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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走廊上零散的一點光線也消失無蹤,世界就像中午強製性午休的時候一樣沉入到了一片黑暗中。夏千闌聽到南椰翻了個身,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這時候她的情緒稍微平靜了點,起碼沒有跟之前一樣對人愛理不理了:

“怎麼樣?”南椰問。

她其實現在心情還是很不爽,這個被子應該是被人給用過很多次了,上麵的臟汙痕跡擦都擦不去,正常醫院會消毒倒是無所謂,但副本裡絕對沒有這樣的好心,南椰聞到了一股屬於某種病人身上腐朽餿臭的味道,惡心得頓時想吐。

樂玉珊率先開口解釋了下當時的場景,然後繼續道:

“但我在樓梯上沒看到任何腳印,那人明明傳出那麼大的聲音來了,腳印居然看不見一個,後來再往下去我感覺有點不舒服,窒息的感覺太強了就沒敢再往下麵走。”

降頭師不知道藏在哪裡,不管這個副本裡是誰帶來的強力道具還是本人就是這個職業或是技能,絕對會是殺傷力很大的利器。哪怕樂玉珊沒有限製自身實力也沒自信到覺得可以跟任何人硬剛,因此乖乖聽著夏千闌話隻在邊緣打探。

“我……”

在樂玉珊說完之後,夏千闌剛想開口,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道尖叫,那聲音很小很小,應該是從遠處傳來的,估計是哪個女人的聲音。

但她來不及去多想,因為很快就有更大的動靜占據了聽力。似乎是紙張的摩攃聲,窸窸窣窣,又有點像是有什麼爬行動物踩在上麵蠕動,沉靜的黑暗裡看不見任何的光,如同暫時失去的視力讓聽覺更加敏銳起來,八方四路的動靜仿佛都彙聚到了前麵不遠處的方位,並且正在朝著有人的方向行進。

難道是那東西?

夏千闌一個激靈,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隻覺得手腳都無處安放。之前牆上的那個紙人給她的威脅感並不亞於雨夜鬼影,她推推樂玉珊,對方立馬會意,抄起那個滅掉了的油燈又給點燃起來。

熊熊火光照耀著女孩驚懼的臉頰,夏千闌翻身下床,動作利落,很快秉著呼吸到了門口,儘量藏匿住自己身上的氣息。她的神經緊繃著快要到達了極限,因為與那沙沙蠕動的紙片人一起過來的,還有那些毒物!

降頭師隱匿在暗,而她們在明,不知對方究竟有哪些具體手段。甚至很有可能在她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那東西就順著門縫擠進來了。夏千闌另一隻手握著匕首在火焰上炙烤,任由火舌竄起,瘋狂%e8%88%94舐加溫。

可突如其來的一陣風,把手上的火苗給倏然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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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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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搖籃曲

萬籟俱寂的黑被紙片摩攃的聲音所打破, “沙沙沙”的異樣聲響充斥回蕩在室內,夏千闌一把給那東西遞到了樂玉珊的手裡讓她快點照亮,隨後自己屏息凝神, 視線牢牢盯著狹窄的底縫。

蟲獸們在地麵上踽踽前行的蠕動聲音在寂靜裡被無限放大, 分明是一些小東西, 卻有了那種軍隊暗夜潛行的神秘感,確切來說, 這也就算是躲在暗處正窺伺一切的某人的“軍隊”。樂玉珊手忙腳亂地試了好幾次,那油燈卻隻能短暫地亮起而不能長久,每每剛一忽閃起來就被風給吹熄,如此重複了幾遍之後終於意識到是副本禁止在關燈後再點燈, 隻得放棄了這個念頭。

夏千闌掌心出現了那柄長刀, 幾乎有她半個人那麼大的體積讓現在退化成了孩童的力量根本無法負擔得起, 她隻能用最大的力氣握住刀柄, 時時刻刻緊盯著那條縫做好準備。

幾秒被拉長的等待讓驚慌漫上%e8%83%b8腔,夏千闌有點呼吸不暢, 脖頸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給勒住了,%e8%83%b8口很悶,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病症的緣由。

略一晃神的刹那, 忽然躍入眼簾的一道白,讓在門口的人如臨大敵。夏千闌手上的刀鋒快狠準奮力向下一擊,附加上自身的體重, 幽藍亮光燃燒如火, 將紙片吞噬席卷。在看到更多的東西蠕動著試圖擠進來時, 樂玉珊一把丟下油燈就打算跑過去到浴室裡接水,但被下了床的南椰一把拽住, 簡潔道:

“裡麵水剛放出來是臭的,外麵有蟲,不能用。”

“臭水!?”樂玉珊一驚,旋即想起來在南椰剛剛進入浴室的時候還有一隻皮囊乾癟的蟾蜍,背上還有被劃開了的血痕,現在回想起好像是鮮血被從縫隙裡吸乾了似的。

降頭師施法之前需要有毒蟲幫忙進行,其中包括蛇、蜈蚣、蠍子、蜘蛛、壁虎幾種,如果找不到壁虎就可以用蟾蜍來替代。副本的設定涉及到西方的那些靈異神怪,與這些都沒什麼關係,而副本主題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跨度融合,因此這個東西必然是玩家帶進來的。

這麼說還有人在她們回到宿舍之前把臟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來了,還做到了沒讓她們發現,事情霎時間就變得更加棘手起來,更勝想象之中。玩家當中居然潛伏著一個能夠在她們麵前瞞天過海的人,可見其段位之高,應該起碼是A級的玩家。

不過好在夏千闌的抵抗還沒持續多久,忽然有門被快速推開、有人把什麼東西丟出去的聲響,速度極快,那邊的毒蟲就像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傳喚似的,忽然放棄了這邊的目標向另一處遊弋而去。

