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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癆小姐 姑娘彆哭 4150 字 1個月前

說。”

盧米說起塗明從前:“開會的時候搞五分鐘會議:大家儘量簡短啊,來吧,挑戰時間。”學塗明上綱上線,剛開始大家其實有一點叫苦不迭。

“那天daisy問我咱倆私底下什麼樣,是不是我一直沒完沒了的說話,你一直不說話。”

“你怎麼說?”

“我說他屁話可多了!還愛拉著我講道理,煩著呢!”

“你說誰煩?”塗明故作嚴肅:“光問這個了?沒問你彆的?比如隱私?”

“活好不好是嗎?問了。”

“你怎麼說?”

“還行。”

盧米故意氣他,看到塗明真的繃起臉,就又來一句:“彆這麼虛榮嘛,這不是你教育我的嗎?”

塗明哼一聲,推門走出漢堡店。皇後鎮的風吹的人挺舒服,他換上有度數的墨鏡,看起來多了一點野性。盧米小跑跟上他,發現他帶墨鏡真像樣,不像小白臉兒了。

手往他褲袋裡插,被塗明一把握住手腕:“大庭廣眾,注意影響。”

“我又沒摸你彆的地方,怎麼就不注意影響啦?”盧米堵在他麵前不讓他走:“我問你,你褲袋裡有什麼啊?你能不能給我看看?”

“…什麼都沒有。”

“胡說。你讓我摸摸。”

“那你摸。”塗明站直身體,攤開手,讓盧米翻他口袋。盧米當然要翻,手伸進去,口袋空空如也。她不信邪,又去摸他大衣口袋,除了一個錢夾什麼都沒有。

“找什麼呢?”塗明垂首問她,眼落在她緊抿的唇上,盧米不高興了。

“什麼都沒找,我閒的。”

盧米轉身走了。

塗明神神秘秘好長一段時間,盧米以為他在給她準備什麼驚喜,就耐心等啊等,這驚喜怎麼還不來啊?

她有點生氣,哼,我還端不過你了?

端著!

讓你知道我多會端!

扭頭就走,風衣被風掀起一角,把女王的怒氣掀到塗明臉上。街心有一個漂亮的姑娘在拉琴,兩個人站在那聽。塗明拉住盧米的手,問她:“你要不要再翻翻我的口袋?貼身口袋?”

“我不要。”

就這一句話,莫名讓盧米的炸毛順了。心裡咚咚咚敲著小鼓點兒,在塗明去衛生間的時候對尚之桃說:“他肯定要跟我求婚了,真的,我有預感。但他能不能快點兒啊?我著急。”

“你著急什麼?著急趕場嗎?”

“我著急看看我的大鑽戒能不能換愛馬仕。”

“…看你到時舍不舍得換!”

盧米有回到十七八歲的心情。

像一個少女期待一封情書一樣,期待塗明那枚她想象不出什麼樣的戒指。可那時她還小,收了情書跟喜歡的男生談戀愛,沒想過要天長地久;現在,她在等“塵埃落定”。

盧米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一個人至此。

她身上的那根反骨,讓她從來不認真,是塗明,帶著篤定的愛意讓她學會徹頭徹尾愛人。

下一天,他們上了冰川。

直升機起飛,轟鳴聲很大,盧米帶著降噪耳機,看著平地越來越遠,他們飛過河流、山川、越飛越高。外國機長很帥,總是對盧米笑,笑的很神秘。

“他笑什麼啊?”盧米對塗明喊。

塗明搖搖頭。

飛機在天上盤旋,機長示意盧米:向下看。

盧米以為下麵有什麼,真的去看,在冰山之間,有一小塊兒平地,飛機可以落在上麵,再沒什麼了。

機艙門打開,一陣狂風席卷著人,盧米裹緊防風羽絨服跳下直升機,看到遠古冰山。

雲煙浩渺,接連天地,分不清是雲還是雪,當風吹過,雲影移動,露出遠處或黑或綠的山,轉眼又被白蓋住。人在其中何其渺小,狂風卷著盧米的頭發,機長又對盧米笑,這次下巴點著塗明的方向,示意她回頭。

盧米回過頭,塗明把毛線帽給她戴上,手伸進羽絨服衣襟。盧米的心提到嗓子眼,塗明還什麼都沒說呢,她已經開始感動。

塗明從懷裡拿出儀表手表,真皮的表帶,精致表盤,不是市麵上任何一款。

“盧米。”塗明鼻尖有點紅:“冰川形成要上百萬年,經曆風霜雨雪地殼變遷,這本來就是奇跡。我希望我們一起度過漫長時間,用這對我親手製成的表來記錄。”

機長在一旁吼吼的叫,拿著手機為他們錄像。

這場麵又感動又滑稽,盧米伸出手,看塗明緩緩為她戴上手表。這塊表很好看,帶著樸素的浪漫,表盤他自己一點點做的,在他租來的工作間裡消磨無數時間,不知給劉爺爺打了多少電話,看了多少理論知識,才會有這麼一塊表。

盧米也為塗明戴上表,把手塞進他口袋。機長為他們拍下很多照片,離開冰川的時候突然用蹩腳中文對他們說了一句:“時間是永恒。”

盧米感動不已,一直看那塊表,回酒店的途中問塗明:“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啊?”

