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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道:“師尊, 拍賣會臨近,近日裡白洛城人多事雜,還是少出門比較好。”

沈霜霜眨了眨眼睛,笑道:“為師會怕誰?”

雖說現在的白洛城少說也有上萬人, 可是能和沈霜霜實力相當的恐怕除了安嵐,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說著,沈霜霜打了一個嗬欠, 她早已經困倦了。是以輕輕擺了擺手, 道:“不說了,為師要去歇息了。”

慕亦珩看著她轉身走進房間, 目光晦暗莫名。

當天深夜, 整座白洛城都陷入了黑暗和安寧中。

慕亦珩感知到沈霜霜已經陷入沉睡後, 從房間的窗戶翻了下去,禦劍一路離開了白洛城。他千裡迢迢趕去了梧蒼國的西部,那條靈石山脈附近。

之前沈霜霜布下的甘霖陣法還在運行, 隻不過雨勢已經減弱了許多。

他沒有停留, 輕車熟路地走到了靈石山脈的儘頭處。那裡堆滿了碎石, 看起來這裡早前發生過山崩。

慕亦珩看著麵前的隆起, 目光晦暗。時間緊迫, 他直接掐訣炸開了所有的碎石, 露出了一個形似山洞的地方。

他伸手觸上洞口處的一處凹陷。

下一刻, 山體微微顫動, 掩蓋住這一麵山洞的碎石和泥土紛紛抖落, 露出了裡麵的石門。石門之上刻印著複雜的紋章,大致可以看到八爪金龍的樣式。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估計也隻有梧蒼王室和曆代的國師知曉,這裡是某一位皇帝的陵寢,曆史已逾千年。

石門頓開,慕亦珩走了進去。

陵寢內陰寒濕冷,但好歹還算乾淨。

他腳步平穩均勻,長長的通道中回蕩著他清淺的腳步聲。

不同於其他梧蒼皇帝,陵寢中通道兩邊的石壁上麵還會刻印其上位後生平事跡和成就,這兩邊的石壁很乾淨。

究其根本,不過是因為這位皇帝並沒有在位多久。

他走過通道,溫度越來越低,最後寒氣鋪麵,侵入骨髓。

最後,慕亦珩來到了一處廣闊的空間,正中間擺放著一具很大的棺床,是由永遠不會腐爛的特殊木材混以金屬製成。

可是慕亦珩並沒有將目光放在棺床之上,他走向了旁邊的一堆箱子旁。

不出意外,這些箱子裡麵裝滿了陪葬品,金銀珠寶,稀缺貢品,儘數裝在了裡麵。他沒去翻看其他的,隻打開了最後一個箱子。

不同於其他箱子,這裡麵裝滿了畫卷和書冊。

慕亦珩的目光變得溫柔,他輕輕拿起其中一卷卷軸,緩緩打開。繪製這幅畫用的是永不退色的青墨,是以現在還是原本的模樣。

畫上的女子一襲白衣,坐在桌案之上,手執書卷,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一雙明%e5%aa%9a的狐狸眼笑得彎彎的,其中閃著微光。

看著這一抹笑意,慕亦珩的麵色也緩和不少,眼神溫和。他摸了摸畫中女子的麵頰,心中一瞬間慰貼不已。

箱子裡還剩下幾十卷畫卷,無一例外畫的都是同一個人。筆鋒硬軟適中,線條淩厲,用的都是同一種青墨,顯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畫卷沒有落款書名,可顯然這話是這陵寢的主人所畫,畫的自然是他多年來始終愛慕的心上人。

將展開後的畫卷全部重新整理好,整齊地擺放在了箱子中,慕亦珩隻帶走了第一幅。那是畫得最好的一幅,也是畫中人最喜歡的一幅。

把畫卷收入囊中,他站起身來,目光終於還是落到了陵墓最中間的棺床之上。

他的雙腳就好像被釘在了原地,久久不敢向前。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往前走了幾步,默默地看著棺中的情狀。

