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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不是她的錯,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隻要有機會就會去跟鎮子上的警察說,總有一天打拐的過來會被她撞上的。

當時的婁天香不願理她,是安寧一次又一次把被打翻了的藥給遞了過去。

她告訴她,活著才有希望。

在那次以後,兩人漸漸熟絡起來,安寧甚至讓自己的大弟弟安心去幫忙買藥給婁天香。在他們那邊,隻有安心上街才不會受到懷疑,哪怕偷拿家裡的錢偶爾被發現了也不會挨打,頂多被不痛不癢罵幾句。

婁天香後來很快發現其實安寧幫的不止她一個女人,還有一些被拐賣來的女人她都會幫,直至那些女人放棄抵抗,或是委婉或是惡聲惡氣地拒絕了她的避孕藥。安寧也並不在意她們的態度,不過她對婁天香是最好的,還有一次在聽到婁天香說喜歡山茶花時跑去采了來,那天雨大,安寧差點從坡上滾下去,被她爸罵了好久。

婁天香隻覺得不理解,尤其是在看到安寧那灼熱的目光後愈發意亂心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來自同性那裡異樣的火辣辣視線,最奇怪的是,那樣的目光她竟然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點莫名心動。

察覺到自己心意的婁天香躲了安寧很久,自然,她也是一直沒有放棄想要逃走的念頭,隻是在一次逃跑失敗以後被生生打斷了一條腿。直至後來安寧被安父要找個人嫁了,安寧找上門來要和她一起私奔,苦苦掙紮許久的婁天香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可是我腿腳都不靈便了,你就不怕我拖累你?”

“沒關係,我都找好人了,到時候劉珺姐姐會幫我們掩護一下,到時候就先來學校收拾下東西。”

當時的安寧哪裡會想到有後來的背叛,在知道對方終於答應了自己後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婁天香想,她在初見時其實就被這個姑娘那雙明澈乾淨的眼睛所驚豔,潛移默化之中,她願意放下仇恨,為了安寧再次接受這個世界,可沒想到,到頭來,回贈給溫柔的“禮物”是更大的折磨。

安寧是被孫彬和劉珺策劃放了把火給燒死的,在她悄悄躲在孫彬的院子裡自我獻祭化鬼後,意識已經逐漸開始與生前的大相徑庭,那些曾經壓抑在黑暗中的邪念不斷腐蝕擴散,本想是在借著夏千闌等人的手出來以後連帶著她們一起覆滅掉整個村莊,但在看到安寧的那一刻,某些想法頃刻間消失無蹤。

安寧說,她一直想去外麵看看,隻可惜年紀還小的時候沒什麼機會,長大後又可能像她媽媽一樣一輩子被困在山裡。可一個人和兩個人到底是不一樣,如果是和她一起,在哪裡都沒關係。

能夠找到共此一生的人,哪怕是一年四季困在這個囚籠之地,或許也不會覺得那麼寂寞了。

她們已經沒了可能,但剩下的那些人還有可能。那個抱著她的染著藍黑色頭發的漂亮女人,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樣子,但卻可以為了自己的愛人提前強行喚醒自己,而這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想必那個女人在把針刺入她頭顱的刹那就已經知道了。

在針尖沒入頭顱的瞬間,已經是靈魂體的婁天香當然沒有什麼痛覺,但能感覺到樂玉珊的手在不斷顫唞,甚至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能感覺到那噴射到頭頂上的溫熱血液裡夾雜著一些軟乎乎的碎片。

此時她其實隻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讓夏千闌為自己所用,讓強行喚醒她的樂玉珊痛不欲生,但事已至此,這麼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婁天香的頭顱撲到了安寧懷中,在孫彬聲嘶力竭的泣血怒吼裡,在王大娘陡然變得驚訝木然的視線下,那顆腥臭的頭顱到了安寧的軀體上,斷裂處像是有一根針在指引操作,讓她們慢慢地融合。模糊的血肉像是轉盤在不斷切割絞開,與此同時,安寧的意識在逐漸恢複,婁天香的意識也在漸漸流逝。

“阿貴!”

