“就你知道的多。”

“五塊錢真不多。”來富家的也在。她家跟小芳關係較近,小芳進屋彆人不好意思跟進來,她好意思,“秋香,你兒子現在可是大學生。你是大學生的娘。這要是擱以前,劍平,怎麼也是個秀才吧?”

方劍平搖了搖頭:“舉人老爺。聽說過範進中舉嗎?”

張支書聽說過:“高興瘋了,好像還是他老丈人一巴掌打醒的?”

來富家的頓時忍不住說:“這麼厲害。秋香——”

“行,買!”王秋香身上沒那麼大的票,“我這就回去拿錢,讓劍平買。”到門口看到張老九和大胖,“你們爺倆可算回來了。”

大胖急急忙忙問:“我考上了?我的通知書呢?”

王秋香塞給他,就往家去。

老九下意識問:“乾嘛去?”

“拿錢,你跟劍平一塊去農場買些糖。”王秋香到家看到五塊錢大票又不舍得。

可是一想兒子上三年畢業後最起碼也是初中老師,百分之百留在城裡,以後她和老九上了年紀乾不動活就可以跟兒子住了,頓時又舍得了。

方劍平確實不差錢,王秋香舍得他就可著十五塊錢買。

然而供銷社沒這麼多奶糖。所以倆人又買些硬糖,結果擱在一塊有半袋子。

村裡消息傳播的快,這時候全村都知道方劍平和小芳以及大胖考上了。方劍平和張老九還去農場買糖去了。以至於很多人都在村西頭等著。

小芳跟她舅打架那天村西頭有多少人,今天就有多少。

方劍平一看這麼大陣仗,不禁慶幸他買的多。

奶糖軟糖硬糖在袋子裡摻均勻方劍平就讓兒子過來。

他的手大,他抓一把太多分不過來,抓少了顯得小氣,於是就讓張瞳瞳給大夥兒分。

張瞳瞳奶聲奶氣地說:“吃糖。”

彆管分沒分到奶糖的人都不好意思跟個可愛的孩子計較。

大夥兒都樂嗬嗬的,方劍平的臉也笑僵了。然而得了糖也沒完,一個挨著一個恭喜張支書。

翌日清晨,高素蘭一見著方劍平和小芳就說:“你爹真是瘋了。”

“咋了?”小芳忙著給瞳瞳洗臉,頭也不抬地問。

高素蘭:“半夜裡不睡覺嘿嘿笑。我問他笑啥,說做夢你考上大學高興的。”

小芳猛然抬起頭。

——嚇唬她呢?

“你這是啥意思?我還能騙你。”高素蘭朝身後看去,“你爹來了,自己問。”

方劍平看向他老丈人。

張支書有點尷尬,乾咳一聲:“彆聽她胡說。夢都是相反的,我怎麼可能做那種夢。”

高素蘭不敢相信他居然不敢承認。

“做飯吧。”張支書不待她開口,“吃了飯幫小芳收拾東西。明兒一早就去,趕早不趕晚。”

高素蘭點頭讚同,忽然想起一件事:“小草他們還不知道吧?”

張支書:“等一下我去給瞳瞳買些路上吃的,順道跟他們說一聲。”

方劍平:“我跟你一塊去吧。洋胰子也快用完了。也不知道城裡現在什麼情況,多點東西保險。”

張支書也是這樣想的,打算多買兩盒餅乾:“對了,城裡都要糧票,一家多少斤多少斤的,你們咋辦?學校雖然有補貼,不可能你們一進校就給吧。頭一個月還得吃自己的。”

高素蘭:“那就拿點麵。再磨些玉米,再做些豆腐凍成乾豆腐?”

“不用吧?”方劍平看向兒子,“帶著他怎麼拿啊。”

張支書想一下:“每樣拿兩三斤。”

小芳搖頭:“不用。爺爺奶奶的糧票不夠,還有他爸媽。我就不信他們能讓瞳瞳餓著。”

張支書想笑:“劍平可都讓人家滾了。”

小芳:“還不是因為他們不懂事。早給瞳瞳寄幾身衣服,寄點吃的,我們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得嘴軟,方劍平能好意思讓他們滾?”