裡麵裝著兩幅屍骨,一黑一白,一副骨架較為挺拔,另一幅在對比下顯得嬌小了許多,顯然是一男一女。

女子是平躺著,安靜地睡在了棺床的右側,身上的白衣翩然,未有破損。

男子側躺著,一隻手搭在女子的腰間,下巴抵在她的額頭處,呈現出了完全保護的姿態。他似乎很克製,又想要把她融入骨髓。

分明兩人到死都不是夫妻,看起來卻比夫妻還親密。

看著眼前的一切,慕亦珩雙眼澀然,隻覺得心跳和呼吸都快要停滯,就快要被壓迫得喘不上氣。

他目光下移,看見了男子腰間的玉佩,上麵刻印著一個簡單的“慕”字,卻足以彰顯這人的身份。

駐足片刻,慕亦珩的手心已經完全被汗濕。他握緊了手中的辰星,最後還是轉過了身,離開了陵寢。

因為趕路耗費了太多的心力,沈霜霜早上起得晚了很多。她睡得很不好,因為隔壁房間不知道住的是誰,一晚上都在打呼,害得她醒了好幾次,還一直做夢。

更可怕的是,那人比她還起得晚,現在還在打呼。

修士的聽覺原本就異於常人,昨天晚上沈霜霜簡直遭罪。

她打著嗬欠推開門,正巧安嵐也出了門。見她一臉困倦,笑道:“你昨晚去偷牛了?睡到這個時候還如此困倦,你真的是修士嗎?”

“你少管我。”沈霜霜剛睡醒,有些提不起精神,是以不想跟他多說,隻到旁邊慕亦珩的門口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就從裡麵打開了,慕亦珩垂眸看著沈霜霜,道:“師尊,怎麼了?”

“亦珩,為師在你房間再睡一會兒。”沈霜霜不是很清醒,想要直接從慕亦珩身邊的空位走了進去。

慕亦珩看著還沒恢複清醒的沈霜霜,一時怔愣,但還是讓出了位置。再抬眼看到安嵐驚訝的目光,他輕飄飄地掃過一眼,隨後直接關上了門。

沈霜霜腦袋實在是不清醒,看著乾淨平整的床榻,猜測昨晚上慕亦珩應當是打坐靜修了,隨口道:“夜晚適當休息也不錯。”

“要是讓為師知道昨晚是誰睡在了隔壁,還打呼一整晚,為師不會讓他好過。”她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走到床榻邊。

她看向慕亦珩,道:“亦珩,為師可以睡你的床嗎?”

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模樣,慕亦珩站在桌邊,喉結微動,片刻後啞聲道:“師尊自便,弟子守著您。”

“不必守著……”說完這一句,沈霜霜已經扯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闔上雙眼慢慢沉入了夢中。

昨天晚上雖然睡了,可是被打呼的聲音折磨了整整一宿,不僅沒有恢複精神,反而疲憊感更甚。

是以,她剛沾上枕頭,便沉沉睡去。

慕亦珩的房間最靠裡,隔壁是她的房間,現在沒人,睡在這裡也聽不見打呼的聲音。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沈霜霜也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但是白日裡再怎麼也沒有夜裡安靜,天光也大亮,沈霜霜沒睡一會兒便麵朝裡間,拉起被子遮住了耳朵和眼睛。

慕亦珩坐在桌邊,麵前攤開一本書籍。聽見床榻上細微的動靜,無論如何也無法集中心力,頻頻走神。

七月的白洛城晝夜溫差比較大,夜裡稍涼,可過了卯時日上中天,溫度就會越來越高。尤其是到了快正午的時候,氣溫更是炎熱。

就連體寒的沈霜霜也終於受不了,把被褥扯開,鬢角和額頭上沁出了細汗。

慕亦珩聽見聲音,抬眼看來,便見沈霜霜已經完全滾出了被褥,整個人難受地蹙起了眉毛。他嗓間微乾,站起身來。

他抓住了被角,感受到被褥上還沒有完全消散的熱氣,也知曉沈霜霜是被熱慘了。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見醒,可見是真的困。