隨著這樣動靜一起離去的還有小紙人,病房裡麵的三個活人屏住呼吸,儘量讓它們不能察覺到任何一點活物的味道,紙人在前麵徘徊一陣子後就尾隨毒蟲去了,甚至夏千闌貼在門口,還聽到了令人牙酸的撕咬的聲音。

等到那動靜徹底消失了之後,三人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不約而同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今晚注定不會是個安寧的夜,夏千闌恢複狀態以後到另一側的牆邊使勁敲了三下,作為問候信號的傳遞。過了一會,那邊的厲安汰和紀夭夭才傳來了平安的消息。

聽著之前的動靜,應該是厲安汰和紀夭夭在幫她們,每個人的身上多少都會有些自己的隱秘手段在,夏千闌當然也不會對自己的隊員問得那麼清楚。

危機暫時解除,但今晚輪流守夜肯定是無可避免的了,三人很快分配好了守夜時間,夏千闌把比較不容易犯困的前半夜留給了南椰,自己躺下先休息。剛挨著床其實也沒覺得困,夏千闌還沒能從之前的緊張裡掙脫出來,不過片刻後就感覺到一隻胳膊搭在了她的身上,隔著被子:

“睡吧。”

樂玉珊解開了紮頭發的皮筋,順帶著把夏千闌頭頂的草莓小熊發卡也給拿了下來放在床頭櫃上,儼然一副已經入戲的樣子,還在她的身上輕輕拍了拍:“生病了要好好休息,睡著了就不難受了。”◆思◆兔◆網◆

“你不睡?”

“我睡不著,我看著你養精蓄稅,反正我保持不拖後腿不就行了?”

樂玉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其實在幼稚時期說這樣的話倒也沒成人時那麼令人反感,她小時候的聲音也是軟軟的,像甜而不膩的棉花糖,奶白的臉蛋還有點沒褪去的嬰兒肥,個子不高,是個小短腿,並不像長大以後出落得那麼纖細窈窕。小樂玉珊說完還把夏千闌摟住輕輕拍她的背,在對方略帶稚氣的嗬斥聲裡也沒停手,反倒是唱起了搖籃曲。

隻要是與兒童有關的恐怖元素,常常會以溫馨的搖籃曲作為異變的開端,讓森然可怖的氛圍籠罩在黑暗中擴散。而女孩輕柔溫和的嗓音卻難得地在這樣的環境裡蕩漾著,驅散了些許籠罩在上空的陰霾。

靜悄悄的室內,樂玉珊的聲音不算太大,但卻給身邊人莫名帶來了安穩,夏千闌或許是真的太困,很快就在撫慰中安然入睡。

南椰在門口放了個警戒道具,漠然地坐在床邊,她現在戴上了夜視眼鏡,樂玉珊溫和的神情清晰落入眼簾來,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情脈脈。

不,或許在自己剛剛記事的時候,好像看到過一兩次她那個名義上的爸爸對媽媽這樣溫柔地笑過,因為媽媽給他織了件毛衣,但更多的是在打罵和吵架。男人原本很珍惜的毛衣在雙方各玩各的以後就沒怎麼穿過了,一次臟兮兮的丟在洗衣機上沒人洗,後來就乾脆丟地上做了抹布,南椰悄悄地把它撿起來,有段時間她在外麵會給小鳥搭窩,然後長大了,就把毛衣給丟了。

“晚安。”她聽到樂玉珊用很輕的聲音對夏千闌說,嘴角蕩漾起一絲笑紋,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

樂玉珊是第二天生物鐘自動醒來的,看了眼牆上的鐘表,大概是七點鐘十五分。吃飯的時間是在七點半,也就是還有十五分鐘就會有人過來把飯盒放在門口讓她們拿。

夏千闌守夜是在後半夜,現在打算補個回籠覺休息下。南椰在浴室裡洗漱,樂玉珊趁此機會打算去外麵看看。她昨天有自由活動的一小會,摸索到一個醫生的辦公室裡找到了心臟病的藥物,但很少,隻夠她用最後一次的,昨天晚上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的心臟病再次犯了,好像心絞痛還很嚴重。

心臟方麵相關的疾病一般來說都會比較嚴重,甚至很可能就會留下終身症狀或者猝死。樂玉珊小心翼翼推開門,她還記得聽到一個醫生說藥房在三樓,準備現在下去轉轉碰碰運氣,僅僅十五分鐘時間,但她可以趕得回來。

在搭上門把手的瞬間,樂玉珊就感覺有點不大對勁,那股寒涼氣息並不像是正常室內能有的溫度,從指尖直逼骨髓,瘋狂汲取身上的熱量。而她想用力推開時,門鎖好像晃了晃,在她的手裡輕盈得像個破紙片子,仿佛下一秒就能飛走。

等等,紙片?

像是在溫熱心房破開的一支尖銳冰棱引發了宏大效應,樂玉珊渾身血液都有了種凝固的感覺,垂眸緩緩地看向了下方。距離她腳底下不偏不倚還有一兩寸距離的,是一張在詭異地大笑著的臉,“她”的右邊蒼白臉頰不知什麼時候被劃破了,黑洞洞的極為突兀,咧開來的嘴巴上塗抹著鮮紅,嘴角咧到了耳根,是色彩誇張大膽的兒童畫。

這個正是夏千闌昨天晚上臨走之前帶她匆匆瞥了一眼的那張雙胞胎畫作,兩個人手牽著手,另外一個人好像還在外頭。幽深森然的黢黑眼珠不知道在這邊盯了多久,紙片人好像是沒有聲息,可