王大娘率先看到的卻是驚恐地欲要龜縮回牆壁,卻被安寧一把攥住的王長貴,男人的軀體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斷裂的胳膊上全都是被撕咬過的痕跡,但饒是如此,剛才他還在想要攻擊快要筋疲力儘的慕喬喬。

安寧、亦或是說婁天香麵無表情地捏斷了他的脖子,那條被拉長的黑影軟塌塌地倒了下來,距離寄生的焦黑牆壁唯有一步之遙。

呆滯下忘記了撥動骸骨走珠的王大娘片刻後終於是反應過來,尖叫著欲要逃離,卻被安寧眼疾手快地攥住,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輕地在腦仁碾了下,人體脆弱的腦花便被擠得爆裂開來,白花花的一片猩紅惡臭噗地噴濺滿地。

餘下的孫彬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驚訝、憤怒、絕望,多種情緒在他的臉上不斷變幻,最終凝聚成滔天恨意。他沒想到婁天香居然放棄了自己生存的機會把魂魄與安寧相融,可就是這樣的話,安寧也就不可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的。

她倆是想跟他同歸於儘?

鋪天蓋地的絕望籠罩之下,孫彬撲到院子裡早就藏好的地方,不顧一切地去扒拉之前被埋起來的打火石。隻要他再次點火燒了這裡,生前是被火活活燒死的安寧就很難在一片火海中還能製服他,隻要還能殘存於世就還有機會。孫彬那隻獨眼布滿可怖的紅血絲,可他發現埋藏起來的保底武器竟是在翻了個底朝天後還不知所蹤。

那具詭異蒼白的軀體在不斷逼近,淒迷的月色下,山茶開得鮮豔,滾燙如一片熊熊赤炎,取代了先前的滿樹如雪純潔。他看到死亡陰影徹徹底底地籠罩在自己的身上,毫不猶豫地把他給吞沒殆儘。

不過在此之前,院子裡剩餘的幾個人都被安寧給抓起來扔了出去,那巨大的力道讓本就重傷的人雪上加霜。有技能傍身的南椰丟掉把小手灼燒到焦黑腐爛的打火石,踉蹌幾步才站穩,但看到直線掉落在地的慕喬喬生死不明,趙昱一條腿恰好卡在兩條石縫之間,哭喊聲響徹天際。

樂玉珊本以為自己這一下著陸會起碼摔得五臟六腑裂開,不過應當在出副本之前不會危及到性命。可在墜下的那一瞬間,腰肢卻被一雙熟悉的手臂給溫柔攬入懷裡。

滿地的碎石毫不留情地紮在女人的背上,甚至有些在翻滾中沒入了脖頸,尖銳的刺痛火辣辣密密麻麻,夏千闌卻也隻是悶哼一聲,雙臂依舊將樂玉珊緊緊箍住護在懷裡。她的呼吸很重很慢,還帶著火燒火燎的滾燙熱氣,讓樂玉珊一下就慌了神。

“闌姐!?”

體重過百的成年人壓在她的身上墜下得是多大的衝擊力,樂玉珊隻是受了皮外傷而已,卻難以想象夏千闌傷勢之重。纖細的五指僅僅是在脖子後輕輕一擦,便揩拭到一片濃鬱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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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個過渡副本走完啦,之後副本會長一點,可以開始談戀愛了!