但是他也能才道,沈霜霜這般困倦恐怕不止是趕路和昨晚上沒睡好的原因,追根溯源恐怕還是布下了大型甘霖陣。

尤其是甘霖陣現在還在緩慢運行,實際上還在消耗沈霜霜的靈力和精力。

慕亦珩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玉石,觸摸了好幾下感受其中的溫度。在使用術法將其保持在適宜的溫度後,把玉石放在了沈霜霜的枕邊。

床榻間的溫度快速下降,最後停在了和玉石一樣的溫度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霜霜似乎也舒坦了許多,眉頭慢慢舒緩。

見此,慕亦珩才扯過被褥輕輕地搭在了沈霜霜的身上。

這應該是在兩人現在的關係上,他可以做到的最極端的行為了。再近,便是逾越,會惹得沈霜霜不喜。

睡夢中的沈霜霜原本隻覺得悶熱難忍,可沒過多久便是一陣涼爽。她靜下心來,心裡舒服了不少。

她神識中傳來了陣陣劍鳴,比上次在寒冰澗中感受到的距離近了許多,這一次的感知也更加真切,她甚至可以隱隱感知到方向和距離。

長天封劍這麼久,早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劍氣和靈力。白洛城距離蓬萊島太過遙遠,它給沈霜霜傳信已然耗費了所有的靈力,是以安靜了這麼久。

應當也是感知到了沈霜霜的靠近,長天再次給出了信號。

能在這個時候接收到長天的信號,沈霜霜也安心了不少,至少說明這一次沒有來錯,她距離帶回阿爹的劍更近了一步。

就好似感受到了來自阿爹的安撫,沈霜霜的睡夢安寧了不少。她稍稍翻了一個身,麵頰朝向外麵。

手臂挪動間,指尖觸碰上了一抹溫熱。

慕亦珩看著沈霜霜在蓋好了被子之後轉身,手臂也自然而然地挪動到了床沿,隨後手指便觸碰到了自己的。

他動了動手指,沈霜霜也無意識地跟著動了動。

看著沈霜霜白淨細膩的指節,慕亦珩目光微動,最終沒有了動作。

第42章 、拍賣大會

很快就到了拍賣會開始的日子, 沈霜霜這幾天和慕亦珩交換了房間,休息得還算不錯,也恢複了精力。

她穿上了黑色的披風, 也戴上了兜帽, 麵上還覆蓋著一張白森森的麵具。她走出房間,外麵等待的慕亦珩和安嵐也是一樣的裝束。

沈霜霜對著兩人一一點頭,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難聽,道:“從窗戶走。”

兩人點頭, 隨後從廊道儘頭的窗戶一躍而下。

慕亦珩早已在那裡布置了傳送陣,三人下一刻便被傳送到了地下會場的入口不遠處。那裡站著四個黑衣人,正在等待客人。

拍賣會不是秘密, 是以來的人不少。

不過為了防止殺人奪寶, 每個人都掩蓋了自身的氣息,也改變了聲音, 裹得嚴嚴實實進入了拍賣會準備的傳送陣。

沈霜霜和安嵐身上都有一份邀請函, 不過沈霜霜的是竹英想儘了辦法弄到的, 據說有單獨的包廂,是以安嵐決定和他們一道。

走到黑衣人麵前,其中一個恭敬道:“請出示邀請函。”

沈霜霜沉默不語, 隻伸手遞出了一封書信。那人看後, 微微彎腰, 請他們走了另一個傳送陣, 說會有人在另一邊接待。

她端得很冷漠, 帶著身後兩個人進入傳送陣。等出現在另一邊的時候, 便有另一位高大的黑衣人上前, 道:“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