“你陪我幫我家人修表以後開始畫圖,斷斷續續。”

蓄謀已久,徐徐圖之。

應了塗明最開始說的那句話,相愛從來都急不得。

“你就沒想過萬一咱倆分手了呢?功夫白費了就。”

“還是那句,如果分手,就是你的嫁妝。任你處置。”

盧米真的拿這個大傻子沒有辦法,擦了擦鼻子說:“這表如果拿出去賣,能賣多少錢啊?”

“無價。”

盧米戴著一塊無價的手表,在下一天去螢火蟲洞的時候總擔心會被人剁手搶表。所以一直把手插在口袋裡,姿態滑稽可愛。

北京大哥笑她:“你給我看看你的表。”

“那可不行,我怕您搶。”

“小氣!”

甫入螢火蟲洞黑暗一片,大家大氣不敢出,隻有船行水上的聲音,生怕驚擾了洞內精靈。忽而有點點光,還未來得及驚歎,就看到洞頂洞壁的星光點點,接連成線。

哇。身後遊客在驚歎,塗明在彆人的驚歎聲中拉過盧米的手,一條冰涼涼的鏈子一樣的東西,戴著一個吊墜,盧米低下頭,恍惚看到王冠形狀。

攥緊手心,收下塗明送她的第二件禮物。

塗明要她在雞零狗碎的生活裡永遠做女王,那王冠,是他親手為她做的,任何人摘不掉。

尚之桃說的對,你真不用著急,隻管慢慢來,真正愛你的人從不會讓你失望,給予你的隻會比你想象的更多。

那天晚上兩個人都睡不著,盧米有兩個無價之寶,看的拔不出眼。塗明呢,心裡咚咚跳,一遍又一遍預演下一天想說的話。

盧米也不再問他可能還會有的禮物,或者還會有哪些旅途奇遇,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滿這樣的平常浪漫。締造這樣的浪漫不奢靡,卻要浪費時間。塗明舍得花很多時間,為盧米親手去做那些東西。時間最廉價,時間最昂貴。

皇後鎮的第四天,他們上了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盧米特彆興奮,在飛機上問塗明:“你怕不怕?”

“我不怕。”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在想,經過今天,我們就是一起過命的人了。”塗明對她笑笑:“很高興跟你一起跳傘。”

“說的跟生離死彆似的!”大家開始整理裝備,機艙門開了,巨大的風灌了進來,讓人不由緊張。盧米儘管勇敢,卻也回頭尋找塗明,看到他堅定又溫暖的目光,突然有點想哭:“自由落體很刺激,看過世界後再相見吧!”

塗明感慨萬千,他應該在落地後在說的,可盧米的話打破他最後的堅持:“盧米!我們結婚吧!”

盧米震驚的看著他,還不待回應,跳傘教練已經帶她下去了。風灌進盧米耳朵裡,想起塗明的那句落地後我們結婚吧,淚水上湧,又瞬間被風吹走。在一個過命的時機,塗明終於對她說我們結婚吧。

塗明的血液瞬間上湧,急紅了眼,緊接著就下去了。

自由落體太刺激了,心臟像是經曆短暫的停跳,血液上湧,失重、恐懼、讓人失去意識,塗明在心裡念著盧米的名字,當傘撐開時,一切忽歸平靜,眼前是山川大河,人像自由的鳥在天際翱翔。

當他再看到盧米的時候,好像經曆了一次重生。

塗明有很多話想對盧米說,握著她雙手,過了很久才開口:“盧米,我覺得我好像認識你一輩子了。”

盧米靜靜看著他,這一次她沒有打斷他,這可是一生隻有一次的求婚呢!是她愛的人在對她說情話。

“一定有很多人勸你離開我,說你值得一個更好的、經曆更清白的男人;同樣,也有人勸我離開你,說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

“昨天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一直在想,我們這一路走來,沒有大風大浪,卻也不容易。能走到今天,是因為我們都愛著對方。”

“無論世人如何詬病你、誹謗你、排斥你、把你看成另類,但你永遠是你,請按你的心意去活,不必為任何人改變。我永遠相信你、保護你、陪你戰鬥。”

“我愛你,盧米。”

塗明還沒說完,盧米就打斷他:“讓我來,我一輩子就這一次,我不能把機會讓給你。”

盧米感動不已,聲音有點哽咽:“塗明,你願意娶我嗎?”

塗明很沒出息,淚水模糊了眼鏡,他摘掉眼鏡抹了把眼淚:“我願意。”

塗明單膝跪地,終於拿出那枚戒指,他親手做的戒指,製圖、打戒指,無數次改稿、無數次失敗,他沒放棄過。他隻想用自己的方式做這樣一枚鑽石戒指送給盧米,在這麼好的一天裡將戒指戴在她手上。

突然有人在他們周圍起舞,皇後鎮街心的那個漂亮的拉琴姑娘出現在這裡,拉著一首動人的音樂。北京大哥幫的忙,因為塗明說:“我怕我的求婚太平淡,讓她日後想起來會遺憾。”

塗明從來都是這樣,擔心自己給的不夠好。儘管,他已經把愛的要義在旅途中參透,從遠古冰川到靜謐的螢火蟲洞再到過命的跳傘,是他想對盧米說的話:愛是恒久相處,日漸平淡,最終生命相守。短短三天,是他們的一生。

是他從最初就計劃好的,慢慢來。

這一生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很好。

你有你的驚天動地,我有我的細水長流。

我從來不羨慕彆人。

因為站在我身邊的人—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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