第29章 回到現實

在傳送出副本之前, 樂玉珊感覺到夏千闌用最後的力氣在自己脖子上貼了個什麼東西,低聲說了句“彆反抗”。

一陣頭暈目眩過後,咖啡廳並不算太寬敞的包間被四個人給占滿。趙昱臉上還殘存著痛苦神色, 在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尚且存活於世時, 情緒還沒來得及釋放出來, 就被夏千闌一巴掌扇得蒙了。

清脆的耳光聲回蕩在室內,讓另外兩個人也是一愣, 齊齊朝他們的方向看來。

趙昱被扇得頭偏過去,臉上留下通紅的一個巴掌印,剛剛泛起的喜悅神色瞬間凝固在臉上,目光投向夏千闌那張平靜的臉, 須臾又尷尬地閃躲開來。他顯然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打這一巴掌, 也知道如果當時自己在裡麵做的再過分一點, 出來以後可能也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的事了。

男生張張嘴想道歉, 得到的卻是夏千闌率先一個“滾”字,於是弓腰駝背像是隻夾著尾巴的癩皮狗般灰溜溜走了。\思\兔\在\線\閱\讀\

房間裡剩下的是南椰和樂玉珊, 前者好整以暇地抱臂看著這場短暫鬨劇,後者則是略帶疑惑,顯然還沒從自己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裡的驚訝中反應過來。隨後從窗口看到趙昱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差點撞到電線杆上, 才慢悠悠回過頭來:

“你這是徹底不打算帶他了?”

“帶?”夏千闌卻是冷笑一聲, “這種沒主見還欺軟怕硬的主,要是在高級本裡我直接都不想管他了。”

起初趙昱在她麵前裝的那叫一個乖巧,結果進去沒多久就原形畢露, 時時刻刻都想著耍小聰明, 偏生還不是什麼有頭腦的人。這家夥在裡麵之所以敢對她有底氣就是因為自家的背景, 夏千闌當然知道。但趙昱隻要是個還有點腦子的今天回去以後當然知道該怎麼做,無需她操心太多。

這個副本算不得高級, 但活著出來的人並不算多,慕喬喬生死不明。不過既然不是自己世界的人夏千闌也懶得多關心,現在把南椰和樂玉珊叫來是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以後是打算跟我一起過本了,野蘿莉?”

正用手捏著吃沒動過的巧克力慕斯蛋糕的南椰動作一頓,繼而忽視了她給自己取的古怪稱呼,先把整個小蛋糕都塞進嘴裡才含糊地“嗯”了聲。當時快要傳送的時候她是傷勢最輕的人,就直接走到了夏千闌這邊,看她給自己遞來傳送符也沒拒絕,自然就是有了以後想要合作的意思。

獨行俠當了挺久,跟順眼的人合作通關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南椰想。最主要的是——

“對了,你家有沒有多餘空閒的地方給我住住唄,以後也好傳送到一起。”南椰頓了下,隨後意識到自己這樣似乎是有些突兀,“不樂意就借我點錢也行!我以後還你!”

“我家?”夏千闌常年跑行程,每次隻有進副本之前才能調點時間來休息,倒是很少有時間在家裡住下,因此倒是對於一個小孩住不住無所謂,“這個隨便你。”隨後驀然想起之前在便利店門口看見這個女孩時對方的狼狽模樣,“那你之前呢,是住在哪裡?”

“裡世界。”南椰雲淡風輕。

此話一出,夏千闌卻是沉默須臾。

黎明遊戲分為遊戲區和休息區,休息區又被稱為裡世界,需要花費積分才能住進去,但進去以後可以改變樣貌與聲音讓人完全無法辨認出來。

這裡並不算得上十分太平,每周都會有一段時間是完全開放的,也就是隻要不把人給殺死、任何肢體暴力都是被允許的行為。能夠住在這邊的基本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或是實力過於強悍、或是在現實生活中無家可歸。

拋開在遊戲中才可以使用的技能,南椰的本身實力肯定是難以與那些成年人抗衡,因此在那樣的時間裡東躲西藏一定十分難過,可在說出這個地方的名字時也隻是把那些腥風血雨一筆帶去,那張清秀的小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難過或是委屈。

夏千闌沒有在裡世界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