張支書:“也不能怪他們。他們是醫生,從來都是人家求他們。”

高素蘭被父女倆說糊塗了,“那是拿還是不拿?”

“拿吧。”張支書想一下:“一樣五斤。豆腐就算了。城裡肯定不限購。帶個二十斤,小芳你拎著。”

小芳力氣大也不想帶那麼多東西。

隨即一想現如今需要出行的人不多,火車上人少不擠,“行吧。”

張支書看向大孫子,怕城裡買什麼東西都不方便,他受委屈,“再拿些雞蛋?小草說雞蛋也限購。”

“生雞蛋不行,到首都就碎了。”方劍平忙說。

高素蘭:“那就拿兩隻雞?”

小芳心累:“留你們自己吃吧。我們有錢想吃會買。再說了,又不是不回來了。五個月就回來了。暑假兩個月你有多少東西他吃不完。”看一眼兒子。

瞳瞳眨巴一下大眼睛。

高素蘭樂了,“對。我現在殺一隻,等瞳瞳回來再殺一隻。”

“殺啥呀?”瞳瞳忍不住了。

高素蘭:“殺雞。吃了你好上路。”

張支書瞪她:“說的這叫什麼話。趕緊做飯去。”

高素蘭說的時候沒過腦,說出來就意識到要壞。看到他瞪眼,趕緊去洗臉做飯。

飯後,張支書和方劍平去農場,買東西是其次,主要是戶口。

小芳和她娘收拾櫃子裡的東西,新的貴的衣服她拿著,半舊不新的寄過去。看似不多,收拾好累癱了。

原本張支書還想套車送他們去。

翌日清晨,一看大包小包一堆,決定開拖拉機。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東西都送車上,親戚鄰居也得到消息,都出來送小芳和方劍平。

小芳看到這麼大陣仗,好多人都流露出羨的神色,一時之間感慨萬千,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都來了啊。”

有村民立即接道:“上學這麼大的事,我們必須得來送送你們啊。”

“又不是不回來了。村小放假我們就回來了。”小芳想到了夏收,“爹,娘,等我們到學校肯定有糧票補貼。你們彆再那麼拚死拚活的乾。想吃啥就買。也不用再存錢了。”

張支書點點頭:“不存錢,不存錢。我和你娘存一年也沒你們將來一個月工資多。”

“這麼多?”王秋香忙問。

張支書:“這還用問。趕明兒大胖畢業,一個月少說也有三十塊錢。”

“不是說城裡的工人一個月才二十多?”王秋香聽張小草說的。

說曹操曹操到。

張小草來了。

昨兒聽到張支書說方劍平和小芳都考上了,張小草跟做夢一樣。

一夜沒睡踏實,看到今天的太陽,張小草還是不敢信,拉住小芳就問:“你真考上了?”

小芳給她通知書。

張小草不敢置信地問:“咋可能?”

“怎麼不可能?”小芳睜大眼睛奇怪地打量她。

張小草張了張口,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是呀。

怎麼不可能啊。

她都能重來一次,瞳瞳都能由女變成男,小芳考上大學有啥好稀奇的。

以前大胖可是連小學都沒上完。

如今也是大學生了。

張小草笑了:“就是太突然了。全國最好的大學。”

小芳:“那你也考?”

張小草瞪眼,“一天不擠兌我能死?”

“我說真的。孩子你婆婆帶,乾嘛不試試。反正閒著也沒事。”

張小草打量她一番:“你說真的?”

“我都要走了,臨走還逗你?我閒的啊。”

張支書道:“小草,你可以試試。你這些年也沒少看書。說不定真能考上。”

“我——我考啥?”張小草從沒想過,以至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芳想起她之前想掙大錢。

張小草的水平大學肯定沒戲。

可是經濟管理這些專業得去好的大學啊。

小芳想一下,“當會計吧。聽說會計特彆穩。中專學校就有教的。”

“對對,會計好。”有人立即說,“管錢的,有錢。”

張小草心裡沒底,不由得看她大爺大娘。

張支書:“先偷偷地準備,誰也彆說,做兩手準備。”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